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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24太阳女神的洗脑
在那支铅箭即将碰到阿波妮斯的前一刻，转机出现了。
一支普通的箭破空而来，直接打掉了克吕提厄手上的那支铅箭——克吕提厄被这突然而来的一箭吓了一跳，整个身子一歪，直接跌坐在了一旁的地上。
阿尔缇斯在那支箭飞过来的时候虽然愣住了，可是他很快就做出了反应——他立刻挥手变出了月光化成的绳索，把克吕提厄的双手捆绑了起来。克吕提厄似乎知道事情已经再无转机，跌坐在地上后只是垂着头看着地面，不发一言。
阿波妮斯恍若大梦初醒一样地有些呆滞地看着已经站起来了的阿尔缇斯，又回过头，才看向了跌到在地的克吕提厄。
“克吕提厄？你怎么……？”本来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的太阳女神正准备伸出手去扶起克吕提厄，但她却发现了掉在一旁的铅箭和她手上用来束缚她双手的月光丝带——金发的女神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似乎能把环绕着他的空气冻得结冰的黑发男神，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波妮斯站起身来，走到了阿尔缇斯的身边。她伸出手去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让高瘦的黑发男神低下了头，直直看进了那双银灰色的眼睛的眼底。
果然。那双平时总是带着温润的暖意看着她的眼睛里，现在却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阿波妮斯能看到的就只有那无尽的冰冷和后怕，就像那高峻的爱达山巅峰上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让她只觉得寒冷。
“别担心，”她让自己的额头贴上了他的，“我不会有事。”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阿尔缇斯才眨了眨眼，紧紧拥抱了阿波妮斯一下。
阿波妮斯又心情复杂地看了看克吕提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看向了海仙女的目光里已然没有了克吕提厄最喜欢的温柔和快活，“你这么做你能得到什么？”
看起来依旧柔柔弱弱的克吕提厄痴痴地看着阿波妮斯，并没有回答阿波妮斯的问题。
阿波妮斯面色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理论上来说，她的性格一向比较开朗温和，
“你以为你用铅箭射中我，你就可以成功和我呆在一起了吗？”金发女神面无表情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克吕提厄，“你真的以为爱神的铅箭和金箭会让我爱上你吗？不说我现在和阿尔缇斯并不是什么爱人关系，就算……”
“他配不上你！”克吕提厄激动地打断了阿波妮斯的话，“他只是个身份不明的男神，他根本……”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克吕提厄？”阿波妮斯的表情变得从未有过的阴沉冷酷，“你尽管说我没关系，可是你不应该说阿尔缇斯！”
“我为什么不能说他！”克吕提厄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她的脸颊也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了起来，“阿波妮斯！你是众神之王的女儿，身份高贵，你还是美丽又骄傲的太阳女神，你是那样的出色！当初我每天看着赫利俄斯殿下从天际经过，后来我又看着你……赫利俄斯殿下远没有你美丽高贵，他根本无法和你相比！而这个男神！阿尔缇斯他既没有高贵的身份，又没有出色的能力，他凭什么能跟在你的身边，他凭什么能被你另眼相看！他不配！”
克吕提厄已经彻底豁出去了。她甚至已经放弃了再称呼阿波妮斯为“殿下”，而是直呼了她的名字。
显然阿尔缇斯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没出声，只是又挥了挥手，让捆绑住克吕提厄的丝带变得更紧。他的眼神更冰冷了。
阿波妮斯被她的话弄得很不高兴。她瞪着克吕提厄，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却被一旁的阿尔缇斯拉住了手。
明明并不是非常温暖的手，但是那样的触感却让阿波妮斯觉得特别安心。她回握住了对方的手，嘴角悄悄勾起一个弧度不大的微笑。虽然她的心情依旧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准，但是因为阿尔缇斯的动作，她还是安心了一些的。
这是她的阿尔，答应要跟她永远在一起的阿尔。
阿尔缇斯握住了阿波妮斯的手，冰冷地看着克吕提厄。
“你说的没错。”阿尔缇斯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显得有些低沉，让周围的神们都可以很清楚地听出他心情的不好，“我的确是个出身不明的神。”
阿波妮斯听到他这句话，深呼吸了一下。她和阿尔缇斯交握的那只手更用力地握紧了对方。
感受到自己手上些微的痛感，阿尔缇斯侧过头安抚地看了自己身旁金发碧眼的女神一眼。
阿波妮斯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她放开了他的手。
“我身份不明，我没有高贵的身份，我并不是众神之王的孩子，我天生也并不是什么有能力的神。”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听起来就像是在讲故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阿波妮斯就是听得出，他的怒火并不是因为克吕提厄骂他，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阿尔缇斯慢慢的、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克吕提厄，最终停在了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海仙女。
“但是，你不是我。”
银灰色眼睛冷冷地看着克吕提厄，眼神里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你不可能像我这样陪伴她。”
看到克吕提厄似乎想要反驳阿尔缇斯，阿波妮斯眯了眯眼睛，踏前两步，走到了阿尔缇斯的身边。
“你说阿尔配不上我？克吕提厄，说实话，你觉得你自己有资格说这话吗？”
阿波妮斯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坚定而清晰，她说出的每一个词都像利刃一样狠狠地捅进了克吕提厄的心里，刺破了她的想象，被现实扎得鲜血淋漓。
“阿尔出身阿斯忒瑞亚女神的提洛岛，是弯月之神，治疗之神，狩猎之神，还是奥林匹斯山的十二主神之一。自我出生开始，阿尔就陪伴在我身边，陪着我成长，陪着我封神，你凭什么说他不配？你到底觉得他哪里不配了？如果他这样的神都不配陪在我的身边，那么难道……你就配吗？”
“因为你崇拜太阳，所以你喜欢我，我理解你，我也会给予你喜欢的光明和温暖，”太阳女神的面庞在她本身自带的金色阳光的笼罩之中似乎变得神圣而不容侵犯，“可是，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真的是喜欢我吗？”
克吕提厄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看到曾经乖巧可爱的小萝莉露出那样可以称之为仇恨和疯狂的表情，阿波妮斯也是很不忍心的。
“你说过，你也曾经那样专注地看着赫利俄斯驾驶太阳战车，对吗？难道你就没有恋慕过他吗？”阿波妮斯放柔了声音，“赫利俄斯也是一位优秀的男神啊～”
克吕提厄脸上原本有些可怕的表情渐渐变成了怅然若失，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你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迷恋我的。”阿波妮斯的声音很轻，并且她本身的声音就很好听，这听起来就像是她在唱歌一样，“你只是因为我是太阳神才喜欢我的——你只是喜欢太阳的温暖和光亮，才喜欢看着我的，对吗？”
“可是你是太阳女神啊……”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克吕提厄只是直直地看着前方，双眼似乎并没有焦距，“因为是你……”
“不，”阿波妮斯把她那堪称完美的脸庞凑到了克吕提厄的面前，眼神温柔，“你看看我，告诉我，你真的喜欢阿波妮斯吗？”
对于阿波妮斯这种看起来就像是在强行给人家洗脑的举动，阿尔缇斯有点心情复杂。
本来以为是一出虐恋情深——当然，虐恋的一定是阿尔缇斯这个被金箭射中的神，至于情深的到底是谁就不知道了——结果就这么变成了一出狗血爱情三角恋，而现在看起来似乎又有向更加奇怪的方向发展的趋势，身为一个正常的月神，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了。
一开始，她说他好的时候，阿尔缇斯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云开雾散了；可是接下来，她却并没有说她喜欢自己之类的话，而是想方设法让克吕提厄的心结解开——该说不愧是脑残粉？她说什么好像克吕提厄都会听的感觉。
#喜欢的妹子太过彪悍有种微妙的感觉所以心很塞怎么破。急，在线等。#
不过，阿波妮斯的洗脑也真正地达到了她的目的。
温婉怯懦的海仙女在迷茫了一阵之后，目光坚定地看向了阿波妮斯：“我喜欢的是太阳，我崇拜你，但是也崇拜赫利俄斯殿下——我只是向往太阳而已。”
一直在旁边看了全程的阿尔缇斯忍不住在心里给阿波妮斯刷了100个赞——这种黑化病娇都能被她洗脑洗回天真可爱无辜小萝莉，这太阳女神的能力也太彪悍了吧？！
直到克吕提厄恢复了正常，铅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久而碎掉了之后，阿波妮斯和阿尔缇斯这才想起来那个帮了他们的大功臣——要不是那支破空飞来的箭，恐怕他们两个就真的要来一出虐恋情深了。
一直站在那边看着他们的，是一位身着兽皮英姿飒爽的漂亮女猎手——她手里的弓箭看起来还是阿尔缇斯出品的那种，上面还有阿波妮斯的阳光金线，一看就知道这位和日月关系不一般。
“达芙妮！”
★★★
chap.25太阳月亮和月桂
那位及时射出一箭救了阿波妮斯也救了阿尔缇斯的人正是达芙妮。
达芙妮是河神的女儿，也是一位优秀的女猎手。她长相清丽秀气，又有着矫健的身手，虽然性格和阿尔缇斯一样比较高冷不爱说话，可是平时也都会跟着阿波妮斯和阿尔缇斯两个出去打猎，是那群喜欢跟着他们一起打猎的处女猎手中的其中一人——其中，她和卡利斯托的关系最好，虽然话不多，但两个人经常会并肩而行。
因为达芙妮是个很优秀的猎手，所以也特别招阿波妮斯的喜欢，又因为和卡利斯托她们关系也不错，所以阿波妮斯和阿尔缇斯也送了弓箭给她当礼物。达芙妮本身就很喜欢这群喜欢打猎的奥林匹斯神，在得到了来自他们的礼物之后似乎就变得和他们更加热络了——虽然看起来似乎比平常的阿尔缇斯还要更加高冷。
“达芙妮！”阿波妮斯兴奋地冲她挥了挥手，“谢谢你帮了我们！”
可是达芙妮的表情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她冷着脸看了阿波妮斯一眼，抿了抿嘴，转而看了阿尔缇斯一眼。
虽然阿波妮斯的确挺喜欢达芙妮的，可是很明显，人家达芙妮对她完全没有想要好好相处的打算，说不定好感度还是负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待阿尔缇斯，她的态度就会好一些。
“我没有帮你们，”达芙妮哼了一声，还是没有看阿波妮斯，“我只是不想让阿尔缇斯殿下伤心而已。”
阿尔缇斯有些感激地看向了这个看起来有些倔强的漂亮姑娘。似乎是注意到了阿尔缇斯的视线，达芙妮侧了侧头，没有继续看着他，只是让自己别在耳后的头发滑落了下来，遮住了自己的脸颊。
阿波妮斯心里有种微妙的不舒服的感觉。不过她一向比较大而化之，并没有在意这一点点问题。
“你的确是帮了我们，就不用谦虚啦！”阿波妮斯就像是平常和雅典娜玩闹那样，直接搂上了达芙妮的肩膀，丝毫没注意到在她的手碰到达芙妮的那一瞬间这可怜的女神整个人都僵硬掉了的反应，看起来特别……别扭。
虽然阿波妮斯是他喜欢的姑娘，达芙妮是他的朋友，可是阿尔缇斯看到他们这样的“相处融洽”，似乎并没有阻止他们交往的意愿，反而有种乐见其成的感觉——当然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别人都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解开了心结，克吕提厄看起来开朗了一些。她有些同情地看了达芙妮一眼，壮着胆子开口拯救了一下这个似乎有点傲娇的女仙：“阿波妮斯殿下，你要不要先放开达芙妮……？”
阿波妮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似乎不太好。她有些尴尬地放开了达芙妮，冲她抱歉的笑了笑。
可是她习惯性地抓住自己的裙摆的动作却让达芙妮的脸色更不好了——虽然她的脸有点红，但是她的表情证明了她并不喜欢阿波妮斯的触碰。
“既然阿波妮斯殿下这么不喜欢沾上我的气息，那就请您不要碰我——我只是个普通的河神之女而已，既然高贵的殿下不喜欢我，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达芙妮这样说到，虽然她的脸颊有点微微泛红，可是那动作和表情证明了她真的很讨厌阿波妮斯的接触和表现。
阿波妮斯的性格很直，并且表情也比较丰富，可是她并不是蠢。当她听到达芙妮这明显不待见她的话语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女孩对她有着一定的敌意。
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达芙妮会对她有敌意，可是阿波妮斯看了看她手上那对弓箭，又看了看阿尔缇斯，很敏锐地察觉到她对她的敌意似乎是和阿尔缇斯有关。
难道达芙妮喜欢阿尔缇斯？不，这不可能——达芙妮看着阿尔缇斯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就只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而已，
她看了阿尔缇斯一眼，本来以为阿尔缇斯可能会看着达芙妮，可是她却在看过去的时候恰好和阿尔缇斯的目光对上了——她眨了眨眼，冲阿尔缇斯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微笑。
阿尔缇斯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很小的笑容，脸上的表情也如同冰雪初融一般。虽然并不是非常灿烂的笑容，但那微微带有着暖意的表情却更加吸引人，相信就算是卡利斯托他们在场，也一定会因为他这个表情而脸红。
阿波妮斯因为阿尔缇斯这个表情而开心了起来。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只要阿尔缇斯对她一笑，她的心情就会很自然地变化，变得更加愉悦，和一种神奇的甜甜的感觉。
而关于达芙妮对她的反感，阿波妮斯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可是大家都会喜欢的阿波妮斯，只要她更努力一些，她坚信自己是一定可以得到达芙妮的好感度。
她可是奥林匹斯山上颜值第一的女神——阿波妮斯自动无视了阿芙洛狄忒——想要拿下一个萌妹而已，对她来说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她可是曾经和雅典娜一起撩遍山上所有妹的女神！
于是，阿波妮斯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诱惑的笑容，对着达芙妮猛眨眼：
“美女，约吗？”（并不）
作为一个三观正常性向正常的妹子，达芙妮当然是懒得理她的。
达芙妮的确可以算是他们两个的朋友——但也仅仅只是朋友而已。他们最早是在打猎的时候认识的，因为平常的时候阿尔缇斯和阿波妮斯总是会带着他们的那群侍女从神一起去打猎，而她也喜欢打猎，所以她才会和他们认识。
实际上，达芙妮是一个面冷心也冷的妹子。因为她不喜欢太吵，而跟着阿波妮斯和阿尔缇斯出去的姑娘们一般都是比较安静地一起打猎，平常那些喜欢说话的也都会组团出去自己玩，所以达芙妮才会很喜欢跟他们呆在一起——但也仅仅是呆在一起而已，除了卡利斯托，这群神里没有任何一个跟她有着更深层次的交往。
阿波妮斯虽然看起来比较大大咧咧，但是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敏锐的女神。她很快察觉出来，达芙妮其实并没有融入他们这个集体，所以她的举动其实是想要帮助她跟他们成为朋友——因为她们有着共同的喜好，所以天性热情开朗的她希望能让她和他们一起愉快地玩耍。
而当阿波妮斯拥住达芙妮的肩膀的时候，达芙妮的脸红足以证明她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讨厌她——这让她非常高兴。
虽然表现的很讨厌她，但是实际上达芙妮也只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傲娇而已嘛——阿波妮斯自动把达芙妮的表情翻译成了这样的意思，心里再次给自己点了一大排的赞。
大概是因为初战告捷，所以阿波妮斯虽然也看到了达芙妮那有些嫌恶的表情，但是她很乐观的把那样的表情当成了她其实在傲娇，所以完全忽视了那里带有的嫌恶意味。
“我们一起去打猎吧，”阿波妮斯开心地说道，又看到了后面站在另外一边一直看着他们的俄里翁，也冲他挥了挥手，招呼他跟他们一起去打猎。
俄里翁其实也是一个优秀的猎手，他甚至还有几只非常厉害的猎犬——其中最优秀的那一只名叫西利乌斯，浑身漆黑，勇猛非常——既然有人说要跟他一起去，他自然也是会答应的。只是多了几个神而已，这并不会影响他的能力发挥。
于是，这支奇特的打猎队伍就这样形成了。
因为解决了一个“麻烦”，所以阿波妮斯的心情非常好。在卡利斯托她们也到来了之后，他们的打猎就开始了，就算是性格最最文静的克吕提厄，也拿起了一副弓箭，骑上了她的坐骑，跟他们一起进入了森林。
而似乎忘记了刚刚克吕提厄差点带来的危险，阿尔缇斯也表现得比较正常，看到阿波妮斯跟克吕提厄在打猎过程中偶尔会有的类似拉手之类的“亲密”接触，也权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虽然他很想对克吕提厄做点什么类似复仇的举动，但是阿波妮斯都没有表现出有什么不高兴的，他就更不会表现出来了——只要阿波妮斯没事就行了。
这支队伍里面有着极为优秀的猎手。阿波妮斯和阿尔缇斯自不用说，达芙妮和俄里翁也是非常厉害的，他们在追逐和玩闹的过程中，收获颇丰，达芙妮甚至已经开始回应阿波妮斯的挑战，答应跟她比试一起追逐下一只猎物看谁比较快了。
但是，就在阿波妮斯即将抓住那只猎物的时候，她却收到了来自母神的通知。
“阿波妮斯，我的女儿，我需要你快点回来——你的母神需要你的帮助！”
★★★
chap.26傲慢王后尼俄柏
暗夜女神勒托是阿波妮斯的母亲，一个淡泊的不喜欢惹是生非的温柔女神，平常除了阿波妮斯和阿尔缇斯会去找她聊聊天陪陪她之外，平时基本上不轻易出现在人前，甚至连神庙和祭祀都很低调。
可是这次发生的事就是确确实实惹毛了这个低调平和的女神了——这件事惹得勒托勃然大怒，当阿波妮斯和阿尔缇斯赶回来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就是被勒托的怒火弄得一片狼藉的宫殿。
预言告诉了阿波妮斯，人间有一个很无知的女人竟敢挑衅她的母神，而她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的就是要帮母神报复回来。
“母亲，我们回来了，”阿波妮斯跨过了地面上破碎的陶器来到了勒托的面前。今早的太阳女神握住了母亲的双手，关切的看着她，“是怎样愚蠢的人类竟敢激怒您这样伟大的女神？”
“阿波妮斯我的女儿，还有阿尔缇斯，我亲爱的孩子们，”勒托沉着张脸，原本美丽的面容显得一片阴沉，“你们听说过底比斯吗？”
“听说过一点。”阿波妮斯略微思索了一下，“那只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小城邦而已，难道那里有人胆敢冒犯您这样如此伟大的母亲？”
“是的，就是那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城邦，竟然有人胆敢挑衅我的尊严，”勒托哼了一声，“底比斯的王后，那个愚蠢又无知的女人，我要你去对付她，让她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阿尔缇斯正准备开口询问勒托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阿波妮斯抓住了手。阿尔缇斯愣了愣，也就乖乖听了阿波妮斯的话。
“您放心，母亲。我们一定会好好对付她的！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一定会后悔的。”阿波妮斯紧紧拥抱了自己的母亲一下，然后冲她行了一礼，便拉着阿尔缇斯离开了宫殿。
阿尔缇斯很聪明。虽然他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为什么阿波妮斯要这么做，可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什么都没问，乖乖跟着她离开了宫殿。
一离开勒托的地盘，阿尔缇斯就拉住了阿波妮斯：“你并没有询问母神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因为预言告诉你我们要知道的结果吗？”
阿波妮斯点了点头：“是的，预言已经告诉了我具体是什么情况。”
原来，底比斯的王后尼俄柏生育了七个儿子和七个女儿。她有着出色的气度和容貌，并且和她的丈夫本身就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又因为这七个儿子都英武非常，那七个女儿也优秀又漂亮，在所有人眼里，他们都是非常幸福的一家——所以这位太过自以为是的王后认为自己甚至比生育了太阳女神和养育了月亮男神的暗夜女神勒托更幸福，甚至阻止自己的子民们祭祀，也禁止她的子民们为勒托献上贡品。
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并不知道，此刻她的傲慢和愚蠢最终为她赢得的却只是灭亡。
虽然阿尔缇斯并不是她真正的儿子，但是在勒托看来，他是不是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虽然他并不是勒托的儿子，但是他已经几乎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会和阿波妮斯一起照顾和陪伴她，甚至比阿瑞斯对赫拉要更为敬爱——所以勒托也对这个孩子非常满意。
可是阿波妮斯想出来的对那位王后的报复，竟然是这样一种残酷的方法——她让阿尔缇斯跟她一起，两人分别射杀尼俄柏的七个儿子和七个女儿。
毕竟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对于他们来说，人类的生命就像是蝼蚁一般，随时可以置之于死地——而尼俄柏做出了那样过分的事，那样对她的母亲不敬，阿波妮斯自然就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既然尼俄柏以这七个儿子和七个女儿为荣，那么，阿波妮斯就要让她失去她这十四个引以为傲的孩子。
而这样严酷的处罚，却仅仅只是阿波妮斯这样的神对人类的一种处罚而已。
阿波妮斯拉着阿尔缇斯来到了一座小山丘上。
“你看，那里就是底比斯。尼俄柏就是那里的王后。她正和他的儿子们与女儿们一起玩耍，看起来的确似乎很幸福啊！”阿波妮斯的脸有一半投在了阴影之中，那样精致的面庞在那阴影的映照下，竟然隐隐有些阴暗的感觉，让她变得和平常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不是这样的愚蠢，尼俄柏说不定真的可以继续幸福下去……”
金发女神停了停，哼了一声。
“她冒犯了这世上最幸福的母亲，所以我要让她付出最可怕的代价——”阿波妮斯眯了眯眼睛，“我要让她失去她的孩子，成为这世界上最悲惨的人。”
看着似乎有些黑化了的阿波妮斯，阿尔缇斯虽然有一点担心，但还是同意了她的建议——虽然那应该已经不能称之为建议，而应该称之为预言了。
“好的，”阿尔缇斯准备好了自己的弓箭，把方向对准了那座城邦，“我们开始吧。”
看到阿尔缇斯如此没有犹豫地准备好弓箭，阿波妮斯笑了笑，也握紧了自己手上拿着的武器。
阿波妮斯决定先让尼俄柏失去自己的儿子。她搭好了弓箭，连着射出了七支箭矢，随后便站定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结果。而她知道，她一定会成功的。
过了并没有多长时间，那个方向便传出了一阵悲痛的哭声——阿波妮斯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杀死了尼俄柏的七个儿子。
听着尼俄柏凄惨的哭声，阿波妮斯有点心软。
她看了阿尔缇斯一眼。
“我突然觉得她好可怜。”阿波妮斯有点纠结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虽然原本有十四个孩子，但却就这样被我们杀死了七个……”
就在阿波妮斯准备放过他们的时候，尼俄柏却又开口了——她说她的孩子还是比勒托多。
对于这种明显是为了给女儿立flag的行为，阿波妮斯决定成全她。
金发女神沉着脸，看向了一向没有过多表情的月亮男神。
“轮到你了，亲爱的阿尔。”她握了握他的手。
阿尔缇斯原本也和阿波妮斯一样有些心软的——可是无奈那尼俄柏真是太愚蠢了，她竟然要亲手把自己的女儿们推进地狱。
在她说出了那种话之后，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阿尔缇斯点了点头，搭好了弓箭。
他的目标自然就是尼俄柏的七个女儿了。
阿尔缇斯的箭法也非常优秀，他很快就射出了六箭。而这六箭和阿波妮斯的一样，全都中了。
尼俄柏愣愣地看着又陆续倒在她旁边的女儿们，似乎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而在她的怀里，她最小的女儿正把脑袋埋进母亲的怀里，似乎这样就可以逃离死神的召唤一样。而尼俄柏也侧过了身子，似乎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最后可能来自神明的箭矢一般。
她已经失去了她除了这个女儿之外的所有孩子，她希望能最后留下一个来——她已经知道自己到底错的有多离谱了。
不知为何，看着这对母女作出的这种动作，阿尔缇斯竟然慢慢放下了手上的弓箭。
面对着这样的母女，他有点下不了手。
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的阿波妮斯也终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开口了。
“你怎么了，阿尔？”阿波妮斯伸出手，轻轻把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吗？”
阿尔缇斯沉默了一会儿，终究伸出了另一只手，回握住了搭在他胳膊上的属于阿波妮斯的手。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阿尔缇斯说道，“可是看着那个女孩那样的动作，我实在是射不出最后那一箭——仿佛曾经有人对我做过那样的动作一样。”
阿波妮斯愣了愣，看向了尼俄柏和她的小女儿的动作，有一段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这样吧，好吗？”阿尔缇斯看着阿波妮斯，慢慢地说道，“尼俄柏现在只剩一个女儿了，而你要比那个可怜的孩子优秀一百倍——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是个勒托母神的儿子……勒托母神本就比之这个愚蠢的女人要幸福多了……你觉得呢？”
不知为何，阿尔缇斯一想到那对可怜的母女刚才的动作，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真的下不了手。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阿波妮斯想了想，点了点头，“毕竟母亲也只是说要报复他一下而已……我想失去七个儿子和六个女儿已经够让她伤心的了，还是给她留一个小女儿吧！”
看到阿波妮斯同意留下那小女孩一条生路，阿尔缇斯松了口气。
“我看的出来，阿尔，你似乎很喜欢那个女孩？”就在阿尔缇斯以为阿波妮斯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突然这么说道，这让阿尔缇斯又有些紧张了起来。
“不，我并没有喜欢她。”阿尔缇斯急忙说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东西而已。”
那样的动作，他一定在许久之前见到过——那“许久之前”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阿尔缇斯觉得，如果能想起他曾经见到过或者经历过的那种动作的时间和地点，说不定可以找到他真正的出身。
克吕提厄的话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无论如何，他的心中似乎都有一种潜意识，希望自己是和阿波妮斯最相配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