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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府认子仪式的当天,霍家华和徐瀚江参加过仪式后就坐了火车前往奉天去拜见张作霖。
与此同时,督军府邀请来的的欧洲马戏团演出轰动全上海,热闹纷繁,粉饰太平,一连演了三天,上海富人权贵以能够获得督军府邀请为荣,大肆谈论认子仪式的张扬与煊赫,一时间,盛茂冉改名为徐茂冉,大名传遍上海。
仪式上,徐长林开宗庙,拜祖宗牌位,请家谱,亲自在家谱上写上了徐茂冉的名字,徐茂冉磕头跪拜,正式认祖归宗,于是礼成,大放鞭炮。随之大宴宾客,流水席面,马戏团演出庆贺,无比隆重。
其实徐长林父母早亡,宗庙家谱也远不在此异乡,但是其中的重视态度实在令人感动。徐茂冉之前从未感受过如此隆重的场面,只觉空气中氤氲着圣严的气氛,态度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跪拜起来后,看着徐家众人的神情再也不同了。
他心中深深触动,对眉庄道:“姐姐,父亲是真的对我好,办过仪式后我觉得自己在徐家好像有了根源似的,难道这就是血缘关系吗?”
眉庄无言,她之前不是很想让茂冉回来,但是父子亲情依然不容小觑,小弟轻易就死心塌地认了徐长林做了父亲。
想到茂冉以后的命运,她还是不能放心一个人走,必须等到他度过那个生死关卡才行。
见她不出声,盛小弟慌了,抱住眉庄的手臂,赶紧道:“姐姐,我这么说不是要疏远你和阿爹的意思,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和父亲的感觉不一样的,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印象里就只有这个姐姐,两人相依为命,若不是姐姐给他遮风挡雨,省下吃食给他,估计他也活不到今天,而且自己的成长里花费了姐姐不知多少心血,任何一个人在他心里都替代不了姐姐的位置。
眉庄扑哧一笑,道:“傻瓜,雏鸟总有一天要飞上蓝天,虎崽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窝里,你只有独自远行了才是真的长大,难道你要一直在我身边不长大吗?”
“不会,我会让自己尽快长大的,而且要足够的强大!以后就是我保护你,姐姐一直在我身边不离开就好了!”盛小弟认真地道。
眉庄摸摸弟弟的头,淡笑不语。
仪式上,盛家人也来了。出席的是盛家大太太和大老爷。茂冉向他们磕头,谢过了盛家的养育之恩,虽然他离开盛家去美国时年纪还小,但是对于在盛家受过的欺负并没有忘记,他最想谢的是自己的姐姐,可惜场面上根本没有菊娘和眉庄的位置。
眉庄看着盛氏夫妇,他们代表盛三爷,因此颇受尊重,到处有人恭维,以为他们以后攀上了督军府这样的亲眷,然而眉庄的脑海里却浮现出前身记忆里的片段。
同样是认子仪式,大老爷诚惶诚恐和冷汗涔涔的样子与现在的得意风光仿佛是鲜明对比。
那一世前身饱受大房虐待,然而无人给与护持,就像小草一样随意被践踏,最后,仅仅十三岁的年纪差点被大房送到一个嗜好虐玩幼童的权贵手里做交易。英嫂得知消息,帮着前身带着弟弟逃出来,但是两人没有钱,无处可去,只有跟着阿潘到处乱躲,在街头做了小叫花。幸好不久后菊娘就来认亲,这才把他们给接入督军府中,但是此后小叫花的绰号一直在茂冉身上再也脱不掉了,无端的被人看低了一头。
这一世已是不同了,他们早早离开盛家,和大房没有什么大的恩怨,而徐茂冉在美国受到很好的教养,在进入徐府的同时也给督军带来了极大的声誉,没有人敢看低他!
那噩梦一般的经历不会再有了,颠沛流离的乞讨生活也不会重来,前身记忆里惨淡的童年被彻底翻转,终于如轻烟般消去,没有留下一丝影子。
霍氏出席了仪式,她穿着紫红的缎面绣纹长衫棉袄,以示喜庆,头发梳成圆髻,插着一支莹润欲滴的的紫玉镶钻长簪,古雅又大方。菊娘和其他姨娘随伺一旁,不敢懈怠,二姨太太生了儿子,却是有座位的,陪伴在霍氏身边有说有笑的,一些官员家眷也都过来和霍氏说话。
用完宴席后,众人移坐到园子里看马戏,眉庄和徐府家眷都坐在看台上的隔间里。
大老爷被督军府奉为座上宾,很有一些得意。大太太却有些意兴阑珊的,连连打哈欠,连看马戏也没有兴致,早早的出来,她走的是花园小径,有些偏僻。正好眉庄不耐马戏团的喧哗,也想避到清净地,远远地走在后面。
大太太身旁幽灵般闪出一个人,把一包东西交给她,却是一支烟枪。大太太迫不及待地烧了烟泡吸食起来,那人左右张望,避免有人过来看见。眉庄看得分明,这个人正是盛家的管家白叔。
大太太吸食完了鸦片,却是不过瘾,拉住了白叔的手,不顾一切地去搜他的身上,嘴里嚷嚷着:“该死的奴才,是不是都给你藏起来了,就这么一点,你让我怎么活啊!”
“真没了,那个人不给了!”白叔扯回自己的衣服,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若不是为了督军府的体面,连这一点烟也不给你!盛家早就没有钱了,连古董都卖得干干净净的,盛老爷只顾着自己几个小妾,没人管你这个老太婆!”
“怎么没有烟?”大太太突然发怒起来,“那个人答应了的,只要我不说出去,他就会一直给我大烟抽!是你偷了我的烟,是你!”她发狂地撕打白叔,他吃不住劲,嚷了一句,“死婆子,疯了,疯了!”把大太太一推,连忙遁走。
大太太倒在地上,没有得到满足的烟瘾爆发出来,一时又是鼻涕又是眼泪,满地上打滚。
眉庄走到大太太的身边,在她的身上按了几个穴位,顿时止住了她的动作,然后将她扶到隐蔽处,仔细切脉诊视。
大太太吸毒已深,脏器都已败坏,已经有神经错乱的迹象,过不了多久就会身体崩溃而死。
想到大太太和白叔的对话,看来盛家的事情另有蹊跷,大太太现在还不能死。眉庄想了想,从空间里取出一些冰潭水,给大太太服下。冰潭水是生命之水,可以净化她体内的毒素,修复她的内脏,戒绝毒瘾,延缓她的死期,使她暂时精神振作。
大太太若是死了,就没有人帮助她弄清前身经历的一些事情了。
这一世,眉庄依然抵抗不过命运的安排,来到了督军府,小弟也认了亲生父亲,虽然一切比较前身的记忆有所不同,但眉庄不认为前身的人生悲剧会那么快过去。
在前身的记忆里,因为仇恨盛家人的狠心无情,因此求了督军下手报复,盛家于是很快垮掉,所有子弟只有各奔东西,前身因此背了个被盛家人唾弃的名声,清芬的哥哥加入共党,在解放以后对她这个日伪特务的妻子进行清算,她曾经申述冤枉,求他多留一点情面,仔细调查后再来处置。他冷笑道:当年你对盛家怎么没有半分情面?现在求我,恐怕盛家的祖宗也不会答应!
这一世,她根本没有插手盛家的事,而盛家却依然败落,看来前身是白白背了一个骂名。而导致盛家败亡的,似乎另有其人。
自己和梁氏水火不容,弟弟又处在督军府里这样的位置,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很容易造成盛家人对她的误解。自己必须把陷害盛家的人揪出来,否则让人暗中作祟就不好了。
大太太服下冰潭水后,眉庄割破她的手指,毒汁随着血液涌出,乌黑腥臭,随着毒素逐渐排出,大太太的眼神慢慢恢复一丝清明,渐渐睁大眼睛想要把眼前的人看清。
但是没有等到大太太神智清醒,眉庄还来不及问出一些事情,就听到远处传来人声,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和大太太在一起,于是悄悄走开。
眉庄刚回到家眷区的隔间里,就见徐长林身边的副官徐博过来给大太太霍氏回禀,道:“青帮的杜老板送来贺仪,恭贺督军大人亲子认祖归宗!”
交到霍氏手上的是一份长长的礼单,用小楷所写,依足了古礼的样式,霍氏看得摇摇头,道:“礼太重了!督军怎么说?”
“大人说,杜老板不是外人,他的礼尽可收下!”
“那就收下了,礼单交给账房记录一份。”
徐长林为了养军队,在上海不光对外国烟商和中国买办抽取重税,还派人直接到印度采办烟土,运到上海、浙江等地销售。杜月笙的三鑫公司送了徐长林一些干股,鸦片生意得了徐长林的支持和保护,已经做得风生水起,通过法租界,还远销到国外,成为西西里黑手党毒品的供货源头,这个生意可做大了,这点贺仪还真不算什么,可是霍氏只要想起军阀和地痞勾结在一起卖鸦片的情景,就觉得脑筋直抽。她是看不惯这些的,但是卖鸦片的钱极大部分都是军资,徐长林的财源很大部分都靠了它,只有眼不见为净。
“是!”徐博行了个军礼,转身带来几个仆人,手里都捧着高高的一叠盒子。
“报告夫人,杜老板的大夫人另外还送来了一份礼品,指明是送给眉庄小姐的,请她接收。”
这一下满座皆惊,几位夫人都回头看眉庄。
眉庄有些惊讶,不会是弄错人了吧!杜月笙的大夫人?她什么时候认识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霍氏皱眉道:“平白无故送这么多礼做什么?你女儿认识杜夫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果然和她母亲一样,还没站稳脚跟,就已经在为自己捞好处了。
她直接问菊娘,对眉庄却没有看一眼,语气有些严厉,六姨太一怵,腿就软了半截,她不怕二姨太太,却怕大夫人,人家可是她名正言顺的主子,手里拿过枪,敢对着督军干仗的人!
她诚惶诚恐,道:“这……这些天我安排宴席发放帖子,确实见了些外客,不过没有私下结交那些夫人太太,更没有收纳礼物,这位杜夫人,根本就没见过……”
她支吾半天,却没有一个字是为女儿说话的,霍氏的眼里,立刻就有了不屑。
二姨太太用手帕掩着面,遮着眼里讥讽的笑意,说道:“小孩子嘛,刚来咱府里什么规矩都不清楚,六姨太是个不识字的,拿什么来教美国名牌学府的高材生?夫人就饶了她们这次,只要下次不再犯就行了!”
其他姨太太忙跟着她附和,却是越说话越添油。
霍氏眉头皱得紧紧,盯着菊娘的眼神更是厌恶。
原来督军府里的规矩很严,因为督军掌握着上海滩的地盘,而上海是中国富人最多的地方,势力又复杂,霍氏生怕府里借着督军的名头敛财,受贿,仗势欺人等等,一律不准家眷私下结交权贵富室,所收的礼物也都公开记录的。
平时霍氏全权委托二姨太太管理家务,因为二姨太太是督军府唯一男嗣的母亲,也多纵容一些,但其他姨太太那是管得死死的,一步不许逾越!菊娘就有多次私下收礼,被二姨太太抓住管教,吃够了苦头,还差点给赶出府里去。
眉庄等着徐府的人一个个说完了话,听得明白了,心中也有了计较。她带着疑惑问道:“徐副官,难道杜夫人送礼的时候,没有交代什么吗?”
徐博见现场气氛有些僵局,忙道:“杜夫人有一封信函要交给眉庄小姐。”
眉庄接过信函,当众拆读,松了口气,差点被这个杜夫人给害死了!
她翻看礼品,放在最上面的赫然是一套精致的旗袍,拿出来给霍氏看,说道:“这位杜夫人是我在裁缝店里见过的,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她的侄女儿看中了我定做的旗袍,一定要我相让,当时有一些争执,但我没有给她。估计是后来杜老板知道了我是督军府的人,特意叫他夫人来送礼道歉的!这旗袍也是他付了钱叫人送过来了。”
眉庄看了菊娘一眼,她眼光闪烁,左瞧右瞧,就是不敢回头看她,显见是心虚。
这家裁缝店是上海的老字号,订做旗袍的名气很大。当时是菊娘陪着她去的,那件衣服已经做好但需要一些修改,却被别的女客看中了。她没理会那个杜夫人,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菊娘却在后头迟了一会才上车,估计就是那时和杜夫人说了什么。
杜月笙人精一个,知晓对方的来历,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大摞大摞的礼物送过来。
霍氏依然板着脸孔,道:“既然是一件小事,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还送什么礼啊?小孩子家家的,别人这么客气都是看在督军府的面子上,那就更要好好收敛,别让人说我们府里仗势欺人!回去就把礼品退了!”
眉庄扑哧一笑,这是她的事情,她的旗袍,想要怎么解决应该她来决定吧!但是霍氏有一点没说错,杜月笙这么客气都是看在督军府的面子上,凭一个路人,他会为了一件小事送礼物来道歉么?
这样的礼物和道歉她是不屑要的,当即回信给杜夫人,并礼物一同退还。霍氏见她做事干脆,脸上稍稍松弛了一些。
菊娘看着那些礼物眼红心痒,肉疼不止,然而当着霍氏的面一声也不敢吭,只得哑忍。
徐副官正要走的时候,眉庄道:“慢着,请你仔细交代了杜家,我把那件旗袍送给杜夫人的侄女,彼此结个善缘,不用再为此事计较了!”
她没有把别人的道歉送礼看做是理所应当的,而是回应对方的善意更让了一步,这样一来只怕杜月笙那边更要诚惶诚恐的感谢回应了。
二姨太冷笑一声,菊娘生了个好女儿,遇事镇定大方,一点不乱阵脚,只可惜这个做母亲的又自私又贪婪,即使有些心机手段也是从不为女儿打算的,时时刻刻都在给女儿拖后腿。
霍氏点头道:“这样做甚好,让外头的人都知道我们督军府的宽宏和大度——你的损失都由府里来出吧!”她以为眉庄是为了督军府打算才让出了旗袍,吩咐账房的人,重新给眉庄订做衣服。
眉庄微笑,坚决拒绝道:“督军府是督军府,我是我,什么关系都没有!眉庄虽然只是一归侨,在盛家不受主母待见,至今飘零在外,但是从来就没有依附督军府的意思,请夫人以后不要再误会!督军府虽好,权高富贵,但那只是茂冉弟弟的家,眉庄心里非常清楚,绝对不会借此攀附上权贵!”
她初到徐府,很多事情不清楚,因此先留对方几分薄面。但是这几天在徐府并没有闲着,她放任菊娘招摇着,就是想等着一些针对菊娘和茂冉的人纷纷跳出来,如今要查的一些事也心中有数了,便决定和督军府彻底撇清。
因此今天她直截了当地说个清楚,以免日后再被扯进一些事里面,至于徐府的人如何看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她的话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不仅直接回绝了霍氏,更是一巴掌打在所有自以为是,妄加猜度的人的脸上!那些被他们斤斤计较,看做最宝贵和最在意的东西,却被她一个弱女子视若敝履,不屑一顾!那些以为她贪图徐府权势,借着弟弟巴结上督军的人从此要洗干净了眼睛!那些以为她生母糊涂,孤身可欺的人最好从此收了那些龌龊心思!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看向眉庄,生生不敢迎视她目光中的骄傲与尊严,只是所有目光最后都移向了霍氏。
霍氏被她当面回绝,然后又听到眉庄一番撇清的话,不由有些难堪,这个小姑娘竟然是一点也不把督军府放在眼里的!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起这么见外的话?督军真心实意的要回报你们盛家对茂冉的养恩——何况你父亲流亡海外,至今不得回返家门,盛家三房的主母又不接纳你,整个上海滩只有这里能够给你庇护,难道你就不曾打算把徐家当做依靠吗?”一个庶女而已,还是被嫡母赶出门外的,回到中国只能飘零在外,虽然是读了美国名牌大学的,但这个不算是什么凭依吧,除非在美国再也不回来了。
眉庄淡笑道:“盛家虽然不是豪门大户,但是一向家世清白。家父铮铮傲骨,为了家国大业,功名利禄,荣辱祸福全都抛在后头!我一直跟随父亲,自然要效仿他的为人和精神,虽然是一弱女子,但是风骨二字还是懂的!不瞒夫人,我和嫡母确实不睦,也许世人会因此看轻于我!但是人生来不是为了别人的眼光活着,我自有傲骨与坚持,不会为别人的偏见就抬不起头来,低人一等!偌大的上海滩,我光明无愧,不需凭依,来去自如!”
铿锵的语言犹如宣言一般,久久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督军府里,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位少女,如此坦彻,如此激情地当众大胆辩白!
座中一片肃静。所有人不由耸然动容,这位少女,真是那个自私自利的六姨太的女儿吗?
她的话,字字句句仿佛都敲在人们的心上,每个人不自禁地掂量起风骨二字,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霍氏本身就是性情刚烈的人,眉庄的铿锵坦言却是说到她心里去了,她最是欣赏有傲气的女子,不由几分赞赏,几分惭愧,脸上慢慢露出笑容,道:“好孩子,你竟然是有这样的骨气,看来是我眼拙,竟然一直都误会了你!真是惭愧!”
眉庄深深行了一礼,道:“夫人您是长辈,刚才眉庄直言不逊,冒犯到您了!”
霍氏看着面前这个清丽优雅的少女,再看看菊娘,不由摇头,这两母女其实是一点也不相同,她以前怎么总是会把她们混为一谈呢?也许其中还有人撺掇吧!
她叹口气,伸手拉着眉庄,说道:“是我错了!为着你生母以前的一些事看轻了你……放心,六姨太是六姨太,你是你!以后徐府上下都会把你当做最贵重的客人来尊敬,决不会允许今日这样的眼光和猜度!日后,无论六姨太又做错什么,她的事情再也和你无关!”
菊娘瞬间脸色煞白,眉庄这是彻底撇清了自己,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借着女儿的名头做一些事情了,恐怕盛茂冉也不会如她想象一般轻易被她拿捏在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一声叹息,一路写来,感觉眉庄在民国尚且不容易,那么在封建时代一个庶女的处境更是沉重,那些拿古代庶女yy的,实在还是开了不少金手指,其实都是童话罢了,至少历史上,好像没有几个庶子女出身的名人。。。。。朱元璋的马皇后出身平民,人家也还是正房出身的,连朱棣当了皇帝后,也不认了自己的庶母,祭拜时差点连她的牌位都没有了,后世还要费尽千辛万苦考证他的生母来历。清朝皇室算是马虎了,所谓的九龙夺嫡,其实都不是正统,看着热闹,注定是悲剧,雍正能当皇帝,还是因为他是被皇后抱养过的,被皇后家族承认的,在康熙心中勉强算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