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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天才刚刚放亮,村子里就响起了锣声。
大家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慌慌张张从家中跑出来,却见一个年轻人被挂在村头门坊上。那年轻人身上的衣物几乎已经剥光,唯有腰间挂着一块白布,用血写着“女干夫”二字。
生下还淅沥沥有血水掉下来,竟是被去势的。这人自然是被白玉堂捉回来的柳青平。
不过给柳青平去势的可不是白玉堂,白玉堂下手是狠,但是他毕竟是男人,可没想过这种法子。干了这事的自然是傅玉雪,女人对这种yin贼之流总是特别狠。
“咦~这人倒是见过的,不是去年被石大夫从外面救回来的吗?我还在我们村住过小一个月呢!”
这村子并不大,往常也没有许多陌生人和外地人往来。柳青平被石永靖救回来在村子里住了半个多月,村中有人能够认出来也不足为奇。
“现将人放下来!”村长兼族长很快跑了过来,带着村中的男丁将人从门坊上先放下来。
男丁们将人放下来时,就发现那人背后还挂着一缕布丝亦用血字写着两行字:“毒丈夫找人yin妻,色书生恩将仇报!”
“族、族长!”村中识字的后生看了上面两行字,顿时面无血色。
柳青平乃是被石永靖救回来的。数月前,石永靖的妻子沈柔被疑通女干钉门板。沈柔被钉门板是族长和族老们决定的,但是告发沈柔的却是石永靖的娘石婆子。
可是挂在柳青平身上的那两行血字泄露的信息可是不简单呐!
“将石永靖叫来!”族长阴沉着脸道。
因为还早,酒馆都没有开门,石永靖倒是清醒着。只是这几天夜里,他时常“梦”到没有脸的沈柔,便有些精神不济。
宿醉未醒加上睡眠不佳,石永靖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莫说其他,只他现在这幅样子,就足以让族长和族老们看了不高兴。
“族长,叫我来什么事?”石永靖眼神迷离,一脸颓废道。
“你看看这个人是否认识!”
石永靖看清楚柳青平,惊诧的跌坐在了地上。石永靖的反应不得不让大家怀疑那两句话透露的信息竟然是真的。
族长很快就让人端了冷水过来将柳青平泼醒。然后在场的族老及村民目睹了一场跌破下限的现场撕逼!
“石永靖,你、你不得好死!”柳青平一醒来,发现自己的状况,简直恨不得从石永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石永靖看到柳青平,也是目眦尽裂:“都是你、都是你,我叫你不要回来,你偏要回来。是你害死沈柔的,为什么阿柔只找我,为什么不找你去死!”
“石永靖,是你自己不敢说真相,害死沈柔。你怎么可以怪我一个人。”
“就是你恩将仇报,害死我的柔儿。”石永靖怒吼道,“柔儿、柔儿,是柳青平害你的,你要伸冤,找他去阎王对峙吧,不要找我。我还要养娘和清儿。”
“石永靖,你以为柔儿的死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想到石永靖让人将他捉来,还给他去势(大雾),柳青平现在就恨不得与石永靖同归于尽,“是你自己不会生,说要接种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回来看一看柔儿和孩子,谁让你那死老娘冤枉柔儿偷人的。明明是你将柔儿迷晕了送到我床上!”
“柳青平,你明明答应过我不说出来的,你明明答应过我不说出来的。”石永靖疯了一般冲上去击打柳青平。
柳青平刚经历了一场“大手术”,又被吊挂了半天,身体虚弱,哪里反抗的了,几下子就被石永靖踢得狂徒血。
“我就要说、我就要说,是你石永靖将娇滴滴的美娘子迷晕了请我睡你娘子的。”柳青平一边吐血一边还不忘刺激石永靖,“清儿是我儿子,你个没种的东西!”
……
以后谁说女人打架泼妇?那是他们没见过两个男人不要脸的撕逼。不说石家村的村民,就是族长和族老们也看傻了。
“啧~大清早的好一场大戏啊!”大早上“不经意”经过的傅玉雪和白玉堂。
“还以为石家村民风淳朴来着!”傅玉雪叹息道。
“竟是藏污纳垢之后!”白玉堂补刀。
“可惜了那位石娘子,竟然是被族人冤屈而死的。”傅玉雪摇头道,“世风日下啊!听说枉死之人不如轮回,啧~石家村和附近乡民去河边可要小心了!”
“傅大夫这是为何?”
“听说枉死之人都会找替死鬼,也不知道这位石娘子是否如此。听说石娘子是被钉门板的,若是如此岂非就是水鬼?”
“是你们、是你们两个混蛋,害死了石娘子,却要我(孙)儿偿命!”人群中却是冲出一老一少两个妇人对着石永靖和柳清平又是挠又是踢。
傅玉雪说每句话,都是有目的的。她在石家村这几日,却已经听说石家村外面的那条河因为比较宽深,每年都有人淹死。近年也不例外,就在沈柔被钉门板不到一月,就有一个小孩子淹死,恰好正是石家村的。
如今被傅玉雪这么一说,淹死的原因可不全变成了冤魂索命?尤其是沈柔被族规处死,大家定然以为她的冤魂最恨石家村村民。这个时候,没有人回去想当初义愤填膺处死沈柔还有自己的参与。
他们只会恨石永靖欺骗了自己,坏了石家村的声誉又牵连他们冤死无辜之人。
不仅今日这对婆媳会觉得他们害死自己的孙儿,只怕以后再有人淹死多半都会扣在石永靖身上。
于是当石家村群情激奋的要开祠堂,审判石永靖和柳清平,傅玉雪和白玉堂悄然离开了石家村。
“傅大夫,您这真的要走啊?”张掌柜倒是颇为不舍。
“也该走了,牛娃的伤势照着我说的方法时常换药即可。此处离开封府也不远,若是有什么问题,就让人去开封府找百草堂的大夫。”傅玉雪叮嘱道。
“傅大夫,不如你多留两日?”张掌柜道。
“不了,打扰多日,我也该走了!”傅玉雪道,“这次若不是牛娃的伤,我也不会再石家村逗留。”
张掌柜无奈:“小南,傅大夫要走,还不快去叫你牛婶他们过来送一送。”
虽然傅玉雪婉言相聚,但是张掌柜和牛嫂一家还是亲自送了他们到村口,目送他们骑马离去。
“哎,只怕是傅大夫知道石永靖的事,才走的呢!”小南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叹息道,“这可好了,我们石家村又没大夫了!”
“又胡说,傅大夫本就是路过的。人家那么漂亮一闺女,可是东京来的。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我们这小村子。”张掌柜一巴掌糊在小南后脑勺,骂道。
“要我说,张伯你也不要怪小南。我觉得小南说的没错,要不是石永靖的丑事,或许傅大夫会多留这一阵子呢!”牛嫂抱怨道,“这傅大夫虽然留了药,但是牛娃的伤还没好全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哎,我要回家看看我们牛娃,再去看看族长要如何处置石永靖那个畜生。”
牛嫂和张掌柜虽是石家村的人,却不属于石氏族人。故而石家族审,牛嫂和张家的男丁也是不能去石家祠堂看的,就更不要说女人和孩子了。
说道石永靖,张掌柜也摇了摇头。石永靖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只是没想到竟也是个表里不一的后生。还以为他为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颓废不振,哪成想众人眼中水性杨花的石娘子却是冤屈的。倒是村里公认的好人、痴情人石永靖反而是个衣冠禽兽。
作为一个男人,虽然已经过了中年,张掌柜也想不出什么男人能够让别的男人强睡自己的老婆。
此时,已经在张掌柜和牛嫂一家目送离去的傅玉雪却一个人坐在石家村下游的河滩上等白玉堂。
当白玉堂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赶到,看到傅玉雪悠闲的模样,真是气得要跳脚。
将石清往傅玉雪怀里以塞:“你倒是悠闲,跑腿的事,净交给我了。”
“哎,能支使白五爷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傅玉雪抱起孩子笑道。
拿披风将石清裹好,傅玉雪率先反身下马。
“等一下!”白玉堂站在马下,依马而立,“五爷不明白,石永靖和柳青平可不是傻子。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他们会当众吵起来?”
“石永靖每天晚上见到‘沈柔’的鬼魂索命,本就是心中恍然,看到柳青平难保会失态。至于柳青平,你觉得几个男人被阉了,还能保持平常心?”
至于,她分别用自己所知不多的催眠术给两人下了一点心理暗示这种事情,傅玉雪是不打算说的。
“难怪你要我装作受了石永靖指使对柳青平出手。感情你不仅是为那位沈娘子报仇才、才阉了柳青平的?”
“我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放柳青平说实话。不过是选择了最有把握、最有效的方法而已。”傅玉雪轻笑道,“五爷这会儿心中定是想着最毒妇人心吧!”
“最毒妇人心?”白玉堂朗声笑道,“江湖中多少人说我下手狠毒,只要问心无愧,管他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