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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洁问,“你要走?”
高齐泽点头,“妻命不可违,你不是不愿意我盯着吗?”
事实证明,高齐泽的选择是对的,有他在,她会更放不开的。
外面的人都说顾川行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在片场骂人,她都成这样了,他看在高齐泽的面子上都没敢说她一句不对。
云洁只好全身心投入进去,两场戏下来,顾川行觉得不甚满意,索性关了摄像机,跟她坐下来长聊。
“关姐,我看过你以前的作品,跟这部电影的风格很像啊,为什么现在怎么演都缺了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
“真实的味道。”“顾川行试着更形象地跟她比划出来,”这种感觉就像你在外面吃炸酱面,怎么吃都感觉那人在刻意讨好你的胃口,再也吃不出家里的味道,除了家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大概是人老了吧,息影五年,当年那种心境也找不回来了。”
“我觉得不是,你和高哥的事我也听过一些,你想不想知道他眼中的你?”
云洁犹豫片刻,点头同意。
高齐泽站在不远处的一个隐蔽的角落,不敢上前,却不放心离开。
他只能静静地看着顾川行和云洁有说有笑地聊了很久,再重新投入到拍摄的时候,云洁身上的拘谨明显少多了。
他欣慰地笑了笑,负手离去。
有了顾川行的开导,接下来几天的戏都顺利多了,云洁身上的确缺的不是演技,而是彻底放开去演戏的激情,她只要丢下一切包袱,包小苞身上那股狂霸酷炫的味道就很容易诠释出来。
顾川行开始还是有一些担忧的,云洁随后这几天的表现,让他见识了一个不一样的关云洁,进度自然也就快了。
最后一场戏是和高齐泽的重要对手戏,讲的是地宫塌陷,邓一凡带着重要的考古逃出地宫,包小苞为了帮他脱困,不惜放弃自己研制的升降机营救邓一凡,最后只能和他一起靠垂下来的长绳慢慢攀爬上去。
一切需要抠像的镜头,已经在幕布底下拍摄完成,现在要进行的是实景部分,走出地宫唯一的通道是一个深深的大坑,他们合力抓着唯一的绳索,靠已经成功脱险的队员慢慢往上拉。
这场戏一共安置了八台摄像机,其中一个重点对着云洁和高齐泽,随着他们上升而缓缓上升,务必要把她们上升过程的细微表情全部拍摄到位。
为了避免拍戏发生意外,这是整部电影中唯一需要吊威亚的场景,因为把全身的力气放在抓绳索上,非常消耗力气。
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武术指导之前再三跟他们强调过,拽着绳子向上的时候务必小心,云洁饰演的包小苞紧紧地抱着他,邓一凡一手揽着包小苞,一手抓着东倒西歪的绳索,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因为后期还要处理上飞沙走石,电影中的包小苞觉得自己是累赘,一个劲儿地劝邓一凡松手,换来男人的一声低斥,“别吵,烦死了。”
包小苞不敢说话了,只小心地抱着高齐泽,“队长,你不怪我偷偷跟过来?”
邓一凡低头看着满脸灰尘的包小苞,难得温和地笑了笑,“怪什么?怪我没管教好你?”
包小苞点了点头,又不服气地替自己开脱道,“我要是不来,你今天就没命了。”
“是啊。”邓一凡无奈地笑了笑,“所以你傻到要来陪我一起死。”
这时机器控制的绳子又开始剧烈摇摆,包小苞惊恐地抱紧邓一凡,洞口的墙壁大片地脱落,有一块直直砸向邓一凡的头部……
云洁死死环住高齐泽,吓得眼睛都直了,最后一个特写拍完,镜头到此结束,高齐泽和云洁很快被拉上来,四周的工作人员立刻尽职地冲过来替他们解下威亚。
高齐泽打理完自己,不经意间望向云洁这边,她唇色发白,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仿佛只要有一阵风吹过,就能轻易倒下。
他皱起眉头,三两步走上前去,“云洁,你怎么了?”
云洁气息微弱地摆了摆手说,“没什么,就是入戏太深,刚才我真的害怕……”
那块事先处理好的大石头砸下来的时候,她感觉真的要砸到高齐泽头上,她担忧极了,也害怕极了,以至于明知是戏,脱险之后还余悸未消。
高齐泽严肃地牵起她的手,“戏拍完了,我送你去医院。”
云洁一边推辞一边连连后退,双腿不住地打颤,“不用了,真的不用,我一点事都没……”
有字还没说出来,云洁整个人就软软地倒在地上,眼尖的工作人员立刻冲过去对她进行急救措施。
高齐泽吓傻了,他几乎立刻冲过去推开她身边乱七八糟的人,自己打横抱起她,飞奔到车上。
身后传来顾川行担忧的声音,“高哥,要不要带两个人帮忙?”
“让他们去中心医院等我,其他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高齐泽说完完就用力踩下油门。
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他拼了命地往医院方向赶。
二十分钟后,云洁被送往急救室,有值班的医生对她进行全方位的检查。他又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外焦急地徘徊。做尽一切,只想让她快点好起来。如果因为拍戏再让她出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高齐泽身上的戏服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专用望远镜,也沾了不少泥巴,整个人都像是从泥潭里洗过澡一样,过往的小护士愣是没人认出他是高齐泽。
半小时后,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从容地报告检查结果,“病人刚才受了一定的刺激,心率过快导致的短期性晕厥,初步判定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几天就可以了。”
高齐泽长松了一口气,“她醒了没?”
“暂时没有。”
短暂的沉默过后,因紧张而混乱不堪的深思被拉回,高齐泽说,“医生,我要求对她进行详细的全身检查。”
医生看着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人物,泥巴几乎已经把他整张脸遮严实了,但他鹰隼般的目光如此的锐利,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熟悉,“先生,冒昧问一句,您是病人的什么人?”
男人坚定地回答说,“我是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