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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扬醒来的时候，方宸曦正趴在病床边上，指尖则慢慢地摩擦着他的手背。
已经有很久，他们两个没有这样安静地静处一室了。
许是太过怀念，不舍得破坏，他便一直不说话，看着方宸曦的头顶，看了许久，直到方宸曦抬起头与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方宸曦先是愣了下，然后巨大的喜悦瞬间爬上他的脸颊。
“你醒啦？你等着我给你叫医生来。”
孟扬原本是想叫住他，让他先不要去叫的。
但是方宸曦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阻止不了，只能随他去了。
待医生看过，确认没事之后，孟扬便允许回普通的病房。
等到又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方宸曦抬头瞧着他，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直到孟扬用着沙哑的声音有些担忧地问着他，“宸曦，你没事吧！”
几乎瞬间，方宸曦因为他的话而红了眼眶。
他在孟扬的身边坐下，抓住了他的指尖。
“自己都这样了，你倒是还有心思问我了。”
孟扬摇摇头，“我，怎么样，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出事，宸曦，我不能，让你，再出事，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方宸曦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控制不住。
一直告诉自己，不过就是一句煽情的话，其实并不算什么的，可是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
他将脸转到一边，故意道：“还能怎么办，就算我真的怎么样了，你也是可以照常活下去的，没有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孟扬一听这话，显得特别的激动，“如果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去死。”
孟扬就算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毕竟是脑震荡了，突然这么激动，又试图要坐起来，让他顿时难受万分，原本就苍白的脸，这会就更加难看了。
方宸曦见况赶紧站起身来，着急又责备地道：“你这么激动干嘛啊？你知不知道自己脑震荡了，随便乱动是很危险的，怎么样？很难受吗？我去给你叫医生。”
方宸曦说着是真的准备要去呼唤医生了，可是孟扬先一步阻止了他。
他抓着方宸曦的手，喘着气道：“别，你别去，我就是有点头晕，没事的，我，不动，不动，就没事了。”
“真的没事吗？”
在得到孟扬再三确认，又瞧见他似乎并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之后，他这才打消了念头。
“你别动，好好躺着，别说那些没边的话了。”
方宸曦边说着，边给他掖下被角。
孟扬想要摇头，但是想到自己不能一直动自己的脑袋，便没那么做。
即便自己已经很疲惫了，他还是要说，“我没有，那些话，是真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就跟你，一起去死，一起死。”
方宸曦很像让自己相信，这人说的那些话，都只不过就是一句漂亮话，别当真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这心里还是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就算他再怎么否认，也不能当之前孟扬为自己做的一切都不当回事的。
这个男人，之前确实是像他说的那样，愿意为他去死的。
如果当时，裴嘉铭更加疯狂一些，车子开的再快点，这条命没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事实就是事实，他否定不了。
他一点都不想孟扬为自己做到这般，一点都不想。
可是现在的关键是，孟扬做了啊，他都有些无措了，觉得自己欠下的债，又多了。
“以后不要再为我做这些了，真的不要，我还不起的。”
孟扬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抓住了方宸曦的手。
方宸曦想要挣脱，不过想到孟扬这会的情况，便没挣扎了。
“不要，不要你还，我就是，就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孟扬抓着方宸曦手的时候，正好抓着了方宸曦那受伤的手腕，他微微有些用力，眼里有着痛，“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眼看着这人又要失去控制，方宸曦赶紧制止。
“你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孟扬其实也是累了，他的脑震荡不是假的，他只要稍微一个用力，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晕眩的厉害。
他一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方宸曦在旁边，又怎么叫他冷静。
方宸曦似乎也瞧出了这点，很是强硬地要他休息。
孟扬是真的想要休息下，可是他又担心，“别走，求你了，别走，宸曦。”
看着孟扬那般可怜兮兮地求着自己，方宸曦想即便自己再硬的心肠都是要软化的。
“知道了，不走，我就在这边陪着你，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去给你准备。”
“没，只要你，只要你在，就好。”
这次孟扬许是真的累了，得到方宸曦的保证之后，他便沉沉地睡去了。
方宸曦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就不会走。
想到这人许久没有进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准备一些吃的。
在给方宸曦准备吃的时候，他赶紧去给莫可可他们回了个电话。
他出来这么久，已经叫他们担心了，但是他也不想告诉他们这几个小时之内发生的那些事情。
特别是自己差点要被车撞的事，这要是让莫可可知道了，还指不定要担心成什么样了。
方宸曦没有细说，只说自己有事，并不能那么快回去，店里的事情，就让他们多费心了，其他的就不再说了，然后电话也给挂了，彻底地断绝了莫可可的询问。
等到他将吃的东西准备好回来，就见孟扬正打算从床上爬起来。
他吓了一跳，“你干嘛啊，好好躺着，动什么动，有事情，你可以叫护士的啊！”
说着很是快速地将人压回了床上，嘴里还是忍不住责备了好几句。
孟扬倒是不介意他的责备，只是很乖地躺在床上，只是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方宸曦，生怕他给跑了似的。
方宸曦被他瞧着很是不自在，“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我以为你走了。”
虽说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方宸曦分明听出了他话里的惶恐，他是真的很担心自己走掉呢！
方宸曦觉得自己的心里堵的厉害，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
他只是抬头瞧着他，许久之后，这才低沉地责骂了一句，“真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