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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易等人回到家中,待小敏情绪稍稍平复之后,才开始详细询问起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小敏当初在樊家做下人,日子本也算过得挺好,结果后来她家乡的母亲托人给她带信,说是给她许了一门亲事,要他回去嫁人。樊重心善,见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也可怜她,便同意让她回乡,还多给了她些工钱,当做盘缠。
谁知她回家不久,家中老母便得了重病,不久之后竟然撒手人寰。她几乎用尽所有钱财,才将母亲的身后事给办完,之后,她便孤身去寻夫家,希望能有所依靠。
但也许真是造化弄人,当小敏到了夫家所在村庄,才发现这村子遭了山贼洗劫,夫家一家三口齐齐身亡。而这时的她,几乎身无分文,便只得又卖身为奴,辗转到了卫将军府,又做起了老本行。
才进将军府不久,小敏因为做事勤快,很快便被分配去服侍少夫人王妨,直到那一天,她发现了王妨诅咒王老夫人的事情,害怕被王妨灭口,这才逃了出来,遇到了方易等人。
众人听完事情原委,这才明白这小敏果然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那将军夫人居然被你知道这么严重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朱祐说着,又看了看小敏,道:“事已至此,你千万不可再暴露身份,若是被人发现,我们全都得掉脑袋!”
“真有这么严重!”
方易听故事,却还有些不解,心想那少夫人不就是扎个“小人”吗?至于掉脑袋这么严重?
“这很严重……”
朱祐觉得必须给方易等人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才不会掉以轻心,以至于惹出大祸来!
“你们可知道前朝世宗孝武皇帝时,曾发生的‘巫蛊之祸’!”
朱祐看着众人,眉头紧锁的说着。
“我知道!”
刘仲突然答道,脸上表情却有些复杂。
朱祐看了看刘仲,叹道:“你自然应该知道!”说完,他又转头看着方易几人,道:“这件事情其实不少人都知道,说的便是当初有人用巫蛊术诅咒世宗,后来事情牵连到了当时的太子刘据,世宗知道之后,逼死了太子刘据,就连当时的皇后卫子夫也自杀了,虽然很多年后,发现当初太子是被冤枉的,世宗处死了诬陷太子的人,但是逝者已矣,空留悔恨而已!”
朱祐说到这里,便叹了口气,而一旁的刘仲此时也是连连叹气。
接着,朱祐又道:“如世宗孝武皇帝这般一代明君,尚且不能容忍这巫蛊之事,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能放过,何况王家这婆媳之间?你说这事情严不严重!”
方易听到这里,已知这事情的严重性,他原本也知道汉武帝因巫蛊,杀了太子全家的的事,只是先前没有联想到这里,也没想到这些古人对这诅咒的事情看得这么严重。想想后世在网上常常有人诅咒或被诅咒,大家都一笑置之,并不放在心上。虽说是开玩笑的事情,可是听起来,这个玩笑可不能在这里开,那是要掉脑袋的。
“如此说来,不光我们要保守秘密,小敏也一定不能再露面了!”方易说着,看了
看正低头不语的小敏。
“可是,她住在这里,恐怕有些不妥……”
韩羽有些担心。
“我可以烧饭、洗衣,打扫,我会做很多事,你们不要赶我走!”
小敏慌了起来,生怕他们将她赶出门。
听了小敏这话,朱祐便道:“这样也好,如今是非常时期,就先让她住在这里吧!”
方易也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小敏说道:“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不过千万别出门,以后即使有人叫门,你也别去开门,听到了么?”
“奴婢知道了!”
小敏答应着。接着又突然跪倒在方易面前,连声说道:“奴婢谢先生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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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几日不见,为何清减了许多!”
卫将军府的后花园内,两名宫装女子正坐在花园的长廊里说着话。两人的旁边则有着一大群的婢女侍候着。
“唉!姐姐不知,这……唉!”
这叹气的,便是卫将军夫人王妨。这几日里,她整日提心吊胆,常常夜不能寐,时时刻刻都子在担心事情被人揭穿,就算偶尔因为实在太过疲倦而睡着,都会做一些噩梦,梦到自己被五马分尸之类,死状十分凄惨,然后从梦中惊醒,又陷入长长的恐慌中,如此反复,面容自然憔悴。
“妹妹你这是……到底有何心事,连姐姐我也要瞒么?”
问话的是司命将军孔仁的妻子,她与王妨交往颇深,常以姐妹相称,可说是无所不谈的闺中密友。如今她见王妨居然有事隐瞒自己,脸上便有些不悦了。
王妨见她有些不悦,便连忙说道:“姐姐莫要如此,这事……这事真不能告诉姐姐知晓!”
王妨也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不敢告诉她!因为她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多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危险便多了几分,所以尽管她当这孔夫人是自己十分亲密的闺中好友,但出于恐惧,还是不敢告诉她知道。
“你要是不说,便是把我当作外人,那我们这姐妹情可也就此断了!”
孔夫人见王妨还是不说,便摆出一副十分失望的表情。
王妨只有孔夫人这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她并不想失去这个姐妹,可是自己又实在不敢说出实情,此时听了她的话,便十分矛盾,不知如何是好。
孔夫人见她还是支支吾吾的不说,便起身欲走。
王妨见了,便急忙唤道:“姐姐莫要走!”
“那你说是不说?”孔夫人又问。
王妨此时便想,这事情已经过了好几日了,那死丫头依旧下落不明,也不知跑去了哪里!现在自己一个人整日提心吊胆,却又没什么办法能够解决,反倒是自己这姐姐一贯主意多,不如就告诉她知道,让她给我出出主意,也好过自己一个人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找不到门道。
想到这里,王妨便对那孔夫人道:“好吧!我就告诉姐姐!”说着,又看了看四周,大声道:“你们都退下!”
见那些婢女全都离开之后,王妨才凑近孔夫人耳边,开始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孔夫人见她居然把婢女都叫开了,当下也颇为诧异,待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她才脸色大变,惊呼道:“你让她跑了!”
“嘘!”王妨急忙做了个小声的手势,说道:“姐姐你小声点,要是传了出去,妹妹我就完了!”
孔夫人这才赶紧平复了一些,但还是由于紧张,她不停的喘着气,那模样好似比王妨还要紧张似的。
“姐姐你没事吧!”
见了孔夫人这般模样,王妨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告诉她知道了。
“我能……能不紧张吗?你忘了,你那法子是我教你的,要是真被传出去,那我……唉!那我不是也得遭殃!”
孔夫人说着,表情十分恐慌。
“原来姐姐担心这个!”
王妨这时也想起了,自己那扎小人的方法便是从孔夫人那里听来的,要是自己的事情传了出去,这孔夫人也难逃连带责任。
“我当然担心了!”
孔夫人白了她一眼,接着又道:“你也太不小心了,那东西怎么能乱放呢!”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我的好姐姐,我不管!这方法是你教我的,现在出了事,你也得想法子解决!”
王妨蛮横的说着,将解决问题的希望一下子都放在了这“好姐妹”身上。
孔夫人无奈的看了王妨一眼,心想你个死丫头现在是赖上我了,也罢!这事情我也脱不了干系,救你等于救我自己。于是她便道:“逃跑出去那丫头如今不知下落,也只能继续派人出去寻找,这一时半刻的,倒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不过……”
那孔夫人想了想,又道:“不过你确定此事除了那丫头之外,没有人知道了么?”
听孔夫人这样说,王妨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事来得太过突然,……如今再想来,倒也不能确定她……”
“啊!”
王妨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孔夫人望着她问道,见她不语,便急道:“你想急死我啊!想到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王妨这时才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我想起来了,春儿和小敏那丫头十分……十分要好,也不知……不知她是不是也知道这事!”
“什么!”
孔夫人一下子脸都吓白了,颤声道:“你……你是说现在可能有人知道?”
见到孔夫人的表情,王妨也慌了起来,连声道:“我也不知道,我……我慌都慌死了,哪儿想到那么多!要不是姐姐提起,我……我都没想到这儿来!”
“你哟!我得被你害死!”
孔夫人一脸焦急的埋怨着,顿了顿,又道:“不管那许多了,那个叫春儿的丫头,不管她知不知情,都必须先把她给除掉,以绝后患!”
王妨听罢,想了想,又问:“可要是她还告诉了别人,那可如何是好?”
孔夫人听她如此说,也有些慌,待想了片刻后,才道:“你不是对外说那丫头是偷了你的珠钗吗?我们可以借此……”
孔夫人说着,便凑到王妨耳边细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