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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李通的病情逐渐好转,所以最近几天,方易都在按照刘縯的要求,和刘仲一起到棘阳城周边收集粮草、药材等必备品,并且军中有些士卒伤病之类,也都由他去关切处理,俨然成了汉军中的首席医官。
不过这样一来,很多汉军士卒,特别是原绿林军的那些人,包括棘阳城和周边乡、聚的普通百姓,都认识了这位“刘三将军”,也知道他医术高明,无意中也为他积累了不少人气。结合刘仲在灾年丰收的奇事,不久便开始在军中流传出一个说法,说刘縯一家不愧是汉室宗亲,满门皆是能人,大哥刘縯乃是汉军统帅,老二刘仲能问天要粮,三哥更是妙手回春的神医。
对于这个说法,方易倒是觉得非常高兴,毕竟按照他先前和刘縯的计划,能够帮助刘縯提升声望就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既然现在有了这样的传言,那也算是能够侧面烘托刘縯的形象,起到一定的积极效果。所以他对此传言便摆出了不置可否的暧昧态度,间接助长了传言的流传。一时间,三人的声望在汉军,乃至棘阳普通百姓中日渐增长。
这天上午,忙到深夜才入睡的方易,被门外嘈杂声吵醒,便起身出门察看,却发现许多人拿着东西,急冲冲的来来往往,好像在搬家一般。
方易顿时大为疑惑,便赶紧拉过一人询问缘由,谁知却听到一个令他十分吃惊的消息,说各位将军已经下了命令,说明日便要挥师宛城,让大家收拾好随身物品,随大军出征。
汉军马上就要打宛城,自己却不知道消息,方易当下除了吃惊也有些疑惑,心想怎么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来通知他?
不过事关重大!方易决定还是先去问个清楚,于是他便直接赶到了汉军设在棘阳县署的议事厅。才一进屋,便看到大厅中也是人满为患,汉军中的大小头头们,全都几乎全都来了。
一见这情况,方易心中便知和上次一样,这出兵的事估计假不了。不过他还是四下看了看,找到了刘縯,见他此时正喝李轶在说话,于是方易便径直走了过去。
李轶正和刘縯说话,突然见到方易,便笑招呼他道:“文山你也来了!”
听到李轶的话,刘縯这才转过头来,一看到是方易,便也将他拉了过来,对他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派人通知你,我们决定即刻攻打宛城,你回去让小妹他们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随大军进发宛城!”
听到刘縯证实,方易便疑问道:“为什么这么
急啊?”
刘縯便又道:“噢!是这样!今早我们收到消息,说南阳太守甄阜和都尉梁丘赐发生冲突,甄阜已被杀身亡,如今宛城正处于内乱之中,大家都认为这是天赐良机,要求即刻出兵攻打宛城!”
方易听完之后,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皱眉问道:“你们如何得来的消息?”
刘縯便道:“昨日夜里,我们截获了几名从宛城逃出来得贾人,这消息就是从他们那里得来的!”
方易一听,更是疑惑,又问道:“口说无凭,如何能证明他们是宛城来的贾人,而不是新军的细作?”
刘縯这时便看了看李轶,说道:“这还是靠季文,他识得其中一人,的确是在宛城开酒馆的坐贾!”
此时李轶便对方易笑道:“没错,我认识那人,那人姓薛,叫薛昌,宛城最大的酒馆便是他开的!”
方易听了这话,便又看了看李轶,然后沉默不语。刘縯见了,便问道:“文山是否觉得有何不妥?”
方易却摇头道:“既然季文认识其中一人,想来也不会有错,只是……这事情来得有些突然,我觉得……这事情会不会太顺利了些!”
刘縯听他如此说,便也笑了起来,说道:“呵呵!这是什么话,顺利些不好么?这说明我们汉军有天庇佑,那王莽狗贼气数已尽啊!哈哈!”
李轶也笑着附和道:“对对对!狗贼作恶已久,如今乃是天要亡他!呵呵!”
方易见二人如此,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安,此时便又问刘縯道:“话虽如此,可这宛城毕竟易守难攻,若是他们紧闭城门,我们只怕也无法顺利进城!”
刘縯听了,也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已经安排巨伯留守棘阳殿后,到时候他们若是负隅顽抗,我们进不了城,便可在城外安营,以棘阳供给,将宛城围他个水泄不通,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自然会开城的!”
李轶此时也帮腔道:“宛城我熟悉的很,这些年灾荒不断,官仓里早就空了,当初刘仲来宛城贩粮,不就是被强收过么?我相信只要围住他们,不出半月,城中必然粮尽!”
方易听完,想了想,点头道:“大哥既已有所安排,那我这便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好随军出征!”
刘縯便又交代了方易,让把粮草和药材等重要物资暂时留在棘阳,让他手下那帮樊家护院先照看着,等拿下了宛城,再运送到不迟。
方易先是点
头同意,接着又想起了李通,如今他尚未康复,不便走动,方易想想还是让他留在棘阳,由小敏照顾着,等拿下宛城之后,再过去也不迟。于是他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縯,刘縯也表示了同意,随后方易才告辞离开,急冲冲的回去准备了。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全军便整合完毕,由刘縯等人带队,趁着夜色从棘阳往宛城进发。
蕀阳城与宛城相邻,途中经沘水、黄淳水,又有乡、聚各一座。靠外的是小长安聚,聚离宛城有五十里,在往前是蓝乡,距离宛城不过二十来里。由于路程较短,刘縯等人便下令全军疾行,要以最快的方式,通过两条水路,争取一举拿下小长安聚和蓝乡,兵临宛城。
按惯例,刘縯此时依旧骑着战马,手拿一柄长枪,行在全军最前方,熟悉地形的李轶则跟着他身边,其他如陈牧、王凤、朱祐等人紧随其后。在第一集团的后面,便是方易和邓晨、李松等人。在他们身后的一只队伍,便是护送舂陵军家眷的分队,位于整个队伍的中间位置。
由于绿林军多是匪盗出身,大多是孤家寡人,并未家眷随军,即使有的,也大多身在随县,并未随队前来棘阳,所以整个汉军的家眷,几乎都是舂陵刘氏的亲属,这些人虽然不多,但基本毫无战斗能力,所以刘縯专门安排了刘仲、阴识等人,带着一队人马,走在部队中间,以便对她们形成一个保护。
至于最后面的,便是由邓晨和朱鲔负责的辎重队,安排了一千兵力进行保护,一旦不能入城,便可造灶扎营,和对方来个持久战。
此时天色渐亮,大军度过黄淳水不久,本想继续往宛城进发,却发现前方突然大雾弥漫。刘縯见此情况,便下令全军停止前行,然后询问一旁的李轶此处是何地。
李轶看了看四周,对刘縯说道:“前面不远,便是小长安聚!”
刘縯一听,便皱眉沉吟道:“今日为何会有如此大雾,以此情况,只怕不宜再进!”
此时后防的陈牧、王凤等人一边骑马赶了上来,一边询问道:“为何停下!”
刘縯便提枪指了指前方,说道:“你们难道没见前方有大雾么?”
听到这话,众将纷纷转头。而这时,那原本还在前方的大雾,却已经开始往大军这方蔓延过来,再想看大雾时,发现已经身处其中。
漫天的大雾,令得四周一片迷蒙,一种未知的恐惧感,便开始在众人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