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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做梦一样, 为梦里的一切迷恋,不可自拔。可梦总有结束的时候, 当分离来到,他所能做的却是逃避与守候。很矛盾, 但也不是那么矛盾。
他的洛莉有着金色柔软的头发,碧绿的眼眸仿佛融化了绿野丛林,那个女孩永远都是生机勃勃地。而他却因为太过于不同寻常的能力而被排斥孤立,导致了性格中的怯懦。克拉克曾经对洛莉提起过这一点,他表示很抱歉,因为他完全不能像别的男孩那样很好的与她调笑游戏,他甚至不会说一句像样的情话。
当时洛莉是怎么说的?她哈哈大笑, 将身体窝在他怀里, 碧绿的大眼睛始终如一的清澈,灵动。“那正是我爱你的原因啊甜心!你觉得我怎么样,会说会笑,会对你说情话是吗?”
他点了点头, 想到在某些地方洛莉对他说过的话语依然忍不住脸热心软。
于是他的小姑娘张开双臂, 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就像是中国的太极图案,一半是白的,一半是黑的,它们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个很漂亮的圆。假如两个人同样的聪明善辩,情话说得漂亮,那么他们在一起会变成互相的欺骗。而你不同克拉克。你总能用你的行为让我忍不住爱你一点,更爱你一点。相信我, 我们是如此的合适。”
对于洛莉的话,克拉克表示他更愿意像她说的那样实际行动地表达自己有多么愉悦。尽管,他觉得他们的角色又反了。
克拉克永远不会忘记他和洛莉第一次的见面有多么尴尬,即使后来提起来他也只能满脸无奈地看着洛莉咯咯直笑。
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这个女孩就彻底进入了他的生活。她和他的母亲相处愉快,就像一缕阳光,带着九月金灿灿的色彩进入他的心底。洛莉成为了他的同学。
谁也不知道,克拉克除了常人不能比的速度和力气,他的听觉和视觉也达到了一个极致。他清楚地听到洛莉了解了他的怪异,听到那些人怎么劝导她远离他。
克拉克不愿意去接受那样的后果,他能想到,他只庆幸自己当时没有那么在乎新朋友。然而他全部都想错了。
那个女孩拒绝了所有邀请,留下来,陪着孤零零的他。当她沉默着弯下腰捡起那些破烂玩意儿递给他时,克拉克觉得他听到了微风的笑声,轻灵愉快。他对自己说,这会是他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然而有些感情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就好像大多数人排斥一切的未知,一切让他们感到威胁的东西,但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一样。他终究还是在洛莉面前露出了自己的不同。可那个女孩的反应却是,“太棒了!能再来一次吗?”
他的女孩惊喜地仰着头,看着他,眼睛里有着类似崇拜的热情。他乖乖照办,甚至有意无意表达徒手掰断钢铁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多么让人惊喜啊!那个小姑娘欢快地围着他,摸摸他的胳膊,看起来对他的身体崇拜极了。
直到很久以后,克拉克想起来才发现,原来他的小妻子那么早就开始垂涎他的身材了。
不可抑制地,他对洛莉产生了友情以外的东西。他喜欢她,发疯一样的迷恋。他每天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子那里,远远地看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的不远处住着一个女孩,他喜欢的人。
他无法忍受喜欢的人身边出现别的男生,但他更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无能。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值得最好的,可他不能给她最好的。强纳森的死让一切阴郁的情绪积攒到极致,从他开始嫉妒,并且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的那一刻开始,克拉克清楚他再也做不成那个甘于平凡安宁的乡村少年。
他选择了逃避,命令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关注洛莉的任何事。直到那个下雨的夜晚,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洛莉喜欢他?这绝对是克拉克听过最不敢置信的消息,但却是从最不可能欺骗他的人嘴里说出来的。长久的求而不得与积攒的阴郁甚至盖过了多年的怯懦不自信,他追求她,并且得到了她。
洛莉表达情绪的方式总是特别大胆,她从楼上跳下来,像是夜空中飞翔的鸟。他几乎听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只感觉到无尽的恐慌与庆幸。他接住她了!
怀里的女孩又轻又软,克拉克时常害怕自己太过用力而把她捏碎。她躺在他怀里,放声大笑,那样真实可触。第一次,他遵从了最本能的想法,亲吻她。
黑暗的环境仿佛能跳动人心底最深处的情感,但他必须克制,因为喜欢,所以克制。但也许他的小洛莉并不喜欢那样。
“克拉克,你过来。”女孩娇媚动人,只让他感到一股灼热。
“不……呃,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上帝!克拉克真想打自己一巴掌,他其实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底并不愿意离开,可他却没有勇气继续留下。
他的女孩朝着他勾了勾腿。那只小脚白白嫩嫩,拇指微微翘起,牵动一点,带动一条腿地颤动。克拉克觉得那一勾像是勾在自己心底,痒痒地麻麻地。他想不通为什么那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会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洛莉……”克拉克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声音也会变得那么低沉,暗哑。
“克拉克,腿软,帮我揉揉——”小姑娘一脸的纯真与义正言辞,“刚才从楼上跳下去太可怕了,万一你没有接住我……”
万一?克拉克想了想那种后果,他的洛莉是如此娇小柔软,他怎么可能会允许那样的万一出现?“别怕,不会的。”他不会允许他的爱人出现任何危险,赌上全部的超能力。
他显然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
随着女孩的喘息越来越浓重,而克拉克也感觉到脸越来越热。他好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然而在抬头看到洛莉的脸的那一刻又重新咽回了话语。再坚持一会儿,他只是想多看她现在的样子几眼而已。
女孩突然撞了过来,然后叫出声。克拉克急忙跳开,他觉得自己难受极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克拉克?”洛莉突然开口,让他不知所措。她的声音很低,软软的,让他心疼。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可越是这种时刻反而越是想不出任何东西。
洛莉的声音更低了,像是在叹息,“你接住我了,可看起来你并不想做我男朋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你说了喜欢我的……”
他当然喜欢她,毋庸置疑。但……不是用那种方式。
克拉克忍不住往前挪了两步,又僵硬地停止,“我喜欢你,很喜欢。”他只能用这样简单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真心,克拉克很清楚,他自己从来都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他甚至不能对洛莉多说两句甜言蜜语。
她一定认为对着他无趣极了!克拉克感到了失落。紧接着,他听到了他最不愿意听的一段话。
“我只能在这儿住一年,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走了。我想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给你,可你不想要。”洛莉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声音透着微微的哑,像是要哭出来。“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有的是人愿意……”
她要走了?那么一瞬间,克拉克心里充斥着酸涩与愤怒。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涌上大脑,积攒许久的阴郁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离开,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她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赢得了他的整颗心,然后要离开?他觉得愤怒,又有一种难言的冷静。
像是掉进了一个陷阱,从他开始追求,并且答应在深夜到访,再到现在,他越陷越深,再也无法自拔。他的女孩是那么聪明,一步步引他进入。既然如此,他愿意顺从她为他规划的步骤,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洛莉,你只能属于我。”
那个女孩终于彻彻底底地属于他了,可克拉克高兴之余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得到了一直喜欢的女孩自然是欣喜的,可想到洛莉刚才的话又忍不住烦闷。她早就知道要走了,为什么还要在走之前把自己给他,让他放不下?好吧,克拉克必须承认,无论有没有今晚他都不可能放的下这个女孩。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的了解洛莉,可真正来想却并不是那样。他不清楚洛莉当初为什么会转学来这边,不清楚她死去的父母给她留下了什么,除了姓名他对洛莉几乎一无所知。这样的认知让克拉克无比挫败。
一无所知,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把她留在身边?克拉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识到自己的弱势,他只是一个小农场主的儿子,还有着与正常人不同的怪异能力……
那种能力?克拉克仿佛抓住了什么,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那个老旧的仓库里常常呼唤自己的小飞船。那股神秘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对他的吸引力也越来越大,如果不是因为玛莎,因为洛莉,他恐怕早就控制不住去寻找那诡异的来源与力量了。
更强大的力量,是否能保护家人,让心爱的女孩永远停留在自己身边?
看着还处在沉睡中呶嘴抱怨着他太坏了的女孩,克拉克的表情柔软而坚定。她没有考虑到的将来,他来承担。无论如何,这个女孩他是不会放手的。
离开的那天早上天气略有些阴沉,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麦田又是一片金黄,可在这种情况下也失去了光泽,暗淡让人心里闷闷的。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克拉克没有通知洛莉,唯一知道他要离开的只有肯特夫人。
这位慈爱的母亲脸上带着浅浅的忧愁,笑容勉强,有着对克拉克浓郁的不舍。然而再怎么不舍,她也没有想过阻止克拉克离开。“你已经长大了克拉克,”肯特夫人最后一次恋恋不舍地抚摸克拉克的脸,“你有能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并且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克拉克低下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自己的母亲,他只能抬起头笨拙的告诉她,“我永远是你的儿子。”
也许这个承诺就是对母亲极好的安慰,她笑了,又忍不住叹息。“我以为你一年前就会走了,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深夜走进仓库开始。可是你留下了,是因为洛莉对吗?”
哪怕母亲语气温和,听到这么直白的话克拉克也忍不住面色发红,“我喜欢她,一开始就喜欢。”克拉克很诚实的回答,眼里带着期盼,“您也喜欢她不是吗?”
肯特夫人沉默了一会,微微无奈,“洛莉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可她的背景绝对不像我们这样简单。我不知道该感谢她还是埋怨她,毕竟,你多留下一年是因为她,可现在选择离开恐怕也是因为她。”
“您应该相信我,妈妈。我会努力和她在一起,并且赢得所有人的祝福。”克拉克有些急了,但话语中的坚决却丝毫没有减少。
肯特夫人只能抬起头看着儿子,终究还是笑了出来,“哦我的克拉克,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但你这次做出的决定恐怕会让小洛莉很生气,如果我是她,男朋友在这种时候不打招呼就离开,我是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你的。别忘了,小洛莉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白兔。”
母亲幸灾乐祸的调侃让克拉克无可奈何的同时也忍不住有点小心虚,洛莉当然不会是纯洁的小白兔,这一点没有谁比克拉克了解得更深刻了。
带着肯特夫人的担心,克拉克离开了这个生活十几年的地方。他并没有等到洛莉走后离开,而是在她走的前一天。他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做法会让那个女孩生气,但对等的,这种方式更能让洛莉记住他。克拉克清楚自己不聪明,可他却是足够了解那个女孩。他甚至知道一开始她的示好,也只是喜欢他强健的体魄。实际上,他十分庆幸自己有足够吸引洛莉的地方。
北极的冰宫漂亮极了,看到父亲留下影像,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年不解的根源所在。他开始磨练自己,甚至怀着某种特殊的感情去了一次氪星,试图在那里找到像自己一样的人。但没有。
回到地球,他用了很长的时间去寻找洛莉。而当他真正找到时,却又陷入了另一种惶恐。
他用逃避的方法离开那个女孩,洛莉一定气急了。也或许,这么几年过去她早就忘记了他,忘记了那个傻傻的克拉克。他看到她身边那个叫莱克斯的男人,直觉告诉克拉克,莱克斯对洛莉有着非同一般表兄妹的感情。但洛莉却没有一样的感情。那很好。
他就像一个偷窥狂,远远地,关注着那个女孩。他的洛莉成熟了,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健步如飞,每天都活力十足地在报社处理事务。哦,就连她骂人的样子也可爱极了。
他在夜晚悄悄漂浮在黑暗的空中,视线看过去能直接看到洛莉的房间。克拉克敢保证他真的只是想要静静地守候,但透视的能力总是那么不听使唤,让他看到了许多心跳加速的画面。
当然,他的洛莉从没找过任何其他的男人。她总是嘴上说,可实际上挑剔得厉害,那种挑剔即是对身材,也是对性格。她似乎要找个远远超过他的,但她对那些所谓的好男人又并不是那么满意。很矛盾,也让他欢欣鼓舞。
克拉克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只是默默关注着洛莉,可总像是缺少了什么,让他胆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找到了另一种证明自己的方法。超人。大都会的英雄。如果单纯的克拉克会使小洛莉抓狂愤怒,那么他是否能用超人的身份重新先获得女孩的喜爱呢?
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可过程实在说不上愉快。当洛莉小姑娘真的表现出了对超人的喜爱,克拉克却犹豫了。如果洛莉喜欢的只是单纯的英雄,超人,那么作为克拉克的他又算什么?他不仅仅只是超人,也不会做永远的超人。他想要的,是和普通人一样与爱人平静地生活在一起。
他烦闷,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他最担忧的潜在情敌莱克斯帮他解决了麻烦。当然,不论如何情敌还是要防范的。
莱克斯或许称得上他一生的敌人,最大的敌人。莱克斯排斥一切能够威胁到他自己的力量,并且不介意用所有他能做到的事除掉他。更不用说,克拉克还娶了莱克斯最珍视的表妹。是情敌,是敌人,可同时又有一根名叫洛莉的线将他们紧紧绑在一起,而他们谁都不愿意挣脱那根线。
直到很久以后,他和洛莉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之后,直到莱克斯终于有了把他吃的死死的那个女人,克拉克才终于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