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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李幕遮他们几人经过“精心打扮”,再次来到了飞云阁。
看着这座九层高的青楼,顾青瓷感叹地说道:“一座小小的怡红楼,就有那么多女子的血泪,不知道这飞云阁又藏了多少肮脏。”
宁小鱼:“对啊,你又有机会拯救花魁了。”
顾青瓷:“你怎么老提这个啊。”
汤够:“谁让你这个把柄大家都知道呢。”
沐堂堂替顾青瓷说话:“还是少提一点吧,那件事书生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做得还很对。”
李幕遮:“对,书生虽然出发点有些色心,但是事情没做错。”
顾青瓷脸色发青:“当家的,什么叫出发点有些色心啊!”
李幕遮:“这是在夸你呢,说你勇敢有担当。”
顾青瓷:“……”
李幕遮:“东西大家都带了吗?”
其他几人点点头。
汤够:“带得够够的,保证把这飞云阁炸了都行。”
李幕遮瞪他一眼:“我们是来搞事情的,不是来搞出人命的。”
汤够:“那怎么搞事情?”
顾青瓷:“你肚子里是有多少火气,居然想炸了飞云阁,里面也有无辜的人啊。”
宁小鱼:“那不好区分啊。”
李幕遮:“反正我们各有冤仇,一个一个地解决吧。最后高田礼肯定会出现,虽然不能打消他对于大人的计划,至少也能阻一阻。”
沐堂堂不无担心地说道:“高田礼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难保他不会动杀心。”
李幕遮:“想杀我们的人很多,从京城到江南,不管东厂第一杀手叶久怜还是其他杀手出动,我们不都好好地活了下来。”
汤够:“这话说得够劲。”
顾青瓷:“我们居然有这种实力了。”
宁小鱼:“以前我们能活下来,不都是靠运气吗?”
一句话,整场垮掉,大家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救场了。
宁小鱼:“我说错什么了吗?”
汤够:“好像没有……吧?”
顾青瓷看向李幕遮:“算她说错还是没说错?”
李幕遮:“看来今晚不宜出动,大家回去睡觉吧。”
其他人也默契地转身,准备回去。
沐堂堂忍不住抚掌笑了起来。
“前面的可是李幕遮李掌柜?”
这时候,飞云阁里走出来一个人,冲李幕遮他们朗声叫道。
李幕遮还没说话,汤够立即凑过去:“当家的,这人是飞云阁的掌柜,好像叫陆展元。”
“陆展元?”
李幕遮听到这名字愣了一下:“那李莫愁什么时候出场?”
来人轻笑一声:“在下邱展元,正是飞云阁的掌柜,早就听闻李掌柜的大名,特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还请赏脸一起吃个便饭。”
李幕遮抬眼看了看天色:“现在到吃饭的点了吗?”
顾青瓷:“还早呢,我们吃的午饭还没消化干净呢。”
汤够挠头:“我们吃午饭了吗?”
宁小鱼踹了他一脚:“你闭嘴。”
邱展元:“李掌柜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正好我这边有些人也想和你们了结一些前尘往事。”
这话说出来,汤够和宁小鱼立即紧张了起来。
李幕遮也知道没办法拒绝了:“既然这样,那就先谢谢邱掌柜的招待了。”
邱展元侧身伸手:“里面请。”
一行人来到了六楼,比较敞亮的大厅里。
各自落座之后,邱展元看着李幕遮他们穿着有些发懵:“近期虽然都是阴雨天气,不过江南仍处夏季,诸位这衣着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
李幕遮他们一个个都穿着黑色的大氅,里面藏着不少烟火,所以显得很臃肿,更像是冬季大雪后的装扮。
“我们体虚,就是怕冷。”
顾青瓷回怼了一句,“不行吗?”
汤够道:“我们穿什么关你鸟事。”
李幕遮:“嗯,我们都怕冷,所以这样暖和点。”
邱展元笑道:“既然客人们觉得人,那来人,把架几个火炉进来。”
李幕遮吓得脸都青了,这要是把衣服里的烟花给烤着了,那他们就成人体烟花了。
“啊,不用,这倒用不着。”
汤够:“没那么夸张。”
顾青瓷:“心静自然热,我们还撑得住。”
邱展元:“不是心静自然凉吗?”
李幕遮:“你记错了。”
邱展元也没空纠结这种小事,拍了拍手,通知厨房可以上菜了。
李幕遮:“邱掌柜,你叫我们过来应该不只是请我们吃晚饭吧。”
汤够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冲李幕遮道:“当家的,有什么事都饭后再谈吧。”
李幕遮:“……”
邱展元:“这些都是我们飞云阁特别研发的新式菜肴,你们在别处完全吃不到。辟如这道菜……”
说话时,邱展元指着其中一道色彩斑斓、水润透明的菜:“它叫群英荟粹。”
汤够:“我看是萝卜开会。”
李幕遮托着脸颊:“这梗也太老了点吧,我听着都牙疼。”
邱展元尴尬地笑了一下,指着另一道菜:“这道菜才是真正的独创,不论用材还是工夫都是一绝,味道更是令人终生难忘,它的名字也相当漂亮。”
宁小鱼:“是不是叫春草碧如丝?”
邱展元笑容冻结了。
顾青瓷道:“也是老梗了,琼瑶剧都播了多少年了。”
李幕遮瞪他们两眼:“现在是明朝,哪来什么琼瑶剧!”
沐堂堂笑着解释道:“李白的诗句也流传有几百年了,这个梗确实太老。”
邱展元连遭两刀,终于放弃了介绍菜名这个环节,准备进入下一环节:“几位贵客,我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些酒,譬如这一瓶,乃是洪武年……”
汤够早就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
李幕遮他们确实有些饿了,根本没在听邱展元说话,直接放开了吃。
宁小鱼也低头把那盘群英荟萃给吃完了。
沐堂堂倒是吃得很优雅,本来胃口也小,更要慢慢地吃。
邱展元刚起的兴头只得再次做罢,他其实并不是天生有给别人介绍菜肴的欲望,而是当飞云阁掌柜之前,做了近二十多年的推销员,于是有了这样的职业病。
“就这么干吃,似乎有些无趣了。不如让人表演助助兴。”
邱展元鼓了鼓掌,只见一道人影缓缓走进了大厅。
宁小鱼眼尖,一看到来人就停止了进食,目光也凌利了起来。
来人看到宁小鱼也是分外愤怒,正是之前被宁小鱼用板砖拍倒的左金虹,此人也算是造成点苍派近乎灭门的元凶。
宁小鱼看到这人就想冲过去拿剑刺死他,这时候,李幕遮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急,先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李幕遮小声说道。
宁小鱼目光还是盯着左金虹,身体缓缓坐回了位置上。
邱展元生怕再被打断,于是语速很快地给左金虹做了个介绍:“此人叫左金虹,号称大理第一高手,刀剑无双,尤其是剑法,快绝无伦。听说昔年点苍派掌门都败在了他手上。”
“胡说八道!”
宁小鱼再也忍不住,拍桌喝骂道:“这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卑鄙小人,点苍派就是被他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左金虹:“不错,就是我先诱你师父和师兄们下山,再向朝廷告的密,他们才会被当成谋逆被处斩。那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凭你的点苍剑派杀得我吗?”
“那也要试过才知道!”
宁小鱼再次拍案,将身上罩的大氅一脱,纵身跃起。
“小鱼儿,接剑。”
汤够从怀里一掏,摸出一把软剑,扔了出去。
宁小鱼身在半空,只探手往回一捞便把剑抓在了手里,随即稳稳地落到了左金虹的身前。
这一系列动作说起来很繁杂,其实不过一瞬间的事,双方默契得令李幕遮、顾青瓷还有沐堂堂十分意外,好像事先排练过一样。
宁小鱼:“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点苍派剑法。”
左金虹不置可否,眼睛看向邱展元。
邱展元看向李幕遮:“李掌柜,还是让你的伙计回来吧,毕竟刀剑无眼,万一要是左大侠失了手,那就不好了。”
李幕遮这下恍然大悟,他想今天给高田礼搞事情,同时高田礼也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大家想到一块去了,区别就在于,高田礼手上的牌有不少,而他们只能自己亲自上。
李幕遮意识到被算计了,却没办法把宁小鱼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