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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昀是一炷香后才到的前堂, 一眼就看到许媒婆坐在那喝茶, 不远处几个小厮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一看到焦昀,赶紧喊了声昀少爷躲去后厨。
这会儿还没上人, 酒楼还没打开大门。
许媒婆看到焦昀, 一张脸笑出一朵菊花:“仵作郎总算是来了, 老婆子这可是等了三盏茶的功夫了。”
“好说。”焦昀面无表情勾了一张椅子, 直接坐在她对面,“听娘说许媒人这是给我找个好的?还非要见到我才肯说?我现在人在这, 你说吧,到底哪家的姑娘啊, 让许媒人这般锲而不舍的。”
许媒婆笑得脸上褶子更多:“老婆子这次我说的这个,仵作郎你肯定想都想不到,这事要是成了,那可真是……”她还没等自己说完, 自己先一拍巴掌乐上了。
婉娘和聂柏昶故意迟来几步, 一眼就瞧见这一幕,婉娘狐疑:难道这还真找个好的?
聂柏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陪同婉娘在一旁落座后, 才坐在后方,敛着眼,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虚点着,不辨神情。
许媒婆在聂柏昶二人过来后忍不住看了眼,一眼就被聂柏昶给吸引住目光, 她这辈子说成这么多新人,就没见过这等好姿容的少年郎。
焦家这位是一个,秀才郎这又是一个。
若是这两位成了任何一个,她在昌阳县媒婆方圆几百里都是头一份,绝对能载入媒婆史榜首。
只可惜,这两块骨头太难啃,秀才郎这是有大才,她有自知之明,所以只瞄准焦家这位为毕生目标。
许媒婆抿了口茶水,润润喉,开始她的花式夸:“不是我老婆子吹,老婆子做了这么多次媒,就没见过这等标志的小娘子,杨柳细腰不说,还知书达理,家里又有资产,不说昌阳县首富,至少也是排行前三。年纪也合适,仵作郎你家做酒馆生意,她家也是做生意,这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更何况,你们也有大缘分。”
焦昀听得脑仁疼:“停停停,你就说是哪家吧。”这样夸下去,夸到明天也没个头。
他怎么不知道昌阳县有这么一位年轻貌美家里有钱知书达理一枝花的小姑娘?
焦昀压根不信许媒婆这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可婉娘却是听进.去了,这么说起来,的确是有些合适啊,虽说昀哥儿不想这么早成婚,可先培养培养感情,定亲也是可的啊。
婉娘不知何时从远处的凳子上默默挪到焦昀身边,在许媒婆迟迟不吭声的空挡忍不住开口:“许媒人,到底哪家的啊?”
焦昀被吓一跳:“娘你何时过来的?”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吓死他了。
婉娘拍了他后背一把:“娘一直都在这!”说完,期待瞧着许媒婆。
许媒婆看把婉娘的胃口吊起来,知道这事至少有门,又抿了一口茶水,婉娘也看得渴了,喝了一口,看许媒婆张嘴,又忍不住灌了口,要是真的有这么好,她等下得好好问问好好打探打探。
许媒婆神秘道:“李家。”
焦昀不以为意的动作一顿,“嗯?李家?哪个李家?”随后看到许媒婆意味深长笑了下,想到她那句有大缘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如此,婉娘也从许媒婆这一眼联想到什么,灌到嘴里的水直接喷了过去。
许媒婆本来笑着的脸僵了僵,再抽了抽。
婉娘一张脸都涨红了,赶紧起身,拿出随身带的帕子给许媒婆擦,“对不住对不住……”
她好几年都没做过这么丢人的事,一时间倒是忘了先前想到的事。
焦昀却是抽着嘴角幽幽提醒:“娘,李家诶,李西倩诶,她要跟我说和的是倩姐儿啊……”
婉娘的手一顿,终于记起来自己为何会失态,这会儿手里还捏着帕子,噎了下,默默重新盖在许媒婆脸上:“算了,许媒人还是自己擦吧。”就算他们跟李家关系好也熟稔,给说李家她也想发火。
许媒婆看婉娘也动了怒,赶紧解释:“焦娘子别气,先别气,我这次可是受了李夫人所托来的,李夫人说了,别人想娶她家倩姐儿是要入赘没错,这点绝对没得商量,可仵作郎不用,她们家倩姐儿……嫁过来!不仅嫁过来,还带着十几间铺子一起嫁过来!再说,你们两家还有那层关系,虽说不好听,但这就是缘分啊!仵作郎与倩姐儿又认识这么多年,这么熟了,倩姐儿那模样那身段又被女夫子给专门教过学问,知书达理又乖巧,与仵作郎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婉娘之前一听说许媒婆说的这么好的竟然是李家,差点没直接赶出去,就是因为了解熟悉,她也知晓李家是想给倩姐儿找个入赘夫婿的,结果竟然想让她家昀哥儿去入赘,想都别想。
只是如果不是入赘的话……“李夫人改主意了?”李家就是李家肉铺的李家,媒人口中的倩姐儿是她与前夫那个早亡的书生所出,而媒人口中的缘分,就是李氏如今入赘的夫婿李有财,是昀哥儿生父。
婉娘想到倩姐儿那姿容,许媒婆还真没夸大,李氏的长相随了她爹,可倩姐儿却是随了李氏之前那位死了的前夫,自从及笄后模样十八变,在昌阳县也是说得上的。
许媒婆立刻道:“对对对,要不是这般,老婆子我也不敢上门啊,你也知道李夫人这几年想要给李姑娘找个好的,这挑挑拣拣入赘总是不合适,这不想开了,如果别人那肯定要入赘,可仵作郎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是同意嫁女,嫁妆给的也丰厚,还说了,要是有不满意的,你家随便提,他们都答应。”
婉娘:“不行,这关系太乱了……我们家不跟李家做亲家。”
就算是她看着倩姐儿长大的,倩姐儿的确是个性子好的,她也是当小辈疼的,可……她压根没想过让倩姐儿当媳妇儿。
焦昀终于从震惊中回神,看他娘拒绝,终于松口气:跟倩姐儿成亲,可饶了他吧!
可想到李氏竟然选来选去竟然惦记上他了,这简直……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他现在就像是被大尾巴狼惦记上的待宰小羊羔。
焦昀默默退后几步,蹭到聂柏昶面前,压低声音:“走走走,快走快走……”许媒婆都在这,怕是李氏也不远了。
聂柏昶起身,刚要随他走,突然看向紧抿的大门,“迟了。”
焦昀预感不好:不是……吧?
果然,李氏人还没露面,倒是先听到那爽朗的声音,“焦家妹子,开门,是我,你李姐。”
焦昀默默把脑袋往聂柏昶身后一藏:不仅是李姐,还是李祖宗,大家这么熟,我还给你这些年送了不少生意,你咋就想起来惦记上我了?
婉娘愣愣的,许媒婆一拍大腿,已经吆喝起来:“李夫人,我们在呢,正商量到兴头上呢。”
都这样了,婉娘只能去开门,也没唤小厮。
焦昀哪舍得自己娘去搬门板,他唉声叹气跟过去,小声嘀咕,“娘你可不能把儿推进火坑啊。”就算倩姐儿他是当亲妹子疼的,可、可他也不想跟倩姐儿怎么着啊。
聂柏昶接过他手里的门板,自动打开门。
刚开了个门板,李氏已经钻进来,随后赶紧让聂柏昶重新合上,挽上婉娘的手臂就往许媒婆那边带,两边夹击。
焦昀暗叫不好,拉着聂柏昶就坐过去,也不说话,李氏也看过来,喊了声李姨,内心却在滴血:你瞧瞧我这张脸,哪里长得像你家未来女婿?
李氏也上下一打量,越瞧越满意,恨不得当场认了姑爷,以前咋没发现,昀哥儿长得这么对她胃口,加上这些年也多亏昀哥儿,她家生意蒸蒸日上,越发红火。
焦昀被她这一眼看得一抖:亲娘诶,您一定要撑住啊!
李氏握着婉娘的手,“妹子啊,你看我们认识十来年,这交情不说深,也是知根知底,我家倩姐儿不像我,她那模样虽然没昀哥儿长得俊俏,却也拿得出手。性格也温顺,虽然我们两家还有那个关系在,你放心,你要是觉得那是个事儿,我立马就休夫,把他赶走,这样我们两家欢欢喜喜当亲家,这多美不是?”
焦昀:……要说狠,还是李氏狠,为了让他娘答应,这是打算排除一切隐患。
婉娘赶紧摆手:“这、这不是……不是这个缘由。”婉娘被吓到,这要真让她给休夫,这算什么事儿?“主要……还是得昀哥儿欢喜,我觉得是这个理儿……”婉娘被李氏的热情给整的头皮发麻,求助看向焦昀。
焦昀低咳一声:“李姨,你来这里……倩姐儿知道吗?”
李氏的表情果然一僵,随后想到什么嘴角抽搐一下,大掌一拍桌子,上头的茶具跳了跳,一摆手:“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她同不同意没关系,只要昀哥儿你觉得好,三日后下定,一个月成婚都没问题!我半数李家家产当陪嫁都成。”
婉娘:“!!!”
焦昀:“…………”倩姐儿这到底怎么刺激李氏了?
焦昀与聂柏昶对视一眼:看来根源在倩姐儿啊。
焦昀迅速拉着聂柏昶站起身:“咦,突然想起来侯大人过几日要走今个儿还要去交接一桩卷宗,聂小柏你跟我去一趟,回来顺便给娘买点一品斋的点心。娘,你跟李姨在这继续说说,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李氏唤住他,迅速带着聂小柏蹿进后门,从后门出去。
“你说李姨这到底受什么刺激了?我走之前不还好好的?这才十天,难道这期间发生什么事了?”焦昀边带着聂柏昶往一品斋去,边揉揉眉心。
要是别人他直接赶走了,可李氏不同。
相处这么多年,算半个长辈,可……这也降不住啊。
聂柏昶:“先去找李姑娘问问情况。”
焦昀叹息一声,目前只能如此,他和聂柏昶到一品斋对面的李氏珍宝阁时一眼就看到李西倩站在柜台后垂眼与掌柜的交接账本,梳着发髻,只带了一只珠钗,一身素雅很是温柔似水,眉眼也温和。
因为太熟稔焦昀以前并未太注意瞧过李西倩的模样,这会儿摸着下巴,许媒婆关于容貌倒是没说错,倩姐儿还真当得起一句大家闺秀。
李家发迹后,又开了不少铺子,其中珍宝阁也有焦昀私下里的股份,不过不是由他出面,而是另外一个身份,算是他在青州府总店的一个分铺。
李西倩两年前及笄后对珍宝阁很感兴趣,全权接收,一心都扑在这上头,加上有眼光,珍宝阁在昌阳县有超过李氏肉铺的趋势。
焦昀多看两眼,突然身前挡了一下,他抬眼,就对上聂柏昶认真看下来的目光:“如果李姑娘也有这意思,你打算怎么做?”
“啊?”焦昀一怔,“别开玩笑了,倩姐儿看上我?怎么可能?”
聂柏昶却莫名坚持:“如果呢?”
焦昀摸.摸自己的脸,再上前摸.摸聂柏昶的:“聂小柏啊,对自己的脸有点信心,我觉得倩姐儿就算真的看上,也只会看上你不会看上我,放心吧。”
被聂柏昶这么一打岔焦昀也不想别的,直接就进了珍宝阁。
聂柏昶慢了好几步,怔愣许久才抬手抹了下自己的脸。
焦昀探出头喊他:“聂小柏,你发什么呆?”
聂柏昶很快垂眼跟上。
他一出现,原本喧闹的珍宝阁瞬间静得出奇,姑娘们挤在一起,动作都放轻放柔,时不时往这边瞧。
焦昀对上李西倩瞧过来的目光,后者抱着账本,上下一扫他:“昀哥,你们怎么这会儿来了?”眼神澄澈冷静,没参杂别的。
焦昀抽空对聂柏昶挤挤眼:我就说,这要是看上我能不脸红心跳做西子捧心?
聂柏昶这才抬眼,看了眼李西倩,只淡漠点下头。
李西倩更狐疑,这两人……怎么怪怪的?
直到一盏茶后三人坐在茶楼的二楼,焦昀把情况说了后,李西倩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我娘找媒人去你家……你家……”她一张脸涨得通红,半天才跺了一下脚:“娘怎么能这样!”
焦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娘这次是咬了牙狠了心非要让我娶你,你到底怎么刺激她了?她说要是可以……一个月后成亲也是没问题。”
李西倩一张俏脸红红白白,最后咬着银牙,狠灌了一口茶水,“我不嫁人。”
焦昀望着她闪烁的目光加上红透的耳根偏过去不看他们的头,彻底放下心:看来小姑娘终于有心上人,只是这个心上人……不是他们,这就好。
焦昀压低声音靠近了些:“按理说你娘这么着急你的亲事,你有看上的人她该高兴才对,就算那家不肯入赘也好商量,怎么,你这是看上谁了能让她立刻不惜杀熟来凑数把你先给定下来,咋,你被土匪抢亲了?”
李西倩无语:“什么杀熟这么难听?”
焦昀指了指自己:“我,你娘自小看着长大的,这会儿看上非要给逼成姑爷,不是杀熟?”
李西倩提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那你消消气,我娘这是……我回头跟她说说。”
焦昀摊手:“你要是能说得通,她也就不会今日到我家酒馆不走了。”这种事,趁早解决,否认万一被人晓得指不定以为他要说亲,要是一窝蜂媒人上来她娘心动一个,他的自由就没了。所以……“说吧,你看上谁了把你娘吓成这样?”
李西倩低头喝茶不吭声。
焦昀:“喏,这可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我娘万一真的被你娘说通,这姐姐妹妹两个一拍手,我们两个可就……”
李西倩大概也吓到,“我说还不成,我看上……嗯,嗯了。”她支支吾吾的,声音说的不太清楚。
焦昀没听清:“你说谁?”
一直在一旁陪坐没开过口的聂柏昶突然抬头看了李西倩一眼,又重新垂眼,补充道:“梁叔。”
焦昀一直盯着李西倩红透的脸,乍然听到聂柏昶的话,偏头看他,还没意识到:“嗯?这会儿说她心上人,你喊梁叔干嘛,梁叔来了?”等对上聂柏昶深邃的眼,天灵盖一拍浑身一激灵:……卧槽!
聂柏昶被焦昀这震惊的模样给逗得嘴角弯了弯,抬起手,从身后掌心捏着他的后颈,轻轻一转,把他的头又重新转回去,让他正对着对面,一路上没开口,这时候重新语气淡漠却明显心情不错开口:“你何时看上梁叔的?”
李西倩头垂得更低,可都说了出来,一不做二不休咬牙坦白:“就、就前几个月。”
聂柏昶:“几个月前?是有人上珍宝阁找事刚好梁叔押镖回来遇到将人打走的那次?”
李西倩嗯了声,这会儿缓过来一些,又灌了一杯茶水,深吸一口气:“我是认真的。”当时那几个外地来的不认识她李家在昌阳县的名声,来珍宝阁找事,看到她想调.戏,她当时跟人杠上,差点吃了亏,梁叔那会儿刚好过来,她那时候也是头一次见到梁叔的身手,几下就把那些人制服。
焦昀终于慢了好几拍回过神:“英雄救美啊……”
李西倩差点把头给埋桌子下:“昀哥……你别说了。”
焦昀捂住嘴:行,我不说。
不过……倩姐儿啊,你这是要把你娘给吓死啊。
几年前梁叔终于不当隐匿的高手,用积攒的银钱开了一家镖行,一开始只有几个人,这几年已经扩大到几十人,常年不在家,几乎没怎么见过倩姐儿,估计没什么印象。
倩姐儿估计也就见过几面而已,可偏偏……这怎么就瞧上了?
怪不得李氏不惜奉上半个李家也要他答应,毕竟目前而言,他还真是最合适的,能速度成婚打消倩姐儿的念头又知根知底,不至于太差。
焦昀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不会也跟梁叔说了吧?”
李西倩迅速摇头:“没!”她怎么敢?估计她敢说,那人现在还把她当晚辈,说出来直接再也不会见她。
焦昀脑海里闪过昨晚上跟着侯大人来的梁大,因为是习武之人瞧着很是年轻,因为要维持镖行的形象,也不像以前把头发都落下来,全部束起来后,加上脸上的疤痕随着年纪已经淡了不少,瞧着倒是很是俊朗,不说年纪还以为跟十年前一样只有三十出头,可到底已经……焦昀揉着头,“你娘绝对不会答应的,你们这年龄……不太合适。”
李西倩垂着眼:“我知道,我也没想如何,只是……只是在这份感情淡了之前我不想成婚。我娘却一直在相看合适的入赘的男子,我前天不小心跟她吵了,就说漏了嘴。”
焦昀和聂柏昶离开茶楼提着一包一品斋的点心回去时,还有点不真切:“这梁叔要是知道了,得吓成啥样啊。”
结果焦昀这张乌鸦嘴刚提到对方,前头几人骑着马朝这边而来,为首的男子正是梁大,穿着黑色劲装,眉眼冷峻,到近前看到两人勒住马缰,低眉偏头:“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焦昀两人让到一边乖乖喊了声梁叔,抬了抬手上的点心:“给娘买了吃的。”
梁大嗯了声,“我去替侯大人接新任县令,这几天不在,和你娘说声好。”今个儿是端午佳节,他孤家寡人一个人也没什么好过的,带着跟他一样情况的几个手下闲来无事,刚好去接陶先生。
说罢,一踢马肚,很快一行人疾驰而去。
焦昀直到看不到梁大,才把额头抵着聂柏昶的肩膀一侧撞了撞脑袋:“我咋瞧着梁叔现在就心虚呢?”
聂柏昶捏捏他的后颈:“等李姑娘感情淡了就好了。”也许只是一时意乱情迷也说不定,但也有可能……这份感情再也挥之不去。
焦昀抬起手挡开他的手,半抬头眯眼向上看去:“聂小柏,你现在很没大没小啊,你昀哥的后颈是你捏的吗?”
聂柏昶:“捏疼了?”
焦昀扭了扭脖子,还挺舒坦,笑笑:“当然是……继续。不过嘛,回去再捏,现在这多不像话,走走走,赶紧回去。”白得的苦力,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