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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人一路锣鼓喧天把婉娘迎入陶府, 陶大人也买了个三进三出的宅子, 丫鬟婆子一应俱全, 来凑热闹的人都没想到陶大人家底这么厚实,单身的时候平时就住在县衙还没看出来, 都羡慕焦家娘子是个有福气的。
焦昀则是在焦府这边待客, 等送走宾客结束之后, 整个人像是放空般, 坐在石椅上,望着空荡荡的院子, 往日这会儿都能听到婉娘喊他吃晚膳的声音。
今晚府里却空荡荡的。
聂柏昶端着膳食过来时就看到这一幕,焦昀眼底的落寞让他心底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丝丝麻麻的,一直疼到心口,蔓延开,灼痛到四肢百骸。
这些年他们三人一直住在一起, 比真正的亲人还像亲人。
可无论是白煊找来之前还是之后, 他都瞒了他很多事。
一开始是他的感情,后来却是上一代的恩怨仇恨,可这些, 势必需要他们唯二留下来的白家血脉来完成。
否则,白家这么多条人命,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宁。
可望着这样的焦昀,如果这时候他说出要独自一人上京的消息,怕只会惹怒焦昀。
他不舍得, 可独自进京却又不得不说出口。
可今晚上瞧见难得露出落寞之色的焦昀,聂柏昶心想:再等等,再等等……
焦昀一开始瞧见空荡荡院子时的确心里空落落的,可等看到聂柏昶,眼底有光掠过,他懒洋洋倚着身后的石椅,朝聂柏昶招手:“你站那儿嘛呢,窝小鸡仔呢,再不端过来,饭都凉了。”
聂柏昶收拾好情绪走过去,“看你一个人在冥思,让你多想一会儿不好?”
焦昀诧异不已,“行啊聂小柏,这都会开玩笑了,可以可以,以后你别的都不用做,每天给我逗闷子就行。”
聂柏昶无奈把木箸递过去,“吃吧。”
焦昀也没客气,等吃完又拉着聂柏昶感慨一番,之后赶紧去睡了。
明个儿一大早还要去陶府,本来老陶的意思是让他们也去陶府住。
毕竟陶家只有一个男主子,婉娘嫁过去后也就一个女主子,一共两个,他买的宅子又大,多住两个也可。
焦昀是打算进京,到时候指不定要好几年才回来,他懒得动弹,所以直接拒绝了。
不过今个儿却是要去见人,顺便改口,毕竟,他作为继子,第二天按照规矩还是要去敬茶的。
聂柏昶陪同焦昀一同去,婉娘虽然不是他的亲娘,可在他心里也等同于养母,只是名义上是喊婉姨。
他们与陶大人认识多年,也不见外,到了地方,婉娘早早就起了,只是刚嫁了人,嫁得又是欢喜的,眉眼底都是温柔娴淑的温情,与陶大人不时对视一眼,小两口眼底的浓情蜜意,看得焦昀咂舌。
等婉娘和陶大人坐在首位,焦昀痛快敬茶喊了爹娘,聂柏昶也敬了茶,喊了婉姨,姨父。
这声姨父一出口,焦昀总觉得怪怪的,尤其是他们两个并排站着,还端着茶水,特么还是新婚第二天,加上两人为了喜庆,昨个儿婉娘新婚他们都穿了一身红,这么瞧着……
为什么他觉得反而更像是他们两个是新婚夫夫第二天来个爹娘敬茶?
这个想法被焦昀赶紧甩开,他肯定是最近想聂柏昶的事想得太多,才出现这种错觉。
因为已经是正月下旬,再有几天就要启程进京,焦昀和聂柏昶没多待,很快就出了府。
接下来两日,焦昀开始交接,陶大人是早就知道的,只是县衙那些衙役们舍不得焦昀。
尤其是新来的,几乎都是焦昀一手带出来的。
嚷嚷着非要给他践行。
焦昀也没客气,让人带话回去说是晚上晚点回去。
几个年纪轻的衙役嚷嚷着要去青楼,焦昀以前就不怎么去那种地方,这次更是没打算去,头几日打算走的时候,他已经把生意都安排妥当,所以直接在酒楼定了个包厢,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喝了个够。
焦昀酒量不行,这次又专门是为他践行的,难免被多灌几杯。
他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身体却不听使唤,趴在那里,摆摆手:“喝、喝不动了……你们几、几个混账,都、都只灌我……”
其余几个也没好多少,趴在那里都只剩下手臂抬起来摆着,有的已经喝迷糊,摆着手吆喝着继续,继续喝!
聂柏昶找来时就看到这一幕,有两个甚至已经趴在地上,还哥两好要继续灌,只是手里却什么都没有。
两个醉鬼却喝得不亦说乎,实际上却是喝了一肚子空气。
聂柏昶直接把焦昀搀扶起来,让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喝多了,跟我回去。”
焦昀勉强抬起头,茫然的视线找了半天,才定在聂柏昶脸上,笑了下,“没、没醉。”
聂柏昶一只手臂揽在他腰上,带了力道往上一拖,焦昀稳稳当当挂在他身上被他带着往外走。
外头掌柜的早就守在那里。
聂柏昶付了银钱,多给了一锭银子,“一个个都单独安全送到家里。”
掌柜的立刻笑着应了亲自把两人送出酒楼。
夜色很凉,聂柏昶是骑马来的,直接抱着焦昀,一手拉着马缰,翻身带着焦昀上了马,看得掌柜的目瞪口呆:举人老爷不仅学问好,这身手也真是一等一的好啊!
聂柏昶揽着手脚都发软的焦昀骑马往回走,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他们走得快,等到了府里,他直接让府里的下人把马给牵走。
他则是带着焦昀往后院走。
等进了歇宿院只剩下两人时,他直接拦腰把焦昀抱了起来。
焦昀这一路被风吹了吹,脑子清醒一些,只是依然醉得手脚不太听使唤,他也懒得动弹,知道带他回来的是聂柏昶。
聂柏昶直接抱着他进了房间,等把他放在床榻上,给他脱了外袍靴子,拉过锦被把他整个人裹好,只露出一个脑袋。
焦昀半睁着眼,没动弹,却使唤他:“渴。”
聂柏昶看他像是不太舒服,没忍住担心念叨了句:“看你下次还喝这么多。”
焦昀却是笑笑,脸蹭了蹭枕头,就盯着聂柏昶去倒水。
酒以后到了京城做生意肯定少不了。
所以练练酒量也不错,总比现在几杯就倒强。
聂柏昶去了小厨房烧了水过来,因为天冷,等过来再倒出来没一会儿就闻了,他扶着焦昀坐起身,把水喂给他喝。
喂了好几杯,焦昀才觉得舒坦些。
闭上眼,困意立刻就袭来,陷入沉睡前,他还记得挥手让聂柏昶去睡觉。
焦昀后半夜是被憋醒的,他睡前喝了太多水,醒来后直接就随意披着外袍就跑去放水。
放水出来觉得浑身不舒坦,干脆去烧水洗个澡。
这么大晚上他也没打算去前院喊人,自己烧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洗完换上干净衣服,反而精神抖擞一点困意也没。
他们是打算后天走的,明个儿也就是天亮后去陶府一趟,婉娘这几天新婚没做生意,不过明个儿要过来帮他们收拾行囊。
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也就是明个儿了。
焦昀干脆不睡了,只是想起什么,视线扫了眼隔壁,不对劲儿啊,以聂柏昶的警惕心,他这么一番瞎折腾,这家伙竟然没醒?
他昨晚上是醉酒的,对方可没。
除非……对方没在房里?
可这大晚上的,他跑哪儿去了?
焦昀直接去隔壁敲门,果然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应声,他直接推开门,一推就开了,房间里没丝毫人气,他绕过屏风,床榻上被子枕头叠放的整整齐齐的。
桌子上放着打包好的行囊,只有几件衣服,几本书。
焦昀皱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左右也睡不着,干脆直接先去前院的书房,果然,还没走近,就听到有打拳声,虎虎生威,这一幕让他想起来几个月前在青州府时的那一幕,对方也是这么大半夜不睡练拳,随后一圈直接砸在一棵树上。
不过这次聂柏昶没失去警惕心,焦昀一过来他就发现了,收圈,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焦昀道:“睡醒了不困,发现你没在隔壁,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大晚上不睡觉在这练拳,你怎么了?”
聂柏昶一夜没睡,他从前几日就在一日日往后推,直到拖到最后没时间。
天就要亮了,今日如果不说,就来不及了。
可如何开口,他只觉得胸腔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张了无数次口,依然无法说出那句话:我想一个人进京。
可说完理由呢?
以焦昀的聪慧怕是会立刻想到不对劲的地方,所以,他这两日思前想后,想到一个借口。
可真的临到要开口……
聂柏昶垂着眼,“我想天亮后就启程进京。”
焦昀奇怪,“行啊,不过早一天,没问题。”
聂柏昶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焦昀清亮的眸仁:“我的意思是,我想……先一个人进京。”
焦昀的动作一僵,眉头皱了皱,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下来,皱着眉看他:“一个人进京?聂小柏,你什么意思啊?”
聂柏昶看他这是隐隐要发怒的趋势,继续开口:“是先一个人进京,我这边有件事想拜托你。”
“有事?什么事啊?”焦昀听到这脸色才好了点,要是临到头这家伙要甩开他一个人进京,他捏死他。
聂柏昶不敢看焦昀,垂着眼,“我之前让侯大人帮我找一件东西,对我来说有点重要,但是我半个月后要赶到蔺州府,我娘是真的有位义兄,那位义兄的后人之前在青州府遇到了,他说那位义舅给我留了一件遗物,但是他赶时间,所以约好半个月后把东西交给我就要走。
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去青州府拿,可如此一来,只能我先赶去蔺州府,昀哥儿你去一趟青州府拿着我交给侯大人的东西,到时候我在蔺州拿到东西后在那等你。”
焦昀皱眉,“我怎么没听你提及过?”
聂柏昶垂眼,“因为一些事不太好说,是上辈子的,我娘她也有点隐私,不太好提及这些,所以,我才没开口。”
焦昀想起青州府那时候聂柏昶的状态的确不太对,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可丑姑跟这义兄还有什么事不成?
不过既然聂柏昶不想提及,他也没问题:“这倒是没问题,你直接说就行了,突然来一句你要一个人进京,吓我一跳。”
聂柏昶咽下心头的苦涩,他仰着头,视线落在焦昀脸上,近乎贪恋的瞧着,想把他的音容面貌全部都收入眼底,等天亮之后一别,也许……就是几年或者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