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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宝,蒋特助送我回家,跟我聊了一路,到最后我才意识到,谈话的核心是——本宝宝话太多!我刚才说错什么了?”
雪菲对自己的情商太自信了吧,她应该问问到底说对了什么还比较好回答。至少在我听来,她百分之八十的言论都是在戳我的痛处。不过我就是喜欢她这样率真的性格,有什么就不计后果的说出来,不用揣摩也不用防备,相处起来不会累。
我苦笑一下回复:“没有啊,别听蒋东乱讲,他的脑子可能被靳君迟搞得不正常了。”
“对啊对啊,吃个饭都一板一眼的,也不晓得累不累……”雪菲可能是属鱼的,忧虑了七秒钟之后又开始脱线了:“我今天不但吃了好多土耳其菜,还吃了二斤狗粮,简直要撑死了!以后出来玩儿不带你老公行么?强烈要求关爱单身狗!”
“……”我们什么时候撒狗粮了,问题还是她同意靳君迟加入的,我使了眼色让她拒绝她装没看见啊,我比窦娥还冤!
“不许玩儿手机!”靳君迟把我的手机抢过去直接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好好选东西。”
“之前你不是说你选么?”我看着面前闪闪发光的各色宝石,它们对我来说真不如五颜六色的水果糖有吸引力。如果是糖的话,我还比较愿意尝一尝的。
靳君迟还真认真看了,指了一套彩虹珍珠手首饰和一套翡翠首饰,还有一条红宝石项链:“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给我包起来。”
“好的。”店长眉开眼笑地把靳君迟选中的首饰让人拿下去包好。
“这些先凑合戴着,等去巴黎再选更好的。”靳君迟抚了抚我的头发。
“哦。”我有些同情地看着店长,他的脸都要抽筋了。靳君迟这话虽然是过分了一些,但巴黎作为时尚之都,在服饰方面自然是首屈一指的,“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你自己再选一件,我们就走。”靳君迟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里,大有你不选咱们今天就住这里好了的架势。
“靳太太,我们店里的钻饰也很漂亮的。”店长马上帮我推荐。
面前的首饰盘里真没我看上的东西,我起身将沙发周围的展柜看了半圈,然后指着一对儿玫瑰金和石榴石樱桃造型的耳钉说:“就这个吧。”
店长有些失望地让人把耳钉给我取出来,他失望也在情理之中,一千多块的东西,简直跟刚才靳君迟的大手笔没有可比性。
我直接戴给靳君迟看:“好看吗?”
靳君迟冲我笑笑,“跟你的发夹很配。”
“嗯嗯。”我就是觉得配套才选的这个,“那我不摘了。”
“嗯,戴着。”靳君迟去款台刷卡。
跟靳君迟去法国我倒是不怎么触头,虽然说是见家长,却没什么好担心——一般见家长忐忑不安,就是怕留下的印象不好,影响以后的发展。我跟靳君迟已经在第一时间奔向了最后一步,现在完全是先斩后奏。要有压力也应该是他,而且靳君迟脾气坏又霸道,他妈妈应该感谢我不嫌弃,愿意接手他家的问题孩子。
我在飞机上睡得昏天暗地,飞机落地我都没太清醒。入境关口前队排得有些长,人们的说话声,航空公司的广播和飞机起降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耳朵始终处于一种飞舞着几百只蜜蜂的状态。这种感觉让我觉得非常熟悉,工作人员像台机器一直重复着盖章的动作,嘴里也是那几个单词——护照、签证、出入境卡,谢谢,下一位……
我捏着敲好章的证件离开队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人刚才说的是法语,而我居然听懂了。我怎么可能懂法语呢?根本就没学过的啊……我的头钝钝的疼起来,一时之间让我觉得更加恍惚了。
“桑桑,怎么了?”靳君迟一手推着行李车,一手扶住我的腰。
“我……头有点儿晕。”关于我莫名其妙就能听懂法语这件事,我并不打算告诉靳君迟。因为真是太奇怪了,我必须要自己先搞清楚才行。
“可能是太累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靳君迟收紧了圈在我腰间的手臂。
“不用,我没问题的。”我在飞机上睡得挺好,只是现在的大脑不能想太复杂的事情,“我们要做火车去枫丹白露吗?”
“有车子来接我们。”靳君迟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向我们走来——头发一丝不乱,领结严丝合缝,揣在西装马甲的口袋里的怀表露出一截金色的表链。就这些装备,我就能猜出这是靳君迟家的管家。月麓山别墅还有靳家老宅的管家都是这样的着装,辨识度不要太高哦。
“少爷,少奶奶,路上还顺利吧。”这位管家的普通话还算标准,只带着一点点广东口音。他从行李车上把我们的行李拿下来递给带来的仆人。
“嗯。”靳君迟点点头。
车子驶入市区后,我的脑海里又升起一种陌生的熟悉感。我怔怔地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头疼似乎加重了。
靳君迟把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我们要在这里住一阵子,过几天你想去哪儿玩我都陪你去。”
“哦。”我也确实不敢再看,这个程度的头疼已经让我有些吃不消了。
车子从城市中心横穿而过,驶出繁华的市区,周围的植被又多了起来。经过一片田野,就看到一片茂密的森林。橡树、桦树、醋栗还有各种针叶树密密层层,远远看去宛如一座树木的王国。现在正是秋季,树叶开始变换颜色,鲜红的枫叶夹杂其间更是美不胜收。
“这是枫丹白露森林吗?”枫丹白露在法语中的意思就是‘红白相间’,经由译者翻译成‘枫丹白露’更显诗情画意。
“对。”靳君迟点点头,目光飘了好远,随之飘远的……似乎还包括他的灵魂。
我觉得这片森林给人的感觉也很熟悉,不过枫丹白露森林一直是自然风景画家和摄影师的宠儿,大概谁看了都会觉得眼熟吧。车子行驶了一刻钟,就可以看到一片别墅区,更远处的房屋更加密集,应该是市镇。
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庭院里大片的草坪和修剪成几何造型的灌木,粗粝灰石雕像的喷水池……别墅的风格简约,却有很强的艺术气息。我从车上下来有些头重脚轻,头也持续在疼着。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的脸在明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苍白,靳君迟的眉几乎要拧成了疙瘩。
“等一下吃颗药就好了。”我本来不想吃镇痛药的,现在确实撑不住了。
“头疼?”靳君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嗯,有点儿。”
“先上去休息,我叫医生过来。”靳君迟揽住我的腰,几乎把我身体的重量都揽到了他的身上。
一走进主屋一个胖胖的外国女人就迎了上来:“少爷,少奶奶。”
“安娜,我母亲呢?”靳君迟显然有些意外他妈妈没有在家里。
“吃过午餐后夫人就要出去写生,老爷就陪着去了。”安娜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座钟,“夫人昨天有提起您和少奶奶今天会回家,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嗯,送杯水上来。”靳君迟大概是听到父母都不在家,毫无顾忌地把我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楼上走去。
推开房门的瞬间,不单是我,就连靳君迟也愣住了——房间显然是重新装修过不久,从地毯、壁纸到家具都是新的。最醒目的是床上大红的床品和墙上剪成心形的‘囍’字。
靳君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进去,把我放到床上。这时安娜已经端着大大的托盘走进来。托盘里放着饮料和几样点心,当然,还有靳君迟要的水。靳君迟拿过那杯水递给我,柔声询问:“药在哪儿?”
“就在我包里。”我就怕在飞机上头疼,特意放进随身的包包里了。没想到在飞机上没事儿,下了飞机却发作了。靳君迟找出镇痛药喂给我,然后对安娜说,“让科里医生过来一下。”
“不用,吃了药就会好的。”我拉了个枕头靠在身后,“痛疼没有仪器不好诊察,尤其是西医。”中医大抵还能诊脉,西医真就束手无策了。
“那先观察一下,如果一会儿不好我们就去医院。”靳君迟示意安娜出去,“泡个热水澡会不会好点儿?”
“嗯,我先缓缓就去。”我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可能阵痛药起了效果,我觉得头没那么疼了。靳君迟把我抱进浴室。洗完澡之后头疼基本好了,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多了。
“要睡觉还是吃点儿东西?”靳君迟扫了一眼茶几上的点心。
“我躺一会儿就好。”头疼太耗费精力,真的有些累,但却睡不着。
“我跟你说一下妈妈的情况……”靳君迟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萧索。
“好。”我侧过身,把脸转向靳君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