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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段子有点冷呢。”雪菲摇摇头开始吃饭,“桑桑,感冒不可以吃辣的。”
“我吃一口尝尝味道。”我也知道感冒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可是我馋啊。让我没想到的是,听到我这么说,靳君迟和邵杰都转过头,怔怔地看着我。
“我脸上有东西?”我转过脸对着雪菲。
“没有啊。”雪菲摇摇头。
不知道靳君迟是怎么做的锅底,清汤和麻辣烫都很好吃,我完全停不了筷子。
吃完饭邵杰先离开了,我在厨房洗碗。靳君迟把在一旁帮忙的雪菲挤走,叼着根烟擦我洗好的碗。我懒得跟他讲话,打开了吸油烟机。
靳君迟意识到我是讨厌烟味,把烟掐了丢进垃圾桶:“小晚,我们回家好不好?”
“这里就是我家,你想让我去哪儿?”我淡淡的回答。
“小晚,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无法改变。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那样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把你放在首位……”靳君迟从身后抱住我。
我拿毛巾擦了擦手,从他怀里钻出来:“我刚才说的都是认真的,你也好好考虑一下。”
靳君迟原本打算拉住我,一瞬间手僵在空气里:“要我考虑什么?”靳君迟深邃的眼眸锁在我脸上,似乎我只要说出什么他不愿听的话,就一口把我给吞了。
“离婚的事情。”我现在已经不怕他了,而且还爱犯轴,其实我以前没这么倔,但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妥协。我不想以后的生活笼罩上一层阴影,靳君迟对我越好,我就越怀疑他又把我当做了谁……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失去自我变得偏执。
靳君迟身上散发出悲怆又愤怒的气场,如同暴怒的困兽,他紧了紧拳头:“我们不可能离婚,我知道你在跟我闹脾气,只当你是在说气话。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离婚,绝无可能!”
“你怎么想我不能控制,但我是认真的。”靳君迟固执起来绝对可以用宁顽不灵来形容,根本不能指望他现在就能放下执念。
不知道靳君迟是怕把我惹毛了,还是怕继续这个话题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叹息:“什么时候想回家,就告诉我。”
我低着头,认真地洗着同一个杯子。靳君迟知道等不到我的回答,默默退出了厨房。身体里强撑起来的力气一瞬间就松懈下去,杯子噗通一声掉进水池里,我用手撑住水池的边缘,稳住自己的身体。
“桑桑,你怎么了?”雪菲连忙关了水。
“我……刚才走神儿了。”我才发现水已经漫出来了,我却没注意到。
我拿了拖把开始擦地,雪菲马上接了过去:“我来吧,你去休息。”
“好。”我接了杯温水,“他走了吗?”
“靳总?走了。”雪菲拖好地洗了洗手,“离开的时候脸色挺难看的,不过有很客气地拜托我好好照顾你……靳总那么高冷的人能拉下脸来拜托我,我是觉得挺难得,都想帮他当说客了。可是想到昨天他把你丢在教堂里,我又很生气……”雪菲忽然抱了抱我,“我一个局外人都这么矛盾,你肯定更难做抉择。所以,桑桑,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只要你愿意回来,这里永远都有你的房间。”
我真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能是这几天泪点低,雪菲的几句话又让我红了眼眶。我吸了吸鼻子,然后在她背上拍了拍:“这里当然有我的房间,我付了一半房款呢!”
“嘿嘿。”
我端着水杯回到客厅,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苏晋给我开的药。
“这什么药啊,瓶子怪怪的。”雪菲拿起药瓶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孕妇黄金营养素……你怎么吃孕妇的……”雪菲吃惊地看着我,“啊!桑桑,你有小宝宝了啊!”
“嗯。”我点点头。
“那你……还要跟靳总分开啊?”雪菲忧心忡忡地望着我。
“我们是我们,宝宝是宝宝……”
“可是……你打算一个人带着宝宝生活吗?”雪菲咬了咬手指,“不对!这么说他昨天是把你们母子俩丢下了啊?这也太过分,我支持你把他踹了,你就带着宝宝远走高飞,连根头发都不给他看到!”
“他……现在还不知道……”我叹了口气,“宝宝的事……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说。”
“啊?不知道呢……”雪菲捉了捉头发,“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靳总呢?如果他知道的话,也许昨天就……不会走呢……”
“昨天是我跟靳君迟还有云桑之间的问题,我不会用宝宝去影响靳君迟的判断。他是我的宝宝,现在虽然只是个小豆丁但我很爱他,永远不会让他成为翻盘底牌,或者讲条件的筹码。”我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桑桑……你这样虽然挺傻的,但我觉得你好伟大哦……”雪菲也拍了拍我的肚子,“豆丁,雪菲阿姨也爱你哦。”
之后的几天靳君迟给我打电话我都没接,他也没来找我。后来他开始给我发信息,一天能发十几条,大多数时候是提醒我变天了出门多穿衣服,或者按时吃饭之类的。有时候这些都说完了,就给我报他的行程。我也是挺佩服他的,以前让他用手机打几个字跟要他的命一样,现在一写一大段……
“桑桑,明天元宵节你怎么过?”雪菲糊了张面膜,在我身边来个‘葛优瘫’,“你要是不回家的话,我也不回去了……”
“我得去陪家里人吃饭呢,下午董清清给我打电话了,说在明月阁酒店订了家宴……”
“哦,那我也回家吃饭吧……可我一点儿都不想回去呢……”雪菲叹了口气,“我妈今天居然给我发了张四眼男的照片,跟我吧啦了一堆什么是公务员,家里有几套房……我就纳闷了,以前跟我说要是敢早恋就打断我腿的那个妈,是不是被外星人捉走了……现在这个招呼我相亲的,根本不像我妈啊!”
“噗……你这脑洞啊,相个亲而已,居然自己脑补出外星人入侵地球来了……”我冲雪菲摊摊手,“这样不能全怪阿姨,毕竟你现在已经过了早恋的年龄……”
“喂喂喂……你的意思是嫌弃我老吗?”雪菲冲我龇牙,“我觉得25岁再结婚也不晚呐!”
我安抚地给雪菲顺顺毛:“跟你老不老没关系,世上只有该结婚的感情,没有该结婚的年龄。”
“桑桑……”雪菲嘟着嘴看我,“你什么时候变成知性美女的?”
“天生哒。”我冲雪菲抛了个媚眼。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以前那脑子,比我还一根筋……”雪菲丢给我一记华丽丽的大白眼,“跟‘知性’两个字根本不搭边!”
“你那是那啥人看人低……”我还没说完,雪菲就来搔我痒,最后我俩在沙发里笑做一团……
这些天下了雪,我一直宅家里。只是偶尔去公司陪爸爸吃饭,或者跟雪菲一起去超市采购。明天是元宵节,怎么也得打扮得像点儿样子。我选了一条黑色的毛呢连衣裙,同色的平底靴子。衣服选了素色调,作为搭配的首饰就用红宝石的胸针和耳环吧。
第二天我老早就收拾妥当,还用眉粉勾了勾眉毛,用了一点点唇彩。老赵来接我时,我又照了一遍镜子。我的身材其实一点儿都没变,可我就是心虚。拿了条长丝巾系在脖子上垂在身前,又照了一次镜子才有了安全感。
我穿上大衣,拿了包包:“雪菲,我先走了哦。”
“嗯,中午雪都化了,现在可能又冻上了,你小心点儿。”
“知道了。”
董清清告诉我家宴定在7点,路上没堵车我到的有点早了。
门童帮我打开门:“小姐您好,请问几位?”
“已经订好位子了,三楼东厅‘弦月’。”
“请跟我来。”引领带着我往电梯间走去。
明月阁临江能赏月,一般中秋或者元宵家里摆宴席多半都安排在这里,所以我对这里还挺熟。三楼分成东西两部分,东边算是雅间,从一两桌的小雅间到四五桌的大包间都有,西边就是一个大的宴会厅,中间隔着一个空中花房,既相对隔离又能互相联通,从空间布局来说倒是挺巧妙的。
我透过花房的玻璃看过去,对面的大厅好像是有宴会,看起来想当热闹。
我刚走到‘弦月’门口,就听到有两个服务生一边走一边闲聊:“对面是哪家的宴会呀,我刚才看到市长进去了,跟电视上一模一样的。”
“这都不知道,是靳家呗……”
听到‘靳家’两个字,我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槿城可不算小,这也太巧了吧。
今天我只想低调地吃个饭,为了不惹麻烦,我麻溜地进了包间,我把大衣挂在衣架上。我解开丝巾,却让它松松地垂在胸前。
服务生看到有人来了,端了果盘和干果过来:“小姐,请问您喝什么茶?”
“先上一壶金桔柠檬水果茶吧。”我最近偏爱酸酸的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