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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今到了容致房间外面, 踌躇了一会儿,没立即敲门。
但门却忽然自己打开了, 容致站在里面, 应该是刚洗过澡, 黑发**的略显凌乱。
他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真丝睡袍, 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 宽松的睡袍也遮掩不了男人健硕的身材, 肩宽窄腰, 比例完美,宽松的领口里面隐隐约约还能看得到胸肌的轮廓,既慵懒又性感。
同时还给人一种, 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容致黑眸沉沉望着陆时今, 里面像有一团神秘的黑雾,看不到里面隐藏着什么,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怎么站在外面?”容致随意地问,一边揉了揉头顶的黑发,有细小的水珠从头发丝上溅出来, 落到睡袍上,留下些许深色的印迹, 还有一些水珠儿顺着男人英挺的面部轮廓滑了下来, 直直滑进领口, 蜿蜒出一道水渍。
陆时今别开眼, 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正准备敲, 你就开门出来了,洗完澡了?”
“嗯,”容致让开身体,“进来吧。”
陆时今没有理由拒绝,神色自若地走了进去,容致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容致的房间,布置和他的那间大同小异,收拾的很整洁,已经是晚上了,然而床上铺的被子,一丝折痕都没有。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和白天容致身上古龙水味道一致,不过容致现在洗过了澡,他经过陆时今身旁的时候,陆时今闻到了一股柠檬草的味道,很清爽。
不管是龙涎香还是柠檬草,都是一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味道。
“随便坐,”容致走到吧台前,拿起一个玻璃杯询问陆时今,“喝水?还是酒?”
“你房间里还有酒?”陆时今饶有兴趣地问。
容致本来想去拿水壶的手换了个方向,从下面的酒柜里抽出一支酒,用启瓶器打开瓶塞,对准瓶口闻了下,“十五年以上的雷司令,要来一杯吗?”
“我看你刚才晚饭的时候就喝了好几杯,还没喝够?”陆时今打趣地问。
容致淡淡地说:“好酒要用心品尝,那种情况下,就算是再香醇的美酒,喝进嘴里,滋味儿也跟白开水无异。”
陆时今莞尔弯唇,在沙发上坐下,“好,那我陪你喝一杯。”
容致在两个玻璃杯里分别倒了半杯酒,一手端着一杯酒走到陆时今旁边,递给他一杯,然后坐下来,晃了晃杯子里清澈透明的白葡萄酒,小抿了一口。
陆时今一手端着酒杯但是没喝,另一只手的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头看容致,笑吟吟地说:“你知道你穿这一身,特别像什么吗?”
容致放下酒杯,淡淡问:“什么?”
“小说里写的那种穿真丝睡衣喝洋酒的霸道总裁。”陆时今说出来,自己也觉得好笑,摇摇手说,“错了,不是像,你本身也就是霸道总裁。”
容致似觉有趣,嘴角跟着动了动,“我倒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穿真丝睡衣喝洋酒的就是霸道总裁?霸道总裁就是这么定义的?”
陆时今小口喝了口酒,啧啧了两声,道:“主要吧,还是得看气质,是你就特别像,要是换个人,很可能就是个土大款。这酒不错啊,比晚饭时候喝的红葡萄酒好喝,甜甜的,好上口。”
他说着,直接仰起脖子把小半杯白葡萄酒全都灌下了肚,砸了咂嘴,把空杯子递给容致,笑眯眯地问:“能再来一杯吗?”
容致挑了下眉,“这酒虽然尝起来甜,但是后劲很足,小心喝醉。”
陆时今不以为然地晃了晃空杯子,“那你也太小看我了,才半杯葡萄酒,哪儿那么的容易就醉了?该不会是你舍不得好酒吧?”
“酒又不真是我的,有什么舍不得的,”容致没接他的空酒杯,站起来,直接把还剩了大半瓶酒的酒瓶给拿了过来,放在陆时今前面的茶几上,“想喝多少都有,但先说好,喝醉了别闹。”
“那不能够,我就喝你这一瓶酒。”
陆时今大喇喇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不过他也没敢放开了喝,只倒了半杯,容致说得对,这酒的确后劲足,刚喝下去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脑袋里已经开始有点发晕了。
他不是贪杯的人,也不是多想喝酒,不过是因为有些话,借着酒劲更容易问出口而已。
有些问题,陆时今早就憋在心里很久了,他打算今晚一次性跟容致问个明白。
容致也看出来陆时今是故意灌自己,但是没戳破,优雅地举着酒杯小口抿酒品尝,闲适地问:“我走了之后,陆仲泽有跟你说什么吗?”
“说了,”陆时今打了个酒嗝,直言不讳道,“他说他早看出来,咱们两个人认识了,嗐,亏得咱俩人前还装得跟陌生人一样,原来早就露馅了。”
容致也不觉惊讶,“还有其他的吗?”
陆时今眯起已经染上醉意的眸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扶手上,“他想拉拢我们,让我们第二轮别投票,等确认真凶是谁后,第三轮的时候再一起投。他还说,他只是帮凶,不是凶手,让我们别投他。反正就是这些话呗,他也拿不出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说的话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听听也就罢了。”
容致:“如果他是帮凶,那么主犯是谁?”
“我也问了,但他说不能告诉我,”陆时今笑笑,醉眼朦胧地看向容致,“你觉得呢,会是谁?”
容致语气严肃,摇了摇头说:“不好说,剩下的人里,谁都有可能。”
“也包括你我吗?”陆时今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问。
容致黑眸朝陆时今扫过来,眉心皱了下,口吻坚定:“我知道你不可能是。”
“谢谢信任,”陆时今举起酒杯,不正经地朝容致敬了下,“那我也相信你不是。其实我觉得吧,最有可能是陆仲泽一伙儿的,应该是那个高小姐。”
容致:“为什么?”
陆时今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直觉。你忘了?上午三人讨论的时候,陆仲泽帮高小姐说过话。”
“或许他只是借高小姐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放□□呢?”容致屈指扣了扣酒杯,杯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能进终极挑战的玩家,都不是等闲之辈,我觉得陆仲泽不可能这么蠢,干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
陆时今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凝聚涣散的思维想了下,“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你不觉得李太太的反应有些反常?”容致说,“他俩刚才在宴会厅争论的那一出,就像是在故意演戏给我们看,告诉我们,陆仲泽为什么会投李先生,也告诉我们,他们之间不和。”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陆时今不解。
容致:“混淆视线。假设一下,如果他们是同伙,应该都投了李先生,所以第二轮投票他们轮空,无论他们其中一个是不是真凶,第二轮他们都不可能赢,所以他们得装作不和,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减轻自己的嫌疑,同时让别人也投不了真凶,他们才能有机会去到第三轮投票。假使真凶在第二轮还没被找出来,我相信第三轮的时候,一定会相当精彩。”
“那么第二轮,我们要不要投票?”陆时今伸出手掌,比划道,“第二轮能投五票,我们两个占了五分之二,不出意外的话,基本上投谁谁死。”
容致:“除非确认凶手是谁,否则还是不能投票,不然投错,即使没有第三轮,我们两个也直接出局。”
陆时今歪头:“一直把票捏在手里不投,就不怕别人先把我们投出去?”
“除非是凶手,否则下一轮谁都不会轻举妄动。”容致理智分析了下。
“那裴总,你会是凶手吗?”陆时今冷不防地问。
容致微微愣了一下,“我以为,我们应该已经达成了互相信任。”
“我就是想问问你,”陆时今仍旧歪着脑袋,眸子里亮晶晶地含笑望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你、是、凶、手、吗?”
容致半点没犹豫地否认:“不是。”
其实容致愣那一下,已经让陆时今稍微安了点心。
他就怕容致否认得太干脆,那样的话,才更可疑。
“你觉得,我像吗?”陆时今指了指自己,笑得玩世不恭。
容致知道他在开玩笑,假装思索了一会儿,配合地说:“说不准。”
陆时今笑容加深,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那你可得小心了,小心别被我卖了。好了,酒我也喝够了,该回去了。”
“我送你。”容致也放下酒杯站起来。
陆时今摆了摆手,“不用,就在你隔壁,送什么送,用不着客气。”
但他显然低估了那酒的后劲,一站起来,脑袋更晕,眼睛看所有东西都在打转儿,脚底也跟踩了棉花似的,走路都走不稳了。
“小心!”容致看到陆时今脚步虚浮,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眼疾手快在陆时今的脸快和大地来次亲密接触之前把人给扶住了。
陆时今只感觉自己被酒精灼烧过的脸颊,贴到了一片冰冰凉凉的东西,舒服得他忍不住蹭了又蹭,感觉到那东西好像要走,陆时今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紧了容致的腰不让他乱动。
“别动,给我冰一会儿,好舒服啊。”陆时今闭着眼喟叹出声,转头换了另外一边脸贴着,还不时磨蹭两下,磨着磨着,忽然感觉脸上有点异样,好像不时能碰到凸起的一个小点。
陆时今昏昏沉沉抬起头,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去看那个小点是什么,等看清楚面前的物体,酒瞬间醒了大半。
他刚才贴的那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不是别的,是容致的真丝睡衣,而且正好是胸口那一块儿。
容致的睡袍已经被他“糟蹋”得不成型了,胸口衣襟大敞,中门失守,依稀可辨出来,刚才他蹭到的凸点是什么。
陆时今窘迫地松开手,低头认错:“……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容致淡定地收拢好衣服,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还能走吗?我送你出去。”
“能走,我自己走。”陆时今晃晃头,清醒了一下,忍不住为刚刚的事辩解,“刚才站起来的时候的太猛了,有点头晕。”
容致淡淡“嗯”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解释听进去。
陆时今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默默祈祷,但愿他不要把我当成那种轻浮随便的人,喝酒误事,下次再也不喝了!
可心里却忍不住回想,刚才靠在容致胸膛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容致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让人心安的熟悉感,就像是抱着那个人一样。
怎么可能呢?便利店都说了他已经完成了终极挑战。
陆时今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一定是酒喝多了。
唉,一定是我太想他了。
陆时今一边揉太阳穴,一边往房门口走,打开门出去,虽然他说过让容致别送了,但容致还是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拜拜,晚安啊。”陆时今笑着朝容致挥了挥手,“做个好梦,明天见。”
容致点头,也跟他说了声“晚安”,正要关上房门的时候,陆时今忽然去而复返,房门被他一只手撑住,没来得及合上。
“怎么了?还有事?”容致不解地问。
陆时今眨了眨迷茫的眼,努力把涣散的视线聚焦在容致脸上:“我问你个问题。”
容致耐心地说:“你问。”
陆时今:“你穿越过来后,经历了几个世界?分别是什么世界?绑定的什么系统?”
虽然来到最终挑战的都是玩家,但从没有人互相之间问过对方这个问题。
算是非常**的问题了。
容致蹙眉,片刻之后,淡声开口:“我忘了。”陆时今眉梢挑了下,表示怀疑,容致明白他不信,无奈苦笑,“没骗你,我是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