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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太阳,晒的人暖洋洋的,木兮搬了个躺椅在老槐树下睡着了,午时一过太阳便没有这么强了,还有徐风阵阵。
木兮被冻醒了,醒来时身上被搭了件毛毯,应该是小花给她盖上的吧,却也不保暖,入春的气候,还是寒意盎然,四周瞅了遍,并没有发现小花,心里不竟窃喜,终于可以一个人出去走走了。
早上她要出去,小花那丫头硬是要跟着,她也就放弃了,现在机会来了。
木兮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这储秀宫太过偏远,四周小路上寂静的很,几乎没有来往的宫女太监,想拉个人打探都难,但这储秀宫在深宫的最偏远的院落,所以距离浣衣局很近,只隔了一条小道。
站在门口的木兮朝门里面探着头,没有一个面熟的,因为她上次在这浣衣局干活过,所以里面的人她大多数都是认识的,现如今全是新面孔。
“干什么的,站在门口”,一老宫女发现了门口偷瞄的木兮。
木兮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镇定道:“奴婢是储秀宫新来的宫女,一时迷了路”。
“储秀宫?”,老宫女想了想,“储秀宫不是一直都空着吗?什么时候住进了人,又是哪位女子得到皇上宠幸,做了娘娘”。
“额?”,木兮一时语塞,没想到这宫女会这样问,总不能说储秀宫住着她这个云娘娘吧,她可没有这么自恋,被老宫女质疑的目光看着,她吞吞吐吐道:“那个,那个叫,叫,小花娘娘,就是花娘娘”。
木兮傻笑道:“奴婢是早上新来的,加上自小记性不太好”。
“花娘娘?真是奇怪的名字”,老宫女口中念念有词着。
看来这浣衣局麽麽对储秀宫住了人一事还不知情,忽悠一下是没问题的,“麼麼是有所不知,奴婢以前也是不知道这储秀宫,今儿刚到储秀宫报道才知道,这花娘娘可真是深受皇上宠爱啊,整个宫殿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娘娘用的吃的都是披金戴银的,而且只有这储秀宫里的宫女是最得闲的”。
见木兮越说越夸张,老宫女打住了木兮,“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搞不好你是背着你家娘娘跑出来的”。
“麽麼是不相信我!那你看我这身衣服”,木兮解开披风在宫女面前转了一圈,停下来问道:“怎么样,有什么不同?”。
宫女摸着下巴思索道:“比普通宫女的衣服的料子样式确实要好些,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可比你这身好上百倍呢”。
“这不是重点”,木兮撇了撇嘴,“宫里的宫女太监无论官品高低一律得穿官服,就算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女太监也不例外吧”。
宫女点头认同,随即一脸警惕的神情,“你没有穿宫服,不会是从宫外偷偷摸进来的吧”。
“呸呸,麽麽不要冤枉奴婢,偷偷入宫可是死罪”,木兮假装生起气来。
然一脸高傲的神色道:“我们花娘娘正受恩宠,皇上说了,储秀宫里的宫女太监可以不用拘束于宫廷礼仪,免去一些繁琐的礼节”。
“原来是这样,老奴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见谅,我们的浣衣局与娘娘的储秀宫挨的这么近,还忘姑娘在花娘娘跟前多替老奴美言几句”,老宫女立马一副奉承的模样。
“好嘞,麽麽请放心,我记住了”,木兮爽快的答应道,眼珠里转溜了一圈,终于回到了正事上,“奴婢有一事请教麽麽”。
“请讲,只要是老奴知道的,定会详细告解”。
木兮朝里面探了探,“这浣衣局是不是换了宫女?麽麽也是新来的吧”。
“那是肯定的,自从现在的皇上入了宫,把宫里的宫女和太监都换了,以前的宫女太监都被派遣出宫了”。
“喔,难怪我上次看到宫门口这么多宫女都在宫门口,原来都是出宫的,那前朝皇帝和那些妃嫔应该也都斩首了吧”,木兮试探着。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老奴奉劝姑娘还是不要问了,以免被冠上反贼之名,前朝之事都是宫里最忌讳的事情”,老宫女提醒着。
木兮点了点头,本想套出点风声出来,没想到这老宫女口风这么紧,不过这也很正常,现在南无风刚刚统一天下,正是整顿风气的时候,谁敢提这些事情。
“老妈子,这些衣服洗好了”。
这时从院子里传来一宫女的叫唤声。
麽麽朝院子那丫鬟招了招手,“老奴先进去了,记得向娘娘美言几句”,朝木兮说了几句便走进了院子里。
木兮嗯了声,转身离开时候往院子里多瞅了一眼。
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待木兮想要仔细看清的时候,那熟悉的背影进屋了。
木兮摇了摇头,一定是看错了,这浣衣局的宫女们都换了一批了,怎么还会有自己认识的人。
转了一圈,天快黑了,木兮正回往储秀宫的路上,这一路的打探,也只是知道一点。
南月明和前朝的重要大臣都已经押入大牢,至于其他妃嫔被派出了宫外,并没打探出什么重要的信息。
时移势易,一代天子一代臣。
如今南冀国变成了风盛国,北洛川坐上后位,在木兮的情理之中,北洛川乃北川国的长公主,理应是正位。
“姑娘你总算回来了”,小花迎上了木兮,有些惆怅道:“皇上在屋里等了等了好一会了,快进去吧”。
他怎么来了?差点忘了,今早上他说今晚回过来,木兮淡淡的喔了声,“肚子有些饿了,你去熬点白粥进来吧”,她吩咐完,便进了屋。
推开房门,只见南无风正在书柜旁清理着一本本的书籍。
听到推门声,南无风回过头来,“院子闷,出去散心了吧,以前烟王府时常见你把书拿到槐树下看,我就命人在藏书阁搬了些书过来,你闲来无事可以看看”。
“喔”,木兮淡淡的应了声,缓缓的走向书柜旁拿起一本书,翻阅了起来,她以前在烟王府的确看了许多天文方面的书,为的就是找到回去的方法,他是如何知道的?
这书拿来了正好,省的她再去藏书阁。
对于云木兮突然的变乖,他感觉少了点什么,方才小花还向他汇报说,这女人早上闹着要出宫,不愿意呆在皇宫,现在看起来还挺温顺的。
南无风坐上了椅子,闲适的端起一杯淡水喝了一小口,双眸微抬,看着木兮看书的背影问道:“早上为何不让太医看看”。
“小毛病,没有必要”,木兮回答的及其简要,手里的书没看一会,又放进了书架,拾起另外一本书。
“太医说,你也精通医术,以前怎么没听你提及过”。
“喔,忘了”,木兮敷衍着。
喝完茶的南无风对于木兮的冷淡不急也不燥,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想叫人给自己更衣的,结果还是自己脱掉了外衣,自顾自的躺上床休息了。
房间里瞬间又都沉默了,只听到翻书的声音以及以及南无风均匀的呼吸声。
上半夜,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
“姑娘你的白粥熬好了”,小花轻言细语道。
这时木兮才从书中清醒了过来,“放在桌上吧”。
“诺”,小花放下白粥,扫了眼床上的皇上,便关上了房门,心中窃喜,看来皇上是要留宿储秀宫了。
木兮放下手里的书本,随意翻了几本书,都是些《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之类的,没有她想要的看的,没有天象观测类的书籍。
当她转身准备食粥,见到床上的大物,吓了一跳,难怪房间这么安静,原来他是睡着了,这南无风霸占她的床,让她睡哪里!
木兮摸了摸瘪瘪的肚皮,先吃了再说。
吃了两三口,发现没有在呕吐了,还在庆幸自己的胃恢复的很快的时候,胃里就一阵翻滚。
木兮唔住了胸口,打开了窗户,伸出窗外一阵呕吐,吐出来的白粥还是颗粒状的,还未经过胃酸的消化。
直到胃里没有食物可以吐出来的时候,木兮才舒服了些,于是又勉强的在吃一点,这次就稍微好了些,最起码能吃点。
刚吐完,一件披风披在了肩头,木兮微怔,接过披风,拢好后,关上窗户。
“不喜欢太医来看,那就拿几副护胃的中药吧”,南无风开口道,他一直都没有睡的深沉,注意着她一举一动,她每次的翻书的声音他都听的很清楚,就连一本书翻了几页他都记得。
“不用”,她直接回绝了,“皇上既然醒了,正好!我也困了,皇上请回吧!”,木兮打开了房门。
片刻后,南无风走到了房门口,就在木兮准备关门的时候,南无风却没有再接着走出去了,而是扶上门框将门合上了,反锁上了。
木兮看着南无风一连贯的关门动作,微微蹙眉,冷言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出去,您睡在这里吗?”。
“没什么意思,丈夫和妻子睡在一起天经地义”,南无风平淡的语调,称述着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