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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听到吴志远的疑问竟“噗嗤”的笑出声来,不答反问:“你看我这一身装束,像什么?”
吴志远上下打量了乞丐一番,心想这跟乞丐没什么两样,但如今他是自己的师公,说他像乞丐实属不敬,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师父他老人家从不追求物质享受,所以装扮向来简陋,外界都称呼他为丐王。提起丐王谷神,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张择方在一旁含笑解释,大约猜到吴志远心中所想,算是为他解了围。
吴志远这才知道这不修边幅的乞丐师公原来名字叫谷神,人称丐王。看他这番打扮,做乞丐之王倒也名副其实。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离开了。”乞丐一拍手,站起身来,侧头向吴志远说道,“志远,你去收拾东西,这就跟我们走。”
吴志远顿时一脸惊愕,刚拜完师就要离家,况且现在已经是一更天了,天色已晚,吴家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夜路南行,师公为什么这么匆忙?
吴氏夫妇慌忙上前留客,夫妇二人刚与吴志远重逢,又要面临分离,心中实在不舍。
“师公,能不能住几天再走?”吴志远也想留住谷神和张择方,如果谷神和张择方今晚就离开,那他只能跟随而去,但他的心里一直记挂着一件事情。
谷神轻轻摆手,谢绝了吴氏夫妇的好意,他看了看倚坐在炕上的盛晚香,对吴志远说道:“你要是有事,可以晚几天再来找我。”
“我去哪里找您?”吴志远连忙追问。
“那个地方你去过。”谷神故作神秘的微微一笑,见吴志远疑惑不解的神情,继而说道,“永和义庄。”
“永和义庄?”吴志远突然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也想不起具体位置。
“嗯,办完事情马上过来,我等着你。”谷神向吴氏夫妇微微作揖,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张择方拍了拍吴志远的肩膀,向吴氏夫妇辞别,也紧跟谷神而去,两人脚步轻快,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夜,是吴家村百余年来最宁静祥和的一夜,吴家村的村民经历了十多天的寝食难安,今晚都睡得极为安稳。但在这个清净的夜晚里,吴志远却毫无睡意。
他的心里一直在担心,担心月影抚仙的安危。白天时旱魃将月影抚仙打落悬崖的那一幕不断在脑海浮现,挥之不去。悬崖下就是传说中的死亡之谷白狼谷,月影抚仙恐怕难有生理。
尽管如此,在没有看到月影抚仙尸首之前,吴志远仍然相信她还活着。这种相信不是自欺欺人,而是内心的感情在作祟。他对盛晚香也有同样的感情,可以说,月影抚仙和盛晚香在他的心中具有同等的地位。
不可否认这个世界上有从一而终的感情,但现实生活中更多的是感情在两人或多人之间徘徊、被几个人分割,而每一份感情都足以刻骨铭心。
吴志远的感情世界就是这样的处境,月影抚仙和盛晚香都可以为了他不辞辛苦,甚至牺牲性命,他对月影抚仙和盛晚香也都有着难舍难分的情感,这都不是虚情假意。
一夜辗转反侧,天色蒙蒙亮时,吴志远便起身收拾准备,他昨晚一夜未眠,将在山后悬崖下的白狼谷内可能遇到的危险和需要准备的工具仔细想了一遍。
“志远,昨晚我就想问你,上次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穿红衣服的姑娘,我怎么再没见着?”吴氏见吴志远兀自忙碌,疑惑的问。
盛晚香闻言也将目光投向吴志远,事实上她同样关心月影抚仙的安危。
“我这就去找她,你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吴志远将血影魔刀别在腰后,转而向盛晚香说道。看着盛晚香一双明眸妙母关切的看着自己,虽然她没有说一句话,但她的心意吴志远已然明了。
盛晚香轻轻点了点头,目送吴志远走出家门。
“爹妈,好好照顾晚香,我很快回来。”吴志远向送自己出门的父母叮嘱完,转身就走,却被吴成喜一把拉住。
“志远,你要去哪里?”吴成喜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去山后找月影。”吴志远直截了当的回答。
“山后去不得啊,据说山后面有个深谷,里面全是狼群,从来没有人敢去那里。”吴成喜脸色大变,慌忙阻止吴志远。
“爹,妈,放心吧,天黑之前我一定赶回来。”吴志远挣脱吴成喜的手臂,顾不得爹妈的劝告,转身向龙山奔袭而去。
自己在龙山脚下长大,却从未听说山后有白狼谷这个地方,听这名字便可以想象那山谷必定是狼窝,如今自己已有归元道法三层的修为,加上手中的削金断石的血影魔刀,吴志远有把握可以从白狼谷全身而退。
龙山高耸挺拔,山势陡峭,如果翻山过去,自己又没有师公谷神那样玄妙的轻身法术,徒步的话恐怕需要一天的时间,考虑了片刻,吴志远打算绕到山后。
山东地带丘陵较多,龙山则是丘陵中较为庞大的,吴志远绕到山后时,已经日近晌午。此时风高气爽,万里无云,一眼望去,龙山山后矮树丛丛,枯草凄凄,毫不凄凉。
山后与山前的样貌截然不同,山前有乱石成堆,山后除了矮树和枯草,几乎没有遮眼之物,吴志远一眼便看到远处一处黑乎乎的深谷。深谷紧靠山体,垂直而下,远远地便听到一阵阵刺耳的狼嚎,声调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吴志远握紧手中的血影魔刀,毫不迟疑的掠至深谷边沿,俯身下望,只见白狼谷如同一口巨瓮,瓮底极深,岩石陡峭,很难攀登。居中有一个参天古树,枝叶已经凋零,其高度直达地面。
顺着古树向下观察,吴志远顿时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古树下狼头窜动,略一估量不下百只,全都围在古树下,盯着站在谷顶的吴志远狂嗥不止。
从山谷的位置向上观望,吴志远发现山顶部边沿岩石如刀削一般,直斜而下,恰好是月影抚仙跌落之处。
月影抚仙被旱魃打下悬崖,如果再掉进这饿狼深谷中,会有多少生还的可能,吴志远不敢多想,他只知道既然来了,就要找到月影抚仙,哪怕是尸首,他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观察着周围的地势,吴志远正盘算着该如何下谷,突然古树上一块红色的布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月影抚仙衣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