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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一域,总计三州十府三十八县。
江南府与扬州府,都是属于吴州管辖。
“大人,咱们到地方了。”李惭恩道。
“惭恩啊,咱们来这里,可一时半会儿无法享福。做好心理准备。”
李图意有所指的开口。
李惭恩也点头,道:“惭恩自会小心提防。”
经过黑风山的事情,他们心中都已经有数了。
这次江南府的情况,绝对比君起县和武名县更加复杂,更加难以搞定。
君起县时,不过是乡绅和土匪结合,一起欺压百姓,甚至与官服对抗。
武名县虽然情况更为严重,但终究只是罗富仁一人的威势,他打压城中所有异己,难成大事。
但江南府不一样。
这里,极有可能已经形成了一个利益团体,坚不可破!
官、商、匪结合,将会成为最大的祸患!不再是单一的作恶,而是会真正形成阶级压迫。
在这种地方,没有暴露于外的压迫,而是向内的。
用一个词来说,就是潜规则和明规则的差异。
在平时看起来,明面上的规则和法律,还是好好的运转着,一个城市并没有丝毫异状。
但真正的社会,却是靠着关系裙带、利益纽带来执行的。
当你和人发生了冲突,当你想要进取功名,当你想要办点事情……你就会发现,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就什么也做不到。
关键这样的地方,还可以堂而皇之的说:百姓过得很快乐。
百姓有苦说不出。
那些穷苦的百姓,总是被一些压榨他们的资本家和官僚代言:百姓很幸福。
李图心中微微一叹,哀民生之多艰!
“走吧。”
李图开口,三人走进了东南重镇,江南府。
走进江南府,感受到的同样是古代大都市般的繁华,不过比起扬州城,这江南府却显得暮气沉沉,并无半点朝气。
人来人往,百姓脸上的表情麻木而淡然,十分缺乏斗志。
在扬州城,李图至少能从一个小贩的身上发现朝气,充满了向上的色彩,可是这里没有。
李图忽然心中一动,下马拦住一个小贩问到:“这位兄弟,你过得幸福吗?”
李图自己,对这样的狗屁问题根本不感兴趣,真正幸福的话,用得着他丫这些当官的来问?
问也不是真问。
李图只是想随意地了解一下民情,毕竟执政一方,至少要对百姓有一个了解。
被李图拦住的小贩明显被李图问蒙了,他愕然道:“幸福,幸福是什么?”
李图解释道:“你平日觉得日子可有盼头吗?会有畏惧吗?会担心吗?”
若是明天终究有希望,心中没有任何畏惧,也不会每天生活在担心之中。这边可以算是幸福的了。
小贩却苦笑起来,道:“这位爷,你去消遣别人行不行?我还要忙着做生意,我一天不做生意,就吃不上饭,交不起租,家里的小孩都要饿死。麻烦你不要耽误我。”
李图微微一愣,苦笑了起来。
自己也是发疯了,才会这样问。
“你这个死丫头,居然还敢给我跑回来,我要把你给送回去!”
就在此时,街头一个老者,忽然拉扯着一个少女。
少女哭哭啼啼,道:“爹,你不要卖了我好不好,根本不是去做丫鬟,去了张府我就完了,他们会把我送给山贼的……”
但那老者哪里肯听?用力地拉车着,周围不少人在围观。
“是小莲!”
沈冰清忽然惊呼。
李图道:“你认识她?”
沈冰清点头,道:“小莲就是昨天大人救回来的其中一个女子,现在怎么了?”
说着,她已经冲上前去,拦住了这老者,道:“你这么拉扯小莲做什么?”
小莲哭啼道:“沈冰清姐姐,救救我,救救我,我爹要把我送回张家!”
老者却没好气地道:“你这姑娘,怎地管我家事?这丫头乃是我卖给了张府的当丫鬟的,她私自跑了回来,还给我编造谎言,说什么被送到土匪寨,莫不是你教坏了她?”
说着,很敌视的看着沈冰清。
沈冰清还要说,李图已经淡然拦住了她,道:“老人家不要误会,这是我妹子,也是被我卖给了张家做丫鬟的,也一起跑出来了,我和你一起把她们送回去。”
沈冰清闻言,美眸睁得大大的,道:“你说什么?谁是你亲妹子?”
李图道淡淡:“我说你是你就是。有意见?”
沈冰清脸色有些红,忽然跺了下脚,道:“你这没良心的哥哥,居然把我卖给张家!”
老者目瞪口呆,道:“好,年轻人,我们一起吧!”
说着,一行人朝着张家而去。
不少人也围观了过来。
不多时,众人走到了一座府邸之前。
这就是老者口中所说的张府。
“张府的家主,乃是城中有名的财主,家里开了十几家赌坊,家大业大!”
沈冰清开口道。
李图点点头,当即上前敲门。
不多时,一个管家走了出来,道:“什么人?”
小莲的老父当即上前,谄媚地道:“启禀刘管家,这是我就闺女,之前卖给了府上当丫鬟,今日居然逃跑回家了,小的特意把她给抓回来。”
刘管家闻言,当即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小莲,道:“你怎么跑回来的?”
这个时候,李图淡淡开口了,道:“我救的!怎么,刘管家是不是很意外?”
刘管家脸色大变,道:“你这小子,胡言乱语,敢败坏我王家的名声,来人,给我把这厮抓起来!”
“惭恩,打!”
李图直接淡淡开口。
顿时李惭恩迎上周围冲上来的侍卫,这些人不过是些普通护卫,怎么可能是他对手,不过三拳两脚,就被他打到在地。
“你……你们!”
刘管家震惊了。
“赶紧叫你们劳什子的张员外滚出来,否则的话,下一个打的就是你!”力图冷冷开口。
“谁敢在我张府大呼小叫?”
就在此时,一个粗豪的声音传来。
张府之中,走出了一个大腹便便的院外,他一脸横肉,脸上带着戾气。
“启禀院外大人,这厮把香怜那丫头救回来了!”刘管家惊恐地开口。
闻言,张员外吃惊地看了过去,道:“你是什么人?”
香怜这丫头,可是被卖到了黑风寨的!
居然被人救回来了?这不可能!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下来会惨到不成人样,这就够了。”
李图淡淡开口。张员外脸色难看,怒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给我把他押送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