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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神之地回来, 云鹤道长一路上听简洛书讲如意观的事, 心里不由地为她高兴。虽然云鹤道长成为如意观观主是龙腾刻意为之的结果,但是他和弃神以及其他神之后裔不一样的是, 他至始至终就没有把通天当成自己的任务,反而在成为如意观观主后为自己离开神之地而松口气。
他是真的爱如意观,只是因为自己神之后裔的身份致使他一生不敢与人接触,除了和鬼打交道以外基本上和各大道观没什么交集, 只是在几次鬼王暴动、僵尸出世的时候出过手, 因此只有几个大道观的掌门和他认识, 大部分道观连如意观都没听说过。
没能将如意观打理好一直是云鹤道长的遗憾,现在看到如意观修葺一新,来来去去有不少的鬼顿时觉得如意观真的兴旺起来了。
这时已经离春节很近了,和家人恢复了联系的鬼员工都回家过春节了, 想出去玩的鬼也都结伴出行了, 如意观的鬼只剩下了两三十个。几位鬼大厨从昆仑山回来以后就贴了符纸出去采购, 买了好几车新鲜食材回来, 准备热热闹闹过个年。
秦思源在神之地受了伤, 现在每天都呆在寮房里打。以前云鹤道长活着的时候,带着秦思源捉鬼王、追杀过僵尸、围剿过旱魃, 没少经历过凶险的事情,受伤更是家常便饭。这次在神之地受的伤基本上都是摔出来的, 比起被僵尸咬到胳膊、被旱魃抓破手而言, 这种的摔伤压根就不算是事, 以云鹤道长对秦思源的了解打坐个三五天估计就好的差不多了。
秦思源见云鹤道长的时候看着精神抖索的, 和师父说起这大半年来如意观的种种。可简洛书一进去秦思源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趴在枕头上一脸虚弱的模样,伸手拉着简洛书不让她走,嘤嘤嘤师姐人家好疼。
看着简洛书坐在床边拿小叉子喂秦思源吃水果,秦思源臭不要脸的一脸幸福的模样,云鹤道长十分想表演当众暴躁,臭小子我这才离开不到一年,你就把你师姐骗到手了,心机简直太深。
简洛书也不是不知道秦思源有夸张的成分,但是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就把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追查神之后裔的事情上,压根就没时间好好谈恋爱。现在弃神的事情解决了,如意观又没别的大事,两个人也该好好腻歪腻歪了。
秦思源靠在大抱枕上半搂着简洛书的腰,简洛书端着水果笑眯眯地往秦思源嘴里喂,腻歪的样子看的云鹤道长牙都要掉下来了。
简洛书一出生就无父无母被云鹤道长抱回来的,秦思源因为命格的原因五六岁的时候被领回如意观的。这两人可以说是云鹤道长亲手带大的,看着这师姐弟俩凑成了一对,云鹤道长既高兴又憋屈,有一种自家种的白菜被自家养的猪拱了的感觉。
云鹤道长实在是觉得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他:“秦思源,我说差不多行了,你又没断胳膊没断腿的,还用得着你师姐喂?要不要脸啊!”
秦思源将下巴搭在简洛书的肩膀上,笑的灿烂如花:“师父您单身一辈子不明白恋爱的幸福。您要是实在是看不下去话不如到地府转转,让判官给您介绍个没投胎的老太太啥的,也近距离感受一下恋爱的酸臭味。”
“滚蛋!”云鹤道长笑骂了秦思源一句:“你小子崩和我嘚瑟,不管怎么说洛书是我养大的,我是她师父也算是她的父亲。从今天起我就不是你师父了,你想娶我家洛书,得先过我这一关。”
秦思源腿一软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一脸惊恐地看着云鹤道长:“不是吧师父,为了当岳父您连徒弟都不要了。”
“切,徒弟有什么稀罕的,我要是高兴能再收好几个。”云鹤道长斜了秦思源一眼,伸手将简洛书拎了起来,白了秦思源一天:“这臭小子装病呢,咱不搭理他。洛书呀,你不是和咱观里的大厨新学了一道菜,师父想尝尝你的手艺。”
简洛书将手里的果盘往旁边一放,起身站了起来挽袖子:“我学会做烧鹅了,味道可好吃了。”
见简洛书和云鹤道长真的往外走,秦思源傻眼了,云鹤道长幸灾乐祸地笑道:“不过这烧鹅你就没口福了,你受伤不能吃太油腻的,一会让你张大爷给你做碗白菜汤喝就成了!”
秦思源:“…………你可真是我亲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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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源打坐了几天伤势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是为了和师姐腻歪才呆在寮房里不出来,现在师父识破了他的小伎俩把师姐领走了,他在寮房里呆了几天也觉得闷的慌,索性穿上衣服在道观里转圈。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道观外面的古街上的游人比平时还要多上一些,熙熙攘攘的声音从墙头传了进来,倒把道观显得热闹了几分。
秦思源刚转到东岳大帝的大殿前,就见道观的大门被推开了,对面店铺的胡老板伸了个脑袋进来,看到秦思源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打了声招呼:“小秦啊,你们道观有没有太岁符啊?我过了年犯太岁,店里生意比较忙来不及去别的地方请太岁符,若是你们道观有的话我请一张。”
秦思源撇了他一眼没说话,自从师姐接手道观以来,这个胡老板没少唱衰,三天两头的就说如意观早晚要关门,后来看着来如意观的人多了又改口说如意观走的是网红的路子,卖的都是糊弄人的玩意。
胡老板这话虽然没当着简洛书和秦思源面说过,但是背地里说的时候被如意观的鬼听到过好几次,早就传到秦思源的耳朵里了。
秦思源不愿意搭理这种嘴碎的人,转身就往回走,胡老板赶紧跑了几步跟上,面上讪讪的心里却不住地犯嘀咕:“难道是隔壁的老黄把我说的话告诉这姓秦的小子了?要不是老黄说的就是隔壁老张告的密……”
胡老板心里正琢磨的时候,云鹤道长从里面出来了,看到胡老板打了个招呼:“老胡怎么来了?”
胡老板心里琢磨着事,抬头看到云鹤道长也没反应过来,顺口说道:“来你们道观求个太岁符。”
云鹤道长这几天也知道简洛书开铺子卖符纸的事了,还专门到前面的店铺看过,一听说胡老板是来买符纸的,特别热情地说道:“太岁符我们没有,不过我们道观的平安符非常热销,一张符纸三千元,随身带着保平安,那是相当的管用啊。胡老板,我看你印堂发黑,两眼泛光,有水患之灾,还是买一张平安符保平安用吧。”
“三千元?”胡老板的脸都绿了,调头就往回走:“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云鹤道长惊愕地看着胡老板干脆利索地走了,有些不明所以地问秦思源:“你不是说咱道观的符纸卖的很好吗?”
“是很好啊。”秦思源看着胡老板的背影淡淡地一笑:“您放心,他不买会有别人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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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气呼呼地走出如意观,一抬头碰到了对面卖传统工艺饰品的黄老板。两人的店挨着不远,都是老熟人了,看着胡老板一脸铁青的模样,老黄站住脚问了一句:“老胡你怎么了?怎么气成了这样?”
胡老板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就说如意观都是骗子吧,我过了年是本命年,想去请个太岁符,结果你猜如意观的那个云鹤道长怎么说?他说太岁符没有,不过他们有平安符,三千块钱一张,你说这不是抢钱嘛!”
老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直哆嗦:“老胡,你说的是谁?”
“云鹤道长啊!就是简洛书那个小丫头她师……”胡老板忽然反应过来了,眼睛瞪的滴流圆的看着老黄:“云……云鹤道长……”
老黄下意识往如意观那两扇带着些斑驳的红色大门上看了一眼,吞咽了下口水:“你确定看到的是云鹤道长?他不是去世了吗?”
胡老板都快哭了:“我看的真真的,我刚才脑子就是寻思事没反应过来,我刚才还怼了他一句来着。”
两人目目相觑都一脸懵逼,胡老板拽着老黄的胳膊欲哭无泪:“这离过年还有一天呢,我的犯太岁也来的太早了些。”
老黄被胡老板说的头皮发麻,将他的手甩开努力地安慰他道:“也许你是看错了呢。”
“怎么可能?”老胡绝望地说道:“我们和云鹤道长是十来年的老邻居了,怎么可能认错呢!就是因为和他太熟悉了,我刚才看到他的时候才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死了。”
老黄摸了摸脖子后面的鸡皮疙瘩:“难道大白天的见鬼了?”
两人正在嘀嘀咕咕的时候,开面馆的老张从隔壁的店里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要紧的事还特意传了一身新衣裳,脸上带着几分激动,头也不回地朝对面的如意观冲去。
老黄和胡老板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边一个伸手拽住了老张的胳膊将他拖了回来。老张连忙将袖子拽回来,一边抚摸着袖子上的皱褶一边不耐烦说道:“我这有要紧的事呢,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眼看着老张又要走,胡老板一把拉住了老张的胳膊,往周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你是不是要去如意观?我和你说件事你可别害怕,我刚才在如意观里看到云鹤道长了,他还向我推荐平安符,你说吓人不吓人?”
“这有什么吓人的?”老张不解地看着他:“你还在这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如意观买平安符啊!”
胡老板:“???”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