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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病人时,夏侯舒是很有耐心的,立刻耐心为其解答道:“你这样的情况,是可能人人都遇到的。环境因素,家庭因素,都可能导致……开始出现时,这样的不良心境会让你的兴趣减退、生活规律紊乱、性格偏离、行为异常等等……”
“但,却也不是不能纠正过来的。而治疗你的问题,最好的方法便是沟通。”
“全面的讲解倾述,我便能从其中找出你的问题所在,再徐徐引导……”
室内很安静,一时之间,只有夏侯舒的声音轻轻响起。
左卺尘脸上慵懒的神色此刻已经荡然无存,有的只有平静。
没有快乐,没有伤痛,无悲无喜的平静。
直到夏侯舒说道:“如今,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想必你也已经了解了自己的情况,那么,现在该你说了。”之时,左卺尘的眼里,这才出现一丝情绪波动。
这个波动很浅很浅,却藏尽了复杂之色。
半晌,他徐徐摇头:“不了。今天的治疗,就到此为止吧。”
左卺尘站起了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门口,又是一顿,微微偏头:“夏侯大老板,今儿初来时,我还对大老板的医术深表怀疑,不过如今交流片刻,也便清楚,夏侯大老板的确有可以拿出来自得的本事。今天的治疗虽没有完成……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因你而愈。”
“心病的治疗,不急,不急……该好的时候,自然就好了。”
说着,开门,大步朝外走去。
瞧得夏侯舒倒是愣愣发神。脑海之中,反复品味着方才左卺尘的话,可越是细想,越觉得迷雾重重,怪哉怪哉!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夏侯舒搓搓手,咧着嘴,想着医馆外等候的一条长队!哈哈,收钱去咯!今儿便是她的‘没钱别来’医馆,吸财之时!真正振奋人心!
而在中央的雅间内。
静静靠着右侧墙壁的南曌,心情却很是不好。
他那张似由天神精雕细琢的脸上,那修长的淡眉轻轻蹙起。
竟然生生被他那双哀怨的目光渲染出几分‘烟笼月笼纱’的迷离之感来。
半晌,他才轻轻吐出一口气,低低道:“左卺尘?嗯哼!什么东西……”
这什么东西竟然敢对自家小东西说‘我会因你而愈’的话来!
真正是不可饶恕……这天下之间,只有他南曌,才能有幸被小东西治愈!
……
这边南曌的心情不好,另一间房内,厉禹行的心情也着实糟糕。
他抱着长剑,表情冷冷地站在窗口,看着下方那长长的队伍,一点一点地变短变短……那位夏侯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荡漾啊荡漾……简直恨不得抽出长剑,飞跃而下,一剑劈死他!
“收了我们的钱财,就将我们置于此地,摆明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厉禹行的暴脾气出来了,“妈的,若非他周身的防卫不低,我们带来的人又太少,我必定要他好看!”
一旁,同样站在窗边,痴痴瞧着夏侯舒的夔惜月不满了,嘟着嘴:“大堂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那些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结果就换我们跑到这上边儿喝一杯茶就完了?”
“大堂哥,话哪能这么说啊?我们哪里是只喝了茶?夏侯舒分明有给我们治疗啊!”夔惜月痴痴道,“我的病,被这么一治……都好了许多,明天……我还要来看病。”
“你!”厉禹行拿这位小堂妹着实没法,不仅夔家只这一位女儿,他厉家这一辈也没姑娘,所以这位小堂妹在厉家也很是得宠,立刻偏头看向一旁的夔兮容。
“赶紧地!管管你家亲妹子!”
可这话刚落,厉禹行就瞪大了眼。
因为夔兮容虽顶着一个猪头,可却拿和夔惜月相差无几的眸光,正痴痴地看着夏侯舒,听着厉禹行的话,他想也没想,便回道:“是啊禹行,我们做人,可不能这样做。夏侯……大老板尽心尽责,为我等看病,你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厉禹行已经没心情去计较自己被夔兮容说成小人的事儿了,他瞧着夔兮容的表情,突然心里一震,陡然意识到,自己恐怕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再联想到夔兮容昨儿和今日的种种表现,这种猜测,更是一点点地被放大了开来!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不得不面对这个恐怖的现实!
“夔夔夔……兮兮……容,你你你该不会是!”厉禹行一边瞪着眼,一边结结巴巴地说,一边还悄悄伸手往下指去。
夔兮容干咳一声,并不回答,可那双眸子里突然绽放的光芒却等同于承认!
厉禹行顿时备受打击!怎么才这短短的时间,这个天就变了呢!自己一直从小认识,从没喜欢过谁的好兄弟,突然就爱上了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妹妹喜欢的对象!
厉禹行心肝颤抖地喃喃自语:“……你们两兄妹,从小到大关系就好……喜欢的东西大同小异……可这次……怎么也凑到一起去了……我的老天……”
一旁,夔惜月凑过来:“什么凑到一起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
……
另一边,左相府。
左卺尘站在霸气凛然的相府大门前,莫名的觉得这座巍峨华贵的府邸,清冷孤寂。他不禁自嘲一笑。
这才呆了一会儿‘没钱别来’医馆,就已经被那等热闹喧哗所影响了吗?
一边儿想着,他一边儿走了进去。
穿过长长的回廊,走过甬石过道,绕过一处清澈见底的人工湖泊和一片小树林,便是他的院子。
他的院子在左相府最偏的位置,就建在树林旁,没有一丝豪华的味道,简单的木屋,木屋旁还有几处茅草堆。
地上的枯草已经堆了一层,他走在其上,还可以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直缓缓地,缓缓地走到木屋门口,他的脚步这才顿住。
他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没想,好片刻,他才轻吸了一口气,徐徐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