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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历史上对田蚡这个人的评价颇为难看,但是不得不说他虽然是个小人,却又是个聪明的小人,他自己不方便开口,反倒是撺掇着高遂去劝说窦婴,而这劝说的理由也简单明了“跟皇上对着干的后果就是——全家的性命全部不保!”顺便告知了一下窦太后的打算和朝堂上的关于立储的争端。
于是这个还在跟景帝置气的忠君爱国的老大臣,一听不好,赶紧收拾东西回朝,并且坚定的站在了景帝的那一面,于是这因为立太子而乱成一团的朝堂,因着窦婴等老臣的回归变得白热化起来。
窦婴,爱盎等人亲赴长信殿以春秋的五世之乱为理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总算是说服了这个固执的老太太,担心后世子孙骨肉相残的窦太后想了想,最终放弃了立梁王为太子的主张,只不过王娡二嫁的事情一直是窦太后心中的一根刺,所以这立后和立太子的事情还是以“皇子们年龄尚小”为由暂时搁置了下来。
于是前几天还因为梁王横插一杠而有些冷清了的漪兰殿又变得热闹了起来,每天看着这些莺莺燕燕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眼晕的韩嫣,这几日都以身子不适为由,极少往大殿去,而正在兴头上的王娡也笑着允了,反正他韩嫣的身份说破天了也只是个世家门庭的庶子罢了,在这个处处尊贵的大汉宫廷里确实算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韩嫣也乐得清静,每天缩在自己的屋子里打打拳,写写字倒过的比每天都要强颜欢笑应付各位宫娥的刘彘轻松多了,只不过这人一轻松下来就爱胡思乱想。
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有些该发生的事情终究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作为汉武一朝有名的炮灰,韩嫣面色凝重的握了握手上的刀笔,以前总觉得自己还小,有些事情总觉的现在着急有些为时过早,可是事到如今在不着急可就有些晚了。
难道到等到毒酒端到眼前了再想起来保命么?韩嫣站起来走到书案前,这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丰衣足食,想安安稳稳的站在这大汉的朝堂还得趁着现在年轻有资本,赶紧铺后路才是正道!
当然,有些事情说着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多了,每个穿越者在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后都有一种奋发图强为自己开拓一个宏伟的未来的美好遐想,可是前提是——你要知道从哪儿开始奋斗!
韩嫣趴在桌子上,这“士农工商”他现在已经占了一个“士”了,剩下三个选项都颇有难度,韩嫣苦恼的挠了挠后脑勺,默默地戳着眼前的崭新的竹简,叹气一声。
真是麻烦!
不过还有心思胡思乱想的……估计整个未央宫也就只有一个韩嫣了,长信殿里刚刚撵走了那些苦口婆心的大臣们的窦太后,现在正一脸落寞的坐在空落落的大殿里,重重的叹着气。
“吱呀——”大殿的门被人小心的打开,长公主跨步走了进来,打发走了多余的宫人,长公主微微一笑,走到窦太后的面前微微一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馆陶来了?”窦太后疲惫的问了一声,长公主走到窦太后的身边扶好老太太:“母后,窦大人他们走了?”
“再不走,估计爱盎就要以死明志了。”窦太后起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在大殿里,冷笑一声后,老太太微微一叹气道:“罢了罢了,有些事情哀家也掺和不了了,陛下翅膀硬了,哀家也管不动了,只是一点,这自古道‘子凭母贵’殊不知,还有这‘母凭子贵’这太子的母亲可是未来的太后,甚至是太皇太后!这岂能荒唐儿戏?“
“母后说的是。”长公主跟着附和一声,扶着窦太后在这大殿内遛弯儿,长公主看了看窦太后的样子笑了笑:“所以……母后决定这立后和太子的事情……就这么搁着?”
“唉……陛下有十个儿子,这十个孩子各有各的优秀,也各有各的劣势,说实话,哀家不看好刘荣的一方面是栗姬的问题,这栗姬心胸狭隘根本担不起一国之母,而另一方面是这刘荣……陛下问他想不想做天子,这答案你也知道了,这孩子连个心眼儿都没有,以后也就是个守成之君罢了。”窦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默默地听着并未插话,窦太后一双无神的眼睛扫过大殿里的雕梁画栋,继续道:“而这刘彘……王娡的那些传闻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哀家还是不得不顾虑一二,这国母有这样的过去,可真真有损我大汉的颜面,并且……哀家看来,这漪兰殿从大到小没一个省油的灯,王娡看着恭顺,事实上她可比栗姬的手腕儿高明多了,说实话,她以为哀家看不出来的那些手段,其实都是哀家看过了,玩腻了的。”
“可是……这彘儿却是个好孩子不是吗?”长公主微微一笑,只听窦太后叹气一声点了点头:“你别说,这彘儿和他身边的那个小伴读还都不是个蠢钝的孩子,彘儿聪明伶俐,处事风格颇有我大汉皇室的风格,就是年龄还小,需要磨练;而这韩嫣……看着是个不上不下,吊儿郎当的,实际上,你见过他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吗?这不徐不缓的样子,还真像他祖父。”
窦太后顿了顿,微微摇了摇头:“你去,把陛下……”
太后话还没说完,只听门外的小黄门匆匆冲了进来,跪拜在窦太后的脚下道:“太后,大事不好了!”
“毛毛躁躁的,说吧什么事儿?”窦太后皱眉看着急躁的小黄门,一拂袖子让他站起来。
小黄门站起来急切的道:“太后不好了,临江王在封地大兴土木侵占了宗庙的位置,这皇上现在正在宣室殿大发雷霆,王美人和皇子们都在劝着陛下不说,就连刚刚出了未央宫大门的窦大人和爱盎大人都被陛下宣到了宣室殿,这不王美人着奴婢来请太后去劝劝陛下,别气伤了身子。”
长公主闻言,一双大眼睛闪了闪,敛去了那一丝思量,一脸痛心的说:“这刘荣可是大皇子,怎么这么不分轻重?这宗庙是能乱动的吗?这真是不忠不孝!”
“好了,你在这儿跟哀家说有什么用?”窦太后皱眉敲了敲手上的拐杖“走,我们去宣室殿。”长公主赶紧扶好老太太,在一堆宫人的簇拥下往宣室殿去。
而此时的宣室殿内,大大小小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景帝正铁青着脸捏着手上的奏章,跪在角落里的刘彘偷偷的打量了一眼自己父皇的表情,低头习惯性的往后看了一眼,却看到了恭恭敬敬的窦婴,并不是那个无论何时都气定神闲的身影,登时有些丧气的转回了视线。
“这刘荣真是混账!”景帝将手上的竹简扔到了地上,怒气冲天的道:“他难道不知道这是死罪吗?现在大臣联名弹劾,这让朕怎么办?……咳咳咳……”气急了的景帝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陛下何苦动这么大的气。”跪在一旁的王娡赶紧走到景帝的身边帮着景帝顺顺气,顺便柔柔的开口道:“说不定只是误会,当务之急是要先查清楚啊。”
“王美人说的对,是得先查清楚事情终究是怎么样的,依老臣看,临江王应该不会做出此等以下犯上的事情。”作为刘荣老师的窦婴,怎么能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学生深陷混沌?于是赶紧顺着王娡的话劝着正在气头上的景帝。
“查?”景帝抬眼看了一眼言辞恳切的窦婴,垂眸想了想,一拍桌子道:“把郅都给朕叫来!”
“诺!”门口的小黄门领命赶紧离去,坐在景帝身边的王娡,低头掩去了眼里的一丝笑意,这不是冤家不聚头,说的还真没错,栗姬啊,你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王娡轻笑一下想罢抬头依旧温柔的顺着景帝的后背,柔声的说:“陛下可别气坏了身子。”
……
“阿嫣,你不知道,父皇究竟生了多大的气!折子都扔地上了。”刘彘自从回了漪兰殿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讲着刚才他在宣室殿的所见所闻,韩嫣打了个哈欠,他只是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整个皇宫突然变得乱糟糟的,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好跟进宣室殿,于是这才来问刘彘的,结果这小豆丁绘声绘色的讲的口若悬河,真是一个细节都没放过。
其实我不但知道郅都要去查刘荣,就连刘荣最后畏罪自杀我都知道你信吗?韩嫣囧着一张脸看着两眼闪闪发亮的刘彘,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崇拜自己父皇到无以复加的小孩儿。
“只不过皇祖母好像并不赞同父皇派郅都去查临江王哥哥,在宣室殿的时候,皇祖母听闻父皇已经派遣了郅都的时候还有些不怎么赞同。”刘彘撑着小下巴还有些闹不明白的样子,现在的刘彘可不是那个酎金□□的汉武帝,对于政治上的事情还是处于不清不楚的懵懂状态。
韩嫣挠了挠下巴也有些闹不明白,这郅都和栗姬可是死对头,让郅都去查刘荣,这不是摆明了不想让刘荣有好果子吃吗?真不知道这景帝怎么想的。于是两个小孩一起陷入了抓耳挠腮的境地——这帝王心海底针,说的真没错!
“殿下,王美人说长公主带着阿娇翁主入宫了,问殿下和韩公子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御花园玩玩?”王娡身边最得力的宫女笑着走了进来,轻声的询问道。
刘彘和韩嫣对视一眼,只见刘彘点了点头一挥手道:“跟母亲说我们一会儿就到。”正事不关己的韩嫣一听“我们”两个字,眨了眨眼睛——不是,我现在不是“身体不适”吗?你拖着我去陪阿娇玩这好吗?她可是你未婚妻啊!一想到阿娇噘着嘴,娇蛮的跺着脚的样子,韩嫣就有些头痛。
刘彘转过头来冲着韩嫣微微一笑,韩嫣发誓,他绝对在刘彘的那抹微笑里看出了一丝隐藏的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