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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都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想撬皇上的墙角。怪不得皇上那个碑文是以女婿的身份写的,都还在想怎么这么古怪,现在是找到原因了。
几个人连爬带滚的跪下,爬在地上说:“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要不是今天时间不对,周述宣真想一个人给一脚。真的快气死他了,她远远的就看见妙荔了,不要看脸他都能分辨出哪个是她。还没有走近他就听见几个人在说混账话!
一个比一个可恶,居然撺掇妙荔和离,都是些什么倒霉东西!快把他气疯了!
妙荔也没有办法,在外面还是得给他些面子的,虽然她今天真的想低调一些,现在还是得认下自己的身份,“臣妾给皇上请安。”
听见她口称臣妾,地上的几个人血都凉了,脖子上瞬间感觉凉飕飕的,居然真的是娘娘。宫里现在就三位娘娘,一个是林家女,另一个是姓李,只剩一个贵妃了……他们好死不死居然还选了一个最大的。
周述宣先让妙荔起来,然后低头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地上的几个人,“翰林院的,都察院的,京畿衙门的,一个个都是两榜进士的出身。读书都到狗肚子里了吗?这种丧德的事都做得出来!”
周述宣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几个还都是在朝为官的,居然还是这么混账,撺掇着人家和离。就是不是妙荔,他们也不该让人和离的。宁破十坐庙,不毁一桩婚。
“臣等该死!”几个人感觉冷汗点点在往下滴。
周述宣咬牙切齿的说:“死,朕看你们死不足惜!”
这是他的官,多可恶的官。
妙荔听不下去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杀了人就不好了。小声的说了一句:“今日与寡人饮,不绝冠缨着不欢。”
周述宣自然而然听见了,忍了忍怒气,咬着牙说:“全部革去官职,永不录用。”
几个人松了一口气,也好,至少性命保住了。
妙荔看了抖得如筛糠的几个人一眼,又说:“寡人德薄,又未尝异于子,子何故出死不疑于是?”
周述宣略微诧异的看了看她,忍下心头火,对着地上的几个人改口说:“一人去京畿衙门领四十板子,滚!”
几个人谢恩之后抱头跑了。
跑了很远周述宣脱离了视线,其中一个才问:“方才那孟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有人咬着牙回答,说:“什么孟姑娘,是贵妃娘娘!楚庄王绝缨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就去问问李大人典故,知道她是在救我们好了。还要记住贵妃娘娘贤德。”以及非常合皇上心意,几句话就把他们的罪免完了。
后面的人看见这边情形不对,虽没有上前,不过也辨认出了周述宣的身份,已经跪了一大片了。
周述宣冷着脸说:“都起来吧。”
妙荔本来打算走了,看着现在这个情况,又不得不跟着他折返回去。到了坟前,周述宣也上了一炷香。这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不能再奢求他叩拜。
来观礼的人都退的远远的,碑前就只有妙荔和孟润林站周述宣身边。孟润林看见他过来,心中早就腾起了一股怒气,强忍了下来。
现在估摸着后面的人应该听不到,孟润林就看着碑文说:“不知皇上是笔误还是怎么工匠刻错了。方才草民听见有人在议论说,皇上这碑文写得甚是古怪,草民看了也觉得好像不太对。”
周述宣也看了一眼自己写的碑文,觉得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每一个字都是他亲手写的,符合他原本的意思。
“没有什么古怪的,这就是朕写的。”
妙荔冷笑了一声,半跟他解释道:“皇上这个称呼用的不太合适,天底下当得起皇上叫一声岳父的,恐怕勉强就只有许公夏公二位了,哪里有姓孟的。”
妻和妾总是不一样的,妾的父母都不在九族之内,称妾的父母为岳父,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还会说他不合规矩。她就算是贵妃了,也是个妾,只不过说出去好听而已。
周述宣也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脸上没有过多的波动,只是说:“会合适的。”
妙荔不想和他多说话了,想他这碑文肯定没有经过礼部的手,应该是自己悄悄弄出来的。明日上朝……估计都等不到明日,礼部和御史台的人就要给他闹一点事情出来,根本不用她说什么。
他虽然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这权利是被人监督着的。
周述宣又带着几分解释的意思说:“我手上还有些朝事没有处理完,所以才来得晚一些,现在还要赶回去。”
他来不来都无所谓,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妙荔直接就行了礼,“臣妾恭送皇上。”
“你不一起回去吗?”周述宣问。
他现在不太愿意她在外面,刚才那几个人居然想撬他墙角,快把他气死了。
妙荔刚才已经想回去了,可是现在想到要和他一路回去,就又不太想回去了,冷冷的说:“臣妾还不想回去。”
周述宣也没有逼迫于她,就说:“那就过一会再回去吧。”
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孟润林还是不得不送周述宣上了轿。但没有多想搭理他,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再也无法直视周述宣了。
这里人还是挺多的,妙荔在这里还是不太方便,就先回了孟润林的学堂。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就待一会,反正回宫去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回去了也就是闲坐着。
妙荔在心中琢磨他那句会合适是什么意思,她又没有姐妹了,他不能再娶她父亲的女儿做个正妻什么的。难道他想立自己为后?
恐怕这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那么容易。
再说了她也不想做什么皇后,真的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她和前朝没有什么,不太好左右大臣们的想法。所以不论她想不想,她都不能决定这件事。
妙荔想了一阵子,前面突然有人来说曲大人来了。
曲大人,定国公家的人。
过去的交情还在,妙荔是不想连累他们才说的那些话。现在人家应该知道她在这里,不见不行。
妙荔让人把人请进来,就见曲信耿进门了。
妙荔站起来喊了一声,“六公子。”
曲信耿听她这么喊,愣了一下,走上前也没有对着妙荔行礼,言语之间有些生气的说:“那日我在官道上捡到一个人,人家口口声声的叫的我六哥。”
妙荔低着头默不作声。
曲信耿自己在屋中找了个地方坐下了,又接着说:“你说的那些没有良心的话,父亲母亲听了明面上没有说什么,暗地里到掉了不少的眼泪。你说说,我们对你还是不错的吧,你怎么一点恩情都不记呢?”
妙荔还是低着头,实在是无法正面对他,便小声的说:“我就是记得你们的恩情才那么做的。”
“记得恩情你这样?不求你尽孝什么的,你也不该说出恩断义绝的话。”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我现在和皇上的关系不太好,我害怕连累你们。”
“你与他关系不好,也不至于和我们恩断义绝。”曲信耿让她在一边坐下,又说:“你和他关系不好对我们来说又没有坏处,他送那个匾额过来,不知道的就以为是在褒奖我们,对我们没有任何不好的。”
妙荔现在希望自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就可以任性而为,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必顾及什么,若是有了亲人,她做什么都还要顾及着亲人。
这样确实自私了一些,可她也实在是只能这样了。
未到极限之时,她可以不停的忍。到了极限,她一点都不想忍了。
妙荔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说:“我真的……心情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谁要你怎么办了,你就这样好好的,既然磕了头那就是一家人。我们又不求你办事,你不用把关系撇的这么干净。”
妙荔苦笑了一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别说了,我不想听。”曲信耿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以前还不知你是孟先生的女儿,要是知道你是孟先生的女儿那就又不一样了。我们兄弟都是孟先生的学生,正经拜过师的。话说你不应该不记得我们……”
妙荔回想了一下小时候的时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说:“我记得,你们几个有一次还揪我头发了,然后被国公爷狠狠的揍了一顿。”
曲信耿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可能是小时干的坏事太多了,他是一点都不记得。“既然你记得,那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前是什么样,以后就是什么样。我回去就和和父亲母亲说,他们知道了肯定也会开心。”
妙荔想了一下,只能点了头,说:“那就麻烦六哥了。”
“一家人还说是什么两家话。我还有些事情,不能再这里待太久了,就先走了。”曲信耿要出院子了,突然又回头说了一句,“帮我问怡妃娘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