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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突掘刚刚打发走自己的堂弟,冯封坐在帐子里头,拔出自己的环首刀,手里拿着一方帕子仔细小心的擦拭着刀身,自己的这把环首刀,比不上秦萱那把慕容泫赐下的,能够削铁如泥,杀人多了,要是不及时擦拭,回头就生锈用不得了。当然要是杀人过多,刀刃会卷起报废。
等到屈突掘进来的声响,冯封抬眼看了他一眼,“你那个堂弟又来向你要钱了?”
屈突家是一个大家族,男子甚多。就算关系隔的有些远,只要是亲戚,那么就要照顾到一些。
“我倒是宁愿他向我只要钱。”屈突掘起来搓了搓手,伸手拔下脚上的一直鹿皮靴子丢在一旁。脚上没有了靴子的掩盖,一股难闻的脚臭味道从帐子里头弥漫开来。
冯封早已经习惯,不过还是提点一句,“你脚该洗了。”
这一股味道积攒下来,估计能有十来天没有洗脚和换靴子了。
“都是男人,讲究这些作甚?我们又不脱掉靴子来侍奉大将军。”屈突掘一挥手,“男人的作用就是杀敌,至于这些小节就算了。”
冯封自小到大,见过的比较干净的鲜卑人也只有慕容那一家子,其他的鲜卑人,浑身腥膻味道才不失去他们胡虏本色。
“那小子是被秦萱打了一顿,心里气不过,找我替他报仇。”屈突掘突然道。
“甚?”冯封听到这话,擦拭环首刀的动作顿了顿,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脸惊讶的看着屈突掘,“他被秦萱打了?”
秦萱很少和人私下殴斗。军中军法森严,可是男人多的地方都是靠拳头说话,私下里头打架和欺压简直必不可少。老兵打新兵,百夫长压迫手下的士兵,简直司空见惯。但秦萱人人知道他有一身的好力气,而且见识过沙场上的厮杀,基本上也没有谁敢去撩他。
“其实说打也不对。”屈突掘道,“就是两个人在校场上比试,我那个不争气的堂弟输了而已,不过他觉得秦萱和将军……”屈突掘天天和冯封呆在一块,好歹也没有和以前一样口口无遮拦,“他和几个中郎将和牙将听说秦萱在将军府中呆了几日,就带着人前去,结果被人给当着众人的面给打了。”
屈突掘说起这件事都好笑,要不是这个堂弟和他的关系还算近,他都要把人掀翻好好打一顿。
“这事你可别牵扯进去。”冯封心头一跳,“这事别管真的假的,那都不是我们能够管的。要是真的传到将军耳朵里头,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冯封知道这件事的真假,但是他可不会向外面人说一个字。寒门出头原本就不容易,他不会留给别人半点把柄。
“我又不蠢!”屈突掘道。
“找机会敲打一下他,免得他闯祸。”冯封道。
“这个难,我又不是他阿爷,万一他阿娘知道风声来找我麻烦也是脑袋够疼的。”屈突掘道。
冯封笑了一下。
“那至少让他明白,别闯祸。”冯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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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泫前去宇文部的事很快就定了下来,他这一次去宇文部多少有些自己的私心。这位这位叔父在回到慕容部之后,被他那位阿爷给卸磨杀驴了。说起来若是能够活下去,说不定也是个助力。
心里有了这么一件事,他出发的速度也就格外的快,慕容煦过来的时候,他差不多已经令人将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
“三郎出去一趟,家里没有娘子照看,倒也心大。”慕容煦笑道。
“家中有长吏,一切事务交给长吏便可。”慕容泫垂首道,不管心里多么想要把这个兄长给丢到河里头去,面上还是恭恭敬敬,不会给他半点把柄。
“三郎对公事还真是热衷。”慕容煦目光闪动了几下,“我在三郎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和人准备甄选正妻了。”
娶妻对男子来说并不是小事,汉人说妻者齐者也,鲜卑人中妻妾的区别要说明显,也不是如同汉人这样明显,部落中的单于和可汗的妻妾几乎全部来自各大部落,有时候为了和其他强大部落联盟,后面娶进来的妾侍身后的势力往往比正妻还要大。
慕容泫的年纪的的确确也到了。
“这种事对臣来说……还是不急,”慕容泫恭谨道,“何况也是为世子解忧。”、
慕容煦略有些惊讶的瞥了他一眼,慕容泫面上有恭谨,但不是那些侍从那种恭谨,点到为止,恰到好处。
“好,三郎这话我记着。”慕容煦笑道。
“世子妃的那个妹妹,虽然容貌不是十分出众,但人好歹还是不错。阿兄也只是说上一句,看不看得上也是你自己的事。”
家族中人多,他下面的弟弟们也出人才,慕容煦看了看,几乎就没有几个是吃素的。兄弟都是狼啊。
“多谢世子。”
“年纪大了,家里有个女人,男人出去也放心一些,何况你这里也有妾侍,需要有个女主人管着,不然到时候闹出甚么事来,你脸上也不好看。”慕容煦这话说的有些难听,慕容泫故意装出有些尴尬的模样。
其实就算慕容煦说出比这个更加过分的话,他也能够面色如常,不过以他这个年纪,要是真的半点反应都不给,到时候恐怕也会让人生疑。
他经历过慕容奎和慕容煦两代,知道他的阿爷和兄长喜欢怎么样的弟弟。
“好了,阿兄话就说到这里。”慕容煦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弟弟,或者说慕容家的男人对自己的兄弟,不管是同母还是不同母统统不喜欢,甚至是厌恶。他对下面的那几个弟弟也是讨厌的很,哪怕还在襁褓里头,但比他这个大的更得阿爷的喜欢。甚至四郎那个小不点儿,阿爷曾经还想要越过他这个嫡子立他为世子。
这种事……怎么可以。
“你也好好准备吧,宇文部的事……我和阿爷都希望听到好消息。”慕容煦说完这话,面上笑意更盛,他伸手在慕容泫肩膀上拍两下,“对了,你要做叔父了。”
慕容家男子晚婚,但之前会有妾侍,慕容煦的这个孩子来的还算是晚了。
“恭贺大兄!”慕容泫面绽放出笑容,看的慕容煦都愣了一下。
“你也要努力,好歹你府中妾侍也不少。”慕容煦道。
慕容泫送走慕容煦之后,面上的笑容立即消失。
他当然会有儿子,只要萱娘能够好好活着,他们就能儿女成群。慕容泫回想起这位兄长上辈子的事,嘴角泛出一丝冷笑:他会子孙绕膝,而这位好兄长会断子绝孙。
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他也不打算放过他。那种仇恨,他一定要慕容煦好好的再尝一次。
他坐在茵蓐上闭眼,外头走进来一个家人,“郎主,段娘子求见。”
“让她进来。”慕容泫眼睛都没有睁开,直接道。
不多时,折娜就从外头进来,她听说慕容泫要到宇文部去,有段部在前,谁都知道这一次宇文部和慕容绝对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这一去指不定就要打仗,所以折娜身边的嬷嬷都在劝说她过来见见慕容泫。
折娜不是一般的妾侍,她是段部大人之女,哪怕看咋还段吐延的面子上,慕容泫也不会对她太过分。
但是段部需要有女子和慕容家的男人生下外孙来。这样段部的所有人都能放心,慕容家的人终于也有了段部的血统。
折娜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慕容泫也不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但是慕容泫对她有没有那个意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别说不喜欢了,就连碰她都不愿意。嬷嬷们都说高玉淑长得和只漂亮狐狸一样,慕容泫会喜欢这种女人。
可是高玉淑一日到晚和人学着唱歌和跳高句丽舞也没有其他了。
若不是怕家里责骂,折娜还真的想求慕容泫放她走,又不碰她,又不主动见她。呆着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折娜进来之后对慕容泫行礼,慕容泫睁开眼看了折娜一眼,“你坐下吧。”说罢,让家人将茵蓐摆上来。
“听说郎主您要出征了。”折娜对着慕容泫不知道要说甚么话,一开始她还挺高兴自己能有个这么漂亮的男人,后来这高兴劲儿都没有了。能看不能吃,有甚么意思。
“妾特意过来看看。”折娜对着慕容泫有些怕。
“嗯。”慕容泫点了点头,“你也看过了,回去吧,如果得空,你也可以回去看看你的爷娘和兄长。”慕容泫此话一出,折娜立刻惊喜的看过来。
“郎主?!”
“去多看看你阿爷也不错,另外告诉他,你两个姊姊在大王和世子那里,有些事就不用太担心。”说完,他靠在凭几上,“有些事他也催不了。”
折娜脸色一下惨白,段吐延的的确确也让人带进来话催她过,不过这些慕容泫是怎么知道的。
“日后有空了,让那些汉人师傅多教教你,修身养性。鲜卑女儿性情直爽是对的,不过也不要一言不合动手打人。”
这便是说高玉淑的事了。
慕容泫没有那个心思来管后院的事,不过是有人将这事告诉他,他虽然没有心思留这些妾侍太久,但人背着自己大打出手,府里头成个打架的地方,他心里也不舒服。
这些妾侍都是战败部落献上的,折娜是段部大人之女,为了安抚段部鲜卑,他也不太可能把人往外面退,只不过等到几年,势力大了,他就会随便找个由头把人送回家去。他既然没那个心思碰人家,那么也别作孽,耽误人家大好青春。
当年的小宇文氏简直闹的家中鸡犬不宁,他已经不想再来第二次。
“……”折娜咬住下唇,“这不是我的错,她自己口出不逊,还骂我们鲜卑是白虏,将军这样不敬的人难道还要宽恕她不成?照着以往的规矩,像高玉淑这样的不敬之人应当丢出去给草原狼给吃了。”
“……”慕容泫听这话,点点头,“口出不敬的确应该惩罚,不过也该有惩罚的人来。高玉淑我已经派人惩戒她了。以后记住别这样。”
他说完这些话,脸上露出些许疲惫,身体向后面的凭几靠去。
折娜原先一根筋通到底,但在府中待久了,得了那些年长的汉人仆妇的指点,也知道慕容泫这样是想要她告退。
折娜从慕容泫的居室里出来,满脸的委屈遮掩都没有。
长得这么好看,可惜根本就分不清黑白!
*
慕容泫出使宇文部,虽然不是打仗,但也是前奏。段部和高句丽已经臣服,周围的部落只剩下一个宇文部,接下来弄不好就是要对付石赵了。
只要宇文部解决,接下来的就是真正和羯人面对面,而不是以前那样玩猫捉老鼠一样的突袭。
慕容泫让人挑选了几支精兵,跟在身边,其中秦萱被他点名跟随。
秦萱原本就是亲兵出身,被以前的主将带走也没有多少奇怪的。原先还有些人在她面前说风凉话,结果揍了好几个之后,也没有人到她面前来显眼了。
后来渐渐的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起这件事,尤其有些人见识过她训练手下兵士骑射的凶狠之后,就彻底的不敢提了。
那种压迫士兵,逼的他们将最大力气都拿出来的场景,实在是有些可怕。
秦萱不打算当个对士兵仁慈的将领,平常操练士兵对士兵仁慈,其实是残忍,可能会让他们眨眼间把命给送掉。因此她对那些士兵严苛了一点,结果看到她练兵的人,再见她之时,眼里多了一种畏惧,对她绕道走。
从此之后,耳边清净。
秦萱算不上是个老兵,但仗多多少少已经打了好几场了,从对石赵到高句丽,次数不多,但她能够活到现在。有很多和她一同入伍的新兵,到现在也不知道还活下多少。战场就是一个大浪淘沙的地方,任凭你出身有多高贵,武艺有多强大,几次大战扫过,活下来的要么是有真本事的,要么就是运气特别好的。
但运气好的人总是占少数。
今天是大太阳,秦萱摘了头上的胄,头发在头顶结成汉人的发髻,手里抓着弓箭盯着前头一群新兵在训练骑射。
平日新兵的训练会有手下的百夫长来,但秦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瞧瞧,有时候瞧到偷懒的不过关的,心情好的时候会亲自下场指点,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是拿着鞭子追着打了。
军营是纯男人的世界,不讲究什么以理服人,只要力量和地位就行。秦萱在军营里呆了这么久,知道这里不是什么讲理的地方,也不打算磨嘴皮子。
“手不要抖,笔直射出去!”秦萱指点一个刚入伍不久的新兵射箭,那新兵还是头一回遇上秦萱这样的上官,心里紧张的不得了,甚至握住弓箭的手都在发抖。
秦萱瞧着这少年的手抖的太厉害,她实在看不下去,干脆过去扶住他的手,“手臂抬起来,有点力气,难道你早上没吃么!”
一边呵斥一边提起他的手,好让他摆好姿势。“你骨头呢!”秦萱发现这个少年既然连弓都握不住,心下不禁急躁,“你这样上战场是给人送人头吗?!”
她这话一出,那个被她纠正姿势的少年红了眼圈,嘴唇里露出一丝哭音。
“呜呜……”
“……”秦萱囧了。她说的那些话很重吗?比起那些动不动就抡起鞭子抽人骂人祖宗十八代的鲜卑军官已经很温柔了啊。
“你哭啥。”秦萱原先还在恶声恶气说话,听到士兵哭了吓了一跳,女孩子哭了她还能柔声安慰,但是十三四岁的小少年哭了她要怎么办?
“将军,这是小人弟弟敏多。”一个百夫长满脸尴尬的过来,脸上还还带着流淌下来的汗水,划出一道一道的痕迹,“敏多才入营没多久,骑射并不精通。”
“好好教他,连弓箭都拿不稳的话,最好还是去新兵营。”秦萱闻言,放开手。她一松手,那少年的手立刻垂下来。
秦萱眼里露出一股失望,这样的孩子,要是真的上战场才是害人。新兵营好歹还会把人训练两月之后才送过来。
“这孩子应当去新兵营,留在这里会丢命。”秦萱开口道。
“这,小人……”百夫长脸上红红白白的,过了一会冒出半句话来。秦萱知道他为难什么,不过就是这孩子是他的弟弟,留在新兵营难免被人欺负,在他手下好歹还能照料一二。
“那么你就把他训练到可以跟上大家的地步。”秦萱道。
她话说完,冯封就走过来,他看见秦萱晒的脸蛋通红,眉头皱了一下,“中郎将,将军令你带兵与他一同到宇文部。你准备一二吧。”
秦萱听到这话,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她看了一眼百夫长,这下子百夫长的脑袋更低了,要是跟着慕容泫出去,要是本领太不好,还真的拿不出手。
冯封看了一眼这日头,北人不惧冬日,但是怕热。这时候去宇文部也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秦萱容貌姣好,但也没谁因为她长得好看,就对她有甚么想法。一来鲜卑本来就没这个爱好,二来秦萱武力逆天,能打过她的没几个。
“卑职立刻就准备。”秦萱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叉手道。
冯封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两人立刻朝着不同方向奔去。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兵该训练的,依旧要训练,没有机会偷懒。
慕容泫不怎么想在龙城多呆,他原本就不是慕容奎最喜欢的儿子。如今能够得慕容奎的重视,也是因为他有用,他比其他几个兄弟会打仗。至于其他例如父子之情,那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也就是这样,许多事他做起来才方便。
准备了一段时间之后,慕容泫就带人出了龙城,半点都没留恋。慕容煦倒是对这个弟弟稍微不那么讨厌了点,知道恭谨的弟弟总比仗着阿爷喜爱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四弟要强。
这一次慕容奎有心把自己客居在宇文部的弟弟给接回来,他还让慕容泫带上一辆王车,好让试探一下弟弟的态度到底如何。
当年他对兄弟们做的绝,一母同胞的弟弟都被他杀了,其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肯不肯回来还很难说。
慕容泫领命上路,带着人出了龙城,过了郊外上了官道。他看到两边的青山,突然转过头去问冯封,“秦萱呢,跟出来没有?”
冯封就知道慕容泫一定会问到秦萱,他恭谨答道,“将军,他在后面。”
“让他过来,我有事问他。”慕容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秦萱已经不在他这里了,能有甚么事要问?
乌矮真和比德真都是一脸的蠢萌,反正他们知道慕容泫和秦萱不是那种关系就是了。这两个都是武力杠杠的,能够一手扛大石的那种,要是这两个滚在一块做那种事。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出什么香艳的画面,反而觉得要是真睡在一块,绝对是野狼打架。
这到底是在享受那点事的乐趣呢,还是在撕咬呢?
光是想想就够让人不寒而栗。
不多时,一个中郎将过来了。那中郎将身上穿着和其他人也没有多少不同,他骑在马上脸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过来。”慕容泫招手让秦萱过来。
秦萱驱马到慕容泫身边,他以前曾经是慕容泫的亲兵,这辈子只要还在慕容部的地头上混,别人都会把他当做慕容泫的人。
连站队都免了。
“这么些天不见,你做了些甚么事,说来听听。”慕容泫手里抓着马缰,口里一本正经的。但盈盈眼波流转过来,只有两个人才懂得情意。
秦萱胆子还没慕容泫这么大,对着这么一大票的粗糙汉子,还能这么和慕容泫眉目传情。说实话,其实她就算对慕容泫暗送秋波,也没人看得懂眼神。这么一群人,也不怎么懂男女之事,什么媚眼,完全不懂。要是真有女人来这么一遭,恐怕他们也只是会觉得人家眼睛突然抽搐了。
秦萱心里和吞个黄连似得,今晚上到底是谁钻谁帐子啊。出门在外样样从简,要是他跑过来……
“小人这几日……都在训练手下兵士。”秦萱回答道。
她这几天忙着的就是这事。
“哦,原来这样。”慕容泫沉吟两下,“那么训练的如何了?”
比德真瞧着慕容泫和秦萱这样一问一答,似乎看到了自己日后被主将放出去之后的场景。
这么事事都被问到的感觉太不好了,要是将军这么问他,他要是答不出来就尴尬了。就算是练兵,带兵的人也不一定会亲自下场。
乌乞提哼了一声,他向来看不惯秦萱,这会也是一样。
慕容泫听秦萱说起练兵的那些琐事,他突然提了一句,“既然如此,到了宇文的地头上,有很多事就交给你了。”
“小人明白。”秦萱低头叉手道。
“将军,秦萱手下有兵,到了宇文那些匈奴人的地方,不如让秦萱近身护卫将军。”冯封这话说的有些多余,这次出来,慕容泫带出了手下的亲兵,还有其他好几百人的兵士,自然是以慕容泫的安危为重。
“我记得秦萱是你们所有人中武艺最好的一个。”慕容泫道,“不过他再在我身边,也有诸多不便。”
乌矮真听着这话,差点一个白眼翻出来。知道有不便还把人叫过来,这不是在折腾人嘛!
秦萱没说话,也不知道慕容泫到底哪里不对。那话里她听着怎么有一股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