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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阳光已经没有了夏日的炎热,照在人身上温暖而又舒爽,偶尔一缕清风吹过,带来一丝山里特有的淡淡的野果香,让人禁不住会有些陶醉。
卧龙谷飞龙坪藏龙洞前空地上一棵粗壮的老槐树下坐着四人,迦南和一位老者靠前,魏子和应难靠后,四人中间的竹几上摆放着几只茶碗,应难在后面侍弄着一只小火炉烧着水,一缕缕青烟随风飘散,一切显得都十分悠闲。
迦南和魏子、应难都还穿着单衣,并且呆在花荫底下,而那位老者不光在太阳底下,身上还裹着一件灰袍,只是让整个头部露在外面,面容虽有些清瘦,但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微微的血色,整个人懒懒的靠在竹椅之上。
“看先生最近气色不错。”迦南抿了一口茶道。
“唉,”老者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感觉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就想晒晒太阳,难儿还不让。”
“我没有不让,”应难道,“天气好的时候我不是扶您出来晒了吗?”
“可是你不在的时候就不让我出来。”老者道。
“我是怕他们照顾不好您,嘿嘿。”应难轻松一笑道。
“没事,尊者,下回他不在时我扶您出来晒。”魏子也跟着道。
应难微笑着看了一眼魏子,什么话也没说。
“难儿,莫非你有什么顾虑?”迦南看了一眼应难道。
“也没有,师父,”应难有点犹豫,“就是有时候心里有点不太踏实。”
“不踏实?”迦南道,“有什么不踏实的?”
“就是…就是感觉有人在对面看着我们。”应难道。
“这感觉你从啥时候有的?”迦南道。
“这个也说不准,”应难道,“或许是从承天教公开活动时就有,只是近来感觉更强烈了一些。”
“哈哈哈,是这样啊,我看你是太紧张了,”迦南道,“有先生在这里,一切都在按我们的计划的进行,江湖上没人想得到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也没人会想到有先生这么一个人。”
“尊者以前说过,只有没人想得的地方才安全,所以现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觉得也没事。”魏子道。
“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还要到处看看,总是有点不太放心。”应难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老者道,“我一个行将作朽之人,没人会在意我的。”
老者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凄凉和无奈。
“你对我们可是最重要的,”应难道,“师父将我放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您有一点的意外。”
“难儿说得对,”迦南道,“先生可是我们的定海神针,运筹帷幄,料事如神,有您在,我们大事必成。”
“国师就不必再夸我了,呵呵,”老者难得一笑道,“这回专程过来,想必一定是有要事?”
“先生高明,”迦南还是恭维了一句,“按照您前面的说法,现在外面已经越来越乱,民间的对抗情绪也很高,有些地方甚至快成了一堆干柴,给点火星就能着。”
“那不是很好吗,”老者道,“只要时机一到,你只要把火点着就是了。”
“但最近天工门的那个小子行踪有些怪异,和他关联的一些门派也是暗地里动作频频,”迦南道,“我这回来就是想跟先生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对策。”
“不是一直有人找他比武吗,他还闲得下来?”老者道。
“这家伙现在也挺狠,打断了人家几条腿之后,后面的人就不敢去了。”迦南道。
“呵呵,看来他也是想通了这个关子,”老者道,“现在都有些什么消息,不妨说来听听。”
“我们最重要的几个障碍现在都清除了,”魏子道,“天玑子不能下山,天枢子不能参与,就剩下个天工子不知所踪,不过我们的代价也很大,晏郎恐怕几个月都站不起来,星枢子手上的筹码也都用完了。”
“这是好事呀,筹码总是要用的啊,”老者道,“没有了这几个老家伙捣乱,我们就会少很多麻烦。”
“说实在的,我还真想会会这几位,”迦南道,“很多年了,难得遇上几位像样的对手。”
“国师倒不必着急,”老者道,“等这件事做完,你随时都可以找他们见个高低,去印证一下你的武功和修为。”
“其他两位都好说,只是这不知所踪的天工子有点让人不放心,”魏子道,“这回天工门可是首当其冲啊,他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或许他被人害了,或许是他自己躲起来了,只要他不在就行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还希望他回来?呵呵。”老者道。
“当然不是,我看他被人害了倒是有可能的,”魏子道,“这一阵子听到天工门不少消息,天工子的大弟子沌阳回到山上说老门主仙游,但现任门主翁锐却未同意对外发丧,为这事山上吵翻了天,一边是要发丧致礼,一边是不信要寻找下落,争执不下,沌阳还纵容弟子君瑞挑起事端,想抢门主之位,竟然动手打了起来。”
“那不是好事吗,呵呵。”老者和迦南相视一笑。
“但这个君瑞太不济,没有十招就被打败了,”魏子道,“而后翁锐派出了好几路人马去找寻天工子的踪迹,踪迹没有找到,却是探寻了不少我们承天教在各地的庙宇、暗桩,甚至有些地方还发生了冲突。”
“这个翁锐还是有点脑子,”老者道,“他用不相信天工子仙游为理由,查访我们的底细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是的,”魏子道,“不光天工门的人查,九重门的人也在查,就连一些玄墨门、仙工坊的人也在帮他们偷偷的查。”
“这么大的阵仗?”老者道,“他们到底查到了什么?”
“现在还看不出来,”魏子道,“他们似乎把大汉境内的所有地方都翻遍了,几乎搜罗了和我们相关的所有门派、庙宇,但他们查这些有什么用呢?除了一些备用的暗桩,其他本来都已经是公开的了,况且这里面的人多数都是冲着利益去的,和我们的关联其实并不大。”
“这有什么,就让他们慢慢查吧,”迦南道,“别说现在涌进来的那些人,我们当年暗地里布下的就有数百个,现在没有上万,也有几千,要查清这些他们恐怕得几年时间。”
“他们查了这些都有些什么反应?”老者淡淡的问道。
“这个倒没太听说,”魏子道,“前一阵子各地都很是热闹,最近倒是有些消停了,也没看到他们有什么新的动作。”
“那个翁锐在干什么?”老者道。
“他我们一直盯得很紧,”魏子道,“只是他最近有点焦头烂额,一会到长安去找他的师兄卫青,而后又没完没了的被人追着到处比武,还没清净就又被天工子的事拉回山上去吵,最近又听说他那个师弟的孩子有病,在八公山忙着给他个孩子治病呢。”
“最近有没有人和他来往?”老者道。
“没看到别的人,只有一个沌信匆匆到过八公山的逍遥居,然后又匆匆离开了。”魏子道。
“这个沌信什么来路?”老者道。
“这个人虽不是很有名,但还真有点能耐,”魏子道,“此人先前是个神盗,轻功技艺都很好,因不服天工门的机关埋伏前去挑衅,结果就被困在了山上,还做了天工子的挂名弟子,从此销声匿迹,后来因为我们的事他被翁锐叫出来帮他到处打探消息,就连南越国的太傅府他都摸进去了,还差点让我一镖给打死,要不是师父拦着我,那天我就能杀了他。”
“为什么要拦着?”老者问迦南。
“因为他听了我和吕嘉的谈话,”迦南道,“他有翁锐这层关系,我想让他把这个内容传给大汉朝廷。”
“嗯,这也对,”老者道,“但这个人的能耐却是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