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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是霍去病元狩二年攻取河西之地,汉帝刘彻在原匈奴休屠王领地建立起来的一个郡首,是河西四郡中最靠近大汉的地方,取名武威,也是为了彰显大汉帝国武功军威。
在张骞走通大汉通往西域各国之路后, 西域诸国开始了解了大汉的强盛与繁华,张骞所带去的丝绸更是照亮了各地贵族的眼睛,向往之心顿生,有些直接派使者随张骞回到长安,献表纳贡表示归附,其它不少方国也想往长安派遣使者, 但由于匈奴、楼兰和羌人的阻隔难于成行。
霍去病打通西域给大汉带来的第一个影响就是西域方国使者的到来,为彰显国威,汉帝刘彻盛情款待来使, 赏赐丰厚,这让西域诸国非常兴奋,纷纷效彷,一时间,河西各驿站迎来送往,热闹非凡。
使者的来往,带来的另一个附带效应就是,两地对利益极为敏感的商人闻风而动,互通有无,各取所需。
西域的珠宝、宝马、异果、种子、皮毛等等,汉地的丝绸、粮食、工具、生活用具等等,无不以极大的利润吸引着他们。从武威到敦煌,商队遥相呼应,络绎不绝,使这条处于边塞的荒漠之路成了以丝绸为主要贸易对象的、富得流油的商路。
汉地的商人往西走,西域的商人往东走,使得武威、觻得、酒泉和敦煌都成了重要的贸易据点, 渐渐的有不少商人觉得有利可图, 不管是汉人还是西域人,都开始定居在这些地方,常年做着东西倒卖的生意。
武威离汉地最近,聚集的人最多,俨然就成了河西商路上的贸易中心,其热闹繁华程度直追长安闹市。
翁锐一行一路向西,沿途越走越是荒凉,虽戈壁中夹杂的一块块绿洲也是生机盎然,但相对于漫无边际的戈壁,那些绿洲简直就是一个个点缀,对生活在这里人的困苦产生了由衷的同情。
但一走进武威城,却是一番异常热闹繁华的景象,商铺叠比,招幡飘飘,汉丝胡宝,交相辉映,马蹄得得,驼铃声声,东语西声,交织于耳, 汉相胡容,乐笑融融。
这完全不是他们想像的河西风光,这里的饭店客栈不仅多,而且档次普遍不低,只是风格各有不同,杂于其间,体现着不同地域人们的不同喜好。
翁锐他们选了一家中土风格的客栈进去,伙计一看这么大的阵仗,觉得这伙人一定是做大买卖的,急唤其他同伴前来帮忙,停车喂马,安排房间,忙得不亦乐乎。
酒足饭饱之后,翁锐看看时辰尚早,就想出去转转,留阮丞、卫开两位车夫在客栈看管物品马匹,翁锐和莫珺、孙庸、阴石、吕信等人出门而去。
虽是吃了晚饭,但这里的太阳还在老高,中午阳光的余热还未散去,所有人都还穿着单薄的衣衫。
街面交易最热闹的景象已经暂歇,但行贾之人却闲不下来,都忙着在收拾物品,打包货物。
初到边塞重镇,翁锐诸人眼里自然充满惊奇,稀奇古怪的穿戴、不同口味的饮食、截然不同习俗和琳琅满目的物品让他们目不暇接,大开眼界,逛了一条又一条街,忽然孙庸的目光停在了远处的人群之中。
“怎么啦?”翁锐见状问道。
“呶!”孙庸只是用下巴朝前指了指。
众人超前一看,竟然在人群中看到阴山三鬼的身影,看样子他们还没有发现这几个人的存在。
“他们怎么也来了这里?”翁锐道。
“莫非他们前来寻仇?”莫珺道。
“这个倒有可能,”孙庸道,“但一定不是我们,就他们三个,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他们死在这里,他们就一定出不了武威城。”
“这几个家伙坏事做尽,早就该死了。”阴石对这几个人的恨有着非常矛盾的心理。
“对他们死不死的我倒不在乎,”翁锐道,“我倒是想弄明白这几个家伙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要不我们先避避他们?”吕信道。
“避倒不必了,”翁锐道,“我们过去惊惊他们,吕总管你可暗中查看一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好说。”吕信说完,一拉帽檐一闪身就消失在已经不算太多的人流之中。
“那我们就去看看。”孙庸道。
这几个人还像刚才一样,东瞅西看的往前走,但眼神的余光都没离开阴山三鬼几个人,走不多久,就发现他们忽然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已经看到了他们,似乎想要迅速离开,但当他们看到翁锐抬起正视的目光时,也就装作放松下来,继续他们的节奏。
胥黎他们三人身边还有两个弟子,都是曾经去过歧门谷的人,孙庸对他们恨之入骨,但今天显然不是解决这些恩怨的时候,再说了,这些家伙已经很久没敢再跟他们生事了。
胥黎作为当今十大剑士之一,其实力还是不可小觑的,纵然是翁锐能够胜他,但和阴石、孙庸一战还是没有问题的,其他两位现在的差距拉得就有点大了。
两拨人行到近处,胥黎倒是故意无视翁锐他们的存在,但街上就这些人,要看不见除非是个瞎子,不得已只有翁锐上前招呼了。
“哟,这不是胥先生吗,”翁锐道,“怎么这么巧,在这河西边塞也能遇上。”
“哦,翁院主,”胥黎似乎颇感意外,“怎么翁院主也对这塞外风光感兴趣?”
这既是对翁锐的回答,也是巧妙地反问。
“风光再美,我恐怕也没有这份闲心,”翁锐道,“倒是胥先生几位看起来很是悠闲,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我们过来啊。”
“呵呵,翁院主说笑了,”胥黎道,“以翁院主当下的声威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我们怎么能看不见,只是怕讨人嫌才想擦肩而过的。”
“哼哼,要不是心里有鬼,这有什么好怕的。”孙庸冷笑一声道。
“在你心里我们早就是鬼了,这鬼和鬼又有什么好怕的,哈哈哈。”
胥离说完哈哈大笑,对这样一语双关的自嘲他很是得意,连查统和戎劭也跟着一起笑。
“你说谁是鬼?”被胥黎戏弄孙庸当然愤怒了。
“呵呵,这就生气了,”胥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你对当年歧门谷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我也对你父亲说过,除了他谁都可以来找我,你也不用例外,现在当年的始作俑者天灵子也在,你不妨一起把这账都算算。”
这胥黎不光油滑,还很善于挑拨离间,这句话一出,倒把孙庸给僵住了,胥黎知道翁锐此次西行重任在肩,现在不会跟他纠缠,在这些人跟前自然也不能失了气势。
“胥黎,我的事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阴石道,“我已经上门向师父师娘请过罪了,该怎么做与你无关吧?”
这本就是阴石内心的一个结子,胥黎一句话就像揭开了他的一处疮疤,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可以看出他的苦痛,也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这么说胥先生是要成心挑点事情了?”翁锐生怕又把阴石给跳起来了,赶紧道。
“哼哼,哪是我要挑事情,明明是你要跟我打招呼的,”胥黎说话滴水不漏,“既然惹你们不开心,走了,不用再见!”
看着阴山三鬼就这么离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是不想打一架,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但孙庸已经气得牙痒痒了。
“我恨不能现在就灭了他们!”孙庸很声道。
“要杀他们总会有机会,”翁锐道,“这阴山三鬼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他们来这里我可不相信他们是来做生意的,到底这后面有什么图谋?和我们有没有关系?这一点我们还是要弄弄清楚。”
“看他嚣张的样子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孙庸道。
“他虽在挑拨你,但他并没有要和你打架的意思,”翁锐道,“能让胥黎示弱很不容易,这说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我们就静眼旁观吧。”
天色渐黑,翁锐他们一行回到客栈,一直等到很晚,才等到了急急回来的吕信。
“怎么样?”翁锐问道。
“阴山三鬼今天没有住武威,一行人已经连夜向西去了。”吕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