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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兄妹一走,傅爷爷便对小儿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进里屋说话。“爸,啥事儿啊?”傅家老二跟在父亲身后,一头雾水地问道。
傅爷爷冲他挥了挥手,“你先把门儿关上!”
傅家老二听话的转身关上房门,心里暗自寻思着,“自己最近好像没惹事儿吧?!没有吧!”
“坐这儿!”傅爷爷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炕席,小儿子立即乖乖走过来坐下了。
傅爷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他打量了一遍,直看得傅家老二头皮发麻,这才开口说道:“记住喽!从今往后你不许再碰鞭炮!听到没有?!”
“啊?”傅老二呆愣了一下,茫茫然追问道:“为啥呀?”
“不为啥!老子我还能害你不成!”傅爷爷低喝,“我说不让你碰!你就别碰就完了!!”
傅老二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
前后一联想,顿觉得刚刚来的隔壁小丫头有古怪。她怎么早不来?大晚上的才跑来?
父亲一直都没说过不让他碰鞭炮,她一来一走,就突然找他说!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爸!是不是刚才那小丫头跟您说啥了?”傅老二凑近父亲,有些好奇地问道。
傅爷爷看了看小儿子,犹豫了。
解释吧,怕他不信。不解释吧,看他那样子,明显是对自己不让他碰鞭炮的话很有些不以为然。
——
最终傅爷爷还是照实说了。
“那小丫头说她梦到你放二踢脚时,眼睛被炸瞎了一只。爸想着宁可信其有,你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离鞭炮远远儿的吧!”
傅二叔先是一呆,然后便嗤笑一声,“呵!爸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呢?”
“去年过年,你上你未来老丈人那儿去了,暑假又非说要留在外面打工。所以你不知道,这小丫头前年暑假的时候梦到她哥和傅宇溺水了!结果他们真的就溺水了!要不是她喊人喊的及时,那年得淹死好几个男孩子!”
“不过是巧合罢了!”傅二叔还是不信,“再说了,她说她做梦了,您就真信呐!”
“我当然信!”傅爷爷沉声说道:“她要是说你中大奖了我肯定不会当真!可这是祸事啊!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必须得听我的!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放鞭炮!”
傅二叔见老父亲语气坚决,不容转圜,只得僵硬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房间回到客厅后,傅爷爷第一时间就对大儿媳妇吩咐道:“老大媳妇儿,你现在就把家里所有的鞭炮都收起来!锁仓房去!所有的!”
傅母看了看傅父,傅父紧忙点头。傅母只好起身,趟黑收拾鞭炮去了。
——
事情没有发生以前,预言和警示总是不容易取信于人的。
甄语明白这样的道理。但她以为,有她刚重生时傅宇溺水的先例在,傅爷爷八成会信她一回。
她想的没错,傅爷爷确实是信了。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傅宇的小叔叔,他不信!
甄语听说他被崩进医院时,已经是事发的第二天了。想也知道,他那漂亮的女朋友依旧是在出事当天离开的拉哈镇。
哥哥一直在甄语耳边喋喋不休,她沉默的看了眼日历,顿时就觉得这日期真是满满的讽刺,昨天竟然是2月14。
虽说这个年代的人们还不整那个西洋景儿,不过什么情人节。可甄语还是觉得,那傅老二真是有够悲催的。
既然他不听人劝,那他的事情从此便再与她无干。
甄语连一秒钟都没同情过他,听完哥哥的叙述以后,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只不过亲人受伤,傅宇和白雪还是受了些影响。以至于两个人好几天都没来甄家,一直到元宵节当天才再次出现。
“唉……”一进门,白雪就唉声叹气的,她弟弟白永有样学样儿,也小大人似的叹了声气。
傅宇也耷拉着脑袋,一脸的不开心。
“你俩咋了?”甄彦心直口快的问道。
“我小舅儿呗!我妈说他天天闹腾!”白雪不满地道:“不是摔东西就是骂人!还学电视上闹绝食!”
傅宇也抱怨道:“我爷天天在家喝闷酒!一喝多了就拉着我说起个没完!还总念叨小语……”
“念叨我妹干啥?”甄彦从傅宇的话中嗅到了一丝异样,连忙追问。
傅宇摇头,“我不知道啊!他就总念叨‘后悔’!也不知道他后悔个啥!”
甄彦看向妹妹,甄语心虚,连忙低下了头,不敢与哥哥对视。
顾虑到有外人在场,甄彦便暂时将疑问压在了心底。
心里却想着,晚上一定得将此事告诉妈妈,让她从妹妹嘴里把实话给掏出来!
——
“甄语!你给我过来!”甄母一声吼,甄语抖三抖。
正在里屋看书的甄语放下书,麻溜儿的凑到妈妈面前,讨好的笑道:“妈,您找我有事儿啊?”
“你少跟我在这儿装象!说!你那天晚上去老傅家,是不是又多嘴了?”
“嗯……”
“嗯个屁嗯!”甄母猛的一拍炕沿,抬手狠狠给了女儿一指头!“你老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总是不听呢?!啊?!!”
“呃!”甄语被杵得一个趔趄,退了一步。
“我警告你甄语!没有下一次!记住没有?!”甄母的怒吼声简直快把房盖儿给震塌了。
甄语缩了缩脑袋,一声儿也不敢吭。
“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啥时候养成的?!啊?!就今天!立刻!马上!给我改喽!!!”甄母训话的音量是一声儿高过一声儿,“再让我知道你出去管不住嘴!我就,我就!我就把你关起来!从今天起!你除了上学放学,哪儿也不许去!听见没有?!”
甄语用力咬了咬下唇,低声应道:“听见了。”
“大声儿点!听见了没有?!”甄母不肯善罢甘休,又高声问了一遍。
“听见了!”甄语只好加大音量再回答一遍。
甄母这才消了一点点气,深呼吸了好几下,她才又重复道:“你要是再敢出去‘胡说’!我就把你锁在家里,谁也不让你见!”
“我错了,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
甄母与女儿对视良久,才挥挥手放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