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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二路三横巷正在进行城市改造,一大片楼房已经推成了平地,只剩下孤零零的几间平房在那里。
老院长魏良贵的房子就在其中,显得非常破败,看起来令人唏嘘不已。
云重天上前去敲了敲门,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里面有一把苍老的声音应道:“来了,来了!”
打开门,一张胡桃核般的脸探出来,看着这一对俊男美女,不禁有些迟疑了。
很快,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说道:“你们是拆迁公司的?我跟你们说过了,不满足我的条件,我是说什么都不迁走的。”
“拆迁公司?”云重天和任梦璇顿时愣住了,他们随后醒悟过来,敢情老院长把他们误会为拆迁公司的人。
云重天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位老院长,他的长相跟记忆中还是差不多,依然是一副儒雅的样子,只不过双鬓已经染上了岁月的风霜,行动有些迟缓,脸上布满了老人斑。从衣着上看得出来,老院长这些年来过得还真是不咋样的。
“老院长,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云重天呐!”云重天上前一步,轻声地说道。
大概是怕老院长不记得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十八年前我还在福利院里,后来一位军人将我领走了,您还有没有印象呢?”
“云重天?”老院长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年前,他很快回应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小激动,连声说道:“记得,当然记得,我听说后来你还在军队里立了大功,你呀,可是我们福利院里最有出息的人了。”
他赶紧把门口让开,热情地让云重天和任梦璇进屋里去坐。
任梦璇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虽然称不上家徒四壁,但那些家具家电,几乎都是破破旧旧的,看来老院长的晚年,而真的过得有些不如意。
老院长为他们倒了茶,亲切地跟云重天家长里短地谈起话来,在他眼中看来,这些从福利院里出去的孩子,几乎等同于是他的亲生孩子一般。
聊了好一阵子,任梦璇忍不住问道:“老院长,你的儿子媳妇呢?怎么没看见他们呢?”
她看到了墙壁上的一些照片,有一个老人的遗照,看得出来那应该是老院长的夫人。还有一张全家福,儿子媳妇孙子都在,可看这个环境,他们应该没有住在一起呢。
老院长脸色有些不好看地说:“他们不和我住在一起,平时也不怎么来的。”
“那,这个拆迁公司又是怎么回事呢?”任梦璇想到了他们刚才敲门的时候,老院长还以为他们是拆迁公司的,有点义正辞严的感觉。
老院长叹了口气,说:“这里被旺达公司买下来了,他们要在这里建一个商业区,但又不想付出太多的代价,所以用尽不同的办法,想把我们都赶跑。我的那些邻居都被迫屈服了,只有我跟几个老家伙没有走。”
他说的听起来有些简单,但云重天两人都知道,所谓的“用尽不同的办法”,肯定是拆迁公司用了各种不同的鬼蜮伎俩,想办法把他们逼走。
云重天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如果他们还敢再来,你告诉我一声,我肯定帮你收拾收拾他们。”
老院长道谢了一声,但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在他的印象中,云重天是军人,因此所做所为肯定会受到很多的束缚,要想跟拆迁公司耍滑头,那实在太难了。
这时候,他忍不住问道:“小天啊,你今次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云重天说道:“是这样的,老院长!我这次回来,是要找我妹妹的,她叫云梦天,是在十八年前那场大火里面失踪的。我想在你这里,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相关的线索。”
“十八年前那场大火……”提起这件事来,老院长感觉像是老了几岁,一股沧桑的气息迎面扑来。
他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我想起来了,那失踪的两个人里面,有一个确实是你的妹妹,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如果能够活下来的话,现在应该跟这位姑娘差不多大了。”
“我看了警察局的记录,说你当时认为那场大火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云重天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
老院长说:“当年我已经跟警察说过很多遍了,可他们都并不相信我,以为我只是在推卸责任,唉……”
他告诉云重天,当年事情发生之后,他听到福利院附近住的一个醉汉提过,在大火发生的当晚,醉汉看到有人从福利院的厨房里溜了出来,后来那人溜走没多久,大火就发生了,而且似乎是故意引导一般,那火苗燃起来后,就直往儿童宿舍那边窜去了。
“也就是说,那个人的目标,就是儿童宿舍?”云重天的拳头忍不住握紧了。
“是啊,如果阿旺当时说的没错,那场火,就是人为造成的,而且,目标还是儿童宿舍。”老院长道。阿旺,正是那个醉汉的名字。
云重天说:“这么重要的线索,警察为什么置之不理?难道,他们只是主观认为是你推卸责任,就不理了?”
老院长摇了摇头,说:“那倒也不是。事发后,警察也传讯过阿旺,可阿旺烂醉如泥的样子,让他们无法采信。更为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只是阿旺的一面之词,现场找不到任何足以支撑这一说法的证据。”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纵火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他就纯粹为了烧死几个儿童泄愤?
云重天问道:“老院长,您仔细想想,当年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来着?”
老院长略一沉吟后,说道:“我一向与人为善,能得罪什么人?如果真有的话,那可能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斥退过一个人。”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云重天眼前一亮,问道。
“大概在大火发生前的半个月吧。不过没理由啊,那个人被我斥退后,已经离开南滨了,有人说他去了省城,也有人说他去了京城,反正,后来也没有出现过。”
云重天愣了愣,本来以为抓住了一条线索,没想到,还是回到原点去了。他忍不住问道:“那你还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因为什么事而斥退他的?”
老院长说:“记得,那人叫蔡孟富,因为采购的过程里吃回扣,专门购买一些劣质食品回来,被我发现了,所以才斥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