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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叫张彩,是定都城守将张衡的女儿,不过却常年在外,据说是被游历到此的徐夫子相中,带回齐都做了学生,至于是相中了资质还是张家的背景就不从得知了,反正这一家子的大老粗出了个玩文弄墨的宝贝丫头甚是欢喜。
家里人也是放心便让这丫头跟人家走,从小练武说不上什么三五个壮汉不敢近身,不过这也不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小子可欺负的,结果这张彩欺负倒是没受到,反而成了私塾一霸。
这些个话都是从那举止轻佻的青年口中套出来的,这人名叫候英俊,是齐都城一响当当的纨绔子弟,这不好听的名头却有个不同的来历,这人他不爱寻花问柳,也不欺民霸市,能被徐夫子挑中怎么说也算是有过人之处,肚子里明显有货,可这用的却不是正地方,贪玩!最主要的是败家的邪乎!
也不闯祸也不胡闹,就是这花销如流水般汹涌!这候家是朝堂里的三代元老,兢兢业业死而后已,被封了个世袭的爵位,世家里也争气,在庙堂之上算是有一席之地,至于为什么这要扯出这一段?偌大的身家想来子孙败点就败点,也不是承受不起,可这候英俊被称纨绔子弟的那一役,却是悄无声息的搬空的银库中的大半!人家也不赌,竟是败在些没用的稀罕玩意身上,贵死的要命!
这帐房先生起初并未在意,可这一查账,坏了!冷汗就止不住的往外冒,这不得已惊动了上面管事的,这不过小半个月,竟被这败家子搬空了半座银库!这还得了?那可是一顿毒打啊!从此之后这败家子的名头不胫而走传了开来,落在了候英俊头上。
这货十分健谈,有的没的说的是天花烂醉,连带着自己那点事迹说的跟是连一丝脸红都没有,还十分骄傲!怪了。
至于那位沉默寡言身着军士服的青年,只知道叫巴尔思,腰挎着弯刀,颧骨较高以及微微抖向前的下额,都摆明这是从草原上来的人,至于为什么会凑到一块,候英俊只是说了一句都是同窗,别的便没再深说。
这趟是张彩的哥哥终于回家了,几年未见了,张彩顿时归心似箭,本应该是等定都城张家来人接,可张彩却等不急,便要策马孤身回去,拗不过这妮子的倔脾气,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让巴尔思跟着张彩一并回去,想来凭借他的身手一般的胡子也拦不下来,至于候英俊这厮,却是毛遂自荐,对张彩动了心思是众人皆知的事,提议并未受到抵触,乐得自在,毕竟这长路漫漫接触的机会又多,不言而喻。
这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光景,小白便把这三人探了个通透,看着太阳渐落西山,提议道:“几位,我们兄弟两个也是去往定都城,只不过这个路却是有些健忘,不如一并前往,相互间有个照应。”温和的面容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虽说不过是初次见面,不过小白给这三人留下的印象却是很完美,言谈举止都非常得体,这番请求也没什么隔阂,便应了下来,更何况张彩此时撕着肉丝试图去收买小白怀中的小黑猫,明明是喜爱的不得了,探过口风这猫是不会割爱,却仍然阻挡不了张彩的喜欢。
小白喊了一声睡死半天的东青,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一脸的人畜无害更是叫人无法找出什么借口去推脱。
小白率先从东青怀中摸出一锭银元,放在桌上,喊了声渐昏睡的店家,付了钱道声谢,这才走出茶亭,店家惊喜的摩擦着手中的银元,越发觉得这少年的不凡,立马精神过来,从柜台后面取了三个水囊,灌满了水送给这刚刚结识的一行人,小白欣然接受,这一锭银元也许小白不会在乎,不过却足以改变这老人家的生活。硬是要得。
在挥手告别间,五人五骑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目光中。
……
“东青兄,你这雕儿好生神骏!”竟是不擅言语的巴尔思忍不住称赞道。
天空中俯冲下一大鸟,在众人头顶盘旋久而不散,惹得张彩好奇,问了一声,这才知道天空那鹰隼竟是属于东青的。
一路上东青表现得闲言少语,虽说披着的长袍在这大热的天稍显突兀,不过见东青一脸的生人勿近,提不起一丝精神带着一丝懒散的气质更是无人上前搭话。
一路上小白是与张彩三人谈笑风声,已然打成一片,而候英俊抬头看着那盘旋的鹰隼感到好奇,这才不由得疑问到,小白顿了顿马匹与东青并齐伸手示意一番,说一声:“把大黑叫下来吧,别忘让他安静点。”
东青这才伸出手臂任由空中大黑俯冲直下落在那左臂上。虽然这左臂的龙爪被绷带所缠绕但其怪异的形状难免惹人好奇,不过细想一番那锋利的鹰爪可以轻松的穿透手臂,那这手臂上的护具硬是要得,没了好奇这才把目光转到那神骏大黑身上。
东青伸出手指摸着大黑头上的翎羽,正待其开口,东青则才说道:“安静点。”大黑果断闭合上了嘴,不言不语。
看着这神骏三人无不莫名欣喜,连不擅言语的巴尔思都忍不住称赞一声。征服雄鹰是草原上的梦想,巴尔思有幸在塞外见过老牧民玩鹰,那神采无不向往,不过如今看到大黑这般神骏,哪里还容得下印象中的其他鹰与之争锋?
也是年少犯了冲,脑子一热这便开口问道:“东青兄,你这雕儿不知能否割爱?这个好商量……”话未说完,就见东青振臂一挥将大黑赶向空中,随着振翅窜天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向远方掠去!
巴尔思有些气急,还想再去说些什么,却被好友候英俊拉住了下衣襟,看到其眼中浓浓的否定,和不言不语的表情,这才算冷静下来,叹一声可惜,这才改变语气对东青说道:“东青兄抱歉,请多海涵,是我唐突了。”便没了下话。
东青神情也未如何变化,“理解,不过这大黑却是给不得你,有机会帮你抓一只雏儿还是可以的。”东青不徐不缓淡淡道。
“当真?那先谢过东青兄了。”巴尔思眼眸中异光闪动,一声疑惑后连忙道谢,且不论是客套与否,光这份好意就值得巴尔思道谢。
“我说张家小姐,这离定都城还有多远?”在这马背上小白骑的是腰酸背痛,打不起一丝精神,这不与这三人混熟悉了,便将本性暴露了出来,轻佻的语气打趣问道。
此时太阳已经只剩余晖,官道两侧更是峰峦叠翠,整个一线天的地方,抬头看一眼都有丝畏惧,怕着说若塌方下一块巨石什么的,咱这几人一个躲不掉。
小白刚刚就这般开口问过,结果却换来张彩这丫头一鄙视的目光,至此便一发而不可收拾,虽说不见得小白那谦谦公子的形象完全破碎,不过那带着些许孩童般的问话和逻辑实在叫人不敢恭维,一而再再而三的问,真是幼稚之极,烦不胜烦的都摆出了鄙视的神情。
晃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模样有些过分,莫不要得罪了人家,可转头去看时却发现小白这厮一脸的没心没肺,根本就没当回事,美言一声真是宽广的胸襟啊,可暗地里却诋毁一句厚脸皮的家伙。
张彩虽说跟着徐夫子读过些书,不过骨子里的那份豪爽却并未丢失,更何况小白的神情并不招人厌恶,这便如相熟多年的好友般闲谈与互贬。让身侧候英俊看的是眼中妒火中烧。
“星夜兼程黎明前便能看到定都城的城墙。”张彩嘴里叼着根毛毛狗儿,吮着淡淡的草茎香回答道。
“那咱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再走吧,何时受过这等罪,感觉全身要散了架。”小白却是发起了懒,有气无力的呻吟着,索性就地勒住了马,身侧不远处是段溪流,岸边幽静伴着夕阳就是美不胜收。
此时见小白这厮跳下了马,三两步跑到溪流便捧水洗了下脸,爽快!便就地躺在草地上,怡然自得不为所动。
小孩子一样,张彩有问过小白的年纪,得到的答案却是故弄玄虚的装腔作势,若不是一旁东青伺机拆台,怎能想象感觉上很是成熟的小白竟只比自己大一岁,有些不可思议,怀疑的是时而成熟的犹如而立之年的稳重,时而诧异的却是又犹如六岁孩童般的幼稚。
比如,现在……
罢了,一行人便稍作休息,灌满了水囊,支起了炉架,巴尔思不知从什么地方捉来了几只野鸟,正待烤时,在溪水旁嬉戏的小白竟拎着一条两米多长的蟒蛇走了过来,着实叫人惊喜一把。惊的是外表稍显羸弱的小白竟能制服这等凶物!喜的是蛇肉虽然上不得台面不过聊胜于无着实叫人解馋。
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除了小溪潺潺声,和不知名的鸣虫演奏外,静悄悄。当然,火堆旁的阵阵笑语却是显得格外突兀;小白将那蛇肉撕成一丝丝的模样喂给小黑猫,时而感受着肉刺舔着自己的手心痒痒的,“姜国距离定都城要有多远?”小白一直主导着话题的方向,这随口问道。
张彩吃着鸡腿的动作稍显一顿,才平淡道:“姜国?哪里还有什么姜国,早在两年前被灭了。你问的是姜城废墟吧。”
“嗯。”小白神情不变应了一声。
“远到是不远,咱回定都城时就能路过,不过我建议还是宁可绕远也避开来。”张彩提议道。
“这又是为何?”小白感到诧异问道。
“还不是杨国闹的,本来城毁了就毁了,值钱的东西也都随着大军一并搜刮带走,留下一地废墟说的是留做震慑用,实际却是没人想管,说声重建有些不切实际,毕竟姜城这地方可有可无,所以便任由他在那废弃。”
扯了一口肉继续道:“久而久之四周的山村里的人都冒着一股寻宝的念头来搜刮这废弃的废墟,果不其然被人翻到了些东西,要说金银珠宝是没有,毕竟都被那群兵匪卷走了,可是却留下了一堆在他们看来不值钱的玩意。”
“什么东西?”小白问道。
“姜城好歹算是姜国的皇都所在,偌大的身家岂同虚设?先不说那万岁宫的琉璃瓦,就说里面那堆荧石,也是一顶一的宝贝,可这东西他在人眼中就是堆破瓦碎石,你可想过,这要是拿着这些破瓦碎石走上个半天到定都城,拳头大小的荧石能换一贯钱,更别提翻腾出些宝石什么的,本来是闷声发大财,可天知道这信儿是怎能溜出去的,杨国立刻派军重兵把守,甭管是值不值钱,反正就是一并带走,这都折腾一个多月了,我在齐都城时都听到个一五二,那得是个什么架势。”竟是说起了兴趣,啧啧称奇道。
小白微微眯起了眼,“我想去看看。”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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