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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不知道亲娘跟妹妹的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只是“成全”吧,哪怕是闻人滢选择了华柏辰,她也不会再说什么,别人的人生,总归是他们自己的,有权做出选择,都已经明确的表示,她如果还强行插手,那还有什么意思。
小草去定北郡王府转转,去平津侯府转转,再招待招待准时回来报道的长姐闻人潓、姐夫鲁德源,以及体重持续下降的夏碧荷。
其他的且不说,至少他们的情况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甄牧遥的婚期在四月初十,初九的时候,小草去给她添妆。
对于甄承恩公府,小草也是头一回登门,不过,她头上难得的挂了甄六姑娘好友的头衔,那可是比姐姐妹妹七大姑八大姨的“珍贵”多了。
知道她登门,甄牧遥风风火火的亲自跑到门口来接她。
要说临近成婚的最后这段时间,甄夫人那真的是死死的将甄牧遥拘在家里,不准出去浪,甄牧遥很无奈,她能跟其他人硬杠,在亲娘面前就只能乖乖的当鹌鹑,可是将她给憋坏了。
见到小草,就趴小草肩上,哼哼唧唧的“诉苦”,她这段时间都快要憋疯了有没有。
小草好笑又无奈,像哄小孩儿似的,摸摸她的头,“你现在这样,嫁了人怎么办?”
嫁了人,规矩更多,出门浪这种事,也不说绝对不可能,但是至少没那么自由,不是想出门就能出门的,这婆婆也绝对不会像亲娘。
甄牧遥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小草,“求别告诉我这么残酷的事实。”
瞧着好像是把人给惹伤心了,小草赶紧哄,“没事没事,你还有简书呢,让他顶前面,在家得陪着你,出门也得带着你。”
甄牧遥的眼神蹭的一下就亮了,“好主意,简书出门要是不带着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她好像有将人给教坏了的感觉,不过小草转念一想,甄牧遥简书两个人比起来,简书才是那个小媳妇儿,牧遥别把人家欺负得太惨。当然啦,简书既然作为一个“废物小白脸”,瞧着以后是要靠着甄牧遥吃饭的,适当的发挥一点作用也是应该的不是。
说不定甄牧遥也早就打好了主意,毕竟是从小就将简书哄得服服帖帖的,对她百依百顺,那性子腼腆得跟小姑娘似的,少有几回跟家人抗争,那都是因为甄牧遥。
进了门,到处可见的红绸跟大红的喜字,来来往往的不少人,看上去都挺忙碌,然后,小草看到了院子里摆满了红通通的一片,显而易见,这些都是甄牧遥的嫁妆,下午的时候就会送到简家去,眼前的这些,除了两整套的珍贵木头打造的家具,其他就是装着料子,皮子,药材,香料,字画古董等等东西的箱笼,珠宝首饰那些东西,以及打头的几抬东西,还在屋子里面。
足足的一百二十八抬,但是,看那箱笼被挤得盖子成了摆设,一根手指头都塞不进去,就能想象里面有多充实,就算是分成二百五十六抬,分了之后这一抬的东西,都比很多人的一抬丰厚太多。
所以不怪小草能在这里见到很多小媳妇儿大姑娘,一个个的,眼中的羡慕嫉妒都快掩不住了,尤其是甄家那些个庶出的女子,甭管是上一辈的还是这一辈的,甭管是出嫁了还是没出嫁,都酸成柠檬精了。
看着甄牧遥,那眼中的幽怨,都快化成实质了。
“大夫人这是都快要将甄家的家底都掏空了吧。”
“浑说什么呢,这很多东西,可都是大夫人自己的家底儿,兴许是不留给儿子,全给闺女了吧,大夫人疼闺女超过儿子,那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嘛。”
“就是不知道这哥哥嫂子心里面,会不会不痛快。”
“听说不仅端王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做添妆,皇上跟太后都有赏赐呢。”
……
故意说着这些酸言酸语,小草侧头看了甄牧遥一眼,这姑娘是眉毛都没动一下。
甄牧遥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小草的眼神,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扬起唇,笑得肆意,“我们家可比你们家的人多多了,不仅是祖父这一支,叔祖几大房都窝在这的宅子里,看着家大业大的,但是真要分摊下来,其实没多少,嫡庶有别,我们这一支是主支,跟叔祖他们的后辈又有些不同,我爹是嫡长子,我是他唯一的嫡女,公中出的嫁妆,就是最多的,总的算起来,其实也不是多很多,可是我娘给我另外准备了很多嫁妆,要论有钱吧,其他那些婶母加起来,也未必能拼得过我娘。
嫡出的堂姐妹出嫁,我娘也就准备一份比别人丰厚点添妆,而我有一位庶出的姐姐出嫁,我也就给加了一千两银子而已,其实已经不少了,毕竟,有些小门小户的姑娘,总共的嫁妆加起来都没一千两呢,只不过跟我比起来,那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了。
要知道,我一个人的嫁妆,够甄家嫁几十个姑娘了,如果将某些珍贵的东西折算成银子,置办便宜些的东西,上百个怕是都够的,更何况还是那些能生钱的庄子铺子,所以啊……”
小草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么大的差距对比,心态再平和的人,怕是都会绷不住。
甄牧遥假假的叹口气,“都是自家姐妹,甚至是嫁出去的姑母,就算说两句闲话,为了和睦,我听着就是了,直接骂回去多不好。”
甄牧遥这模样,实在是太欠抽,小草都觉得有点手痒。
不过,这大部分都是她娘的东西,她娘愿意给,那就是她的,她就算是要怼回去,也能理直气壮,不过那样子就实在是太拉仇恨了一点,甄牧遥肆意张扬不假,但还没到那份上,要知道对家里的这些姐姐妹妹的,她向来懒得搭理。
她们也都知道她的脾气,不惹她,大家都好,将她惹毛了,那谁都别想好过。
因为跟小草之间看着就亲近,自然也有不少人将目光落到小草身上。
她们中还是有少数的认识小草,知道她的身份后,可谓是下意识的不屑,甄牧遥堂堂承恩公府最尊贵的姑娘,居然跟一个医女搅和在一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丢人跌份儿。
所以说,小草其实是被甄牧遥带累的那根可怜草。
当然,这些也就想想,私底下嘴碎两句,真敢到小草面前去,不用小草说什么做什么,甄牧遥就能直接一巴掌扇过去,甄牧遥对入了她眼的人,仗义又义气,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过了回廊,进了后面的小院,依旧摆满了东西,小草无意中听到了另外的内容:
“明泽悦的婚期在十六,不知道她的嫁妆会是什么样?”
“应该不会差吧,毕竟是嫁入皇家,而且明泽悦以前就爱跟牧遥各种争斗攀比,如果这回在嫁妆上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不过九皇子,哦,不是,是诚王,不是闹着要跟明泽悦退婚吗?”
“应该是没有退吧,这婚期都没几日了,总不能临到头了才闹翻。”
整个皇城,除了出身皇家的女子,能跟甄牧遥相提并论的姑娘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明泽悦显然是其中之一,她跟甄牧遥,在一众贵女中,显然是“声名显赫”的。
两人年龄相仿,前后几日出嫁,明泽悦能占上风的,大概就是会嫁入皇家这么一点了。
“诚王跟明家的亲事倒是没有退,不过这人换成了明泽悦的堂妹明芷心了,明芷心原本随随父在任上,因为年龄到了,她娘就带她回来相看亲事,据说贤妃娘娘是想将她嫁入章承恩公府的,拉近跟太后的关系,不过好像入宫见太后的时候,在太后面前失仪了,诚王不是非要跟明泽悦退婚吗,贤妃娘娘干脆就将明芷心塞给诚王了。”甄牧遥面上带笑,“明泽悦闹腾得可凶了。”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就这么换人了,九…诚王能乐意?”诚王心有所属,因为明泽悦的关系,只怕对明家人没有好感,换一个人他就能接受?好歹也是皇帝的儿子,又不是娶不到妻,就这么任人摆布?这皇子当得未免太窝囊了一点。
“不乐意又能怎么样?自己做出的选择,自然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这有些船,上去了就没那么容易下来,在人家的船上,该妥协的时候就必须妥协。”
所以,对于诚王的真实想法跟处境,没人会考虑。
“皇上也不管吗?”毕竟是儿子的终身大事,闹成这样也置之不理,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小草也知道,这子女多了,难免会有偏颇,但也不至于不闻不问吧?
甄牧遥笑容不变,“萱姐姐,还是那句话,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
小草这下明白了,宣仁帝跟其他的皇帝不太一样,不是那种控制欲旺盛的人,不仅对臣子比较宽厚仁慈,对儿子也是如此,在某些事情上给了他们比较大的自主权,相应的,犯了忌讳,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大概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样一个皇帝,小草还真不知道怎么去评价他。
甄牧遥拉着小草进了屋,身边伺候的人也在忙碌,除了那些会登记在册的嫁妆,一些常用的、用顺手的东西也会带走,这些东西就是跟着人走了。
小草将自己的添妆礼给了她。
甄牧遥直接就套到了手腕上,举起手来,在小草眼前晃了晃,“镯子很漂亮,我很喜欢,萱姐姐破费了。”
“是什么东西让六姐姐这么喜欢,让妹妹们也瞧瞧呗。”
小草欲说什么,被门外进来的人打断了。
甄牧遥一个眼神都欠奉,拉着小草,“萱姐姐,这两日我这里又忙又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萱姐姐你别介意。”
小草自知,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容易得罪人,但是甄牧遥这拉仇恨的能力,还真心比不上。
跟着进来的几个姑娘脸色都青了,不过依旧是忍了下去,没有发作,就当没听见甄牧遥所言。
目光落到甄牧遥手腕上,顿时又忍不住嫉妒了,她的嫁妆已经数不胜数了,结果随便一件添妆礼,也是这样的好东西,那红宝石又大颗,颜色又正,类似的东西,她们能有几件就不错了,这该不会是为了巴结讨好甄牧遥,连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吧。
目光往小草身上一扫,腕子上就戴了一个寡淡的镯子,腰间也就两个香包,头上的发饰做工倒是挺精致,却也就那么两三件,一身衣料子也还过得去,兴许也是将最好的东西给穿戴上了。
有些东西看多了,甄牧遥一眼就能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眼珠一转,笑道:“萱姐姐,这两镯子是单独的还是有跟其他东西成套的?”
小草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实话实说,“一套十二件,本来是定做了要送给你的,不过后来发现若是全部送了,好像不太合适,这些东西我不是很懂,我娘就捡了两个镯子,剩下的那些留着以后给你。”
“那这两个镯子我可得好好留着,等着你将剩下的给我凑成整套了。没一次性送我才是对的,不然将我家里面的这些姐姐妹妹的添妆全部给压了下去,好歹也是承恩公府的姑娘,她们也是要面子的,只不过呢,就这两个镯子,好像也有很多人比不过你呢。”
小草再迟钝,也明白了几分,不是,牧遥啊,你这动不动就挤兑自家姐妹,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萱姐姐你穿戴也着实素淡了些,你的东西可不比我少呢,你是准备全部搁着落灰呢?”
“累赘,不爱戴。”谁让她是朋友呢,挤兑人,小草也配合着。
“你这样你娘岂不是要‘伤心’了。”
说到这个小草也是真无奈,“倒是想让她少准备一些,不过她不听我的。”
“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对吧?”
“对。”
甄牧遥哈哈笑起来,“在这一点上,你娘跟我娘一样,不过我就比你能霍霍东西了。”
旁边的人那脸色就跟调色盘似的,五脏六腑就跟泡在老陈醋里,她们想要没有,别人多得落灰还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