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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我们提前来到了烧烤摊,老板见我们来了,立刻忙前忙后地招呼我们,生怕惹我们不快。
大约十二点的时候,一个年轻人鬼鬼祟祟地坐了过来,偷偷地观察着我们,我们也发现了他。他走过来,用非常标准的汉语问道:“是张生吗?”
“我是。”张生站起来回答道。“你是……?”张生问他。
“他们叫我黑哥,当然,你们也可以叫我黑哥。”他自我介绍道。
我扫了他几眼,发现他确实长的挺黑的,而且穿得一身黑,大概三十几岁左右,一米七几的个子,剃着大平头,头上一道疤痕。
“黑哥你好,你是来带我们找李龙显的吗?”张生同他握握手。
“是大哥让我来的,说我是中国人,你们也是中国人,方便交流一些。”他坐到了我旁边。
“麻烦你了。”我同他客气地说道。
“别说这些,你们什么目的,我想我也不用多说,大哥傻,我可不傻。”黑哥冷笑道。
“你在说着什么啊,我们就是想去查尔斯医院整个容。”张生尴尬地想要掩饰。
“我在说什么你知道,我没猜错,你是警察吧。?”黑哥靠在椅子上,看着张生,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张生低着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是怎么确定我是警察的?”过了半天,张生抬起头问他。
“本来之前没有确定,现在确定了!”黑哥摊着手,一副得意的样子。
完了,张生被套路了,一个警察败在了一个混子的手里,我想他现在的内心是愤怒并且羞愧的。
他羞得涨红了脸,憋了半天,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黑哥毫无畏惧地说道,就像一个无赖。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问他。
“这个小哥问的好。”他转过头,开着微笑着脸,但那却是皮笑肉不笑。
说完,他把食指和拇指举起来,放到我面前搓起来。傻瓜也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想趁机坑我们一笔。
张生看他开口提钱了,就知道还有戏。他慢慢地捏住黑哥搓动的两根手指,淡定地说道:“钱的事好说,只要你肯帮我们。”
“就喜欢你这么敞亮的,这个我帮你帮定了。”黑哥笑笑说道。“不过……这件事不能把我牵扯进去,我把你们送到李显龙的附近就行了,剩下的靠你们自己了。”他补充道。
就件事就这么谈妥了,原来世界上真的没有钱解决不了问题,如果不行,那就加钱。
黑哥是开着车来的,他拉着我们,在黑夜里穿梭,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在一个小巷子的路口停了下来。
“下去吧,李显龙就住在前面的第二个房子。”他指着前面的一排房子。
这条巷子又黑又暗,只有零零洒洒的月光照在地上,方能看清楚一点路。
“下车吧,剩下的靠你们自己了。”他说道。
我从背包里掏出五百万韩元递给他,他过钱,掂了掂,会心地对我一笑。这五百万韩元可不是小数目,折合人民币两万多,就带了带了一个路,一下子就挣了两万多,这小子可算坑的。
“注意安全。”然后他一踩油门消失在了黑夜里。
剩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走吧,办正事要紧。”张生指挥道。
来韩国之前,我们就制定了详细的计划。计划是这样的,由我和小吉去找李龙显,让他带我们去查尔斯医院。出发之前,小吉会在车上当上一个GPS定位仪,然后由张生去当地警方寻求帮助,一举缴获他们。而我和小吉则作为牵引他们的对象,误导他们的视野,这招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按照之前的计划,张生在暗中观察,我和小吉前去敲门。
“咚咚咚……”小吉连续敲了几次门。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开了门。
“你好。”小吉用韩语向他打着招呼。
“你好,你找谁?”他回答。
(以下李龙显的话均来自小吉的翻译)
“请问你是李龙显李先生吗?”小吉礼貌地问。
“我是。”他答道。“进来说话吧!”他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又朝四周望了望,关上了门。
“李先生,这次来找你,我想我们的目的你也清楚。”小吉撒谎道。
“嗯,来找我的人差不多都是这个目的。当然,也有些用心不良的,不过,他们的下场都很惨,希望你们规矩点。”李龙显冷冷地说道。
“上次我们来韩国,没有找到你,你是……”小吉故意把话说了半截。
“那是出了点事情,我出去避避风头,不久前才回来。”李龙显说。
“咱们废话也不说,出发吧,先把你们送过去,估计一会儿还得来人。最近金宇泰死了,我一个人可忙坏了。”他摇头叹息道。
“李先生果然办事效率高,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走吧!”小吉给我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我走了。我起身,跟着他们走到了院子里。
李龙显从出库里开出了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我们面前。小吉两眼放光,直说好车,好车。说着还围着车转了一圈儿,一副特别喜欢这车的样子。
他转了一圈,回到我的跟前,给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他已经把GPS装好了,接下来就靠张生了。
“把你们的手机都给我,我检查一下。”他手里拿着两个头盔,走了过来。
我们老实地把手机交给了他,他关上了机,将手机揣进了自己的兜里。“手机我先给你们保管着,等你们完事之后找里面的人要。”他说道。
之后,他又把我们的背包和身上全都搜了一遍,连鞋都得脱了给他检查一遍。一切检查完成之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让我们上了车,将头盔拿来给我们戴上,然后上了锁。我倒是不害怕,因为已经戴过两次了,反而是小吉,一直说没有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车子启动了,感觉车速来得特别快,大约开了半小时,车子停了下来。李龙显说了一句什么,就下车了。
“他说的什么?”我问小吉。
“他说他下去撒泡尿,让我们等会儿。”小吉回答道。
过了两分钟,我听见有人上车了,车门“砰”地关上了,车又启动了。一路上我们心惊胆战,不知道张生是否能及时赶来,如果他赶不过来,估计我和小吉都凶多吉少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车停了。突然,我感觉到不妙,因为我听见有好多人的脚步声。下一秒,我就感觉我被一只大手给拽下了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同时我听见小吉叫了一声。接下来,我感觉有人在摘我的头盔。头盔被取下来的那一刻,我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情况:我和小吉仍处于上次来的那个停车场一样的地方,李龙显坐在一旁抽着烟,周围有好几个像保镖一样的彪形大汉,带头的是那个丑八怪,就是上次给我们开门的那个。
那个丑八怪对我阴险地笑了笑,上来朝我肚子就是一拳,我疼得跪在地上喘不过气,只是大声地惨叫着。
“林凡,你没事儿吧!”小吉大声地喊着。“放开我,你们这些王八蛋。”小吉挣扎着,可是根本敌不过敌不过比他高出一个头的三个大汉。
那个丑八怪面目狰狞地对我说道:“你不是说我是丑八怪吗?今天我要让你变得跟我一样丑。”说完,咧嘴笑了一下,笑得令我想哭。我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显得如此难看,就像大猩猩咧嘴的那样。
接着,我和小吉就被三五个大汉给押进了屋里。
被押到门口时,我听见李龙显用中文说了一句:“我说过,别有用心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
的。”然后上车走了。
他识破了我们的计划,可是他是怎么发现的。我记起来了,中途他下车上了一次厕所,也许就是这个时候,他拿掉了车上的GPS,通知了查尔斯医院的人候着,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我和小吉被关进了走廊的一间屋里,就是像牢房的那种房间,上面开个小窗户,里面有两张床,白花花的床单上全是血迹,屋子里一股腐烂的味道。我的胃一阵干呕,想吐又吐不出来。
“小吉,小吉,你怎么样了。”我呼喊着他。
“我没事儿。”他回答道。
“现在没事儿,一会儿就会有事儿了。”丑八怪咧着嘴看着小吉。
“把他们都给绑上。”丑八怪对那几个保镖一样的人说道。
然后,我们就被拷在了床上,手脚都被用铐子拷住,连动都动不了。
“别挣扎了,这是没用的。”丑八怪讽刺我道。
“大哥,大哥,你放了我们吧。”我开始对他用软吧,我知道这是没用的,但总比硬着骨头挨打强。
“现在知道叫大哥啦?上次不是还说我是丑八怪嘛,你万万没想到吧,我他妈也是中国人。”丑八怪大哥咆哮道,显得很生气。
我知道,我又把惹毛了。他挥着拳头就想朝我脸上打来,我的手脚都被绑着,连阻挡一下都无能为力,只能闭着眼睛等着挨揍。可是拳头迟迟没有落在我的脸上,我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看见黄医生一手抓住丑八怪大哥的手。
“你别把他鼻子打坏了,这是我幸幸苦苦做的。”黄医生始终保持着那一副微笑。
“黄院长,你来啦?”丑八怪退到了一边。
黄医生坐在床边,捏捏我的鼻子,微笑着说道:“林凡,上次给你垫鼻子的钱你还没给我呢!”
他总是一张微笑的脸,但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恶魔,那张人脸下藏着一张狰狞的脸。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他对我恶言相对,甚至像旁边那个丑八怪一样对我拳打脚踢都行,但是他这样对我精神上进行折磨,简直让我心里崩溃。
“黄医生,你放了我和小吉,我立马把欠你的医药费给你。”我服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