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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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完了一支烟,程子介三人下了楼,回到了宿舍里。程子介先将钟美馨找到的那两条烟——还剩十多包,都被她带到这儿来了——给李建斌小武每人发了两包。两个人感激地道了谢,告辞道:“我们不打搅大兄弟休息了。”

    “嗯,记得洗个澡,没事的。”程子介笑着将他们送到门口,回头正好看见钟美馨从窗户边过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钟美馨换上了一套大概是酒店的女领班穿的小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衬衣,一条到膝盖上二十公分的筒裙紧紧地包裹着浑圆的大腿,虽然衣服料子一般,但是却很好地勾勒出钟美馨的身材和气质。她本来就是一个医生,挺适合这样的职业套装,只是程子介很少看见罢了。

    “怎么啦,这是我在别的宿舍里找的。”看着程子介的目光,钟美馨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妈,田田呢。”程子介环顾了一下,问道。

    “洗澡去了。你在楼上看的怎么样了。”

    “看了一下火车站的位置,我明天去那儿看看铁路上能不能走。”

    “有好几里呢。”钟美馨皱了皱眉头。

    “没事的,妈,我又不是去打,只是看看,有危险就跑。”

    “嗯……妈也想上楼去看看。”钟美馨还是有些担心。

    “嗯,好。”看到天色还早,程子介答应了。他也正好想和钟美馨独处一会,于是挽起钟美馨的手,离开了宿舍。

    “就是那儿。”来到楼顶上,程子介一只手指着火车站的方向,一只手揽着钟美馨的肩,微笑道。

    “这么远啊……”

    “不算远的,妈,我现在已经很熟悉自己的能力了,不会有危险的。”

    “要是……碰到上次那种跑得特别快的怎么办?”

    “妈,十六说过了,丧尸的肌肉什么的都已经半腐烂了,我却是很有活力的。他们追不上我的。”

    “哦。”

    两个人仔细分析了附近的环境,眼见天色渐黑,回到宿舍。

    苏田田已经在床上躺着了,看到两人,正想起来迎接,程子介赶紧摆摆手:“不用了。田田,怎么还没睡呢。”

    “天还没黑呢。”苏田田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躺了下去:“这就睡了。”

    “嗯。”程子介也回到自己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养神。

    苏田田背对着程子介,年轻的心里一片乱糟糟的。

    不知道他妈妈同不同意他娶自己,要是同意的话自己也算有个归宿,不然老是这样子算什么呢……

    钟阿姨看着很善良,就是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想……他到底对我有没有一点点喜欢?

    不觉间苏田田的手摸到了枕头下那两包海苔,已经被她细心地擦拭干净了。

    两行眼泪悄悄地滚出眼角。

    程子介却不知道这些,闭目养了会神,又回想了一会去火车站的路线,钟美馨洗完了澡,悄悄地回到了他身边。

    终于黑暗笼罩了世界,宿舍里慢慢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今天可能要下雨,要不改天再去?”第二天早上,吃过饭以后,所有人一起将程子介送到了楼下。看着门外有些阴暗的天色,钟美馨有些担忧。

    “下雨怕什么啊。”程子介笑道:“时间不能浪费,总得做点什么。现在我们还是很不安全,不是放松的时候。”

    “嗯……”钟美馨只好点了点头。

    程子介走到门口,回过头看了看众人,一张张脸上都是担忧混合着期待。只有钟美馨,还有一份信任的神情。

    很快,人群就分成了明显的层次。钟美馨离他最近,她身边后面一点,是苏田田。在后面是老李小武,他们的身后各自跟着自己的老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感受到了这些期待,程子介心中涌起一份责任感。这些人都指望着自己了,一定要想办法给大家找一条出路。

    想到这里,不由得豪气顿生,笑道:“哈哈,大家回去吧。我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被他的神情感染,大家不由得都轻松了不少。李建斌笑道:“程大兄弟,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不错。我们就不瞎担心了。”

    “不用,不用。妈,回去吧。”程子介笑着用力拥抱了一下钟美馨,然后将她推回人群。接着环顾了一下,看到苏田田还是那么怯生生的样子,眼睛里却是一片紧张自己的神情,心中一暖,也伸出手抓住她的小手:“田田,你也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嗯。”苏田田又惊又喜,微红着脸垂下头去。

    程子介又看了大家一眼,松开了手,转身走出了大门。跳过门口那一大堆昨天干掉的丧尸,几个起落,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走吧,程老大那样的身手,根本不用我们操心。”李建斌宽慰大家道。

    “是啊。”钟美馨也转过身去,拉起了苏田田的手:“田田,回去吧。”

    “嗯。”苏田田心里还有些微微的激动。想了想,小心问道:“钟阿姨,程子介为什么这么厉害,以前在学校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自己问他吧。”钟美馨微微地笑道。十六的事她决定先不告诉别人,由程子介自己决定该告诉谁。

    “……”苏田田的小脸顿时又红红的,心里却有些开心:看来钟阿姨并不会不让自己接近程子介……

    程子介集中精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路上。从这条步行街的另一头可以插上本区的主干道,顺着主干道就能直达火车站了。

    程子介还是提着那把钉锤,一会从行道树上跳到路边店铺的广告牌上,一会又从电线杆上跳到路边二楼的阳台上。动作轻盈,没有惊动什么丧尸。偶尔下地奔跑几步,动作也快得让普通人看不清。

    上了主干道,程子介更是轻松了。宽阔的马路上到处都是废弃的汽车,程子介就从一辆车顶上跳到另一辆车顶上,心想开车离开城市的确是最不靠谱的途径。

    三公里的路程对如今的程子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距离,毫无压力的跑了一半,竟然一次都没有出过手。只是天色越发阴沉了下来,就在程子介跳上一辆大巴车的车顶的时候,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

    打雷了。程子介想道。既然是初夏,对这个南方的城市来说,雷雨是正常现象。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雷声惊醒了到处休眠着的丧尸,纷纷骚动起来。

    这下麻烦了。程子介有些不安起来,这条繁华的主干道上丧尸的数量是很密集的,万一全部围过来,数量得以千计,这样数量级的丧尸,程子介也开始担心如何脱身的问题。

    快点离开这。程子介加快了脚步,又是一道闪电划破乌云,伴随着一阵震得人耳膜作痛的雷声,大颗的雨点劈头盖脸地洒落下来。

    程子介控制着情绪,集中精神继续疾步奔跑着。看着面前的一颗颗雨水,掉落的速度就像慢镜头一般,心里不由得自豪起来。

    没什么可怕的。十六说了,自己的速度已经到了极限,以人类身体为基础的变异不可能超过自己,否则就违反生物学和物理学定律了。

    就在路上的雨水渐渐汇聚,开始流淌起来的时候,程子介终于插上了通向火车站的支路,几个起跃之间,来到了站前广场的边缘。

    妈啊……

    站前广场上最少聚集着数千头丧尸,要命的是都已经被一阵阵雷雨惊醒了,到处茫然地晃荡着。虽然没有发现程子介,但是程子介也知道自己不能贸然穿过这种规模的尸群。趴在一栋房子二楼的阳台上,视线穿过密集的雨水,看得见火车站大楼里面也是隐隐绰绰地活动着无数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