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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听说杜老爷子要和人赌石,一下子就围上来了上百人。大家都不明白,杜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跟一个小孩子杠上了。
大家不明白,但杜老倒是十分认真,在一家较大的玉器店里挑选了半天,才挑出一块,然后又到隔壁两家店里各挑出了两块,叫人抱了过来。
凭他在胡同里的声望,这几家店的老板都说不要钱,可杜老不乐意说什么也要给钱,争执了几下,最后才同意先比试,比试完了再给钱,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小子,东西拿来了,你请吧。”杜老爷子身后的保镖抱着三块大石头,放到我面前,让让我挑选。
好家伙,这三块石头,一块比一块大,最小的也有足球那么大,上面还沾着泥。
见到石头上来了,周围顿时传来了很多的议论声,大多数都是在说我不知死活,居然敢跟杜老爷子赌石,杜老爷子可是三宝胡同里的鉴宝大师,赌石更是一绝。
由他出题,我根本就不可能猜的出来。
事实正是如此,我真的猜不出来。看着桌子上那三块大石头,我心里直打鼓,你说,我这时候逃跑会不会被人活活打死啊?
妈蛋,早知道就不装逼了,这下可好,装逼不成反被艹……
我在三块石头面前走来走去,完全摸不着头脑,周围人也十分紧张的看着我,因为我手指头指出去的时候,就意味胜负的分晓,也意味着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人民币在等待着我选择。
选中,轻轻松松赢走几十万,还能拜古玩大佬杜老为师,名利双收。
但如果输了,我就得赔偿赌石的几十万,还要磕头倒茶认错,落得个人人喊打的局面。
紧张吗?刺激吗?
那还用问?当然特么的紧张,刺激了!
我转来转去,纠结的都快哭了,周围开始不断有人起哄,骂我怂逼的,劝我早早认输的,反正都没什么好话。
杜老也是一脸冷笑,悠悠然的坐在梨花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还时不时的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一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的表情。
一看见他那副模样,我就不爽,看着那三块石头,索性闭上眼,靠运气吧……
挑兵挑将……指到谁,谁倒霉……
我闭着眼一顿乱点,最后忽然停住,睁开眼手指着最左边那块石头,吼道:“妈的,就是你了!”
见我选好了,周围人立刻围了过来,开始起哄,说什么的都有。
杜老也站了起来,指着我选中的那块石头说道:“小子,选好了?”
“选好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咬牙坚持着,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兜里,准备随时刷卡赔钱。
“好,爷们说话讲究落地砸坑,丁是丁卯是卯,来人啊,开石!”杜龙打手一挥,便有人扛着切割机跑了过来。
插上电源,切割器发出嗡嗡的声音,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切向了石头。
我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很快,石头被切开了,电光火星当中一抹翠绿孕育而出,散发着夺人光芒。
“有了,有了……”
“卧槽,真的有,居然是翡翠。”
“翡翠?草,真的啊,这小子可太牛逼了!”
一声声惊呼爆发出来,杜老的脸色随之变得暗淡下去。既然开除了翡翠,那就证明他输了。
切割机继续切割着石头,而众人的目光却已经望向了椅子上的杜老。纵横古玩界数十年的他居然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侮辱吧。
杜老爷子脸色变了变,估计他也没想到我的运气真的这么好吧,不过很快他就抚掌而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头子果然老了。不过,我老头子不是那种赖账的人,说过的话就是射出去的箭,决不食言。”
杜老爷子果然是有头有脸的人,气量也很大,输给我这个小娃娃,也毫无怨言,主动把买石头的钱付了。
玉器店老板佩服的不行,挑起大拇哥说了句:“杜爷讲究!”
杜老爷子抱拳回礼,那架势别提多讲究了,然后杜老爷子坐到座位上冲我说道:“小子,拜师吧!”
此刻的我还沉寂在懵逼状态当中,完全是一副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表情。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赌赢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这运气也太好了点,随随便便一指就选中了,老天爷也太给我杜龙面子了吧……
杜老爷子叫我的时候,我还愣愣的看着那块散发着碧绿光芒的石头,完全没听到杜老的话。
杜老爷子见我没理他,不禁有些下不来台,干咳了一声,又说了一遍:“小子,拜师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时候已经有人给我端了杯茶塞到我手上。
得,到头来还得给他端茶倒水,磕头行礼……等等,我咋感觉好像是我输了呢?
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好抵赖,于是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行了拜师大礼。
“师父,请喝茶!”我这一声师父叫的,啧啧,诚意满满啊。
杜老爷子对我的态度很是欣慰,点了点头,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便放到了旁边,然后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嗯,入了我的门下,自然就是我的弟子,老头子我会慢慢教你鉴宝的本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既然拜了师,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就把一切告诉了杜老爷子。哪知道,他听到我也姓杜,高兴的只拍手,还一个劲儿的说缘分,还从手上取下一串手链,说是见面礼,让我收下。
白给的,我当然就却而不恭了,就是不知道这是啥材料的,不过能让老头随身带着肯定是好东西。
众人见杜老难得这么高兴,也纷纷道贺,说他老人家收了个好徒弟。
杜老是高兴的不得了,我却不觉得高兴,总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老家伙的陷阱里了。
就在众人欢笑一堂的时候,石头也已经被完全切割开了,露出里面翠绿的玛瑙。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一块宝玉,足足有人脸那么大,不仅是我,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兄弟,这块玉,五十万我要了。”这时候,旁边的一位店主走上来说道。
“老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大一块翡翠玉,你就给五十万?未免也太小气了吧,小兄弟,我出八十万。”另一位店主也走了过来开始出价。
赌石赌赢的也有人在,开出来的玉也有很多,但像今天面积这么大,成色这么好的翡翠玉,确实很少见,这也难怪这些文玩爱好者会争夺。
我虽然不懂这些,但也知道这块石头里的玉很值钱,所以就没说话,默默看着他们竞价。
“九十万,我出九十万。”
“九十五万!”
“一百万!”
……
几乎是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参与了这场竞价,价格也由起初的五十万,一路飚到了一百五十万,这升值速度,都敢上坐飞机了。
我在一旁乐的直咧嘴,杜老是个老人精,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不过他没点破,反而很欣慰的点了点头。
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古玩这行当说白了也离不开玩儿这个字。关键是看你会不会玩儿,玩的高了,那就是爷,玩砸了,那就是孙子。
我这一招隔岸观火,虽然幼稚,但还算不错,杜龙还是很满意的。
终于出价到一百八十万,就没人再往上喊了,平白无故让我赚了一百八十多万,我当然乐意,就把那块石头给他了,在杜龙的见证下,一手交钱,一手交石头,完成了我人生第一笔生意。
杜老这时候冲我使了个眼色,好像再说:“你小子还挺鬼。”
我嘿嘿一笑,回了个眼神:“彼此彼此,是师父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