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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里,李子木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教授和他们相处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他的音容笑貌都是那么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怎么能够忘记呢?
现在教授离他们而去,留下了无尽的思念和一个个未解的谜,想来想去李子木也理不到头绪,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来调查此事。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切都有前因后果,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一切还要从故事开始的地方查起。
香港,郊外太平山一处豪华的别墅外,一辆丰田越野车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在别墅外的停车场刚一停稳,一个黑衣人便跳下车,拉开了后面车座的车门,犬养建男神气活现地跳下了车,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便带着六个黑衣人往别墅里走去。
不远处的树林中,有两个穿风衣,戴墨镜的人正拿着望远镜,密切关注着这一行人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待犬养建男一行人进入别墅后,树林中的两个人才收起自己的装备,背起两个大大的户外背包,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早,李子木将写好了的辞职信交到单位,稍微整理了一下行李,便登上了前往龙苍沟方向去的客车!
教授当初想尽办法才把李子木从这里悄悄地调走的,为的就是不让那只看不见的黑手再来找他的麻烦,危及他的生命安全。现在教授不在了,自己不能再逃避、不能再苟且偷生,要勇敢地去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如果不调查出教授的死因,找出那只幕后的黑手,先不说他们无法告慰九泉之下的教授,他们也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另外,背后那几只陌生的眼睛,也经常让李子木背心发凉,让他感到寝食难安。
刚到龙苍沟,一下车,眼里看到的一切让他傻眼了。
才离开一年多,这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真让人不敢想信。
原来古色古香的老街,原来的各具特色的民居都不见了踪影。到处都只留下一片片瓦砾和废墟,整个场镇的老街上,只剩下一幢三层楼的小洋房,孤伶伶地矗立在那里,刘忠义的家却早已不知去向了。十几台挖掘机在瓦砾堆里胡乱地挖着,好像不把地球挖穿就折誓不罢休一样。
好心的司机师告诉李子木,老场镇已经全部拆了,新场镇就建在老场镇下方不远处,老场镇折迁的居民,大多数都安置在新场镇居住。
顺着司机所指的方向看下去,下游不远处是一处大大的工地,工地上一派派繁忙的景像,另外一角是一些拔地而起的建筑群。
李子木在新场镇的一家小饭店坐下,准备在这里简单吃点东西。由于这里是刚刚建好的新场镇,人气不是很旺,再加上又过了中午的饭点,所以店里没有其他客人。
他要了两三个小炒,胡乱填饱了肚子,因为刚吃过饭,外面太阳又太大,他想在店里休息了会儿再出去办事,所以就在店里面一面喝茶,一面与店老板聊了起来:
“大
哥你贵姓?是本地人吗?”李子木漫无目的地和店主拉起了家常。
“免贵姓陶,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店主回答的也非常干脆。
“这里姓陶的人不多吧!”
“是的,听老人们讲,以前这里姓刘的人最多,其次是姓陈的和姓苟的,咱们姓陶的是最少的,也是外来户,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姓苟的人掌权了,姓刘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到现在是姓苟的人多,姓刘的人反倒少了。”
……
通过与饭店老板的交流,李子木才弄清楚,原来当地政府决定要在这里大搞旅游开发。立足于前期何教授他们做的规划,面向全社会进行招商引资,最后与一家旅游开发公司达成了旅游开发的协议。协议规定由这家公司全额出资,按规划要求来建设景区。按各个功能区的划分和设置,老场镇这里要建一些旅游接待设施以及一些公共服务设施,所以把这里的原居民都迁走了。
有的人家在新场镇安了家,有的直接到县城或者其他地方生活去了。
既然饭店老板是当地人,李子木便想打听了一下刘忠义的情况,毕竟他是李子木在这个镇上唯一的熟人,来看望一下熟人,再从熟人嘴里了解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陶大哥,你知不知道刘忠义现在住在哪里啊?”
“这位兄弟,看你不像本地人,你打听刘忠义干嘛?”
“我是他儿子的朋友,这次恰巧路过这里,受他儿子之托,来看望一下他老人家。”李子木胡乱编排了一个理由。
“什么?受他儿子之托?难道刘忠义没有去他儿子那里吗?我们都以为他去他儿子那里享福去了!”饭店老板不解地反问到
“大哥,这话从何说起?你仔细说给我听听好吗!”李子木没有正面回答饭店老板的问题。
“唉!是这样的,我们龙苍沟旅游资源丰富、生态环境良好,有几家开发商看中了这里,要在这里建一个大景区,同时要把老场镇这一片建成是一个旅游接待小镇。
政府与香港一家企业签订了开发合作协议,要把老场镇上的居民全部迁走,并在这里给拆迁户建成了一个新村安置点。
拆迁开始的时候,刘忠义死活不同意,也不在拆迁协议上签字,问他为什么不同意?他也没有个正当的理由,村、组干部做了多次工作,也没有任何效果。特别是说要拆刘家老宅的时候,他更是以死相威胁,睡在了拆房机具的轮胎下面,最后通过多方协调,才保下了刘家老宅,不过刘家老宅子里面也被开发商破坏得差不多了。拆到他房子的时候,他出来阻扰施工,施工方以保护他人身安全为由,把他强行带离了现场,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现在算来,这都 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政府没有通知他的家人吗?”李子木感到好奇,所以继续追问。
“不知道,这里虽然大多数
人家都姓刘,但至亲的很少,再加上他不同意拆迁,处处与政府作对,政府把他认定为反面人物、刁民的代表,所以更没有人敢去关心、帮助他,都巴不得和他划清界线。听老人们讲,自从他婶婶去世后,他就一直沉默寡言,很少与其他人来往,更谈不上结交什么朋友,仿佛与这个社会脱节了一样,特别是他老婆走了以后,他性格更加地孤僻了,要不是这次拆迁,他出来这么一闹,大家仿佛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听饭店老板这么一说,李子木心里拔凉拔凉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个社会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这是是功利主义思想盛行下的社会现实。
“你们的村支书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吗?我想去问一下,看他知不知道刘忠义的下落?”李子木仍然不甘心。
“原来的村支书苟立也搬走了,拆迁以后,以前的几个村合并成了一个大的社区,重新选举了新的支部书记,他如愿落选了,这倒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后来有一段时间,他去了那个旅游开发公司里任职,可能后来他本人也觉得没有面子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就搬走了,因为他平时为人很失败,现在又没有当支部书记了,所以更没有人关心他的去留,听说他可能是去他儿子那里了。”
“再说了,村支书苟立和刘忠义家的关系很紧张,就算你找到了他,问也是白问,他不会和你说实话的。以前听老人们讲,刘忠义一家和村支书苟立一家是死对头,几世的冤仇结下后,一直没有得到化解,现在是冤上加冤,仇上加仇,他们只要一说起对方,大家都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他们是怎么结下的仇呢?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得不到化解呢?”李子木大有打破砂锅闻到底的架式。
“唉!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们也是听到以前老人们讲的一些零星的故事,了解到他们两家几代人的恩怨的,……。苟立一家几代人在这里都不得人心,只不过以前他当支部书记,手中大权在握,其他人对他敢怒而不敢言,相反还有很多人奉承、巴结、讨好他家,其实很多人都非常痛恨村支书一家,私下里都叫他是“猎狗”,特别是刘家人,更是对村支书一家恨之入骨。他家支部书记落选后,在这里生活不下去了,恢溜溜地离开这里,就是最好的佐证。”饭店老板所说的这些情况与刘忠汉、刘忠义所说基本一至。
“那他家的房子为什么没有拆呢?”李子木对这点也感到非常的纳闷。
“听说开发商要有一个地方做项目部,作为他们施工方日常办公的地方,于是就留下那幢最好的房子,作为他们日常办公和管理人员休息的地方,所以施工方暂时没有拆除村支书家的那幢小洋楼。”
李子木看饭店老板把知道的都 说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所以决定自己出去找找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