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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若正色说道:“楚小姐,你放心,我会将公私分得很清,绝对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的。”
楚嵚崟很满意这个女子的通透,松了口气的同时,才注意到方哲人默默地坐在一旁,不由难为情地说:“哲人哥哥,你饿坏了吧,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我没事,肚子不饿,”他宽容的笑笑,这才招手喊来服务生点菜。
楚嵚崟确实猜的没错,换做平常,左斯翰不会乐意看到她同方哲人一起用餐,不过现在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个神秘的女人撄。
“左少,我上次提的计划,你考虑得怎样了?”女人直视着他的脸问道。
他沉吟片刻,没有立即回答,在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后,才抬眼看过去郑重地说:“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在日本遇到了点麻烦。
左斯翰将楚嵚崟被劫走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女人的脸也逐渐苍白起来偿。
“看来,他们从幕后转到人前,一直找寻不到芯片开始真正急了。”
“方小姐,我岳父的死是不是他们下手的?”
女人正是方旖旎。
“关于这个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凭我的感觉,即使不是他们干的,也和佐藤家有关系。”她看向左斯翰,急切地说:“既然这样,计划最好能早点实施。”
“能不能再缓一两个月?”他低哑出声。
方旖旎刚想继续对他劝说,就被他脸上的表情震住。
如果她看得没错,那是种不舍,浓浓的不舍。
﹍﹍﹍﹍﹍﹍﹍﹍﹍﹍﹍﹍﹍﹍
白沐漓将车停到谢宅门前。“到了,我看着你进去。”
“不进去坐坐吗?”谢仕卿嘴角噙笑地问。
他一怔。自两人初定试着交往到现在,除了每天一起共进晚餐,其他并无交集。
他看得出她是被动地在接受,自己也许只是她情感空虚时的慰藉品。
可是怎么办呢?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也不在乎再继续消耗些时日。
“好。”他不免有些惊喜地回答。
走进客厅,谢成和白茉夫妻俩看着他俩一同进来,颇为诧异。
“爸妈。”
“表姑,表姑父。”白茉同白沐漓同属白氏宗亲,不过却是表的不能再表的关系。
“是沐漓啊,你都好久没来了。”白茉同谢成对视一眼,忙起身热情地招呼。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聊了会家常。
谢仕卿暗中扯了扯白沐漓的袖子,对他眼睛一眨,随后看向父母说:“我先带沐漓去我屋里坐坐。”
等他们上楼,白茉自言自语地嘀咕:“小卿难道是在和沐漓谈恋爱?她不是还对左斯翰念念不忘吗?不过,沐漓人品不错,家世知根知底,小卿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试着同他处处﹍﹍。”
她的蝴蝶鸳鸯梦被谢成简单一句话给无情打破:“想都别想,白沐漓在政,府上班,充其量是个手头有些权的公务员,对我们谢氏一点帮助都没有。我花这么多钱培养她,就得找左斯翰这样的大公司老总才行。”
“可人家已经结婚了!”
“结婚又怎么了,结完婚又离掉的可不少!反正这件事上你不要和我唱反调!即使最后不是左斯翰,也得是林景岩和王子伦那样的!”
说完,他甩手走人,留下白茉坐在沙发上独自郁闷,看来得等白沐漓离开后好好问问小卿的想法。
房内。
白沐漓环视了一周,笑着说:“到底是画家,卧室的艺术气息这么浓。”
墙壁上挂着她画的一些小画,案几上有从各地参加画展或比赛时带回来的工艺品。
她笑容一涩,说:“你忘了我的右手已经没办法提笔作画了。”虽然看上去同平常人无异,但画画是个精细活,她如果长时间执笔手会颤个不停,根本无法再回到从前的水平。
为此,她不知摔掉了多少套画具,而那时左斯翰正同他的新婚妻子你侬我侬,那副场景看在她眼里不知让她有多恨﹍﹍。
“仕卿,”她愈加暗沉的脸色触动了他,伸出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说:“本来我不想这么早说的,但看你一直郁郁难解,所以还是先告诉你吧。我在市中心租了一套商务公寓,给你开个绘画培训班什么的,都已经注册好了,正在装潢,等一切弄好再打打广告就可以开业了。”
他以为自己郁郁不解是因为不能画画了?这一刻,谢仕卿只觉得好笑,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却一点都不了解她!
“沐漓,你是可怜我吗?”心里无比的烦乱,她的脸上却只露出委屈和受伤。
“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都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就去安排这一切,你还期待我感激你?”
“不是,我只是﹍﹍。”他不禁语塞。本来只以为安排好这一切,她会惊喜,却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算了,”谢仕卿摆摆手,别过脸去。“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你不了解一个画家再也无法动笔的痛苦。如果开培训班,看着他们一个个运笔如飞,我会更难受。”
他的脸色一白,确实是自己疏忽了。“对不起。”
她细长白净的手指按住了白沐璃的嘴唇,眼神楚楚地注视着他,“是我该说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所以说出口的话很偏激,可能伤了你﹍﹍。”
她的眼波如一汪深潭将他牢牢吸附住,再加上她馨香的身体贴近自己,又柔声细语,让他立时心中无比柔软。低下头,他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吸允。
她在闭上眼前,眼底划过一道烦躁和嫌恶。
送走白沐漓,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取出那个和左斯翰合照的相框,手指在男人的脸上来回摩挲,幽幽地开口:“阿翰,你说如果到最后不仅你和楚嵚崟分开了,连最好的朋友都怨恨你,这会不会很有趣?”
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房门被敲响。“进来。”她将相框重新放回抽屉锁上。
白茉端了一盘水果进来。“小卿,妈想问问你,最近是不是同沐漓走得很近?”
“嗯,虽然我心还在阿翰身上,可毕竟我年纪也不小了,多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沐漓这孩子这么多年对你痴心不改,确实是个很好的交往对象。”
“妈,我心里有数,这么晚了,你就回房歇着吧。”她将母亲推出房间,心中的烦闷更甚。
凭什么她谢仕卿在左斯翰那里栽了跟头,就要退而求其次!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镜中的女人,看上去粉薄妆淡,其实每一笔都经过了精心勾画。毕竟已经二十九了,韶华早已不再,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眼尾细细的纹路。
不像楚嵚崟,即使素颜依旧明艳动人。
明明还没决出胜负,她就先输在年龄上,这让她情可以堪。
没有多少时光可以虚度了!
白沐漓回到自己的公寓,客厅如所料般亮着一盏橘色的壁灯,似在迎接倦鸟知返的主人。
他在玄关处停了几秒,以往一听到他开锁的声音,就会飞奔过来替他取出拖鞋的身影并未出现。
这让他稍有些诧异,随即便释然。今晚在餐厅既然都摊牌了,相信她也不是那种无谓纠缠的女人。
正想着,客房门打开,走出了一道丽影。
肖若望着他的眼神里,有涩然,有怨责,还有一丝冷。“我们在餐厅遇见是七点,现在是十一点,这四个小时你都在吃饭?”
白沐璃将公文包扔进沙发,单手抄袋,语气淡然地开口:“肖若,今天你都看见了,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
“为什么不解释?说到底,我才是你正儿八经的未婚妻!”
他不禁微蹙起眉,抬眼不解地看向她。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咄咄逼人过!或者,平时的温婉可人都是她的假象?
肖若继续说:“看来她就是你心心念念七年的女神了,你准备怎样安置她?养在外面?在长辈面前和我秀恩爱,私下里再和她卿卿我我,你想享齐人之福?”
“肖若!”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里夹杂着怒意:“你这样说,不仅侮辱了仕卿,也贬低了你自己!我们的婚约只是长辈的乱点鸳鸯谱,我会和家里人说清楚,也会带仕卿回去介绍给家人。”
她的眼眶涌起点点泪光,就这样怔怔地望着他。
她泫然欲泣的样子,令他不自然地偏过头,放软了口气说:“这几年我本来不打算涉足感情,迫于家里的压力,才同你订了婚。和你在一起时,我也尝试过接受你,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是因为她回来了,所以你连和我尝试的想法都没有了吧。说起来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是除了长辈面前,你从来就没让我融入过你的圈子,也从来不对外说你已经是个有婚约的男人,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抗拒。”
他站在落地窗前默默无言。
白沐璃的老家在A市,肖若家是他们的邻居。三年前,病榻上的奶奶将原本在他心目中还是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推到他面前,说:“小璃,这是奶奶给你安排的媳妇,你让我在闭眼前了却一桩心事。”
他惊异于她已长成了落落大方的女人,虽说谈不上多少有好感,至少不讨厌。而那时他一心想摆脱情伤带来的苦闷,拒绝几次后便顺理成章地默认了。
那时,肖若还在读大四,毕业后在A市找了份工作。两人平时分开两地,联系不算热络,仅节假日小聚几天,所以他没觉得和以前单身时有何区别。
就在半年前她听从两家的劝诫,说分开两地不宜培养感情,于是也来到Z市,住在这套公寓里。不过,两人一直止乎于礼,他的内心仍是把她当成邻居家的小妹妹。
肖若悲怆地一笑。“白沐漓,你不愿委屈她,只要她向你伸出手,你就毫不犹豫朝她奔过去,那你可曾回头看看站在你身后,挂了三年未婚妻空名的我?其实,何止三年,而是﹍﹍。”她喉中一噎,再难说下去。
而是十年!在她十五岁那年,当那个文质彬彬俊秀的青年将落到他院子里的风筝交还到她手中时,从此他便是她少女情怀的青涩心事。
“对不起。”他低声说道。
一直在眼中打转的泪终于不负重荷从面颊滚落,肖若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三个字,他就将她无情地摒弃了!
才走了几步,身后男人清冷的声音又响起:“肖若,你还是当年那个扎着马尾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就好了。”
她捂住口鼻,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白沐璃在窗前静立了片刻后,才转过身。
伤了她,他的心里也很恻然。
可是,他不会委屈了仕卿,得来不易的幸福他想紧紧抓住。
第二天清晨。
当白沐漓起床走向客厅,餐桌上已摆了几样可口的早点。
“要现在帮你盛粥吗?”厨房里,她脆生生地问。
他一愣,满心以为经过昨晚,她不会再为自己准备早餐,或者甩脸子直接走人了。
“好。”他轻声回答。
等洗漱完,坐上餐桌,对面的女人已吃的差不多。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她垂眸看着面前的菜碟。
他放下筷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她,不过她没有抬起头。
“我刚找了份工作。”
“是在楚天上班?”昨天就听楚嵚崟介绍,她将是新任秘书。
“对,今天就要去报到。昨晚我已经在网上预约了几家中介看房子,不过要等到周末才有空去看,你这里能不能再让我住几宿?如果你实在不方便,我也可以住酒店﹍﹍。”
“肖若!”他皱着眉头打断她,“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况且一个女孩子去住酒店也不安全。”
她抬眼望过去,眼底有一抹无法隐藏的凄楚。“我住在这里,如果被你的谢小姐发现,你如何自圆其说?她难道不会误会吗?”
“我可以说是我老家的邻居小妹妹在这里借宿。”
“那你太高估女人的容忍度了,如果她对你有情,眼里是揉不下一粒沙子的。沐漓,谢谢你的好意,既然我们不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以后我何去何从,你不用操心了。”
她从椅子上提起小包,快速地说了一句“我上班了”,随后匆匆出门。
留下他独自坐在餐桌边,回味着她刚才那句“以后我何去何从,你不用操心了”的话。
忽然,他觉得满心烦躁,这顿早餐也吃得索然无味。
肖若走进电梯,按了个“1”后,无力地靠上墙壁,单肩包带沿着她的手臂滑落,包应声落地。
刚才的一番话,她是用尽全力才能平静地说出,对他有多少爱就会产生多少煎熬。
邻居小妹妹!呵呵,在他心里这才是她真正的身份标签吧。
既然凄怆和颓丧无法从身体里排解掉,那她就用工作来填补好了。整整一周时间,她都是早出晚归,没有丝毫松懈。
她的努力都看在楚嵚崟眼里,也为自己能及时发掘一名好下属感到庆幸。
周五晚七点经过肖若座位时,她还在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还能适应新岗位吗?”
“楚董,我可以的,也多亏了颜小姐手把手地指点。”
楚嵚崟笑笑:“人家马上就要欢欢喜喜做新娘子了,肯定希望有人早点接手。”
换了秘书,她明显感觉到轻松很多,这手下人主动做事和被动做事区别真大!左斯翰说的一点都没错,楚天的弊端还是在人员管理上。
“今天已经加了会班,工作虽然重要,也不急于一时,适当的放松还是需要的。”她强行将肖若从座位上拉起,“走,陪我去喝一杯。”
“楚董!”
“下班可别叫我楚董,你是哲人哥哥介绍的人,私底下也就是我的朋友。”
“那,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这份文件打好。”
“行。”
她们又约上了简思艾一起。
最近简思艾真是憋屈苦闷透了:“姐姐我心情不爽,今天不醉不归!”
“你又怎么了?”楚嵚崟斜睨了她一眼,“前两天如胶似漆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这么快又闹情绪了?”
“你不懂,他家里人对我还不错,只一个要求,要我辞掉工作,认为模特不是正经活。”简思艾苦恼的揉着头发,“我看上去像那种不正经的吗?除了这工作,我真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
“思艾,你不用妄自菲薄,不过你确实应该考虑一下,毕竟模特职业只能吃青春饭。”
“唉,真是苦恼,要不楚美人你把我当成小白脸养着吧!”她作势倒在楚嵚崟的肩上,双臂同时缠了上去。“我器大活好,包客官满意。”
“去你的,说话没遮没羞,你和陆思远还真是一对活宝!”楚嵚崟戳了戳她的额头无语地说,转头看向肖若,吓了一跳。
只见肖若面前已堆了五个空酒瓶,手里还握着一瓶啤酒往嘴里倒。
楚嵚崟急忙伸手过去夺下酒瓶,“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不要一个人喝闷酒。”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灰暗的日子,现在回头想想酒只能麻痹一时,对解决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
“不能说,误了他的好事,我就成罪人了。”肖若笑得凄凉。
“好,不说就不说。”楚嵚崟安抚着她的情绪。
简思艾的侠肝义胆顿时被激起。“什么臭男人,让你这么伤心!,姐姐替你去报仇!”
她正拍着胸脯,眼睛一瞥当场愣住了。“妈呀,他们怎么也过来了!”
楚嵚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也跟着一愣。
左斯翰,陆思远,白沐漓三只极品男在酒吧众人的瞩目中,目不斜视地入场。不对,应该是直直地奔着她们三人而来。
左斯翰首当其冲对楚嵚崟低斥:“怎么又在喝酒!”
“我就喝了一杯啤酒,没多喝。”她急忙申辩。
他指着桌上基本见底的空瓶问:“这谁喝的?”
她暗暗指指身边的肖若,左斯翰的脸色稍霁,接着长臂一伸将她揽过,不容分说地说道:“回家!”
“可是﹍﹍。”
“谁的人谁领回去,沐漓你送肖小姐走。”说话间,楚嵚崟已被他带出去十几步远。
“左斯翰,你太霸道了,我就难得出来放松一下!”
“喝酒喝出的状况还少吗?你怎么不长记性!再说你现在不适宜碰酒精,我最近也戒了,要喝也得等生完宝宝再说﹍﹍。”
---题外话---特别公告:亲们,离虐不远了。
左少:不要虐啊!我还没和我媳妇亲热够呢!怎么也得等我把娃生出来再说!
蝶妈:等你们生出娃,我的文都完结啦!
楚美人:虐吧,我正好考验一下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