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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诡异的黑影,静静地杵在原地,既不进来也不离开,营造出来的无形压力,简直能把人逼疯。
我等了十几分钟,便再也耐不住性子。
左右一看,发现在客厅左侧的墙根下,有扇很小的落地窗。
我想指着那扇窗户,问问她外边是哪儿?
可这才发现,两只手臂被她放在胸口死死的搂着,无奈的动了动,让她把手放开。
搞明白外边格局后,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张姐,你在这待着别动!我从窗户那边溜出去,看看门口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张姐有些害怕的抱住我胳膊,楚楚可怜的道:“小颜,别,别走!我,我一个人,怕!”
我心中焦躁,这娘们破事咋这么多?老子没来之前,你姥姥的还不是一个人,现在倒说自己怕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不过,我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以前在本书上看过,说是女人这种生物,心理和生理直接挂着钩。独自处在高压环境中,心理承受能力往往比男人还要强悍的多。
但如果身边有了个信任的男人,又会完全失去主观能动性,主心骨便不由自主间转到男人身上。
我吸了口气,耐着性子安慰了她几句,总算让她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踮着脚尖,紧张的走到窗前。
我小心翼翼的翻过窗,下到客厅左侧外的院子中,猫着腰摸到墙角,谨慎的探出半颗脑袋,向客厅门口那个黑影看去。
外边的光线很差,全靠地面上覆盖的积雪反射,我才勉强能够看清那个黑影的轮廓。
非常奇怪,那东西就好像是一团虚空漂浮着的黑色雾团。
我可以肯定,那黑影身上绝对没穿衣服,微弱的白光落在那东西身上,就像是接触到了一团浓雾,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手心出了把汗,这种情况无论是道听途说,还是其他方面。总而言之,此刻杵在门口的那团黑影,当真像极了传说中的鬼魂。
我一时间不敢靠近,只蹲在墙角观望。
突然,那黑影竟然自己动了。黑雾中一阵翻滚,像是厉鬼夜行一样,轻飘飘的就转过了身来。
当场,我就看见了极度恶心的一幕。
那黑影的正面,有一层蠕动的肉膜,从上到下长着两排黑褐色的肉芽,像是某种蠕虫的口腔软骨组织。
那些肉芽此刻正在左右蠕动着,里边似乎是黑红色的肉壁,开合之间,向外挤出一绺绺暗黄色宛如尿液一样的液体。
当下,我心中豁然亮堂起来,暗骂黄叔那老土匪不中用,给老子的是什么破资料!门口那玩意,哪是什么妖魔鬼怪?
他娘的,原来是只鬼沙蚕。
鬼沙蚕也是异虫的一种,样子和普通沙蚕很像,长得像是蚯蚓,头部到尾部生长着密集的如同毛毛虫的触手。喜欢将人拉进水中,吞食他们的血肉。
不过,鬼沙蚕既然能称为异虫,自然不只有这点本事。
根据文芳那本游记上记载,这种异虫在捕猎的时候,可以像变色龙一样,将身体完美的伪装起来。就好像是一团鬼影般,小心潜伏在岸边人在水中的阴影中,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游记上对鬼沙蚕的记载很少,却提到这种异虫通常体积很小,最大的也只有半人高低。而且,它们水蛇般的身体构造,又限制了它们难以在岸上自由活动。
因此,很少听见有鬼沙蚕上岸的消息。
同样,更不可能像我眼前这只鬼沙蚕,像只人形厉鬼一样,在这里飘来飘去。但是,鬼沙蚕那特有的肉膜獠牙,又足以让我完全肯定,这东西绝对是只鬼沙蚕无疑。
我暗中忖道:莫非,这玩意难道是个鬼沙蚕灵知?
不过,我很快又推翻了这个猜测。灵知拥有原灵的能力很少,身体也只能在头部短暂的变成原灵的形态。
除了那次的秦如玉之外,从来没听说过,有灵知可以变化到这种程度来。
顷刻间,我心中涌起了很多疑问。
可眼下,那鬼沙蚕飘飘乎乎的向我这边移动过来,容不得我仔细琢磨,急忙闪身溜到一边的盆景底下,藏了起来。
等那鬼沙蚕鬼魅般的飘过去后,我快速对客厅内脸上充满恐慌的张姐比划了一个手势,让她去找秦如玉。
等张姐会意后,我迅速屏息敛神的跟了上去,想看看这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张姐很会享受生活,屋子的布局和外边简陋的风格大相迥异,两层半楼,一楼的客厅和三个客房。
二楼听她说,有两个房间,是她和王陵的寝室。俩人大部分时间睡一起,但有时王陵喝多了,会睡到另外一个房间。
二楼上去,便是顶楼。
张姐告诉我,她在顶楼搞了个小花圃,有个盖到一半的小亭子,是她准备以后午间休憩的地方。
我偷偷跟着这只鬼沙蚕,从楼梯上了二楼。
只见它先是在一个锁着门的房间站了会儿,又转身进了对面的那个门虚掩的小房间。
我没敢进去,大气不敢喘的趴在门缝。
借着楼下积雪反映上来的荧光,我看见它在里边来来回回的走了起来,狰狞的肉芽口器不时闭合一下,发出低沉渗人的‘呜呜咽咽’的声音.....
乍一听,还真像是只鬼在哀嚎!
但仔细回味,这声音中又仿佛透露出几分悲伤无奈的滋味。
我很奇怪,这只鬼沙蚕他娘的好像在伤心?
这个时候,房子里的那团黑影动了。直奔门口而来,速度很快。
我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他发现了,正要横下心来揍这玩意。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他的目标好像不是我,急忙溜到了楼顶的楼梯转角。
不料,这只鬼沙蚕竟也冲楼梯过来。
我仓促之间跑到楼顶,就看见了张姐所谓的的小花圃和那修了一半的凉亭。
焦急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时间不等人,楼梯中渗人的滴答声越来越近。
我迅速环视了一圈,找到了几颗观赏性的松树,赶忙躲到了后边。
这时,那只鬼沙蚕已经出现在了楼梯口,恶心的肉芽四周转了一圈,呜呜咽咽的发出了毛骨悚然的哭声。
忽然,它直接冲花圃中心那座凉亭走去。
我视线随之移过去,登时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原来那凉亭,哪像是张姐说的那样,只修了一半?分明已经快要竣工,就差东北角一个飞檐上还有几个缺口,正嗖嗖的向下飘着雪。
我满腹疑问,琢磨这鬼沙蚕到那亭子去干什么?
可在这个时候,它却给出了答案。
亭子旁边堆积着一些被雪压着的建筑材料,那只鬼沙蚕飘过去伏在那里,恶心的肉芽蠕动之间,起身后居然抓起了几块砖瓦。
跟着,在我目瞪口呆下,这鬼玩意费力的带着那些砖瓦,顺着亭子的木梁爬到了顶部,令人揪心的将砖瓦嵌入顶部的缺口中。
我心中不由大声靠了下:妈的,老子是不是眼睛花了,这鬼东西别是要修亭子吧?
只不过,事实放在眼前,由不得我不相信!
这鬼沙蚕好像不止这么干过一次,动作虽然看起来十分别扭,可一砖一瓦都嵌的异常整齐。不出半小时,凉亭已然彻底成型。
而且,更让我不可置信的是,这东西补好缺口后,竟然用身体扫掉积雪,抓了桶油漆,专心致志的用肉芽粉刷起来。
一楼客厅电子钟清脆的声音划破夜幕,报出午夜十一点的时候,粉刷一新的凉亭彻底竣工。
那鬼沙蚕站在底下,身上的黑雾抖个不停,又发出一阵接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
只不过,这次我从他的声音中,依稀听出来几分高兴喜悦的滋味。这让我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个猜测——这只鬼沙蚕,会不会就是张姐的丈夫——王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