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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喝酒?听我、陪我、懂我…………
“你就住这儿?”许诺推开门后,顾子夕走进去,只觉得自己一米八几的个头,站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感觉特别的局促。
“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小庙容不下大和尚是什么意思。”许诺看着他往那儿一站,似乎就要占去大部分的空间,不由得叹息着说道。
“胡乱说话。”顾子夕伸手在她头上用力的敲了一下,皱眉问道:“我坐哪儿?”
“这边,厨房。”许诺关了门后,直接转身进了厨房,拿出两个酒杯和一瓶红酒,各倒了半杯后,放在餐桌上,对顾子夕说道:“你先坐,我拿点儿零食过来。”
“在哪儿呢?”顾子夕端着酒杯,提着瓶子,跟在她的身后。
“怎么样?别有洞天吧。”许诺笑着,跑到飘窗边将零食篓拎了起来:“今儿个,你就陪我了。喝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如何?”
“成啊,舍命陪君子。”顾子夕笑着递给她一杯酒,径直走到那飘窗上坐了下来:“就这里吧,比厨房舒服。”
许诺扭头看了他一眼,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好,这叫主随客便。”于是将手中的零食篮递给顾子夕,自己也盘膝坐在了飘窗上。
“恩,恭喜许小姐独立日,许小姐可有什么宣言?”顾子夕举杯和她轻碰了一下,温柔的看着她说道。
“宣言就是,以后没地方蹭饭的时候,不会被饿死。”许诺笑着说道,举杯将酒一口饮尽。
“还真喝呢,别喝这么猛。”顾子夕见她喝得猛,不禁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非喝不可。”许诺拿着酒瓶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看着顾子夕说道:“你说,每个女孩子是不是都想穿一次婚纱?有一次被求婚的经历?做一次新娘的经历?”
“恩。应该是。”顾子夕看着她点了点头。
“你说,季风会不会给许言婚礼?”许诺看着他。
“会。”顾子夕肯定的说道。
“又安慰我呢,其实我都不知道。只是,我不想逼他,毕竟他父母不同意。一个双方都没有家长的婚礼,也很难看。”许诺低头看着杯中摇晃的玛瑙色液体,轻轻叹了口气后,又一饮而尽。
“凡事,自己喜欢就好。”顾子夕淡淡的说道:“我和蜜儿结婚,也没有婚礼、也没有蜜月旅游。因为我的时间不允许,而她的家人都在偏远的外地,为了一个婚礼,赶几十小时的路、将从牛车到飞机的各种交通工具都坐一遍,也不合适。”
“是吗?”许诺轻笑,举起酒杯与顾子夕又碰了一下,也不说话,只是边抿着酒,边看着窗外,想着自己的心事。
顾子夕看着她,也不再说话。
如她所说,她只是要他陪着她,在她想心事的时候,身边还有个人,这个人不管是谁都成;在她偶尔想说话的时候,有个人听着,这个人回答不回答都成。
这样的陪伴,会让她与许言分开的不舍好过一点吧。
顾子夕放下酒杯,将零食篮里的松仔仁慢慢的剥出来,一粒一粒的放在零食盘里。
而许诺,则喝会儿酒,吃会儿零食,许久,两人都未再说话。
整个房间,安静得只剩顾子夕剥松仔仁的声音——那慢慢变得有规律的声音,是一种让人安心的节奏。
在这样的夜、这样的独处时间,还有一个人,陪在身边。
…………
“顾子夕,我唱支歌给你听吧。”当窗外的月亮升至顶空,许诺慢慢从窗外调回目光,看着顾子夕说道。
“好啊。”顾子夕轻声应道。
许诺抬头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喝掉后,伸直了发麻的双腿,低低的唱了起来:
…………
我的小时候
吵闹任性的时侯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
姥姥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
顾子夕伸手将她的腿拿到自己的怀里,大手帮她轻轻的揉按着,听着她酒后略带嘶哑的声音,边唱边停,似乎是在想那歌词,又似乎在回想——她的小时候。
…………
离开小时候
有了自己的生活
新鲜的歌新鲜的念头
任性和冲动
无法控制的时候
我忘记还有这样的歌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
“我奶奶也给我和许言唱过这首歌,爸爸走后,她每晚都给我们唱。后来,妈妈走了,她就不唱了。”许诺的声音低低的、软软的,有种让人心疼的感觉。
“那天,许言突然说心疼,非闹着我去找奶奶。”
“许言最听话的,从来都不任性、也不发脾气。可那天,她把药全扔了、哭着闹着,非要我去喊奶奶回来。”许诺的声音依然平静,只是,成颗成颗的眼泪结成了串的滴了下来。
“许诺,天晚了,该睡了。”顾子夕轻叹了口气,大手将她的眼泪用力的拭去,却怎么也拭不干净。
许诺侧头将眼泪蹭在他的胸前,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那天下好大的雪,我去找奶奶,我觉得,奶奶再不回来,许言就要死了。”
“可是我不知道奶奶在哪里,我只能去村长家。雪下得好大,我走了好久,真的好久呵。”
“村长说他也不知道奶奶在哪里,他拽着我回家,我不肯,我说要找奶奶,我说许言要死了。”
“村长就抱着我去了矿上,很戴着帽子的人,进了一个大洞,那就是挖煤的地方。我和许言都听说过,那里死过很多人。”
“然后,我就看见奶奶被人从里面抬了出来。她的脸上、手上全是黑的,因为她挖煤啊,所以全是黑的。”
“我说奶奶,这里好脏,地上好冷,我们回家。”
“我说奶奶,你不回去,许言就要死了。”
“奶奶始终没回去,村长帮我埋了奶奶。”
“顾子夕,我出去找奶奶了,三天三夜没有回家,我忘了许言了。我把她给忘了,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我的身边。”
“她说:许诺,我们回家。”
“她说:许诺,我们回家。”
许诺轻轻的,睁大眼睛看着顾子夕,眼底却空空洞洞的没有内容:“可是奶奶死了,我们没有家了呀。”
“没有家了,我和许言要去哪里呢?”许诺紧紧的依在顾子夕的胸口,说话渐渐模糊了起来。
“夏天的午后
姥姥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顾子夕用力搂紧了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低的说道:“许诺该睡了,好不好?”
“我睡了。你陪我。”许诺努力的睁开眼睛,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直到他翻转手掌紧握住她的,她才安心的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安静的睡着了。
顾子夕就这样抱着她,一直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学着她的调子,轻哼着那首‘天黑黑’,更了解了她与许言之间的相互依赖。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子夕将脸靠在许诺的头顶,打了个盹又醒来,怀里的许诺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小女人,你们总是要长大的、要各自嫁人的。”顾子夕低头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下,才站起来将她放回到床上。
“顾子夕……”许诺突然翻了个身。
“恩?”顾子夕弯腰看着她。
而她却又不再说话。顾子夕看着她半晌,笑着揉了揉她的脸,这才重新帮她拉好被子。
想了想,去她的卫生间看了看,实在是太小没办法洗澡,身上又是眼泪又是唇膏的,实在看不下去,只得拿了她的大门钥匙,然后回家洗澡。
“许诺,我先回家,洗个澡再过来陪你。”顾子夕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恩。”许诺轻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凑巧说梦话呢。
“你呀。”顾子夕看着她睡得毫不设防的样子,不禁轻轻的叹了口气,帮她将空调的深度又调高2度后,才离开。
…………
夏日的第一缕晨光,透过那层软软的布帘,斜斜的打在许诺盖着薄被的身上,让她觉得有股连空调也无法驱散的热意,闭着眼睛轻哼了几声,终于还是忍着头痛坐了起来。
“早安。”顾子夕淳和清朗的声音,依然如故的响起在耳边。
睁开眼睛,他那张笑得温润无害的脸,让这样的清晨,变得温暖安心。
“你睡哪儿了?”许诺看着他。
“早上过来的。”顾子夕笑着,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都10点了,该起来了。”
“你怎么有我这里的钥匙?”许诺边掀开被子下床边问道。
“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着?”顾子夕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禁直摇头:“我走的时候带走的,要不你今天醉在家里一整天,可没人管你。”
“哦。”许诺点了点头,嘟哝着说道:“其实没有怎么醉。”
“恩,只是一点点醉,然后就是太累了,所以打呼噜了。”顾子夕笑着将她推进了卫生间,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她后说道:“要是实在困的话,一会儿吃完早点再睡会儿,我带了电脑过来,可以陪你。”
许诺接过牙刷,抬头看向他,暖暖的笑着:“顾子夕,你真好。”
“醉话。”顾子夕摇头,伸手在她头顶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快刷,刷完我们去吃早点。”
“你做的呀?”许诺边刷牙边问道。
“恩。”顾子夕点了点头,伸手环在她的腰间,笑眯眯的看着她。
“喂,你别靠我这么近。”许诺扭了扭身体,对着镜子里的他皱了皱眉头。
“不是我要靠你这么近,是你这里只有这么点大,不抱着你我都站不稳了。”顾子夕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笑着说道。
“那你出去。”许诺放下杯子,用冷水抹了一把脸,瞪了他一眼。
“刚才还说我真好,这会儿就要赶人,你也太现实了吧。”顾子夕扯了毛巾递给她,大笑着说道。
许诺接过毛巾,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顾子夕说道:“当真的委屈你了,这么个大个子,呆在这连身都转不了的地方。”
“没关系,正好有机会搂着你呀。”顾子夕轻笑,同样的看着镜子里的她,酒醒之后的她,红润健康,倒是一丝也没有昨晚上凄婉模样。
“昨天本来想在这儿陪你一晚的,可你的眼泪、唇膏,弄了我一身。”顾子夕伸手将她的脸挤成一团,恨恨的说道:“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个人,流起眼泪来,那还真是有孟姜女的风采呢。”
“真的吗?你又编排我了吧。”许诺仰起头,着着身后正低着头的他,不相信的皱起了眉头。
“你忘记了就算了,反正哭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见她仰起头,顾子夕的头又更低了些,轻咬着她的下巴,低低的说道:“总之,不管哭还是笑,记得到我怀里就对了。”
“那不哭也不笑呢?”许诺咧嘴看着他。
“不哭不笑,也到我怀里。”顾子夕捏着她的脸,轻轻移唇在她的唇间,轻轻辗吮动着——她唇齿间的酒香,竟然弥久而不散,自她的柔舌舞动中,源源传来,让吻着她的他,也有了几分沉醉的酒意。
…………
“脖子拧了啦。”许诺挤身先走了出去,临走还用手肘在他的胸口狠狠撞了一下。
“你这是典型的杀驴卸磨。”顾子夕大步走了出去,伸手将她拉在怀里,一起往厨房走去。
“厚脸皮。”许诺笑着,在看见餐桌上漂亮的早餐时,那笑容,就更灿烂了。
“你做的?”许诺问道。
“不容易啊,跟张姨学了一个星期。”顾子夕点了点头,拿了筷子递给她:“味道不能保证,看象还算是出师吧。”
“当然当然,我们顾大总裁能有这个心,就算是毒药我也吃。”许诺调皮的笑着,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悸动——顾子夕,当他用了心之后,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男人。
…………
“头还疼不疼?”早餐后,顾子夕没让许诺动手,拉着她回到了那间卧室兼工作间的房间:“休息吧,过会儿我来收拾。”
“你呢?”许诺看着他。
“我就在这儿,边办公边陪睡,如何?”顾子夕捏着她的脸说道。
“喂,别恶心啊。”许诺的脸不禁微一红。
“你睡觉,我在这办公陪着,不叫陪睡叫什么?”顾子夕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她,将她用力扔在了床上:“好了,你睡吧。”
“喂,摔死我了。”许诺从床上跪坐起来瞪着他。
“顾梓诺最喜欢和我玩儿这个了。”顾子夕走过去,拉着她躺下来,又从柜子里拿了睡衣递给她:“都难受了一晚上了,把衣服换了吧。我先去洗碗”
“哦。”许诺接过衣服看着他——高大的身材、干净的白衬衣,这样的男人在厨房忙碌的样子一定很温暖。
“怎么啦,我太帅了,所以看得流口水了?”在她的转瞬不移的眸光里,顾子夕的眸子不禁微暗——她不知道,她这样子,很诱人吗?
“你快出去,我要睡了。”他的眼神带着些男人的侵略性,让许诺的心下微慌,抓着衣服将整个身体缩进了被子里。
“恩,我先去厨房了。”顾子夕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诺有些微微的失神——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大男人,委屈自己在这样局促的空间里,仍是如此的泰然自若。
甚至,还带着温暖的喜悦。
让许诺的心,一点一点、不知不觉的为他而沦陷。
…………
顾子夕洗完碗过来的时候,许诺已经睡着了,脸朝着门房门的方向,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那模样,是十足幸福的小女人,比起昨晚的伤心,完全判若两人。
“许诺,愿你在有我的日子里,只有这样的幸福,而没有昨夜那般的伤心。”顾子夕看着她轻轻的说道,低头在她唇间轻吻了一下,这才转身回到书桌前,开始工作。
工作区与休息区的布帘,他没有拉上。
手底敲击键盘的声音,和着她清浅而有节律的呼息声,是一种让人心动的和谐与温暖。
……………第二节输赢?收网的时候…………
顾子夕打开新闻网页,商业周刊的下期预告,赫然用上了一个娱乐化的标题:周一见。
这让顾子夕不禁莞尔——严肃的金融人,有时候,也有着惊人的娱乐细胞。这样的标题,又将吸引多少的眼球,顾东林在‘周一见’的新闻后,会继续挺着吗?
“景阳,汇集手上所有资金,准备回购顾东林的股份。”
“老李,截至现在的流动资金报表转我一份。然后尽可能的将资金归集起来,下周可能会用以。”
“老张,联合其它客户,除了今年的新品,其它的老货,周一开始甩卖。告诉他们:这次不求利润,花钱赚吆喝,甩货价格他们自己定。造出顾氏要倒闭的势来。”
“钱伯、陈伯,周一会有投资公司对公司的估价和撤回投资预算的新闻,股市也会跌停开盘。在开市后,你们不用管顾东林的意见,召开紧急股东会议,做出抛售手中股份的动作。最终目的,逼顾东林清掉股份,滚出顾氏。”
“朝夕,国外公司清算的消息和图片,你整理一下发回给公司公关部。”
…………
商业周刊的‘周一见’预热、股市分析对顾氏股价的周一开盘预告,让顾子夕做好了收网的最后准备。
将这些邮件全部发出去后,顾子夕联络了一直在休假的谢宝仪。
“顾总,你终于来电话了。”电话那边,谢宝仪的声音有些激动起来,完全没有办公室里高冷秘书的风范了。
“你今天开始恢复工作,不过,工作地点不是办公室,是在**街45号的法餐厅里面。你准备一下手上的资料,周一早上直接过去,我会在那边等你。”顾子夕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总裁,我看到这两天的新闻了,公司,会卖掉吗?还是会……”谢宝仪对顾子夕的为人是相当的熟悉,但对他在这局棋里的布局,却无甚了解,所以明知道是他的计,但顾氏现在这样惨烈的结果,仍有些让人不敢猜想。
“明天见面再谈,你将董事会过往文书、今年与上下游客户签的合同,全部准备好。我明天要看。”顾子夕轻扯了下嘴角,声音仍是淡然无波。
“好的,总裁明天见。”谢宝仪说着便挂了电话。
而收到邮件的伙伴们,也一一打来了电话——大家的情绪,都有些兴奋的紧张:撑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要收网的时候了。
只是这个网要怎么收,从‘周一见’的新闻预测上来看,应该还是如了顾子夕的意——有办法将顾东林赶出顾氏。
最后一个电话是顾朝夕的。
“子夕,图片和数据,我已经传给公关部了。”顾朝夕的声音,比起平时,似乎少了些严肃,多了些柔软。
“我知道了,那边可还顺利?注意身体。”顾子夕的眸光微沉,嘴角轻扯出一丝笑容。
“除了节奏快一些,手续上并不复杂,一家公司清算下来,一个半月的时间足够。新公司这边,景阳已经开始跑手续,你说的汇集资金的问题,你现在打开我刚发的文件,报表里的金额,大约有三分之二可以汇过来,三分之一用于新公司的启动。”顾朝夕在电话那边,边敲着电脑,边讲着电话。
“恩,我知道数字就够了,我想办法尽量压低他的出货价格。”顾子夕淡淡说道。
“子夕,妈和顾东林是为这事吵的架吗?”顾朝夕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道。
“他们夫妻的事情,我不清楚,你不必告诉她我的计划。她的股份对我们的计划没有影响。”提到郑仪群,顾子夕的口气立即变冷了下来。
“我知道。”顾朝夕点了点头,在电话里轻叹了口气说道:“她这么大年纪,一个人带个孩子,也不容易。”
“选择一种生活,就要能够承受。别人的事你少关心,你年纪也不小了,合适的话,和景阳就定下来。”顾子夕的语气更冷了。
“我的事你别管,管好你自己。你都发分居通告了,上次又说要找那个女孩子,怎么,难道你想让一个做过代孕生意的女人进门?”说到景阳的事,顾朝夕的火气立即冒了上来,对着电话里的顾子夕,就是一顿噼哩啪啦的数落。
“那行,我们各自管好自己的事。”顾子夕连带着表情也冷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许诺后,拿着电话去到过道,对顾朝夕说道:“找人的事,只是知会你一声,难道没你,我想找还找不着了?”
“这样最好。”顾朝夕也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
在她的心里,顾子夕不喜欢蜜儿,就算换老婆,也不能换个做代孕的女人吧——那么小就出来做代孕,还不知道代过几家呢、还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呢。
真是够稀烂的了。
……………第三节感情?谁能从容…………
顾朝夕恨恨的将电话摔到了床上,将抱着电脑在床上办公的景阳砸了个正着。
“顾大小姐,又发什么脾气呢?”景阳纹丝不动着,指尖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动着,处理完手上的一份文件后,将电脑挪到旁边,下床走到顾朝夕的面前,看着她一脸恼怒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到底什么事呢?”
“子夕要去找那个代孕的女人。”顾朝夕烦燥的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景阳看着她。
“他当年坚持要娶蜜儿,已经是太过任性了。要是他能同意和夏家二小姐联姻,也不会出现今天这么惨烈的境况。要赢顾东林,哪需要这么大费周折。”顾朝夕深深吸了口气,燥郁的情绪稍加缓解后,看着景阳说道:“他不听我们的联姻安排,私自和蜜儿拿了证,这也就算了。”
“这老婆可是他自己选的吧?现在不喜欢了,要换,行,你也得换个干净的吧。一个18岁出来做代孕的女人,谁知道这之后还做过没有?谁知道她睡过……”
“顾朝夕,注意你的修养。”没等顾朝夕说完,景阳低吼一声打断了她。
“朝夕,子夕的事情,你交给他自己来解决。对于那个代孕的女人,你也大可不必如此激动:若不是被逼到绝路上,有哪个人家会让自己的女儿出来做代孕?”
“就凭她生完孩子立即离开、这么多年没联系你、敲榨你这上头来看。她就是一个比生意人更重承诺的女子。所以你何苦这样抵毁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孩子呢。”看着顾朝夕板着的脸,景阳冷淡的说道:“我们交往这么多年、我追你这么多年,我没觉得你是个刻薄的人。”
“我刻薄?”顾朝夕不禁被他气得语塞:“景阳,你给我听好,不要因为我们之间做过了,你就一副我男人的模样来对我的事情指手划脚。”
“你是你、我是我,那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顾朝夕气得转身就往外走——这些个男人,当真是不可理喻。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是就事论事,你又扯到我们的关系上干什么?”面对这样强悍又不讲理的女人,景阳也是恼了,伸手将她拉了回来,狠狠的说道:“顾朝夕,我告诉你,我景阳睡了你,就不会让你继续跑下去。”
“你、你、流氓!”景阳十几年如一日的跟在她的身后,这一朝翻身,居然是这副大男人的嘴脸,不禁让她直瞪眼。
“你既然说我流氓,那我就流氓到底给你看。”景阳也不含糊,按着她的头,狠狠吻了下去,在她挣扎之间,三下五除二,将她身上的衣服扯了干净,拥着她就倒在了床上……
“喂,你干什么……”顾朝夕恼怒的推着他。
“干昨天晚上干过的事。”景阳很无耻的说着,扯了衣服翻身覆上,大手一片火热的自她的身上游走而过,片刻间,只听见她的娇喘轻吟,再不见她的霸道蛮横。
果然顾子夕说得对,对付女人,有时候,一定要来点儿狠的——而有了昨天、前天、大前天的经验,对她身上的敏感点,他已是了如指掌。
…………
“你慢点儿,我的腰……”到了这份儿上,顾朝夕也不得不求饶——在这件事上头,女人哪儿能是男人的对手。
景阳伸手往她腰下一摸,他刚才放下的电脑,正硌在她的腰间,当下抽了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后,帮她揉了两下,低问道:“腰还疼?”
“比刚才强点儿……”顾朝夕轻喘了口气,算是缓过气来。
“恩,那就认真点儿,别再走神。”景阳帮她揉了两下后,又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
去势刚弱,两人还在喘着粗气,电话却同时响了起来。
顾朝夕抓起电话看了一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景阳抓起电话看了一眼,对顾朝夕说道:“我去那边接个电话,一会儿过来。”
“恩。”顾朝夕的脸上还都是汗水,几乎是连答话的力气都没有。
“不想接就别接,好好休息。”景阳披起睡袍,低头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拿着电话去了外面的客厅。
顾朝夕的脸不禁又红成了一片——这个她向来当做弟弟的男子,现在看来,却早已脱去印象中的稚气:无论是思想、见识、还是身体,竟然都是她没想到过的成熟模样。
想到身体,她的脸不禁更红了:她们的开始,一点也不戏剧,更谈不上浪漫。在这以浪漫著称的法国,他们也不过是因为工作累瘫了的一对男女,然后不小心睡到了一张床上,然后不小心做了男女间最原始的事情。
当然,于她来说是不小心,于景阳来说,是不是不小心,那可真要问老天了。
而自那晚之后,景阳就顺理成章的将行李搬到了她这里,美其名曰更好的沟通工作,而他的沟通,就变成了每晚赖在她的床上不走——这个记忆中的小男孩,强势起来,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更何况,在那一夜之后,她对他似乎也没以前那么排斥了——对他的霸道、对他的温柔、对他的亲密,甚至还有些喜欢。
于是,他没有更多的表白、她也没有明确的回复,两人就这样住在了一起——而初尝情事滋味的他们,每天在工作累得要趴下之后,也习惯了晚上的这项全身运动:似乎,是食髓知味;又似乎,是他如愿以偿之后的热烈。
总之,她虽然有些吃不消,他却是勇猛如初。
而被他搂在怀里疼爱的时候,强悍霸道如顾朝夕,也有了些些柔软的感觉。
…………
艾蜜儿打来的电话响个不停,顾朝夕叹了口气,还是接了起来。
“蜜儿,什么事?”
“找那个女孩子?”
“你需要什么资料?子夕知不知道?”
“恩,他是说过。没想到也会和你说。”
“好,过两天我发给你。”顾朝夕正准备挂了电话,想着景阳刚才说的话,便又叮嘱了一句:“关乎到女孩子的*和名誉,我给你的资料千万记得保密。找人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拿到资料心里有数,别让人冒充了就行。”
“这个你不用和我诉苦,我自己的弟弟是什么个性我清楚得很,对你,他有着百分百的责任、百分百的心疼,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所以,你自己别没事找事,也不要给他找麻烦。”
“恩,我先挂了。”顾朝夕挂了电话,探头往外面看了看,景阳的电话还没有接完。她便扯着被子躺了下去——不得不说,年龄的差异与体力的差异确实是存在的,顾朝夕从没试过,整个身体会虚软得连抬手都觉得困难。
“景阳,仅从这方面上来看,我们倒真是不合适。”顾朝夕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功夫,便睡着了——高强度的工作、这几天来景阳没命的折腾,她真是累及了。
景阳接完电话过来,看到她就连睡着了,眉头也是皱着的模样,不禁暗自心疼——做为顾氏的长女,她身上的压力从来不比顾子夕少。
她一面要同母亲一起为顾氏的未来打算,一边又希望自己能多做一些,让顾子夕尽量的少承担一些。
以至于,她和母亲的关系并不亲热,和顾子夕的关系,虽然实际上感情很深,表面上却总是势同水火,见面就吵,就连打电话也要吵几遍。
这样一个强势却孤单的女人,在家族企业复杂的环境里,早没了认识之初的骄傲与锐气。变得现实、功利、霸道的她,于景阳来说,有些陌生,却也让他心疼——怀念当年那个嚣张却率性的顾家大小姐,心疼现在这个为了家族付出了所有心力和青春的女子。
“朝夕,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不管你有多少犹豫,我要定你了。”
“朝夕,我们可以让自己活得更率性、更自由一些,希望有我在身边,你还是那个嚣张却单纯的顾大小姐。”
景阳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着,岁月在她三十五岁的脸上,已经留下了风霜,让人只看到她的成长、她的尖锐,而看不到她这风霜之下的柔弱和孤单。
…………
深圳。
艾蜜儿挂了顾朝夕的电话,只觉得有些微微的诧异——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怎么着;
而她的话,却比以前多了几倍——顾家的大小姐,何曾真正将他们这些出身平凡甚至低微的人放在眼底过?更何况一个出卖自己的代孕女人。
而今天,她却说出:要保护她的*和声誉的话。
这个千金小姐,这下是转性了吗?
艾蜜儿看着电话,淡淡的笑了:是否转性,和她没有太多的关系。而她能提供的信息,才是她现在急需的。
去征信公司见过三个女孩子了,不是这里对不上、就是那里对不上,感觉始终是不对。
连她都觉察出问题,要瞒过子夕,就更不可能了。
她想,大约她提供的信息,还是不够完整,以至于总是出差错。而这许多的人里,只有顾朝夕明明白白的见过她。
所以,她找到了顾朝夕——而听她话里的意思,子夕也和她说了找人的事。这下她要资料倒是名正严顺了。
只是,子夕为什么要找?
是对许诺玩儿腻了吗?
可是看起来又不像:连张姨都看到他们大清早从一个房间出来,那热呼劲儿,应该还在热恋上头吧。
所以先不管他的目的了吧,先找到人,也有个万全的准备,用不用、怎么用,看看子夕的意思再决定。
艾蜜儿起身走到花房,沉沉的看着那一盆盆开得热烈的指甲花,轻轻的捋起衣袖,再看看自己胳膊上那密密麻麻的针眼,只觉得心里尽是恨意——除了悔,就是恨。
悔自己不该因孩子而失了丈夫,以至于失去在顾家的所有——她以为,讨好了婆婆和姐姐,就能讨好到老公,而实际上,她失去老公后,将以最快的速度失去婆婆和姐姐的支持。
她恨,恨那个许诺,居然让子夕看到她手臂上的针眼都无动于衷——现在的他,只是别的女人的男人。而不再是那个爱她、疼她、宠她、惜她的爱人。
艾蜜儿缓缓的蹲了下来,看着这开得热烈的指甲花,缓缓的伸出一只手,将其中一簇紧紧捏在手心——直至那殷红的花汁浸染了她苍白的手,旁边的佣人才惊叫着跑过来:“太太,你的手怎么啦?”
“没事,不小心抓到花儿了。”艾蜜儿缓缓的松开捏着花儿的手,神色自若的站起来,去洗了手后,便去玩具房看梓诺了——周未,梓诺都会在这边。
还好,她的梓诺,还在身边。
而看到梓诺,她便想起了顾子夕的警告。他冷冷的表情,有着让人害怕的厉色。
只是,她也不能退缩是不是?这么多年,她也只是在争取他而已——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她,只是因为太爱他;
太爱,又怎会有错?
她,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