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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尸体?
贾珍听后讶然不已。
而这时,林之孝等果然把贾芹押了来,多姑娘的棺材也被抬了来。
贾代儒等见此都愕然地看向贾政:“这是?”
“您老不必惊骇。”
贾政对贾代儒说了一句,接着就看向贾芹,向众人把他昨晚看到的事情原委都说了出来。
贾珍听后就看向了贾琏。
贾政这里则问着贾芹:“贾芹,你今天当着众族亲的面说,我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你是不是来我荣府,强辱了我府里家奴的媳妇,而做下了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贾芹则看向贾珍:“大爷!您救救我!”
“你实话说就是,喊我作甚!”
贾珍急忙呵斥着贾芹。
贾芹则哭丧着脸看向贾政:“我与多姑娘有染不假,但我未强辱她呀,老爷!那晚还是她自己叫我来的。再说, 我也不是唯一一个和她有染的, 两府很多人都跟她有染过,老爷可以传其他人问问就是。在场很多叔伯兄弟们就跟他有过。”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西府的这家奴媳妇这么不堪?所以,说明我西府管教家奴不力,还是说明两府子弟,包括你的长辈们都很不堪?”
贾琏问道。
“没错!琏弟这话极是!”
“没错!琏二哥哥这话极是!”
“芹儿,你真是欺负人家自杀了开不了口就随意诬陷,是吧?”
“贾芹,一人做事一人当,做就做了,为何还要牵连上这么多无辜的人。”
“就是,谁不知道整个族里,就你贾芹最不成器,浪荡成性!这里谁馋嘴也不会去馋一个家奴的媳妇,还用强辱的方式,这简直是丢了大家公子的脸面!”
族里许多和多姑娘有过来往的族亲们在贾琏这么说后, 都色厉内荏地对贾芹口诛笔伐起来。
贾政也在听贾琏说如果承认多姑娘不堪,无疑说明西府管教家奴不力时,看向贾芹道:“诸位说的没错, 芹儿, 你何必在这个时候还往一个死人身上泼脏水,我都亲眼看见了,也亲耳听见了。”
“我,我……”
贾芹无奈,突然转身要去推开棺椁,道:“你干嘛自杀,让我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不就是怕千刀万剐,可为何要这么诬陷我!明明是通奸,偏偏变成了强辱!”
“说来这一切都是珍大哥你导致的。”
贾琏这时候说了一句。
贾政听贾琏这么说,也看向了贾珍:“没错,芹儿已经承认,他之所以出现在西府,是因你让他来打听织坊的事,要窃取织坊的技术,宁荣二府是分家各过,只每年祭祀一起祭祀而已,你身为族长不是不知道,怎么能惦记他房之产?再说,要不是你派芹儿来, 也不会有这么一桩没有廉耻的事出现!”
“老爷,我”,贾珍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后,话到一半,就直接起身朝贾芹这里来,作势要踢贾芹:“你这孽障!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干嘛非扯上我!”
贾琏道:“珍大哥,你好歹是族长,怎么这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芹儿说的是假话,你只需向族人们说明就是。”
贾珍两眼如刀地看着贾琏,也不好对贾琏说什么,只看向贾政道:“老爷,芹儿的话,你也信?他不过是看见自己犯了这样的大错,急得乱攀咬而已,我哪敢惦记族人的产业,我宁国府又不是没银子使用。”
贾芹没想到贾珍直接不承认,也很意外和失望:“大爷,您不能这样啊!”
“你给我闭嘴!”
贾珍朝贾芹大喝一声。
贾政这里则说道:“还有一件事,珍哥儿和族人们有必要知道,我已得到准确的消息,有御史已经上本弹劾珍哥儿许多不法事,现在还不知道陛下会怎样处置?但听通政司的人说,弹劾的都不是小事,涉及内廷和边臣。”
贾珍听贾政这么说,如耳边起了个焦雷,整个人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问:“谁竟然敢弹劾我们贾家?”
贾政道:“你先不用管是谁弹劾的,陛下如果不怪罪还好,如果陛下怪罪,我可以争取让你少点罪受,但你得跟我们说实话,珍哥儿,你到底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
贾珍努力在脑海里回忆起来。
他仗着贾府如今的地位,干的缺德事实在是太多,宗族里的许多丑事且不提,比如勾结内宦侵吞內帑、勾结边臣侵吞军饷这些涉及国法的事也是有的,而他也没当回事,所以一时记不清太多,便需要一个回忆的过程。
贾珍在大概记起了些后,就仔细向贾政备述起来。
贾政听后汗毛直立,他素来是个胆小的,听了贾珍这备述,一时都有想跟宁国府分宗的想法。
贾琏听后也感叹难怪原著作者会在秦可卿判词里写“造衅开端实在宁”。
“诸位叔伯兄弟,如今看来,珍大哥的确做了许多过分的事,陛下真要着有司拿问治罪,作为族亲,我们自然会竭力相救,但对于族内而言,以我看,是万不能再让珍大哥为族长了,珍大哥是族兄,我不好言其非,但为宗族长远计,珍大哥之德的确不堪其位,若继续执掌族权,恐非有更多不肖如芹儿之子弟出现,请老爷和诸位长辈权衡。”
贾琏这时候起身说了起来。
贾代儒等虽辈分高,但属于旁宗,于朝中地位不及贾政甚远,自然都看向了贾政。
贾政则在听贾琏这么说后,拿出一封贾敬的亲笔书出来:“按理,今日之族会,珍哥儿老爷要来的,但他因要清修,不便来,故托书于我,让我替其代管子孙,打死勿论。”
贾珍听到这里慌忙跪了下来,看着贾政,哀求道:“老爷,我错了!”
贾政看向了贾珍,说:“但你现在到底还世袭着官,你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得先禀明君父,怎好直接打死你。不过,琏儿说的对,这宗族的事,你不能再管着了,族长得改让他人做,你以后就好生做官,好生做人。”
说毕,贾政就看向贾代儒等:“诸位以为如何?”
“这样自然很好。”
贾代儒回道。
贾敦也道:“是啊,即便珍哥儿被陛下治罪,因他不是族长,也就牵连不到族内其他各宗,只他自己的事。”
一时,族人们纷纷同意,都不想被贾珍牵连。
贾政则问着贾珍:“珍哥儿,你自己意下如何?”
贾珍其实很不想失去族长这个权力。
要知道贾府不是普通小宗族,是四王八公之一的大宗族,先祖辈们买的作为族里公用的族田可不少,置的族产也不菲。
如果失去族长这一权力,贾珍在经济上就损失不小。
更为重要的是,他无法再对族中子弟们任意驱使了。
尤其是一些长得不错的族中少年子弟,贾珍可是常以管教的名义行龙阳之实的。
现在不让他当族长,他无疑再也没有了这些名正言顺的理由去做这些事。
贾珍有些犹豫,但他也不好违拗贾政的意思,何况贾政现在还受了贾敬的委托,只得道:“侄儿自然同意。”
“如此,便选一选新的族长吧。”
贾政道。
“这也不用选,就让琏哥儿做这族长吧,皇上和首辅都说他治家有方,他如今又丁忧在家,正适合管管族中的事务。”
贾敦道。
贾代儒也道:“很是,琏哥儿是状元,再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了。”
众人纷纷附议。
贾政也更放心贾琏,也道:“既然大家同意,就让琏儿做族长。”
贾琏推辞了一下,因众人不肯,便接下了族长之位。
族中草字辈的少年们听后大多欣喜不已,松了一口气。
他们早已知道贾琏的脾性,不会像贾珍一样,逼着自己做些龌龊的事,也不会仗着在族中有地位而迫害谁。
贾珍失落至极,他已经猜到这一切肯定是贾琏在从中作梗,毕竟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贾琏,所以失落之余,他对贾琏也是恨之入骨。
“琏老二!”
因贾珍现在对贾琏极为不满,再加上红丸之药性本就有使人暴躁之效,也就突然起身指着贾琏大吼一声,道:“我不过是想要你织坊的技术而已,你不给就罢了,我让人探听,你惩罚了我派去的人也就行了,何必这样斩尽杀绝!”
“这话实在是冤枉,哪一件事不是珍大哥你自己做的,你是族兄,我是族弟,我能把你怎么着?”
贾琏回道。
贾政也道:“珍哥儿,不要这样不讲理,孝悌之道,不能不讲,怎能当着族里长辈的面这么说话?”
“你!”
贾珍指着贾琏,心里满是邪火,却无法发泄。
一时,血气上涌,贾珍当即竟直接晕厥了过去,倒地不起,不停喘气。
贾蓉忙过来,喊道:“老爷!“
“这……”
贾代儒看向贾政,很是愕然地说道。
贾蓉先跪着转过身来,对贾政道:“老爷和长辈们不必惊讶,我们老爷素来身体不大好,在家里也出现过几次。”
“赶紧叫大夫来吧。”
贾琏这时候吩咐道。
“是!”
贾蓉回了一句,就忙让人传大夫来。
没一会儿,王太医就来了,诊了一会儿道:“酒色所误,肾水枯竭,不加保养,以致于有今日之果,已然中风,难以救治,只能天数了。”
贾蓉听后先大哭起来:“老爷!儿子素日苦劝您稍加节制,您倘若听儿子半句,何至于此!”
众人只得连忙安慰贾蓉,让人把贾珍抬了回去。
贾珍素来饮食过油,且常喝酒,再加上沉迷房事,昼夜不起,早已有高血压诸症候,如今这样,也是必然的事。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又有太监来宣旨,说:“宣贾政入临敬殿陛见!”
在场多人听后大惊,慌起神来。
独贾琏淡然走到贾政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