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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停顿了好久,忍着哽咽继续面对镜头,道:“谢谢大家。”
“好,行了。”六哥指挥关掉了摄影机,然后嘱咐张元好好休息。
工作人员们散了出去,又剩下李书堂在,他好像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样,怔怔地看了张元好久。
张元慢慢平静下来,最后还是没有哭。他调整好了情绪,抬头红着眼睛看着李书堂,有些没太理解怎么李书堂还在。
李书堂看着那双红眼睛,想说点什么话,可总觉得语言那么苍白,安慰也没有什么作用,李书堂不想说多余,就想要为张元做点什么。
他实在不能看张元哭。
“李总……”张元有些迷蒙地喊了一声。
李书堂深吸一口气,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不上前去抱住张元。
那会吓到他吧?
李书堂在心里叹息,然后尽量温和地笑笑,道:“别担心太多,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李书堂的笑容一直很迷人,张元一看又觉得太耀眼了,无法面对,他别开脸,点点头没吭声。
李书堂脚步沉重,转身走出了张元的房间。同时脑子开始想,那个很重要的小本儿,那个张元看重的东西……
必须要为他做点什么。
***
李书堂走了之后,张元就上床躺着休息了,但脑子里还是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停不下来,情绪也一直很低落,挨了一会儿还是睡了过去,连续几天都没有睡好,今天又体力透支地厉害,张元实在是累了。
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但睡得并不好,在灰暗的梦里,张元一直在想着他那个小本儿,总是梦见它找回来,半迷蒙地醒来,又沮丧地发现并没有。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清醒又睡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小鱼过来叫张元起床。
张元一下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想着自己那东西是找不回来了,心情又开始低落。
“这么早……”张元看着刚刚亮的天,还在迷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坐在梳妆镜前让化妆师给自己弄妆发,然后张元就闭着眼睛继续做梦。
小鱼在一边道:“哥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还没睡好吗?其他人都起来了,要出去做任务……咱们也要起来了,六哥说今天拍你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来做饭。”
“现在这些真人秀也玩儿太狠了,都这样了,这样了!瘸了!还得拍……”张元晃了晃自己的受伤的腿,无奈地道,“唉,算了,人小姑娘们都在做任务,我能做点算点吧,打起精神来。”
“哥,你最好了,从来不让我为难。”小鱼冲着张元笑。
没办法,难过也没办法,生活还是要继续。张元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努力把负面情绪赶走。
开始工作!
其实张元脚上的伤也只是扭着,并没有多严重,休息一晚上就好得多了,瘸着瘸着走也没有多大影响,但节目组还是给张元准备了拐棍,这样拍摄更加有话题和趣味性。张元也配合了节目组,拄着拐棍笨拙地在菜市场买菜,然后时不时在镜头面前逗个乐,所以工作进行地很顺利,一会儿张元就买了非常多的食材,然后便回民宿。
把东西给放在厨房张元就犯难了。虽然做饭并不是真的要每一道菜都由张元自己做,但至少要在镜头面前拍出比较有趣的画面来,显示他有过努力来着。
但仅仅是这样张元也觉得困难,因为他压根儿就不会做饭,平时他妈不过来给他做饭,他就下楼去蹭梁修的,他活到这么大就没有下过厨房,连酱油和醋都分不清楚,削个苹果都能把自己手指头给削着,更别说让他做八个人的大餐。
张元和节目组讨论了一会儿,决定先把食材都清洗好切出样子来,这样就好看多了。
摄像机准备,开拍。
张元对着镜头笑,开始动手给土豆削皮,尽量小心翼翼,一边削皮一边对着镜头开始说:“昨天休息了一天,精神恢复了很多。所以今天买了很多食材,准备给队友们做中餐,因为当地的口味实在是太甜了,大家都说吃不惯。我就想给大家做中餐,希望大家都能喜欢。”
民宿的老板在一边看着张元的动作不停笑,然后用一句蹩脚的中文嘲笑张元道:“泥会佐菜麻?(你会做菜吗?)”
张元反应了一下,听懂了,把土豆一丢,假装生气地说:“我听懂了!你嘲讽我!告诉你!我在我们国家可是巨星!巨星!”
现场又是一阵哄笑,张元继续带气氛,把自己的举起来在镜头面前,嬉皮笑脸地道:“看看人家这双嫩葱似的手,这艺术家的手啊!平时也就弹下钢琴啊,古筝啊什么的……哪里能做这些?所以我做的什么难吃了,大家就将就吧,反正总是比那些甜掉牙的食物好吃的,对吧,好了,艺术家继续做菜了,大家等着看吧。”
副导在镜头外面对着张元竖大拇指。虽然买菜做菜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张元知道怎么找点,这样的话后期很好剪辑,就不会那么无趣。
张元继续和土豆较劲儿,半天没能把皮给削完,还累的满头汗。
正录着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些嘈杂的声音,然后有一群人往这边走,张元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窗外正在疾步走来的李书堂。
他穿着昨天那件休闲的黑夹克,明显他很憔悴,和以前精致将就的形象有些不一样。头发乱蓬蓬的,胡子也没刮过,眼下一片青黑。但他这样依然非常好看,别有一种颓唐的性感,他像是很着急,走路带风,撩起的衣角都好看地要命。
张元看愣了,反应过来之后又发现,自己怎么又跑偏了关注点。
李书堂来干嘛来了?
很快李书堂走近了,这边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李书堂便抬起一只手稍微挡了下摄像机,面无表情地道:“请先停下,别录了。”
摄影师想也没想,立刻就关了机器,现场的所有人也都安静了下来,专注地看着李书堂。
张元这一瞬有点被震撼到,李书堂简直气场太强,虽然他用了礼貌的用语,但仍然觉得他是在发号施令。好像他这种人,你站他面前就自动矮了三分,随便他说什么都无力反抗,只能乖乖照做。
李书堂走到张元面前,张元立刻眨巴眨巴眼睛,结巴了:“李、李……”
李书堂看着张元下垂的眼角,瞬间就换了张脸,露出浅浅的微笑,道:“找到了。”
张元脑子里立刻开始嗡嗡响,总觉得自己是睡多了在梦游。眼前这张漂亮的脸,他看了很多次,有认真的、严肃的、温和的、礼貌的……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难以形容。他完全不是平日里那个成熟稳重的精英人士,而是像是陷入恋爱的普通小男孩儿,摘了路边的小花儿送给心上人,露出讨赏的笑。
李书堂这强烈的反差让张元的懵了,他清晰感觉自己心跳不停地加速,人也慌了。
但自己这在慌个什么劲儿?张元也说不清楚。
总之张元当机了,看着李书堂的笑脸一动不动。
“你的东西,找到了。”李书堂见张元没什么反应,又说了一句。
张元瞬间清醒,微微张口呆呆地道:“啊?”
李书堂继续微笑,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双手捧着举在张元的眼前。
一个花花绿绿的小本儿,旧旧的,贴满了各种好玩的贴纸,还有吃烤串滴在封面上的油……但每天都要拿出来写写看看,对张元来说非常重要的,那个小本儿。
张元一把抢过来,简直不敢相信,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
从突然遗失到难过接受现实,再像是做梦一样找回来,这两天心情起起落落,就像是做坐过山车,张元彻底哑了,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小本儿,又看着李书堂。
李书堂看见张元的表情,长出了一口气,满眼温柔。
张元差点没忍住眼眶又红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话来:“怎么、怎么可能……在哪里……怎么找到的?”
众人也都有些吓到,纷纷表示惊讶,副导想上来拍个马屁,可夸赞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李书堂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李书堂还在记仇呢,就这人让这张元做那么危险的游戏,还把张元东西给弄丢了,害他哭。
“你们的东西也都找回来了,这几位警官会给你们解释的。”说完李书堂指了指自己身后那几个穿制服的人。
那几人上前,开始解释。
张元也跟着听,才知道昨天事情出了之后,李书堂就开始帮忙想办法。他比节目组这些人上心多了也有办法多了,联系了一个什么外交官,名儿和职位都太长了张元没听懂。然后那边直接施压让警-察总署一天内破案。
这样事情就有了转机,一层层地找下来,要捋出来那个小偷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今天凌晨抓到了那个小偷,在他家垃圾桶里把张元的小本儿给翻了出来,顺便也找到了一些节目组丢的值钱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