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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不要这么激动啊?”乐儿失笑的趴在浴桶边,笑吟吟的看着以沫调侃。
以沫回眸,剜了一眼乐儿,正色说:“你是不是把我问六皇子的事情还告诉哥哥了?”
乐儿坦率的说:“是啊!狩猎的时候碰到了哥哥,就顺嘴提了一句。”
以沫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也太顺嘴了,我们俩都是姑娘,你就不能让我们留点自己的秘密吗?”
乐儿撇撇嘴,挥手说:“先前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差吗?哪里需要什么自己的秘密,不过你放心好了,现在我们是师徒了,以后就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以沫翻翻白眼,一副被乐儿打败了的样子。
她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和乐儿有秘密,而是让她闭紧嘴巴,一些不该说的话,以后不要告诉离修。
特别是这种会害她挨骂的事情。
“反正你别和哥哥再说这些了。”以沫不放心的叮嘱。
乐儿窃笑的捂着小嘴,揶揄的问:“比如说刚才我一提六皇子,你就激动得脚底打滑的事情吗?”
以沫瞪大了眼,娇斥:“我不是激动,我是吓了一跳,好吗?”
乐儿一副不信的表情,还劝说:“好了啦!你也别想太多了,你要真看上谁了,就跟二哥说,他会帮你做主的,私相授受什么可不行的,不然你的名声会败光的,而且还会连累到我。”
乐儿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随着以沫在京都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大家都会把她当将军府的姑娘看待。
而且这种事情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府里的哪个姑娘出了事,其他的姑娘都别想嫁得太好。
乐儿虽然疯疯颠颠,不像世俗一般的女子,但也只是特立独行一些,有些不能犯的错误,程氏自小耳提面命,她是碰也不敢碰一下。
“你想太多了!”以沫白了眼乐儿,不愿意再多谈,免得被她气死,直言说:“你赶紧把手缩回去泡好,别着凉了,我回屋里去沐浴先,一会再过来。”
“行,你去吧!”乐儿答话的同时将手缩回浴桶里。
以沫抱着手炉回熹微院的路上,书白跟在后侧带了几分欣喜的说:“姑娘,现在大小姐与您和好了,以后日子会越来越顺心的。”
以沫带了些许笑意,说:“但愿吧!我真心对乐儿,相信她以后也会慢慢待我好的。”
她是真的不想和乐儿闹什么矛盾
或者会这样想,最主要的原因是离修对她比对乐儿好。
如果她和乐儿换了一个位置,她不见得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去讨好乐儿,与之交好。
“一定会的,大小姐心眼虽然挺好的,平时对我们下人也不错,从来不打骂我们。”书白虽然没有侍候过乐儿。
但她自小在将军府长大,大小姐的性格,她自然多少听说过。
以沫点点头说:“嗯,看得出来。”
先前恨她恨得让她去死,但就因为她救了大嫂,乐儿就对她完全改观了,这次认师的事情,乐儿也是有心与她解除误会,才会如此爽快的应下的吧?
回到熹微院,书竹立即上前侍候,“姑娘先沐浴热热身子吧?香汤已经准备好了。”
先前以沫带着丫鬟来拿药,虽然没有吩咐什么,但是熹微院里已经备妥了香汤和姜茶。
屋里也哄得暖暖的,就等以沫回屋能好好休息一会。
“嗯,乐儿说一会要去参加宫宴,你帮我拿一套正式一点的衣裙。”以沫吩咐的同时,人已经往浴室那边走去。
书竹忙对书白和落夏说:“你们俩去一个侍候姑娘,我马上拿了衣服过来,隔壁房间也替你们准备了姜茶,你们赶紧去喝一碗先。”
“好!”书白应话,书竹匆匆回了屋里拿衣服。
书白又说:“姑娘平时沐浴都不用我们侍候,我跟去看看有什么吩咐,你先去喝姜茶,别凉了身子,一会还要跟在姑娘身边侍候。”
落夏寡言的点点头,去了另一个房间。
书白快步跟上以沫去了浴室,就见正解着衣衫的以沫,头也没回的说:“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你们也去暖暖身子。”
“是!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朝着门口叫一声即可,一会书白就会拿衣服过来。”书白止步在门边低声回答。
“好!”以沫答话,听到身后脚步离开,这才将衣衫全解下,跨入浴盆中。
看着浴桶旁边摆放整齐的帕子和香胰子,她不免嘀咕说:“每次都准备得这么妥当了,还要来上这么一段对话,诶,她们有时候就是太尽心尽力了。”
以沫拍着水波,低低轻笑。
这些人虽然都是因为离修的原因,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好,但其实她心里也很满足。
毕竟嬷嬷刚离世的那几天,她感觉天地间就独剩她一人了。
后来遇到了离修,又因为他认识了更多人,现在的她感觉像是重新活了一回似的。
泡了一会,门口响起书竹的声音,“姑娘,奴婢拿衣服过来了。”
以沫微扬了声音说:“拿来吧!”
屏风另一边响起一阵轻微的响起声,书竹放下衣服后,就说:“姑娘,奴婢在门口侍候,有什么事姑娘叫一声。”
“好!”以沫声音轻脆的答道。
又泡了一会,等水微凉了一些,以沫便起身擦身。
换好衣服打开房门,就看到书竹缩在门边,看到她出来,立刻将背一挺,微笑以对。
以沫蹙眉轻语:“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我沐浴的时候你们不用站在门边侍候,这天这么凉,你们要是病了,谁来照顾我啊!”
书竹挺挺小身板说:“没事的!奴婢身体很结实的,而且奴婢病了还有书白她们几人。”
以沫见说不通只好闭嘴,这事说过几次了,但是这些奴婢都是自小养成的习惯,让她们一刻不在主子身边侍候,她们自己也不在。
回到屋里,暖和得让以沫搓了下手。
书白和落夏早已经在屋里等候,见好换好了衣裳,书白忙上前说:“姑娘先喝碗姜茶暖暖身子,大小姐那边还要泡一会儿,咱们不急着过去。”
“嗯!”以沫轻应一声,接过姜茶,边喝边往梳妆台边上走去,问说:“帮我梳发,我一会就不再回熹微院了,直接和乐儿一起走。”
书白手巧,梳发的事情,一向都是她做的,她快步走到以沫的身后,想也没想就问:“姑娘,戴那套珍珠首饰可好?爷吩咐工匠打好了,姑娘还没有戴过。”
珍珠就是先前阮氏送给以沫的谢礼,次日便被离修拿去,以最快的速度请最好的工匠打造出来了。
而以沫除了拿回来时,试戴了一下,就一直没有机会戴这些饰品,今天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所以书白在给以沫配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她戴什么样的首饰,才会最衬她。
毕竟以沫的年纪还小,一些名贵的宝石,她不见得能带出那种雍容华贵的韵味,但是珍珠颗颗晶莹圆润,最是适合以沫这样可爱的年纪。
“好啊!”以沫没意见的点点头。
她自小就是嬷嬷替她打点的这一切,后来嬷嬷不在了,在村里倒不讲究,到了将军府更是有书竹侍候,她倒没有担心过这些问题。
更何况哥哥隔三差五就要带一批成色好的首饰回来,好像就怕她穿戴稍微差了一些,会被人看轻似的。
其实她自己对这些倒没有特别的喜好,她看重的并不是这些身外物,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小富婆,眼皮子不至于这么浅。
她喜欢的是哥哥全心呵护她的这份心情。
所以每次哥哥带回来的礼物都会让她开心很久。
“姑娘真好看!”书竹给以沫梳了发,又想替她上些粉。
以沫拦下,并说:“不用了,反正我出去了就戴了面纱,别人也看不到。”
书竹放下粉盒,不解的轻问了一句,“姑娘长得这么美,为什么要天天戴着面纱啊?”
府里不少丫鬟下人打听以沫的容貌,不过她们这四个能进屋侍候的大丫鬟,早就得了离修的叮嘱,哪里敢说出半个字。
以沫神秘一笑,“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啦!”
书白和书竹,她现在越用越顺手,以后若是爹娘回来了,她要搬出将军府回到淳王府,她也想用一个法子把人带走。
相信以哥哥对她的疼惜,不会在乎这几个丫鬟。
“那奴婢就等着那一天了!”书竹笑嘻嘻的回答。
以沫回以一笑,她用这两个丫鬟顺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某些方面,她们不会掩饰她们的好奇,她们会问,但绝对不会过度。
如此就很好了,毕竟以沫也不需要一根听话的木头来侍候她。
以沫稍稍打理了一下,拿着重新加了碳的手炉又去了华芳苑。
这次以沫过来,倒是受到了空前的热烈招待,乐儿的大丫鬟南珍第一时间过来侍候。
语带殷勤的将人请到屋里,又添了热茶,说:“白姑娘稍候片刻,小姐马上就出来了。”
以沫算着时间,点了点头说:“不急,让她泡足时辰。”
南珍一笑,感激的说:“我家小姐的身子以后就麻烦姑娘多照看了,有什么该注意的地方,麻烦姑娘再和奴婢细细唠叨一遍,可好?”
以沫挑眉,对上南珍殷切的眼眸,恍然的想到,乐儿应该是把她身体的事情告诉了这个丫鬟。
毕竟是贴身照顾的丫鬟,有她在一边提点,会好许多。
“嗯,你会写字吗?去拿笔墨来记下来,我怕说一遍,你不记得。”以沫笑得温和的开口。
南珍忙说:“奴婢在幸跟在小姐身边学习,识得几字,姑娘请稍等,奴婢马上回来。”
“好!不急的。”以沫笑笑的看着南珍。
先前乐儿和她为难的时候,她倒是没有细看过乐儿身边的人,现在看来倒都是程氏花了心思放在乐儿身边的。
南珍拿了笔墨过来,腼腆的笑说:“姑娘,麻烦你了。”
以沫调皮的笑说:“不碍事的,我现在是乐儿的徒弟,照顾她的身体也是应该的。”
南珍感叹的说:“姑娘人真好。”
一般人不见得有以沫这样的胸襟,能够做到以德报怨。
看样子她以后要多在小姐的耳边说白姑娘的好话,让小姐和白姑娘多亲近一些。
她其实不太喜欢表小姐,因为小姐的性格太直了,每次两人闯了祸,最后倒霉的都是小姐。
可表小姐也没有做过什么,甚至会主动把错往身上揽,但她的样子长得柔弱,总是让人忍不住怜惜。
为此,南珍虽然替乐儿不值,但却挑不出毛病来,而她一个做丫鬟的,有些事情也只能轻描淡写的提一些,并不能真的做什么决定。
以沫不置可否的笑笑,教南珍分类记载一些药膳的方子,并列出一张平日里禁用的生冷食物,以及只能少量食用的食材。
南珍边认真记录,边感叹:“原来吃一顿饭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以沫笑得不以为然的说:“食补比药补更有用一些,所以你要多注意这些,以后也能让你家小姐少吃一点苦药。”
南珍乖巧的说:“奴婢都记下来了,姑娘放心吧!”
以沫探头看了眼,南珍的字写得小巧,但一条一条排列整齐,看起来十分清爽舒服。
以沫和南珍正记录的时候,乐儿过来了。
顶着一头微湿的发,头顶还冒有几缕白烟。
以沫当下蹙眉说:“以后你得把头发擦干了再过来,不然的话,你年纪再大一些,会闹头疼的毛病。”
乐儿十分豪迈的甩甩头说:“这有什么,我这还是擦了的,在夏天的时候,我连头发都不擦就出来了。”
以沫翻了下白眼,鄙夷的说:“你以为你身体真的很好吗?这次不好的习惯都得戒了,我刚才已经和南珍说了你要注意的事项,以后她提醒你的事情,你就要做到,你总不想以后被人嘲笑吧!”
“嘲笑什么?”乐儿下意识的追问。
以沫挑眉,对着乐儿勾了勾手指,等她走近了,才不怀好意的贴耳说:“难道你想以后被人骂成不下蛋的母鸡吗?”
乐儿一张脸红了白白了脸,恼羞成怒的指责:“好你个白以沫,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房来了是吧?”
以沫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少来了,我这是提点你!你这就接受不了了啊?你若是不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以后比这难听的话还要多了去,你得学会接受。”
“呸,我才不接受!我的身体棒棒的,以后肯定能生十个八个的,你给我等着瞧!”乐儿口没遮拦的说道。
好在这屋里都是两人贴身的亲近丫鬟,也不怕话会流传出来。
“既然是这样,你就多注意你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时候,就想想我刚才说的话。”以沫故意刺激乐儿,把她恼得不轻。
发着脾气坐到了一边,让丫鬟帮着擦发,还故意哼着鼻子不理以沫。
以沫也不主动去哄乐儿,毕竟她身体的事情,只能自己上心了才行,不能总像一个孩子似的,由着别人哄着她来。
一人占据一方,以沫和乐儿倒是都不在乎,只是苦了中间的南珍,特别是以沫不时要她记下几条重要的事情。
南珍一张小脸极难看,就跟吃了苦瓜似的。
不过在这件事情,她也清楚是自家主子任性了,再加上她一个丫鬟也不好说什么,主子没有开口,她就继续做着先前的事情。
没过一会,程氏来了。
看着两个小丫头,特别是乐儿嘟高的嘴都能挂酱油瓶了,便问:“这是怎么了,又吵架了?”
乐儿手一指,说:“你问她。”
以沫轻描淡写的笑说:“没什么,就是告诉她如果不好好照顾身体,以后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声音,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在这里闹脾气呢!”
“你这脾气打一顿就好了,是吧?”程氏听以沫这样说,连过程都没有问,直接责备乐儿。
乐儿嘟着嘴巴,小脑袋倔强的偏到一边。
以沫看程氏略有疲惫的脸色,忙说:“好了啦!你别生气了,这话我以后不说了,但是你得配合治疗才行,毕竟你身体好了,你以后才能欺负我,不然的话,就只有我笑话你的份。”
乐儿抿抿嘴,觉得以沫这话说得在理。
当下十分高傲的扬着下巴说:“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程氏无奈的摇摇头,看两人和好了,也就不说其他。
只道:“一会要准备去宫里了,你们俩都收拾好,我去趟你大嫂的屋里,再过来叫你们。”
以沫上前一步,说:“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大嫂,正好给她请一个平安脉。”
“也好!”程氏欣然同意。
自上次摔了一跤后,阮氏的身体大不如前。
以前身子底子养得好,连害喜的情况都没有,现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什么吐什么。
好在乐儿还懂药膳,变着法子给她做吃的,不然的话,这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了,只怕也是瘦瘦小小一身病弱。
以沫跟着程氏到了西锦院里。
天凉,阮氏也没有起身,直接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正看着出神。
程氏见了,低声叮嘱:“身体不好就多休息,少看些书,伤神。”
阮氏笑笑,放下书本。
“娘放心好了,媳妇省得。媳妇听说了小弟的事情,但是身子不争气没能去看望,他现在好些了吗?”
程氏上前,替阮氏压了压被角,说:“他没什么事,你也不用操心你,你主要是把自己的身子顾好。”
阮氏一脸内疚的说:“让娘担心了。”
程氏温和的露出笑脸,侧目说:“以沫也一起来了,这孩子有心了,一听说我要来看你,就马上说要跟过来替你把平安脉。”
阮氏眼神发亮的望向以沫,“以沫真是谢谢你了,若不是你这些天的悉心照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以沫笑吟吟的上前,边替阮氏把脉边说:“都是一家人,这样客套做什么。”
程氏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出声问:“怎么样,她一切都好吧?”
以沫松手,将阮氏的手又塞到被窝当中,抬眼回答说:“大嫂身体恢复得还算不错,孩子现在也健康,只是还是得多静养才行。”
“嗯!”程氏对着以沫点点头,又朝阮氏说:“你听到以沫的话了啦?”
阮氏乖巧的说:“娘就放心好了。”
程氏显然是一个爱操心,嘀咕说:“你们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我怎么可能放心。”
阮氏颇无奈的望向以沫,回以一笑。
程氏又说:“一会我们都去参加宫宴,这一次你就不要去了,大寒天的跑来跑去,见了各个主子又要跪来跪去,就是好好的身子都会折腾出问题来,更何况你现在还经不起折腾。”
“娘,我省得的!”阮氏笑笑,她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家里人在乎她的肚子,她自己更在乎一些。
这种晚宴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吃,菜上来后,等皇上和大臣寒暄了几句,菜都差不多凉了,上面泛着一层油,她向来不爱去参加。
“嗯,那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有什么不舒服就让总管去宫门通知我一声,我就过去打一个照面,很快就回来。”程氏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几句。
阮氏耐着性子听完,不时应对答好,哄得程氏暂时放了心。
程氏出了西锦院就让以沫先回华芳苑,她要先回去换身衣服,等收拾好了便会直接来华芳院叫她们。
华芳院里,乐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南珍几个丫鬟在她身边走来走去的忙着,她翘着一双脚丫子晃来晃去,看到以沫回来,就像先前的争吵没有发生似的,没事人一样的问:“怎么样?大嫂的情况好吗?”
“不错,恢复得挺好的,但是现在天凉,地又滑,大嫂最好还是在屋里静养。”以沫边回答,边解了披风给丫鬟。
乐儿有所感悟的说:“可不是吗?就那么轻轻一摔,竟然这么严重,想来女人怀孕也挺辛苦的,什么都不能做。”
“可不是吗?不然的话,怎么大家都说做母亲的十分伟大,却少有人说做父亲的很伟大。”以沫十分认同的点点头说道。
乐儿想了想发现好像还真是这样。
虽然每个府里当家做主的都是男人,但是流传下来诗词却都是称赞母样的无私与奉献。
闲话了几句,乐儿扯了扯胸前的项链,笑眯眯的说:“你看,我特意和你穿了一样的衣服,这样能显得我们的关系好。”
以沫细细打量了几眼,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欣喜的说:“倒真的挺像的,都是粉嫩的颜色。”
乐儿瘪嘴,“我平时可不喜欢这么粉的颜色,今天是看你穿了,给你一个面子才陪你穿的。”
以沫失笑,看着南珍替她戴上的珍珠也是大同小异。
想来应该也是先前大嫂送给乐儿的。
毕竟乐儿是正牌的小姑子,阮氏一个做大嫂的,一些适合她的好东西,怕是早就送了不少。
南珍替乐儿插着珍珠,怕以沫不懂乐儿的意思,忙解释说:“我们家小姐说了,若是她和你穿着一样,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乐儿说的话自然不会这么温和。
用她的原话说就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不过这样的话,南珍觉得没有必要向以沫姑娘转达得这么清楚。
“噢,这样啊!那我先谢谢你了啦!”以沫甜甜一笑。
乐儿高冷的哼了一声,不忘责备南珍,“要你多嘴。”
南珍俏皮的吐了下舌,不再说话。
待到乐儿梳妆打扮完后,两人便面对面坐着发起呆来。
毕竟刚才才和好的,以前又没有什么联系,两人在一起强行待了这么久,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冷场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但乐儿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不自然的挪了挪坐在椅子上的小屁股,满脸好奇的朝着以沫问:“你怎么天天戴着面纱啊?我们现在也是朋友了,你把面纱拿下来给我看看,至少让我清楚你长什么样子啊!”
以沫皱了下眉,想了下说:“现在不是时候,再过一段时间吧!”
她和乐儿才交好,她并不想这么快就对乐儿交底。
她也相信乐儿现在愿意和她交好,更多的是一切其他因素,而不是她本人打心眼里愿意结识她。
等到了那一天,两人再交底也不迟。
“切,小气。”乐儿不满的叮嘱了一句,眼里满是失望。
她好奇以沫的长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是好恶意的觉得她长得肯定奇丑,现在虽然不会这样想了,但是好奇心却一点也没降。
两人又相对无言的坐了好一会,程氏才派人来叫两人去前门,准备出发去宫里。
两人早就受够了尴尬的气氛,传话的丫鬟一说,她们便同时起了身,整整衣摆,穿上披风,拿起手炉,抬脚就出了门。
程氏坐在马车上等她们两人,见到她们上马,忙说:“小心一些别摔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坐下后,这才又说:“你二哥来消息的时候,皇上只在返宫的路上,这会差不多快到宫门了,我们也赶紧过去。”
程氏说完,不等两个姑娘回话,就敲响了旁边的木横梁,马车便轱辘轱辘的转动了起来。
到达宫门口,所有人都得下马车,将军府的马车自然也不例外。
以沫微扬着头看着眼前这种巍峨的宫殿,心里下意识的就升起了一股恐慌,这里就是掌握着西夏所有百姓命运的人,所住的位置。
乐儿显然来过多次了,姐俩好的拍拍以沫的肩说:“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你的,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待会我介绍永平公主和你认识,别看她是一个公主,但没有一点架子,我和她关系挺好的。”
以沫笑说:“你朋友倒是蛮多的啊!其中竟然还有公主。”
乐儿得意的扬着下巴说:“你刚来将军府的时候,正巧碰到永平身体不舒服,皇后不让她出宫,不然的话,有她在,肯定能整到你。”
以沫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乐儿傻笑的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们以前本来就不和啊!现在和好了不就没事了,再说,我不是没有整到你吗?”
以沫瞪了眼乐儿,觉得她蠢得可爱。
两人跟着程氏进了宫,便在宫人安排下坐着一顶小轿子进了内宫。
也不知道是程氏身份高还是所有人都这样,反正三顶小轿子将程氏三人一起抬到了延禧宫。
乐儿怕以沫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跟着她身边小声提点说:“等会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里是皇后的寝宫,我和永平关系比较好,时时进宫陪她,皇后对我还不错,有我在,她肯定不会刁难你的。”
“好,谢谢!”以沫真心的感激。
若是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环境,她还真担心自己做不来。
好在姥姥觉得她以后总有一天会用到这些规矩,自小就教了她。
向皇上皇后请安,手要怎么摆,头要多低,腿要多屈,姥姥都曾经细细教导过她。
虽然她一直没有用的机会,但是以沫相信她不会出差错。
延禧宫里一片暖洋洋的,四周洋溢着清脆的笑声,显得一派和乐融融。
程氏带着以沫和乐儿上前行礼,“臣妇参加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臣女/民女参加皇后娘娘……”以沫和乐儿的声音夹杂在其中,特别是以沫的声音,轻微得都快听不见了。
皇后娘娘威严的声音带了些笑意的说:“离夫人快起来。”
“谢皇后娘娘!”程氏又叩拜了一上,这才起身。
她侧眸偷看了以沫一眼,发现她的动作虽然有些生涩,但却挑不出毛病,而且做得十分标准。
她也是刚才到了宫里才想起忘了教以沫宫里的规矩,毕竟府里太乱,她一时也没有想到这出。
好在这会看以沫,她也是一个能干出挑的姑娘。
站在皇后身后的永平,眼珠子溜溜的动了两下,想到这些天听说的事情,有心替朋友出头的她,先声夺人的问:“这是谁啊?怎么一个民女都能跑到宫里来参加宴会了。”
乐儿一听就知道要坏事了,忙对永平挤眉弄眼。
不过这两个姑娘显然没什么默契,她这样做,永平还当乐儿在夸她,忙侧身对皇后撒娇说:“母后,这种下等平民怎么也配来宫里,您快派人把她赶回去吧!不,在赶回去前,还要打她几大板子。”
乐儿急了,不顾皇后及其他命妇在场,小声的对永平说:“别啊!她是我朋友。”
永平动作一僵,歪着嘴巴看向乐儿。
乐儿忙肯定的点点头。
皇后看着两个小姑娘眉来眼去,十分宽容的笑笑,甚至还故意问永平,“怎么样?这人到底是撵还是不撵啊?”
永平干巴巴的说道:“就先不撵吧!”
皇后对永平急巴巴替乐儿出头,还好心办坏事的举动并不在意,毕竟乐儿本就是永平的伴读,两人私下关系好得可以穿同一件衣服。
趁着皇上招程氏上前说话的时间,永平忙接着乐儿到了一边,低声斥责:“你怎么回事啊?我都憋足了劲打算给你出气,事先还跟母后说好了的,你竟然突然拆我的台?”
乐儿皱着一张苦脸,无奈的说:“我也没有办法啊!今天我们俩和好了,而且我还收了她当徒弟呢!我总不至于让你去欺负我徒弟吧?”
“徒弟?”永平公主眼神一亮,侧目发光的看着以沫说:“我和乐儿可是好姐妹,你是她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徒弟。”
以沫失笑,难怪乐儿能和永平关系好。
“乐儿能教我骑马射箭,公主想当我的师父,您打算教我些什么?”以沫笑笑,可不打算就这么认一个师父。
虽然她认下这个嫡公主对她有益无害,但是也不能平白矮人一截,总得让对方拿点真本事出来才行。
永平皱着眉,苦恼的看着乐儿问:“你说我教她点什么好,我听说容雅都夸过她了,诗词歌赋我可教不了她。”
永平只比以沫大一岁,平时和乐儿都有点不学无术,学问可没有强到哪里去,更没有得到过第一才女的称赞。
“这有什么,你就教她欺负人啊!反正有你在,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还能学着欺负人,多好啊!”乐儿说得理直气壮,一点都觉得这话说出来该害臊。
最重要的这番荒唐的话,永平还觉得十分有理,底气十足的冲着以沫说:“我就教你怎么欺负人。”
以沫嘴角抽抽,颇觉得无语。
但想了想,跟一个公主,她也辩不过,只道:“行,不过我的身份可和你不一样,你欺负人的方法,我不见得有用。”
堂堂永平公主,皇后嫡出。
她站在前面哼两声,其他人就该心慌了,哪里需要特意去欺负谁,平时一个眼神过去,那人就该倒霉了。
“切,你别看不起我!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人欺负,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仗势欺人的!”永平公主说罢,就风风火火去找了皇后,也不知道缠着她说了什么,反正皇后颇无奈的同意了她们三个出延禧宫。
踏出延禧宫,永平公主就把身后的长串小尾巴全都打发走了,三个姑娘站在长长的走廊前,一脸沉思的嘀咕,“我们现在去欺负谁呢?”
以沫心中升起一股恶寒,她不会是被两个小姑娘带到坑里去了吧!而且看她们的举动,好像平时是干惯了这种勾搭的人。
“啊,你想到了一个人选!”乐儿惊喜的叫了一声,紧贴着永平一阵耳语,而后俩人同时眼神诡异的看着她,带了些不怀好意思的笑容。
以沫防备的问:“你想干什么?”
乐儿挫着手贼笑的说:“等会你就知道了啊!现在我们先去御膳房偷点油出来。”
永平公主说:“哪要这么麻烦,派个宫女去拿就是了。”
乐儿白了眼她,斥责:“你傻了吧!他那么聪明,到时候一问就知道是我们搞的鬼啊,肯定不能让他发现。”
“也对!”永平重重点头应话。
两人一拍即合,这事也就成了,完全没有以沫发表意见的机会。
她被迫无奈的跟在这两个人的身后,完全一副做贼的样子,赶鸭子上架的当起了小偷。
为什么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总觉得会发现一点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怪乐儿和永平刚才的眼神太奇怪。
不过好在两人都是惯犯,来御膳房里捣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驾轻熟路的捧了一小碗出来。
便直接选了一个地方,将油倒在了地上。
以沫被永平和乐儿拉到了旁边的树后,看着这不算粗的树枝要挡住她们三人的身影,她突然觉得太为难这颗树了。
而且这样情况下要整蛊到对方,也太为难对方的智商了,到底要多低的智商,才会看不出她们三人的鬼鬼祟祟啊!
乐儿自以为躲得极好,不时探头,并问:“你确定他等会经过这里吗?”
“当然,他从宫里出来,去保和殿肯定要经过这里的,这是必经的一条路,他不走这里走哪里?”永平肯定的点点头。
以沫惴惴不安的看着两张激动的小脸,忐忑的问:“你们先告诉我,你们想欺负的对象是谁,行吗?”
两张小脸同时回眸,恶狠狠的拒绝说:“不行!”
永平甚至还加了一句,笑嘻嘻的说:“你提前知道就不好玩了,反正你放心好了,你现在是我们的徒弟了,我们肯定不会害你的,只会帮你。”
以沫眯着眼,一颗心七上八下,她们越是这样说,她就越是不安。
就在这时候,前面走来几人,为首的男子,正是上次在沉香殿和容世子一起的男子。
“他是谁啊?”以沫带了些好奇,看向这人。
能在宫里出身,身后又跟了这么多宫女太监,想来身份应该不低,或许是位皇子吧?
“你不认识?”乐儿诧异的同时,前面的男子出声了。
“永平,你躲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出来。”
永平吐吐舌,俏皮的说:“被发现了。”
以沫翻了下白眼,这种躲法被发现是很正常的事情好吗?
别说得一副失望的样子,她都不忍心吐槽。
三人鱼贯而出,永平率先站到了设下的陷阱旁边,以沫和乐儿自然也跟了上去。
男子看了眼三人,也认出了以沫,却没有多看一眼,目光全然放到了永平的身上,无奈的问:“你又打算做什么?”
永平笑眯眯的说了一声:“你猜!”
同一时间,以沫只感觉到后背一阵推力,她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步,一脚踩在了油上面,直接往前一滑,冲到了男子的怀里。
男子一时不察,刚想挥手推开,便对上了以沫惊慌失措的眼神,略一犹豫,两人就摔成一团。
以沫整个人像大字一样压在男子的身上。
永平笑得猖狂的声音在以沫后脑响起,“哈哈,六皇兄,美人投怀送怀的感觉如何啊?”
六皇子一声低斥:“胡闹!”
而以沫也是身子一僵,微抬了上半身,一脸惊吓的指着六皇子的鼻子问:“你就是六皇子吗?”
六皇子正要推开以沫的动作愣了下。
以沫又问:“就是那个叫夏灏的六皇子,皇上的第六个儿子吗?”
六皇子一时忘了要把以沫先扶起来,两人大眼对小眼的对峙了一番,还是六皇子以败北为终,回答说:“如果没错的话,我应该就是你嘴里那个叫夏灏的六皇子,皇上的第六个儿子。”
“你是六皇子,你竟然是六皇子!”以沫失控的叫了出来。
原来她早就见过六皇子。
害她眼巴巴找了许久,为此还被离修骂了一顿的六皇子,她竟然早就见过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暴怒的吼声,震得整个园子都动荡了一下,以沫更是脚下一软,重新跌回了六皇子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