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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王府前,景世子翘首以盼。
看到将军府的马车缓缓驶来,他快步下了台阶,立在路边。
马车一停,他便主动上前,将以沫牵下马车。
以沫一来,就见到景世子,心里松快了许多,甜笑的喊了一声,问:“景哥哥,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景世子等以沫站稳了,便松了手,说:“嗯!刚出来一会,派下人去打听了你们出门的时辰,估计着时辰出来的。”
以沫娇声说:“景哥哥真好。”
景世子温柔的看着以沫,突然低声问:“离小将军将事情和你说了吗?”
以沫偷偷掀起面纱的一角给景世子看,笑嘻嘻的问:“景哥哥,我这样有没有很吓人啊?”
景世子愣了下,失笑说:“你真聪明。”
淳王妃和妤卿郡主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看到以沫脸上的红斑第一眼后,就不会想看第二眼。
更别提再去细究她是不是夏以沫。
只要在适当的时候,顺着她们把面纱拿掉就行。
乐儿满是不悦的冲着景世子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礼啊!怎么着,我也是一个大活人,你把我无视得也太彻底了吧!”
景世子像是才看到乐儿似的,淡淡的打着招呼说:“离大小姐也来了。”
乐儿翻了翻白眼,好在她的心脏够强健,想她明明在以沫前面跳下马车,景世子竟然还敢装做看不见她的样子。
以沫笑着扯了下景世子的袖子,说:“景哥哥,你就别故意欺负乐儿了,她特意陪我过来住的,就是怕我一个人害怕。”
“说得好像我们淳王府是龙潭虎穴一样。”景世子有些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却没有再故意无视乐儿。
以沫和乐儿来淳王府,一人身边带了两个丫鬟。
以沫带的落夏和书白。
乐儿带的南珍和秋晴。
四个丫鬟,一人手里提了一个小包袱,整齐的跟在以沫和乐儿的身后。
由于乐儿知道以沫的身份,所以景世子也没有隐瞒,特意说道:“这次你们来小住,母妃特意将你们安顿在汀兰阁。”
“嗯?”以沫不解的拧眉看向景世子。
景世子轻敲着以沫的额,责备说:“你怎么小时候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啊!汀兰阁就是你的小院啊!”
“啊,噢!”以沫一脸傻眼的回应。
五岁前的事情,她是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了啊!
景世子看以沫一副傻傻的样子,也不忍责备,只说:“你虽然多年没有回来了,但是汀兰阁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原先给婶婶给你准备的那些下人,由于年纪的问题,都被母妃嫁出去了,现在汀兰阁里的人,都是母妃的人,唯独明嬷嬷是婶婶留下的人,只是他不为母妃所用,这些年被赋闲在旁,也不大理事,只你主卧里的大小事宜,都是她打点,未经其他丫鬟的手。”
“什么都被嫁出去了,明明就是你母妃故意安插人手去汀兰阁。”乐儿撇撇唇,斜视着景世子。
景世子也没有否认。
以沫却好像的问了一句,“明嬷嬷?”
景世子瞥了一眼,说:“看你的样子就不记得了,明嬷嬷虽然不如贾嬷嬷得用,但在婶婶面前也是说得起话的人,同样是婶婶出嫁时从娘家带来的嬷嬷。”
以沫若有所思的问:“景哥哥的意思是说明嬷嬷对母亲很忠心,是吗?”
景世子说:“据我对府里的情况了解,明嬷嬷并没有因为婶婶的离开就投诚母妃,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权利才会被架空。汀兰阁里的事情,她大多没有决定的权利。”
“噢……”以沫恍然大悟的说:“意思就是说贾嬷嬷和明嬷嬷都娘身边的老嬷嬷,只是一个被带出府照顾我,一个留在府里替我看院子,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而且你爹娘的院子里也留有一个管事嬷嬷,她姓林,情况和明嬷嬷差不多,两个老嬷嬷闲时经常在一起说说话。”景世子想着,以沫这几天可能会找机会去看看叔婶的院子。
就算她不去,妤卿她们可能也会找借口带她过去,以此试探。
乐儿砸吧着嘴说:“看不出来啊!你娘竟然这么大家,御下手段肯定十分了得,都离开七八年了,这些下人嬷嬷,竟然都没有叛变。”
景世子一脸骄傲的说:“你婶婶很厉害的!”
乐儿古怪的看着他,问:“我夸以沫的娘,你在骄傲什么,又不是夸你的娘。”
景世子眉眼闪过一抹落寞,并不多解释。
他是淳王爷的儿子,淳王妃并不乐意嫁给这么一个男人,她又怎么会花多余的心思在他的身上。
小时候,给他母爱的人就是婶婶。
只是后来叔叔婶婶离开了王府,而他也长得越来越像夏楚明后,淳王妃才开始慢慢关爱他。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早就不需要这份微薄的母爱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叔婶的感情,会比亲生爹娘还要浓郁一些,因为在他的童年时光里,给他关怀及疼爱的都是叔婶。
后来妤卿出生,因为长得像母妃而得到疼惜。
那时候他也想亲近这个妹妹,可是没有机会。
直到以沫出生,婶婶拉着他的手,把小小的以沫放到他的怀里,温柔的告诉他。
以沫是他的亲妹妹,让他以后保护她,他才觉得自己当了哥哥,有了兄长的责任。
也正是因为这些童年的记忆,所以景世子才会如此厚待以沫,对她比对亲生妹妹更好一些。
“可也是景哥哥的婶婶啊!婶婶本来就是半个娘。”以沫一脸维护的样子说道。
乐儿撇撇嘴,正欲再开口的时候,景世子打断了她的话,淡声提醒:“好了,都别说了。”
以沫和乐儿抬眼,才发现已经到了正厅门前。
三人率先步入厅中,就见以妤卿郡主为首,淳王府的几个小姐都在。
妤卿郡主笑盈盈的抬眼,“可把你盼来了,一早几位姐妹听说你要来,就早早的在这里等候了。”
以沫朝着众人福了下身,说:“劳烦各位姑娘久候了。”
妤卿郡主拉着以沫亲热的说:“都是自家姑娘,叫姑娘显得生疏啊!你往后就叫我大姐姐吧!这是二姐夏婉,这是三姐夏仪,你们之前都已经见过了的。”
以沫故意显得有些羞涩的说:“不好吧!我一个农家女,哪里好意思叫你们姐姐。”
妤卿郡主说:“什么农家不农家的,你现在是大哥的义妹,自然也就是我们自家的姐妹,你们几人还不过来叫四姐。”
“四姐!”一高一矮两个小姑娘上来就冲着以沫叫道。
吓得以沫闪躲了一下,不自然的说:“两位小姐,你们别这样,我承受不起。”
妤卿郡主笑着睨向景世子说:“看样子以沫不认为是你的妹妹呢!都不认同我们。”
景世子不咸不淡的说:“以沫是我的妹妹,和你们本来就没有关系。”
妤卿郡主笑容依旧,丝毫不被景世子的所被影响,一派从容的说:“这怎么能行,我们是大哥的妹妹,她也是,我们自然就是姐妹。”
以沫见两人唇枪舌战,也颇觉得不好意思。
毕竟为了她,引得景世子和妤卿郡主兄妹间生出嫌隙,不是她心中所想。
便故意扯开话题,顺着她们的称谓问:“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要叫四姐啊?”
夏仪不怀好意的解释说:“因为你在我们姐妹中排行第四啊!”
以沫噢了一声,又问:“可是我记得你们淳王府不是有一位四小姐吗?”
妤卿郡主意有所指的问:“难道以沫不知道吗?这位和你同名的四小姐已经离京多年了,归期不定呢!”
以沫一脸尴尬的说:“但就算是这样的话,也不好让我白占了她的位置吧!你们还是叫我白姑娘吧,我会习惯一些。”
“叫白姑娘就生疏了,不如我们叫你以沫好了,你若是不习惯她们叫你四姐,就让她们叫你以沫姐姐吧!”妤卿郡主一副好商量的口吻说着。
以沫看了一眼和她差不多高矮的姑娘,又看了一眼大约六岁左右的小姑娘,见她们俩一个平静,一个茫然,便没再多说。
只是淡淡的说:“若是她们不在意的话。”
毕竟是淳王府的小姐,就算是庶出,也不可能会愿意叫一个农女为姐姐,不过看两人的表情,倒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的情绪。
“好了,我们先带你去看看你这几天住的小院吧!”妤卿郡主率先迈步。
以沫微侧了下身,十分客套的说:“这种事情,怎么敢麻烦郡主,还是让下人带我过去吧!”
妤卿郡主笑着回眸说:“这怎么能行,你可是我们请回来的贵客,也算是我们淳王府的小姐了,哪里能这样随便。”
景世子拍拍以沫的肩说:“没事,哥哥陪你一起去!这几天你就暂时住在汀兰阁,那里环境极好,是四妹的院子。”
以沫一脸为难的说:“这样好吗?四小姐不在,我就这样住过去?”
景世子笑容满面的说:“没什么不好,不过是一个院子,本来就是给人住的。”
夏婉有些酸的接话,“大哥真是这样想的吗?那当初我想要汀兰阁时,你怎么不同意?”
“就是说啊!宁愿把汀兰阁空着,也不分给我或者二姐住。”夏仪不满的附和。
夏婉夏仪两人是亲姐妹,年纪又只相差一岁,长大的两人都想要汀兰阁,但却没有要到。
所以退而求其次,两人一起住在织湘阁。
景世子眼神微凉的说:“这怎么一样,你们要来是长住,以沫却只是暂住。”
夏仪倔强的说:“有什么差别,谁知道四姐什么时候回来,再说了,她回来后,我把院子让给她不就行了吗?”
景世子不悦的沉脸责问:“汀兰阁本来就是四妹的院子,用得着你让吗?”
“大哥,你……”夏仪一脸不敢置信的看景世子。
妤卿郡主微微蹙眉,瞬间又笑靥如花的对以沫和乐儿说:“舍妹不懂事,让你们看笑话了。”
以沫摇摇头,表示无妨。
乐儿却是快人快语的说:“确实是笑话啊!毕竟是淳王府的小姐,眼皮子竟然这么浅,我要是说出去,只怕还没有人相信呢!”
“离乐儿,你什么意思!”夏仪不敢对景世子大小声,憋了满肚子的火,正没有地方发泄,乐儿便撞到了枪口上。
“什么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乐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看着夏仪。
明亮的眼里却*裸的闪着鄙视。
竟然敢抢以沫的住处,这不是找骂吗?
夏仪脸上略有赧愧,虚张声势的拔高了音,质问:“我就不信你就什么都没有要求过。”
乐儿歪着小脸,略想了一下,才耸耸肩说:“我还真的没有主动要求过什么,特别是抢别人的东西,更没有做过。”
“你不过就是仗着出身好而已,你得意什么啊!”夏仪愤愤不平的咒怨说。
她这世最恨的就是她不是嫡出的身份。
若是她托生在王妃的肚皮里,她至于这样争抢吗?
她会住在最好的长倾阁里,会像妤卿一样,小小年纪就封为郡主,凡事不用开口,就有人捧到面前,前程一片光明。
乐儿故意挑剔的说:“你的意思是说王府小姐的身份还辱没了你,是吗?”
“我没有,你别瞎说!”夏仪吓得一声尖叫反驳。
景世子下意识的皱起眉,脸上尽现厌恶。
妤卿郡主也觉得十分丢人,笑容微显僵硬的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去看看汀兰阁吧!以沫虽然只住几日,但也要看看差些什么,若是有什么少的,只管和我说。”
以沫轻轻拉了下乐儿,才笑仰着脸朝着妤卿郡主回话,“妤卿郡主一片盛情,想定十分周到。”
妤卿郡主笑容满面的说:“我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了一番,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都好,我的审美眼光肯定不如郡主!”以沫很是给妤卿郡主面子的附和。
一行人一起到了汀兰阁。
汀兰阁里早就得了信,丫鬟都在院里候着。
妤卿郡主带着以沫等人走到最前面,并朝着所有丫鬟说:“这位是以沫小姐,这位是离大小姐,她们这几天会住在汀兰阁里,你们务必尽心尽力照顾,听明白了吗?”
“是,郡主!”丫鬟齐声回应。
妤卿郡主侧眸对以沫和乐儿说:“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她们去做,不用不好意思。”
乐儿顺势接话说:“放心好了,我们肯定不会和你们讲客气的。”
妤卿郡主笑笑,突然望向某一角,穿着一件灰衣的老嬷嬷说:“明嬷嬷,以沫小姐这几天就由你照顾了。”
明嬷嬷面无表情的回答:“老奴手脚粗,怕侍候不好。”
妤卿郡主嗔笑说:“明嬷嬷就是喜欢说笑,您要是手脚粗,不会侍候人,这整个王府可就没人会侍候人了。”
以沫看向回话的明嬷嬷。
她和贾嬷嬷的面相略有不同,贾嬷嬷长相慈爱,而明嬷嬷一看就是一个精明厉害的角色,凶在面相上。
妤卿郡主叮嘱了几句,便对以沫说:“我就不打扰你安顿了,我去看看午膳准备得如何了,待会一起用午膳。”
“好!”以沫回答。
妤卿郡主便望向景世了说:“大哥和我一起去吧!正好母妃有事情要问。”
景世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向以沫问:“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景哥哥有事就先去忙!”以沫笑容甜美的挥挥小手。
乐儿在一边说:“什么一个人,说得好像我不是人似的。”
景世子看向报怨的乐儿,说:“就麻烦你照顾她了。”
乐儿撇撇嘴,“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景世子这才迈步准备离开,临出汀兰阁时,不忘对院里的丫鬟警告,“别让本世子知道有谁不开眼,否则的话,连同全家通通发卖。”
妤卿郡主笑容微僵,拢了拢耳边的发,低语:“大哥可真是不放心以沫啊!若不是男女有别,你只怕就把她安顿在你的院里住下了吧?”
景世子看了一眼妤卿郡主,不置一词,率先走出汀兰阁。
待院里只剩以沫几人和汀兰阁的丫鬟后,一时间显得有些沉默,大家面面相觑,也没有人率先说话。
倒是明嬷嬷最先有动作,她上前朝着以沫福了下身子,才说:“两位小姐,这院里除了那一间房,你们想住哪一间都行。”
明嬷嬷手指的是正中间,最大的一间,不用想,以沫和乐儿也清楚,这定然就是夏以沫的闺房。
以沫乖巧的应话,“嗯,我们住哪一间房都没有关系,明嬷嬷觉得我们住哪一间合适,麻烦你帮着安排一下,我们也不想过多的打扰。”
明嬷嬷对以沫是反感抗拒的,毕竟在她眼里,以沫就是一个冒牌货,还妄想占有夏以沫的地位,这种人,她怎么可能会喜欢。
但初次交锋,见她姿态摆得极低,一点也不自负自傲,明嬷嬷便也收起了全身的刺。
“我们小姐旁边的两间屋,是仅次主屋最好的两间,若是两位小姐没有意见的话,就暂时住在那里,屋里奴婢们都已经收拾妥当了,若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奴婢再换新。”
以沫笑吟吟的说:“就麻烦嬷嬷带路了。”
乐儿在一旁接话说:“嗯,麻烦嬷嬷了,我们俩住一间屋就可以了。”
以沫看了一眼乐儿,小声耳语:“你至于吗?”
乐儿挑挑眉说:“我要保护你!”
以沫翻着白眼说:“我知道,但我是说,不用保护到晚上睡一个床的地步吧!”
“就要!”乐儿执意。
以沫也不说反对。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和乐儿共睡一塌了,乐儿晚上睡觉也跟一个小火球似的,大冬天挨着她睡,也是极舒服的。
跟着明嬷嬷去看了下房间,虽然不是汀兰阁最好的房间,但也布置得十分的淡雅温馨,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
“两位小姐可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明嬷嬷一板一眼的问道。
乐儿四下打量了一眼,指着床上的被褥问:“都是新的吧?没被其他人睡过吧?”
明嬷嬷说:“离大小姐请放心,床上大小件都是崭新的,第一次铺出来,保证没有其他人睡过。”
乐儿点点头说:“噢,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明嬷嬷又望向以沫,以沫也说:“都布置得很温馨,我很喜欢,这几天就麻烦明嬷嬷照顾了。”
明嬷嬷客套的说:“不会,若是两位小姐没有其他吩咐,老奴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们直接吩咐院里的丫鬟。”
“好,谢谢嬷嬷!”以沫笑着目送明嬷嬷出屋。
书白跟上去,将门关上。
乐儿直接往床上一躺,摆成一个大字的形状,大大咧咧的说:“这个明嬷嬷不好相处啊!一看就不愿意侍候我们,都不知道妤卿郡主什么意思,竟然派了一个这样的人来侍候。”
南珍在一旁嘴巧的说:“小姐不用担心,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做就好。”
乐儿翻身侧躺在床上,单手支着侧脸,说:“这里到底不是我们自己的府邸,你们做事哪里有这么方便,一个不好,还容易惹闲话。”
以沫笑着说:“没大碍,这位明嬷嬷也不单是针对我们而言,我相信除了正主四小姐住回来,哪位姑娘来住,她都不会喜欢,包括妤卿郡主也一样!”
乐儿张张嘴,本想说什么,但看到屋里其他三个丫鬟,又改口说:“这位明嬷嬷也是忠心的人,我只能说,我真的很敬佩淳王府的二夫人,御下太有一套了,哪天我有机会见到她,一定要向她请教请教。”
以沫憋着笑说:“放心,你就算不请教,你也有这么厉害,毕竟你是以*,大多数下人都是会惧怕。”
“你少来!”乐儿不爽的一下弹坐起来,眼神咕噜一转,落到以沫的腰上的长鞭,咯咯笑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是一样。”
以沫摸着长鞭,解了下来,直接递给了身边的落夏。
她笑得有些无奈的说:“没有办法啊!我出门的时候,哥哥让我带着的,还说得随身带着,谁敢对我不敬,就让我直接抽人。”
“二哥也真是的,都有我保护了,哪里用得着你动手啊!”乐儿一脸不爽的样子,上次准备夺过落夏手中的长鞭。
以沫忙阻止说:“你当心一点,我的鞭子上抹了药的,打在人身上可疼了,你这下手抓狠了,会让你感觉像抓了一把针似的。”
乐儿忙抽手,惊讶的说:“不是吧!这么狠。”
以沫尴尬的说:“不怪我啊!我也不清楚哥哥怎么晓得我有这种药,昨晚特意叮嘱我抹在长鞭上的。”
乐儿鄙夷的说:“你有什么事是二哥不清楚的吗?”
以沫侧目想了想,笑咪咪的说:“好像我的事情,哥哥都晓得。”
乐儿嫌弃的说:“你在二哥的面前,就是一张白纸,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以沫努了努嘴,不答乐儿。
乐儿又问:“这鞭子一抽,是不是瞬间能让人皮开肉绽啊?”
以沫说:“不是!打人时,别太用劲,打在身上不会破皮红肿,但是内里却让人有种被火烧被针扎的感觉,十分的疼痛。”
乐儿脖子一缩,突然惊喜的说:“这是神器啊!回去后,你把这药弄点给我,以后我看哪府小姐不高兴,我就抽她,反正抽在她身上也看不出伤口,她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
以沫哭笑不得的说:“你确定你这样做,伯母不会先抽你一顿吗?”
“噢,也对!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先试用一次吧!你带了解药吗?”乐儿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
以沫黑着小脸说:“你别想啊!你打算在谁身上试啊!”
乐儿一双略带英挺的眉,上下抖动了两下,突然挽起袖子说:“来,在我自己身上试一试,你不是说看不出伤痕吗?不打在我身上,我怎么知道到底有多疼。”
以沫下意识的骂道:“你疯了啊!”
南珍和秋晴也一左一右的上前说:“小姐,让奴婢试吧!”
乐儿豪迈的将南珍和秋晴往后一推,说:“你们都躲开,我就要自己试。”
以沫皱着眉说:“你有病吗?好好的,玩什么自虐。”
乐儿努努嘴说:“才不是自虐,我就是试试效果,赶紧的,落夏你轻轻抽我一下,然后我一说涂药的时候,以沫你就立即帮我涂药。”
以沫蹙眉劝说:“你确定吗?就算涂解药也不是一涂上就好了,也有一段时辰啊!”
乐儿吓得手一缩,紧张的问:“不是吧!一段时辰是多久,不会是一盏茶的功夫吧?你想疼死我啊!”
以沫黑着小脸说:“我没有让你试啊!也不用这么久,就是数十个数的时辰。”
乐儿想了下说:“从一到十是吧?没事,我能承受,来吧!”
南珍和秋晴一脸纠结的说:“小姐,让奴婢来试吧!有什么感觉,奴婢肯定说得清清楚楚。”
书白也附和说:“不然在奴婢身上试也行,大小姐,你就不要试了吧!”
以沫翻翻白眼劝说:“你就别瞎折腾了,你看你把她们几人吓得。”
乐儿嗔怪的瞪了以沫一眼,直接夺过落夏手中的长鞭,右手高抬,便往左臂上抽了一下。
抽完后,她自己一脸懵样。
愣了下,说:“好像不……啊疼!”
以沫翻了翻白眼,对落夏和南珍说:“捉住她。”
两人忙把上窜下跳的乐儿压在床上,以沫瞬间挖了一大坨解药,涂在她刚刚抽过的地方。
乐儿鬼哭狼嚎的说:“疼,真疼,不是这里,上面一点,不是,下面一点!”
以沫瞪着不争气的乐儿,说:“你有点出息好吗?要试的人是你,现在哭爹叫娘的也是你。”
乐儿眼泪婆娑的说:“好疼,真的好疼,你怎么早先没有说这么疼啊!”
以沫无辜的大声反驳,“我说了啊!我说了会很疼啊!”
乐儿努了努嘴,突然收敛了狰狞的表情,动了动手臂,示意落夏和南珍松手。
她起身,甩甩手臂说:“咦,不疼了呢!”
以沫看白痴似的看着乐儿说:“看你下次还自虐不。”
乐儿典型的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她一脸兴奋的凑在以沫的面前问:“这若是不涂药的话,一般会疼上多久?”
“也就三刻钟而已!”以沫走到一边,对着书白伸出白皙的手指。
书白立即掏出干净的帕子,将以沫的小手擦得干干净净,并说:“姑娘稍等,姑娘去打盆温水来。”
“嗯,好!”以沫手倒是擦干净了,但是乐儿的衣服和身上都沾了不少药膏,需要梳洗一下。
“喂,我没看出来呢!你小小年纪就这么阴险,三刻钟的话,就算叫来大夫,大夫也看不出来什么,毕竟等到大夫到时,她身上的药性早就没了。”乐儿冲着以沫一顿挤眉弄眼。
以沫牙尖嘴厉的反驳,“阴险是吗?那你不要找我要啊!”
“别啊!我还想拿着去害人玩呢!”乐儿大大方方的笑着承认说:“再说,我想当一个阴险的人都没有机会呢!现在有你在了,我也能阴险一把了,哈哈!”
以沫同情的看了一眼乐儿,突然觉得,在乐儿的人生中,阴险这词可能是褒义词,毕竟这词对她而言,显得有些高不可攀,谁叫她就没有这种智商呢!
过了会,书白端着水盆回来。
将门一关后,她就对以沫说:“姑娘,刚才这些人都变着法子向奴婢打听您的模样呢!”
以沫挑眉问:“你怎么说的?”
书白浅笑说:“奴婢照着姑娘的意思说的,故意表现得很闪躲的样子,吱吱唔唔也没有说清楚。”
“好样的!”以沫竖起大拇指称赞书白。
书白一笑,又有些奇怪的问:“姑娘,奴婢不明白,您明明长得这样好,为什么不给大家看,且故意扮丑啊?”
以沫笑得意味深长,乐儿抢白说:“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多打听了,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清楚了。”
这次去杏花村,乐儿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
落夏虽然是离修给以沫的丫鬟,但她能看出以沫很信任落夏,什么事情都不瞒着落夏。
再就是以前,她想尽办法想看以沫的长相,以沫都不同意,好不容易松了一次口,还是各种威胁。
这次却是轻易的带她去了杏花村,而且也没有再隐瞒身世问题,可见以沫对人是有一套的。
两人彼此的关系到了一个点,以沫就会愿意把自己的秘密与对方分享。
以以沫现在对书白和书竹的重用,相信这样的日子,要不了多久。
书白的好奇心向来就是点到即止,更何况乐儿还说了话,她就更加不会问了,笑眯眯的说:“是奴婢多嘴了。”
以沫解释说:“现在不是告诉你们这些的时机,等晚一些,我会告诉你们的。”
“嗯!姑娘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书白抬脸,满目信任。
乐儿上前搂住书白的肩膀说:“不愧是我二哥挑出来的好丫鬟啊!”
书白端着盆水,哭笑不得的说:“大小姐当心,小心水洒出来了。”
以沫失笑的说:“你把水放到旁边吧!乐儿,你别闹了,你身上沾了不少药膏,赶紧擦擦换身衣服,一会儿要和淳王府的人一起用膳,别失了礼数。”
乐儿努努嘴巴,笑着调侃说:“你怎么比我还讲究颜面啊!”
以沫不雅的翻了一下白眼,她白以沫的名字虽然是假的,但是所做的事情都是她本人而为。
她自小就被姥姥规定在一个框架中长大,可不像乐儿这样随性。
在屋里待了会,又有丫鬟来敲门,端了热茶和糕点来。
乐儿百无聊赖的说:“我们不会就要这样在屋里憋几天吧!我会憋出病的。”
以沫失笑的说:“谁叫你憋在屋里,只是我们刚来,还是安分的先待在屋里吧!等会用了午膳,我相信妤卿郡主会带我们逛逛园子的!只是你到时候别觉得冷才好。”
“我本来不觉得冷,但是你这样一说,我就觉得十分冷了。”乐儿缩缩脖子,一脸被寒风冻到了的样子。
以沫无可奈何的说:“总不至于真是请我们来住几天吧!总得有接触啊!不然就是邀请我们去她的小院里坐坐。”
书白见以沫和乐儿如此说,皱了下眉,翻出包袱里的另一套厚衣服说:“姑娘换身衣吧!这身衣比你身上略厚一点,待会就算是去院子里散步,也不怕冻着。”
以沫说:“不用了,待会披件披风就行,不过我的手炉应该不暖了,需要加热一下。”
“奴婢这就去。”书白拿起手炉。
秋晴也拿起乐儿的手炉说:“小姐,奴婢和书白一起去一趟。”
“嗯,去吧!顺便打听一下那位明嬷嬷的事情。”乐儿漫不经心的交待,却显得十分用心。
午时刚过,就有丫鬟来叫以沫她们去前厅里用膳。
以沫她们才听完关于明嬷嬷的事情,正热烈的讨论着,听到丫鬟通报的时候,大家有默契的沉默了一下。
书白立即将门打开,对门口的丫鬟说:“麻烦这位姑娘稍等一下,我们小姐马上就好。”
来报信的小丫鬟笑眯眯的说:“好,我在门口等。”
“麻烦姐姐了!”书白嘴甜的回答。
见丫鬟转身,这才将门关上,回身到屋里。
乐儿俏皮的吐吐舌说:“不会被她听到了吧?”
落夏说:“不会,我们声音不大,而且丫鬟站在门前面通报,是听不到我们屋里说什么的。”
乐儿拍拍胸脯说:“那就好!不然的话,别人当我们这么长舌。”
以沫发笑的看了一眼乐儿。
乐儿明明是怕被人听去了,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却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出来,真是为难她了。
以沫和乐儿稍微整了整装容,就出了门。
在去大厅的路上,乐儿趁着书白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小声问以沫。
“我觉得这个明嬷嬷对你娘很忠心啊!你要不要趁机和她相认啊!这样一来,你也算在淳王府有一个内应了啊!到时候淳王府有什么事情,你心里也有数啊!”
以沫想了下说:“还是不要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更何况淳王妃故意让明嬷嬷来侍候我们,就是想看我们会不会私下接触,这里是淳王府,我们若是私下接触,她肯定知道。而且淳王府的内应,最大的内应不就是景哥哥吗?”
乐儿愣了下说:“也是噢!”
以沫回以一笑,一路不再讨论明嬷嬷的事情,跟着丫鬟到了大厅。
看着这一厅的女人,乐儿失笑的说:“为难你的景哥哥了,为了你,甘愿当这万花丛中一点绿啊!”
以沫眼里浸着笑意,若不是她在,她觉得景世子应该不会和这一屋子的女人同坐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