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走下王座的第二天

龙头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79中文网 www.79zw.com,最快更新[综]朕的记忆果然有问题!最新章节!

    高千穗玉江坐在教导会议室的桌子后面,耳边女方家长喋喋不休批判灰崎的话,虽说可以理解家长看孩子那种自带美光滤镜的行为本能,但玉江对此只想评价一句。

    你们是傻逼吗?

    虽然他写了监护人的名字,但归根结底高千穗家和灰崎毛关系都没有好吗?赔钱什么的肯定也是后面由他们通知灰崎在国外的家长,然后他们付好吗?

    你们有苦水打电话联系那帮子姓灰崎的好不好?

    灰崎那个二百五一样的性格被对方挑拣的一文不值,玉江虽然生气,但听来听去觉得除了用词有点激烈其他地方倒是也挺中肯。

    毕竟灰崎从来就不是个讨喜的孩子,玉江从三年前起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收拾他一顿。

    你骂他归骂他,出了这种事情女方家属暴躁一点完全可以理解,但能不能每一句话都夹带家属?骂人最恶心的就是一骂骂一家了好吗?

    什么叫家教问题?什么叫家风?什么是遗传?

    高千穗桐子是心理疾病真柔弱不是装的好吗?张嘴讽刺人家是小三你是多大的脸?

    g——!

    玉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麻烦您把嘴闭上行吗?”

    虽然声音不大,但突兀的很有震慑感,她咂了咂舌,又开始重复揉耳廓这个动作,皱着眉头表现出一种强行忍耐的样子。

    陪同的教导看她脸色白的有点吓人,又想起一开始灰崎妈妈说灰崎的姐姐正在住院不方便来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真是麻烦!

    玉江一开始的想法是看女方的决定。

    当然这只是她没见到人之前的想法。

    现在……

    “如果想要结婚,那么两家商量商量就办了,如果不愿意,那么看看这女孩儿是想把孩子生下来还是打掉,生下来你们自己家养还是让灰崎家养,双方协商一下每月该给的抚养费用,看双方家庭状况定,如果不生,那么手术费休养费平摊。”

    双方家长都被她的逻辑惊呆了。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默认应该是女性吃亏,所以似乎是男方包办一切,就算孩子打掉两不往来,男方也会给女方一笔赔偿金,毕竟生孩子的是女性。

    “这事情和性别有关系吗?”玉江故作惊奇的对压抑着怒火的老师问道。

    如果一开始还对对方抱有一些歉疚,但归根结底她们家和灰崎毛关系没有,上来被人指着鼻子骂一顿谁心情都不会好。

    高千穗玉江当了十五年的皇帝,就算是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那些人不论是胁迫她还是想架空她,都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大前提——这些人见了她,依旧是要行礼的。

    十二国流行俯面礼,这是一种跪下后将手按在地上,然后伏下头叩在手背上的礼仪,而且未经允许绝对不能抬头直视上位者的脸。

    这是一种非常罔顾尊严的礼仪,但在一个神权王权合一的古封建国家,这样明确的阶级差异才是主流,玉江就是知道这样的规制之后,才开始不确定自己爬的够高以后,还能不能继续生活再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

    说句不好听的,高千穗玉江现在看跪着的人比看站着的人顺眼。

    刚才那句话她本想说的是“跪下”,还是反映的够快,才在出口之前改成了让她闭嘴。

    十五年了,这是第一个指着她鼻子骂还没被甲士拉下去动刑的人【早期威胁过她的明年二月就会烧得一干二净】。

    哪怕再克制,那种被冒犯的感觉都让她十分不爽,徇玉江三年一度的任免大会,那些被她罢官送去死的官员中,六成都是御前失仪、冒进犯上这样似是而非但又必须追究的罪名。

    刨去属于徇玉江的封建残余意识,哪怕是千岁也会很生气好吗?

    高千穗桐子有一段时间特别爱自杀,对面那一对夫妻说的话,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挤兑或是羞辱,对高千穗桐子来说等同于催命符,高千穗玉江打小特别冷静,但一牵扯到她后妈,绝对的一撩就炸。

    她缓了半晌,耳边的轰鸣终于静下来,眼前的朦胧感也慢慢重回清晰,向后靠在椅背上,她的手在桌面上点了点,终于再次说话了。

    “刚好双方本人也在这里,我们把过程理一理吧。”

    高千穗玉江对这种事的想法很简单,青春意外不应该一方负责,就像她一直很不理解很多男性对着女性时会下意识的退让,甚至被做了一些比较过分的事也不会计较【大多后宫向宅漫男主都是这个调调】,同样也不理解为什么一些女性【尤其长得漂亮的】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被男性谦让是应该的。

    打女人的男人糟糕,是因为在大多数情况这就等于是欺凌弱小,西方的绅士风度本质上也来自于对弱者的同情,高千穗玉江成仙十五年,剑术耍的溜溜的,进门一眼看过去,哪怕她现在残血了,但这些人加一起再乘以十都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因为并不认为自己弱小,加上十二国的国情,玉江看人就看一点,首先你得是个人,剩下的能力、外表、甚至于性别都是你的装饰品,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是个无性论者。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话?!”

    对方的母亲是个四十来岁的职业女性,看上去很有条理,而且打从一进屋开始,玉江就发现她有意无意的一直站在那个女孩子前面,似乎下意识的避免她和屋里任何人的视线接触。

    倒是还知道保护自己的崽子。

    “为什么不可以?”玉江压下又想站起来道歉的高千穗桐子,很不耐烦的转向那女孩儿,并不和善的问道:“你们有在交往对吧?”

    这件事情当时闹的还挺大,几乎半个学校都知道灰崎祥吾翘了黄濑凉太的墙角,这两个人是不是你情我愿群众都可以作证。

    那女孩子似乎属于直觉很灵敏的那一种,虽然有点害怕她,但还是点头说道:“是的。”

    “那是他强迫你的吗?”玉江觉得这应该不至于:“暴力,药物还是语言威胁?他有用这样的手段逼你和他发生关系吗?”

    “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啊!?”灰崎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我也觉得不至于,”她讽刺的格外顺口:“毕竟你还长了这么张帅脸。”

    “喂!”

    “闭嘴!”玉江压着火瞪他,灰崎被那黑压压的眼神瞪的一个机灵,缩回去蹲好。

    已经养成条件反射了……

    “灰崎桑,”那个一直没有出声的红头发男孩子稍微抬手示意,冷静的说道:“事情发生之后需要的是解决,而不是这样顾左右而言它。”

    他的个头不算高,但因为腰挺的很直所以显得很挺拔,因为一直站在篮球部的监督老师身后所以存在感不强,从开始就一言不发,这会儿倒是很会带节奏。

    “不是灰崎桑,是高千穗桑。”玉江揉着额角压着嗓子反驳了一句。

    红发的男孩子表现出了一点惊诧,但掩饰的很好,还非常有礼的颌首表示了一下歉意。

    玉江摆摆手示意她没关系,然后呼了口气,继续刚才的话题:“还是讨论怎么解决问题吧,常规第一步,确定涉案人员和事故责任方。”

    玉江对这个打篮球的漫画了解不多,漫画大火正是她上辈子找工作焦头烂额的时候,蔓延网络的时候她倒是闲了,但那时候已经很少关注这样的东西了,撑死就知道篮球部一头红发的那个好像是主角的搭档队友,还是个美国来的海归。

    在先天并不具备恶感的前提下,就算对方看着灰崎祥吾的眼神像是在看碍眼的路障,但鉴于灰崎真的给对方添了麻烦,玉江倒没觉得哪里不对。

    ——其实她看灰崎的眼神也没友善到那里去。

    “出现了事故,有了当事人,确定事故方和被害方是应该的,如果这两个人都是未成年人,也都未到法定结婚年龄,他们双方又都是你情我愿并且并不存在欺诈性行为,那么双方都是事故责任方,同时也都是被害人,最公平的结果就是责任平摊。”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啊……”

    “所以说,”这是她不想给这些人好脸色的最后一个原因:“这个摆开了公堂把灰崎祥吾当犯人审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她一指门口:“明明你情我愿,女方却摆出一副受害者的面孔,满脸都是【绝对要你好看】的神情——甚至在座位还有富余的情况下,让一方有凳子,另一方蹲在门口。”

    “明明两个偷吃了禁果的小年轻,你们是把灰崎当成了强|暴犯吗!”玉江最生气的就是这一点:“别告诉我这是你们作为老师专门这样要求他的!”

    “由加奈的身体状况——”

    “身体状况?”玉江吹了口气,眼睛盯在那个女生的头顶,复又看了看她的肚子,表情似笑非笑【嘲讽表情二号】,语气咄咄逼人的可以:“你真的怀孕了?看情况打掉应该有一阵子了。”

    不然你的肚子里应该有另一团气,就算没灵魂也应该有一团气!

    医院里有的是孕妇,她现在看东西本来就和普通人不一样,分辨这玩意比机器还准,从说第一句话开始就没多少善意,多少也是觉得自己被诈骗了,话说灰崎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是冤枉死了?

    整间会议室因为这句话惊了一下,女方家长有些慌乱的表情正好做了例证。

    “不论情况如何,由加奈的身体确实受到了伤害,这件事也许双方都有错,但女性应该是受害比较大的一方,作为老师,我有义务保护我的学生。”

    这位班主任长的很平凡,但周身气度却很正直,说的话也十分在理。

    高千穗玉江清楚自己的想法其实是有些偏执的,在十二国,男女之间的差别了近于无,女将女仙占了半壁江山,强抢民男的事也不是没有,但在这个世界,不论是对女性的某些要求,还是在某些事情上对于男性的责任划分,都强调着其实默认着女性是相对弱气的一方,就像这次的事情,就算是一起负责,女方的健康必然受到危害,如果双方不准备发展成结婚的关系,给补偿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已经把孩子打掉了还专门闹到学校来,示威似的让灰崎像嫌疑犯一样蹲到门口——“这样高高在上的何不直接报警呢?看看警察怎么追究?”

    那女孩的个头也不低,长发披肩有些微卷,五官很是精致,看起来应该是玩得很开,性格外向的类型,因为身体原因被要求不能带妆,素面朝天显得脸色有些苍白。

    就这样,看着还是比高千穗玉江健康点。

    末了,高千穗玉江还是叹了口气,问她:“你想跟这家伙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