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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调低哑的酒吧,伸着一边臂膀懒洋洋的红发男人,和环着他的脖颈,柔软又满足的女人。
男人伸手抬起蹭在他锁骨处的脸,那女人半眯缝的眼睛里盛着慢慢的泪意,满足的红晕顺着细小的夹角。一闪一闪的折射着透亮的光泽。
“还是红的啊。”
“一般要等一刻钟。”带着喘息的女音就在他唇畔出声。
“颜色消掉的话,大概需要半个小时。”高千穗玉江此时还有些失神,就这样靠在周防尊的肩膀上,任由男人的手半抬着他的下颌。
属于火焰王者的热度,正一点一点的熏红她的脸颊:“总的等我,完全消化掉你的东西才行啊。”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哦。”
草薙出云端着加了冰的可乐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将杯子放在她手边:“虽然只是一下子的事情,但是看着就很热的样子,我记得高千穗桑是很喜欢碳酸饮料的吧?先降降温好了。”
临起来时,力量带来的眷恋感让她又在周防尊身上蹭了蹭,拿起杯子一口干掉,然后又万分随意的窝了回去。
为了整个团在他身边,高千穗玉江甚至直接蹬掉了脚上的鞋。
好温暖啊……
微妙的有种——冬天来临之前,花栗鼠能靠着一棵藏满了储备粮的大松树——那样的满足感。
周防尊从头至尾不为所动,垮下肩膀的动作自然的任由她窝进去。
一个需要温暖,一个需要清凉。
“对了。”高千穗玉江这会儿感觉挺自在,那种渴望了许久一朝满足的感觉让她的脸上带了些笑容。
她看向一直笑着坐在一旁的草薙:“不普通的东西……指什么?”
“就是king的火焰啊。”那个一直在摆弄吉他的青年笑容满满,话语中自带一股跳脱的亲和。
他伸手:“我叫十束多多良,是king的氏族。”
“氏族?”
“不要着急啦!”金棕色头发的青年摆了摆伸出的手:“高千穗桑先和我认识一下,我还有想好的感谢的话要说,等高千穗桑接受了我的感谢,一定会好好和你解释的哟!”
感谢……
啊,想起来了。
“你是那个进了icu的?”
“阿拉阿拉,”十束挠着后脑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就是很没用啊,明明高千穗桑都帮我挡下来了,居然还伤得那么重。”
“那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吧?”
“这也没办法啊。”十束笑着回答说:“我在医院呆了差不多两个月才好,king的状况又需要稳定,我们搜集情报,也是需要时间的啊。”
“所以……”
她抬头看向周防尊,那男人从她靠上来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要不是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掸着烟灰,高千穗玉江都不确定他是不是还醒着。
“你们现在找到他了?”
“找到了。”
虽然还是倚着男人的姿势,但高千穗玉江作为一个洒脱的王者,就算窝起来,那也是放荡不羁姿势优美的。
她就这么一挑眉毛,压着声音就是一句:“在哪儿?”
草薙出云看她这样子真是听了回答马上就要去算账,连忙笑着摆手:“不用着急,那个家伙的范围已经确定下来了,不过,我们还是有些问题想向高千穗桑请教一下。”
玉江歪头看他,末了:“问。”
“高千穗桑……”说话的是十束:“那个时候是突然出现的吧?”
十束多多良那时是在研究摄影,他是因为手上的dv机拍到了一团黑洞一样的东西,才会向那个天台走了几步。
“那天,那个家伙和高千穗桑是前后脚出现的,不,不如说是高千穗桑追着那个家伙出现的,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没用,没有看清楚你的动作,但是高千穗桑是在看见了那个家伙以后,才选择冲到我面前来的吧?”
“什么意思啊?”高千穗玉江稍微坐起来些:“你觉得我认识他?”
这是怀疑她?
她回头看周防尊,感觉像是被欺骗了一样。
明明说好的初龄羔羊肉,结果拿鸭胸脯蘸着孜然辣椒面忽悠她吗?
“不是的。”
草薙出云点了支烟,看样子像是整理了一下语言:“高千穗桑这两次对尊做的,是类似于吸取的事情吧?因为吸收了尊的火焰,所以眼瞳的颜色都受了影响?”
“啊,所以呢。”
“恕我直言,因为那件事的原因,我们也稍微调查过——”
“那个没关系。”
高千穗玉江在特殊的视觉里,看到红色的巨大火焰以固有的韵律跳动和炸裂,不多会儿,就被这种温暖又漂亮的力量安抚了,向后一仰,又压回了自己的松树上。
“我不是也找了个人一直监视着你们的网上消费记录吗?扯平了。”
一说这个,草薙出云又想起吠舞罗直接因为甜点外送单子暴露的往事,不由得笑出了声。
“在我们可以找到的记录里,高千穗桑……似乎一直是个普通人?”
“喂!”十束还拿着吉他,这时候很自然的插话进来,表情带着刻意的搞怪:“千岁的话,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可以形容的啊喂!草薙哥你说的太轻松了!”
“嘛,”草薙吐出一团烟雾:“我说的是【非日常式的】普通,高千穗桑确实完全没有【异常】的部分啊。”
“不,高千穗桑的话,应该说是【天赋】比较合适。”
“那是因为草薙哥你很少上网吧?”十束做了个鬼脸:“看过那个情况以后,怎么都不会觉得和千岁有关的东西是【正常】的啊!”
切记,虽然也追星,但是十束多多良粉的是《国乱》里那个拿过影后的女主角,而不是最大众的千岁和敦贺莲。
他想起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言论,说道:“最起码那些人,是怎么样的【异常】形容都没有错!”
“这个话题打住,解释就好好解释吧。”高千穗玉江的稍稍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冷淡了下来:“另外,我知道有不少人在追求偶像方面有点疯狂,在理智的人看来跟疯了一样,但作为那个让他们疯狂的人,就算他们是疯子,我也不想听到任何吐槽哦。”
她看着十束,说:“再说下去的话,你万分感谢的高千穗小姐就要生气了。”
十束多多良倒是很好相处,他做了个捶打自己脑袋的小动作,笑着道了歉。
玉江一指草薙:“继续。”
草薙于是继续:“高千穗桑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突然的【异常】是什么原因产生的?”
“产生?”作为一个记忆不甚清晰,但是各个阶段都有些画面的果子精,高千穗玉江思考了一下,然后反问他说:“这种……难道不是天生的?”
十束看着她和草薙截然不同的表情,还是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呐,直说吧,”金棕色头发的青年伸手指向高千穗玉江背靠的男人:“高千穗桑,能看到king的火焰吧?”
“那么,你知道king身上的火焰是哪里来的吗?”
“这个……”
玉江向后抬手,摸索了一下周防尊胸口,确定那里传来的响动足够有力,终于放下了心,她问他:“你的力量,不是自己的?”
“是的哟。”不同于假寐着任她摸索的男人,十束抬手,掌心中跳起了一丛小小的火焰:“不只k自己,我们身上的力量,也是king赋予的啊。”
“高千穗桑,知道德累斯顿石板吗?”
玉江:……?
接下来是一段相当无聊的解说时间,抛去十束多多良的打趣和跑调的吉他bgm,高千穗玉江确实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这一通解释听完,她脑子里把七七八八的线索过上一圈,终于知道了草薙一开始认为她是因为那个枪击者出现的原因。
“那个家伙是无色之王?”
“嗯。”
“你们现在是认为,”她怎么觉得这个结论……有点不靠谱呢:“我会变成下一个无色之王?”
“跑设定了啊草薙君。”
玉江拿起空杯子摇了摇,草薙便又给她倒了一杯:“依照你的说法,前一任王死了,石板才会选择下一任王者,时间间隔最长的,那个青之王宗像礼司是隔了十年的时间以后才被选出来的。”
“那么,在那个白毛还没被弄死之前,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是无色之王的错觉?”
“照你的说法,我不应该是在弄死了那个白毛以后,被石板选中,然后变【异常】吗?”
“理解错了,”十束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模拟推眼镜的动作:“草薙哥的意思是,高千穗桑你,本来就是无色之王啊!”
高千穗玉江吸了口气,觉得被这些人气到了。
——我们的世界观明明就不一样!把我坳进你们的设定里之前,能不能先给我解释清楚!?
“前代无色,也就是三轮一言,才刚死不久。”
说话的,是闭着眼睛的周防尊:“石板出现反应的那一天,那个家伙看样子是被选成了王——但那一天,你也在那里。”
男人的声音沙哑但低沉,揽在她腰上的手,自然的向下拉起了她的手腕。
“如果你用这双手,像是碰我一样碰他,是什么结果?”
讲道理,草薙已经很努力的、不断提醒自己忽视这理所应当似的靠在一起的两个人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的画面太洗脑,一看她俩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草薙就剩满脑子的【事后】两个字了。
于是他咳嗽两声,说:“每一任无色之王都具有预言的才能,除此之外的能力都不相同,那个家伙,是可以钻进别人脑子里的那一种,虽然看起来古怪又无解,但是真的作了准备,处理起来也简单。”
意志足够强烈的人,完全可以阻挡他的侵入。
“比起【侵入】什么的,”草薙看着高千穗玉江笑的很好看:“总觉得高千穗桑好像要厉害一点啊。”
“高千穗桑突然出现在那个天台,说不定就是受到石板感召的呢?”
“而且,”他说:“但就预言这一点,好像并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呢,这不是高千穗桑的【天赋】吗?”
比起侦探们在抱着论证【千岁的正义感】这个目的,在打探到红尾刊和常刊的时间差以后,将其定义为【犯罪揭露】。
抱着论证【高千穗玉江是被选定的无色之王,所以会预言】这个目的的异能者们,对此的解释,大概就是【拥有了预知能力但不自知,会把看到的画面当做灵感写下来】这样的结论。
毕竟一开始,从异能者中产生王的几率就要大些来着,如果刚好是预言,那么更是值得深思了。
“所以我们很好奇。”草薙出云说:“那一天,石板之所以选中那个名叫稗田透少年,是不是因为——在石板下决定的时候,高千穗桑你,正待在多多良看到的那个黑洞的另一边?”
“而那个地方,让石板找不到你了。”
“你刚还说是石板召我——”
“所以啊,”十束笑着插话:“高千穗桑那个时候,虽然是无意识的样子,但是目标却很坚定的追着那个少年呢。”
“如果真的是【吸取|】一样的能力,如果高千穗桑你真的是石板第一人选的【无色之王】,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结论。”
“只要你吃了他。”
刚刚被吃了一遍的红发男人坐起身来,还挺自然的帮一直压着他的高千穗玉江调了调姿势。
懒散但遮不住锐气的眼睛带着些笑意:“只要【吃】了他,如果猜测没错,石板应该会直接认同你的存在。”
高千穗玉江看着周防尊的脸,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拆台。
“你们说做好了防护,他的能力就很好处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在一开始不知道他能力的时候,并没有做好防护?”
“因为没有防护,所以非常不好处理。”
“现在,是在以鼓动我夺回王位为前提,达到让我这个无色去处理那个无色的目的吗?”
“我记得你们说过吧?斩杀王者会对王剑造成负荷——”
“只是问你想不想报仇而已。”
周防尊吸了口烟,伸出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觉得你这家伙一副欠账必须还的样子,我们过两天去找那个家伙算总账,问你要不要顺路一起去。”
草薙拿着半空的大可乐瓶,也笑着说:“王权者的福利很不错哦,高千穗桑怎么说也是吠舞罗的恩人,赤组的仇恨自己会报,恩情的话,也不能用几瓶可乐就打发了啊?”
“我们只是觉得,如果高千穗桑有意向的话。”
十束放下了吉他,看着高千穗玉江的眼睛:“在king把那个家伙烧的灰也不剩的之前——可以让高千穗桑先吃吃看哦!”
一场听起来各种阴谋论的谈话,居然就为了这么个小清新的目的。
这算什么?
吠舞罗の报恩?
看着一个两个笑起来或爽朗或温和的成员,和一个满不在意抽着烟的王……
高千穗玉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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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镇目町的路口,等待着她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灯下。
因为时间越来越晚,忍足侑士发了大概四条邮件,最后干脆就是一句【我来接玉江姐好了。】
高千穗玉江因为和他一样坦荡荡,所以满不在意的就把地址发了。
上车的时候,果不其然忍足就坐在后座上,见玉江上车,还神一般的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牛皮纸袋子出来,两个包着精细花纸的鲷鱼烧还冒着热气。
虽然这个行为很体贴,附带了一瓶红茶更体贴,但是高千穗玉江看看宵夜,再看看说是低头刷手机,但还是时不时抬头、看看她吃了没有的忍足少年。
总觉得他的理智好像干不过本能了,怎么办?
会让高千穗玉江得出这个结论的,不是要来接他,不是给她带宵夜,因为这些事情,只要套上了姐弟的关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忍足的本能,就是体现在这些并不突兀的小细节里。
让高千穗玉江想皱眉头的,是忍足侑士没有问问题。
因为草薙出云确实整理了一些关于异能者、王权者和氏族的资料,高千穗玉江拿着文件袋出来的样子,完全和一开始告诉忍足的事情一致,按照忍足侑士一贯坦荡荡的行事风格,和作为弟弟时打蛇上棍的习惯,如果还是【姐弟】的意识在做主导,那么忍足一定会问。
哪怕介于*工作不问具体内容,他那个潜意识里,那个想和玉江多说两句话的本能,自然也会让他顺着这个文件袋扯出几个话题来。
可是现在,他带了宵夜,却完全没有问问题。
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柔体贴,还纵容你的隐瞒】这种言情剧的既视感。
晚上躺在床上,玉江任由着几只小妖怪在她床头蹦跶,难得的感觉到了一点苦恼。
高千穗玉江怕黏着系,这个一开始就说过,比如谅晓、比如黄濑。
第二怕的就是这种不清不楚模模糊糊的感觉。
比如当初好像是喜欢她,但是现在除了偶尔发邮件,完全没有别的行为的幸村精市。
这下可好,忍足和幸村精市一个调调,都是内在思想挺成熟,你反而猜不到他们想什么的类型了。
高千穗玉江叹了口气,觉得这种烦恼真是太扯逼格了。
要是所有的小年轻,都能像灰崎祥吾那样——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言不合直接动手,错了可以直接上手打到听话——那多轻松啊。
弟弟啊,还是要灰崎这种蠢了吧唧好教育的省点心。
话说灰崎是说过和基友面基去了吧?
等等!
高千穗玉江看完资料以后,脑子里的线索链有点乱,这会儿只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拿出手机,直接给草薙发了邮件。
看着回件,她的心情……有点其妙。
王权者被选出来之前,是否是异能者都不重要,但总会有些配合的特质。
理性、爆裂、平和或是变革。
大男子主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