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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奕是第二天才发现季冬阳不正常的。他不吃饭也不说话,只把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发呆。
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宋奕就赶紧的回自己的房间给季冬阳的心理医生查理打电话,季冬阳小时候就有轻微的抑郁症,遇到谷雨后不药而愈,但去美国读书的那段时间联系不到谷雨时复发了一段时间,当时宋奕跟季唐商量,给季冬阳在美国找了优秀的心理医生。
查理在电话里跟宋奕交谈了许久,挂掉电话之后,宋奕沉沉的叹了口气。查理让他找出心病所在,想办法解决了,否则季冬阳的抑郁症极有可能再犯。而且如果再犯,恐怕会很严重。
季冬阳的心病就是谷雨啊!
宋奕想起季冬阳攥在手里不放的那张纸,想起纸上的那些话,无奈的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拿起手机给许寒打电话。电话拨出去没响一下就被掐了,宋奕顿时有些发懵——许寒不至于吧?连电话都不接了。
然而宋奕转着手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再打过去的时候,许寒把电话拨了过来,宋奕忙接起:“喂,许寒。”
“有事吗?”许寒的声音很低,好像是怕吵醒谁。
“我是想问你,谷雨怎么样了?”宋奕尽最大的努力表现出自己的关切之情。
“你告诉季冬阳,如果他真的关心小雨是不是过得好,就让他滚的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小雨面前,谷雨自然会好起来。”许寒愤愤的说道。
“许寒,一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能见个面吗?”宋奕无视了许寒的怒气,依然话语平和。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许寒看了一眼谷雨的卧室,皱眉道。
宋奕淡淡的笑了一声,说道:“许寒,我能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喜欢谷雨,也希望她能过得好。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好,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许寒心里盘算着谷雨这一觉能睡一个小时就很好了。
“我去找你。”宋奕说完,便挂了电话,拎着外套出门去。
陆正阳老先生住的这一带都是上了年纪的文人,环境清幽,连商铺的广告都掩映在碧竹翠木之后。
宋奕驱车赶过来,在附近找了个小咖啡馆,把地址发给许寒,自己先点了一杯咖啡等他。许寒来的也快,进门看见宋奕,便拎着车钥匙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想不到我们居然能坐下来闲谈。”
“喝点什么?”宋奕朝旁边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无所谓,白开水吧。”许寒淡淡的说道。
服务生应了一声转身下去,没多会儿果然端了一杯白水过来放在许寒面前。
“谷雨那天哭着走的,跟我打了个照面,我很担心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宋奕问。
许寒喝了一口水,淡淡的说道:“能怎么样?比这更难过的时候都过去了,这点小事儿根本不算什么。”
“十年前的事情谷雨跟季总说了,我也看到了。”宋奕说完,顿了顿,又叹道:“当时的境况可想而知。季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你也是很感激的。没有你,我们现在回来只怕都看不见谷雨了。”
“你这话说不着,我帮谷雨是因为我喜欢她,跟别的任何人都没关系。”许寒淡淡的说道。
“这话说的是,你和季冬阳各为所爱,而我也只是一个旁观者。”宋奕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又叹道:“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旁观者清?”
许寒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他许寒自然不是那种有话说不出口的闷棍子,但论辩的话也的确不是宋奕的对手,宋奕在季冬阳身边这几年负责所有的对外应酬,谈判辩论自然是一把好手。
“许少,季总离开十年,你陪在谷雨身边十年,你对她无微不至体贴照顾,甚至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都知道她想做什么,你们两个人在一起默契的让人妒忌。”宋奕说到这里,看到许寒眼神中闪烁的得意,也笑了笑,又问:“可为什么谷雨还没有嫁给你?”
“你!”许寒被堵了个窝脖儿,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宋奕又补了一刀。
许寒冷笑道:“你说的没错,爱情不能勉强。所以你替季冬阳说再多都没用,谷雨对季冬阳除了怨恨再也没有别的了。”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如果谷雨早就放下了季冬阳,也不会那么在乎夫人的话,更不会在说了那些狠话之后痛不欲生哭着离开。”宋奕轻声叹道,“许少,其实你比谁都明白谷雨心里还是爱着季冬阳的。若季冬阳不是季氏集团的继承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是,你说的没错。”许寒冷笑,“可季冬阳会为了谷雨放弃季氏集团吗?”
这次轮到宋奕沉默了,他知道,只要谷雨让季冬阳放弃季氏集团,季冬阳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季氏集团却不能没有季冬阳。季唐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季秋晚又是那么个人,欧阳文倩倒是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可也正是因为太过功利,再如今这样的形式下季氏集团落在她的手里只怕多则十年少则五年就会败落。季氏集团旗下多少公司多少人都在这艘航空母舰上,如真的坏了,沉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罪过可不是季冬阳一个人能承担的起的。
“宋特助,还有别的事儿吗?如果没有,我得回去了。”许寒看了看腕表,说道。
宋奕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白来一趟,便说道:“许少,我跟你说实话吧,季总少年时因为母亲忽然去世,曾经患上抑郁症,之后是跟谷雨在一起才好了。后来在国外的日子里他这病又犯过,我们给他找了心理医生,治疗了几年才治好,但昨天谷雨走了之后他一直不说话,我觉得这事儿有些严重,你看,你是不是回去劝劝谷雨,让她来见一见冬阳。”
“两天不说话就算是大病了?谷雨十年没开口了!这十年来季冬阳在哪里?!有谁能替谷雨去季冬阳面前说一句,请他回来看看谷雨?”许寒把手里的水杯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起身欲走。
宋奕伸手一把拉住了他:“许少,你先坐,坐下。”
许寒挥手甩开宋奕:“你被给我拉拉扯扯的。”
“你当我愿意啊?”宋奕放开手,哼道,“说起来我也是多管闲事。”
“谁求着你管?”许寒反唇相讥。
“好好,我不管。老子不管了!”宋奕说着,把咖啡喝完,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粉红票子丢在桌上,起身说道,“你许少本事大,你自己去处理这事儿吧。你有信心再等十年二十年,让谷雨爱上你,嫁给你,到时候我来喝你的喜酒,我跟你说一声恭喜。”
“你……”许寒看着宋奕离开,刚追了两步想要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还以为是谷雨醒了便看也没看就接起来,“喂,小雨,你醒了?”
“什么小雨,是我!”田静和不满的说道。
“你?有事?”许寒的声音立刻变得不耐烦。
“没事敢给许总你打电话吗?你许总是什么人,我若是随便骚扰你,你不得把我给吃了!”田静和嘲讽道。
“我对你的肉一点兴趣都没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许寒更加不耐烦。
“许寒!你是男人吗?有你这样跟女人说话的吗?”田静和不满的喊道。
“你到底有没有事儿?没事儿我忙着呢,挂了。”许寒说着,就要挂电话。
“你回来的时候给谷雨带一盅鸽子汤!她想喝。”田静和在许寒挂电话之前吼了一嗓子。
“你说什么?”许寒纳闷的问。
这回轮到田静和拽了:“你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你怎么知道谷雨要吃什么?”许寒纳闷的问。
“我在她身边呢,你说我怎么知道。”田静和说完,便挂了电话。
许寒顿时笑了,田静和居然跑来了,看来谷雨平时也没白对她那么好。
谷雨狠心伤了季冬阳一把,从喜来登回来后便昏昏沉沉的。田静和给她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接便很是担心,也是因为有些设计上的事情拿不准,所以就干脆跑过来了。
田静和的叽叽喳喳没心没肺是谷雨的一剂良药,有这样的人在身边,谷雨心里的阴郁也没驱散了不少。
倒是许寒反而开始沉思起来。
宋奕说的没错,谷雨心里放不下季冬阳,就像谷雨是自己的心病一样,季冬阳也是谷雨的心病。
如果季冬阳真的不好,谷雨将来知道是自己隐瞒了实情,肯定会恨死自己的。
许寒有心要把宋奕来找自己的事情跟谷雨说,但又怕一旦说了,谷雨会义无反顾的扑向季冬阳的怀抱。这两种想法一矛一盾在他的心里来回交错,让他心神不宁。
于是晚饭后趁着谷雨给田静和修改设计稿的时候,他出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宋奕打电话。
宋奕的电话很快被接起来,但说话很是着急:“喂,许寒,你有事快说,我在飞机上。”
“你在飞机上?那……算了吧。”许寒皱眉道。
“嗳,你到底有什么事?”宋奕也知道许寒没事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对了,季冬阳呢?”许寒问。
宋奕看了一眼已经进了私人机舱的季冬阳,低声说道:“外公病重,我们要立刻赶回去,季总和我,还有我爸妈我们都要去瑞士。你照顾好谷雨,等飞机落地我给你打电话。”
“好吧。”许寒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
犹豫了一个晚上,许寒还是跟谷雨说了实话:“季冬阳和宋奕他们全都回瑞士了,说是欧阳老爷子病重。”
谷雨听了这话,在设计稿上修图的手顿住,半晌没动。
“前天宋奕来找过我,说季冬阳在你走后情绪一直不好,说他之前有抑郁症,怕这次又犯病。”许寒见谷雨不说话,又继续说下去,“我没跟你说,是觉得你的状态也不好。但我也没想瞒着你,你如果生气就生吧。你如果想去瑞士,我这就去订机票陪你去。”
谷雨忙摇头。她是很想念欧阳爷爷不假,但却从没想过去瑞士看他。之前是因为没有那个能力,而现在则是因为没有那个资格。
季冬阳在消失十年后的春天忽然出现,闯入谷雨的生活,却又在彻底搅乱她的平静之后悄然离开。
谷雨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就是宿命吧!上天注定两个人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对于许寒来讲,季冬阳在这个时候离开简直是太好了!这真是走得好走的妙,走的呱呱叫!他真心希望这混蛋最好再也别回来,这样谷雨至少可以暂时把他忘了,可以过得快乐一些。
田静和则有些失落,心里期待的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没有结局,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没有爱情。
这个时候最烦躁的则属许向天。季氏集团跟蓝凤陶瓷的合资进行到一半儿,欧阳文倩走了,季冬阳和季秋晚走了,连宋奕也走了。留下一个律师两个副总跟他谈细节,但却都不做决策,说最终还要等总裁签字才行。
“这就等于把我给晾到这儿了!”许向天靠在老板椅上,气得拍桌子。
“许总,季氏的钱不到位,夫人那里不是还有一笔钱呢吗?那天她不是说可以放到咱们陶瓷厂扩大经营吗?”副总在旁边提醒道。
许向天皱眉道:“她那天说的都是气话!再说了,那女人的钱来扩大投资,算什么爷们儿?我还丢不起那个人。”
副总无奈的摊了摊手:“那我们怎么办?就眼睁睁的看着红陶在香港上市我们却什么都不做?”
“许寒怎么还不回来?”许向天忽然问。
“这……我们哪里知道啊。”副总无奈的摇头,心想你自己这个亲爹都管不住儿子,别人谁管得住啊。
许向天皱眉拿起电话给许寒打电话。
许寒正守在谷雨身边看着她画瓷,手机一响惹得他很是不耐烦,一边把手里的调色盘放到谷雨手边,转身从口袋里拿出电话,一看来电显示,便皱起了眉头:“喂,爸,有事啊?”
“你休假休够了吧?”许向天问。
“没呢。”许寒回头看了一眼谷雨。
谷雨听见许寒的叫“爸爸”便把画笔放下,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后退几步看着自己画的效果。
“回来开会!叫上谷雨一起。”许向天说完也不等许寒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喂!谷雨事儿还没办完呢!毕业设计很重要……”许寒皱眉看了看已经切断的电话,生气的把手机丢在画案上。
谷雨端着两杯茶走过来递给许寒一杯,许寒喝了一口,叹道:“老头子打电话,让你我回去开会。”
谷雨想了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回去。
“那好,等你把这只花瓶画完我们就回去。开完会我再把你送回来,你这毕业作品也不能再耽误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该毕业展了!”许寒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谷雨画的最后一个花瓶,满意的笑道,“等你毕业展的时候,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惊喜。”
谷雨微笑点头,其实许寒不用做什么,她已经对他感激不尽。
许向天叫许寒和谷雨回来开会的目的只有一个:没有了季氏的帮忙,蓝凤陶瓷讲如何面对即将上市的红陶,如何另辟蹊径为蓝凤重新谋得一条生路。
谷雨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没有任何见解,她参加这样的会议就是来听决策的,她觉得自己只要认真执行会议的决策,配合新品开发和市场部的工作就可以了。
然而却想不到许向天首先就把问题抛向了她:“谷雨啊,你觉得我们蓝凤陶瓷的出路在哪里啊?”
谷雨一时茫然,抬头看着许向天,又看他身边负责新品开发的副总以及市场部总监许寒,最后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打了一行字用投影仪投放道大屏幕上:设计部会全力配合新产品开发部和市场部的工作,为蓝凤陶瓷谋得新出路而努力。
“好吧,设计部也只能这样了。”许向天又看许寒,“市场部呢?”
许寒笑了笑,说道:“我们都听董事长的。”
许向天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我的想法?哦,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像这样如临大敌,红陶上市是件大事,但他上市之后也不会那么快就会回头吞并我们,就算他们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实力。还有,我建议大家都以个人的能力等红陶上市之后去买他的股票,最好能买到他的原始股。大家都在景市混的,亲戚找亲戚,朋友找朋友,想买他们的原始股还是有办法的。”
许向天听了许寒的话,冷笑道:“你这是歪门邪路。”
“歪门邪路也是路啊。”许寒笑道。
许向天气结,众人却一哄而笑。唯有谷雨神色凝重,暗暗地为蓝凤集团的未来担忧。
大会开完,谷雨又把设计部的几个主管聚到一起开了个小会。
因为谷雨不说话,所以设计部开会的规矩是几个主管先后发言,把自己近期的工作做总结,好的不好的,都要分析透彻,然后自己能解决的说明解决办法,解决不了的等总监安排。
整个会议都是主管们再说,谷雨作为设计部总监只做最后总结。她的方式依然是电脑打字,把方案以投影仪放到大屏幕上,若有不清楚的当场发问,她现场作答。解决问题之后就散会。
谷雨在蓝凤陶瓷工作了十年,从一个小小的学徒工开始做到美工师,然后去进修了本科学位回来任设计部主管然后两年前做到设计部总监的位子,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设计部的这些人有七成是她招聘进的蓝凤陶瓷,田静和与另外一个设计部主管更是她在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同学,所以设计部的工作一直很顺畅。
现在蓝凤陶瓷面临极大的挑战,谷雨的想法是拓展销路自然重要,创新却更重要。她想借着毕业季向陶瓷工艺类毕业生做一个景市陶瓷工艺展,意在发现新锐创意人才,并扩大蓝凤陶瓷在陶瓷业的影响。借着这样的机会也可以接一些艺术性更强的订单,蓝凤陶瓷的优势是产品的工艺性抢,质量好,所以要好好地把握这一点,把自己的长处发挥到极点,企业就有竞争力。
开完会之后,谷雨让大家都散了,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把刚刚会议的录音又细细的听了一遍,然后开始打开文档做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田静和出去后没多会儿就端着一杯咖啡进来坐在谷雨身边,揉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叹道:“谷总啊,也要注意身体,看你瘦的快成闪电了!你是要羡慕死我吗?”
谷雨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田静和腰上的软肉,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
“哎呀,你非礼我!”田静和笑道。
谷雨收回手,又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去忙。
“那我先去了,中午一起去吃饭啊。”田静和说完便起身出门,跟端着茶杯进门的许向天走了个对过,忙后退两步,微笑道:“董事长好。”
“嗯。”许向天应了一声,看着田静和出去,才把房门关上转身做到谷雨的旁边。
谷雨朝着许向天欠了欠身,算是打招呼。
“谷雨啊,会开得怎么样啊?”许向天问。
谷雨把会议总结调出来,用投影仪放给许向天看。
许向天看完之后点头道:“你的想法很好,我同意你的建议,你不是也要参加你们学院的毕业设计展吗?我觉得咱们这个展览可以跟你们学院联合起来搞,资金方面不是问题,需要多少你做个计划,我来签字。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把所有的获奖作品都给我买回来,怎么样?”
谷雨皱了皱眉头,打字问许向天:许总买那些获奖作品做什么?
“我要把这些作品都放在我们陶瓷厂自己的展览馆里。”许向天微笑道,“至于将来怎么做,那还是要看时机的。我就不方便跟你说那么多了。”
——可是毕业设计展的优秀作品学院需要留校的。谷雨蹙眉打字给许向天。
“我想在我们景市建一个陶瓷文化博物馆。你想想,这些优秀的陶瓷作品放在这个博物馆里不是比放在你们学院的展览馆里更有意义吗?”陶瓷文化博物馆是市政府的一个项目,许向天想拿下这个项目必须要做出点成绩来。不过这些话他不会跟谷雨说。
谷雨点了点头,她有点明白许向天的意思了——陶展业走商业路线,蓝凤陶瓷走文化路线。他去做上市公司,而蓝凤陶瓷则跟ZF搭上边,就算钱赚的不多,但至少也是一条稳当可靠的路。
——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做好这件事情,但获奖作品能不能买下来我不能保证,毕竟学院是不会轻易让步的。
许向天看完谷雨打的字,点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会亲自找你们院长去谈。”
谷雨点了点头,谈判不是自己的强项,她也不想揽下这件事情,许向天亲自出面最好不过。
忙碌起来的日子是没有时间去悲伤感怀的。
接下来的谷雨就像个陀螺一样,毕业作品和蓝凤陶瓷的事情让她连轴转,另外还有两篇毕业论文要写,她每天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休息,真的是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了。
转眼便是盛夏,昌明市的进入最炎热的时候,一向酷夏的谷雨更加没有一点胃口,每天也就是吃点绿豆粥度日。
这天又是雨天,闷热了几天,一下雨好歹能透一口气。
谷雨把毕业论文的一段写完,抬手敲了敲酸痛的腰背,刚站起身手边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谷雨,我外祖父于昨日去世了,冬阳没说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欧阳爷爷死了?谷雨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然后渐渐浮现出欧阳老教授慈祥的笑容,眼泪渐渐蓄满眼眶,缓缓地落下来,滴在手机屏幕上。
“谷雨?红豆沙来了。”田静和拎着外卖包进来,看见谷雨满脸泪痕顿时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谷雨抬手擦了眼泪,轻轻的摇了摇头。
“发生了什么事?”田静和纳闷的嘟囔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又抽了两张纸巾给谷雨递过去。
谷雨轻轻摇了摇头,对田静和打手语:我出去一下,天黑前回来。
“嗳,你去哪儿?”田静和忙追着谷雨出去。谷雨头也没回朝着她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儿,不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