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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临近午时,寿宴开席,那些蝴蝶依旧围着华贵妃周围偏偏起舞。
这件事情自然也是传到了皇帝纳兰恒的耳中,原本他是在西暖殿与一众大臣和公子们品茶闲聊,赋诗作曲,很是惬意。
纳兰恒今日心情是难得的放松。
此前他每日都绷紧着神经处理那些繁琐的国事,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不过好早纳兰澈终于是想通了肯入朝帮着他一同处理国事,出谋划策,很是帮他分担了一些压力。
而纳兰澈如今对纳兰恒虽然不似先前那般怨恨,却也懒得与他多说话,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与萧靖瑄和夜寒月品茶谈笑,将自己与那些吟诗作对,极尽展现自己才华的公子们隔离,好似不在一个世界一般。
纳兰恒好几次想要找纳兰澈闲聊两句,却见他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的作罢。
就在这时,纳兰恒身边伺候的太监总管徐公公笑眯眯的走进西暖殿,那张有些苍老的脸上却是带着一丝谄媚的笑意,躬身在纳兰恒身后说道:“皇上,奴才刚刚听闻了一件趣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
纳兰恒笑呵呵的望了望一干臣子,随后问着徐公公:“什么趣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徐公公一脸谄媚的笑道:“皇上……奴才刚刚听说,华贵妃娘娘身上的香味,竟然可以招蝴蝶呢。”
闻言,纳兰恒拧了拧眉,扫了一眼坐下在下首的一干臣子和王孙贵族们,后问道:“招蝴蝶?竟然还有这种事?”徐公公见皇上来了兴致,连忙趁热打铁的说道:“皇上,如今东暖殿那边儿可都传遍了呢。据说,那些五颜六色的蝴蝶只围着贵妃娘娘转呢。奴才先前还不相信,后来亲自去东暖殿瞧了瞧,果真是呢。那些个色彩各异的蝴蝶还真的在东暖殿内翩翩起舞呢,奴才此前还从未见过这等场景,皇上您不去看看?”
“如此稀奇的事情,微臣还是在史书看到过一次这样的记载。相传,几百年前的荣国,有一位一出生就身带异香的貌美女子,她身上的香味就能够招来许多的蝴蝶。后来她身怀异香能够引蝶的事情被传到了荣国皇帝的耳中,皇帝当即便下令将此女招入宫中为妃,盛宠不衰。”只可惜,这女子入宫不到三年便被荣国皇后设计害死了,倒也真是可惜的很。
纳兰恒虽然并不贪念美色,不过如今乍然听闻自己的华贵妃也能够引蝶,自然来了兴致。“不如,众爱卿随朕一同去东暖殿瞧瞧?”
“这……似乎有些不合规矩吧。”
“今日乃是朕和长公主的寿辰,大家同乐,不讲什么规矩。”说着,纳兰恒便带着一众臣子公子们前往东暖殿,脸上带着笑容。
……
且说东暖殿这边以太后为首的女眷们,还在为华贵妃能够引来蝴蝶的事情议论不休。
赵太后平日里喜欢听戏,今日这戏班子其实是云皇后为她准备的,不过因为华贵妃引蝶的事情,大家都在底下议论不休,导致她都没有办法好好看戏,心情顿时有些不悦。
“也不知道东盛国的皇室都教了她些什么,这种招蜂引蝶的事情,也只有她才会觉得骄傲得意。”赵太后瞥了一眼很是得意的华贵妃,皱着眉头说道。
荣昌长公主坐在她的身侧,柔声安慰道:“母后您息怒。想必她也是为了替儿臣和皇兄的寿辰助助兴罢了,可千万别因为这件事情扫了您的兴致。”
其实她对于这种引蝶这种事情也是如赵太后一般,新鲜劲儿一过了便也觉得乏味的很。
偏偏华贵妃却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瞧瞧她如今那副洋洋得意的神情,荣昌长公主眉眼间也是隐隐付出一抹厌恶。
荣昌长公主这么一劝说,赵太后更是冷着一张脸扫了扫坐在云皇后身侧的华贵妃,见她嘴角挂着浓浓的得意,心中更是不悦。“你瞧瞧,如今这东暖殿都围着她转,底下也是窃窃私语,叫哀家怎么看戏?”
云皇后见赵太后一脸阴沉,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心中暗自得意。
华贵妃,很快你就得意不起来了,且走着瞧吧。
想到华贵妃不久就要倒霉了,云丽华脸上扬起一抹端庄的笑容,很是体贴的柔声劝慰着赵太后。“母后您可千万别跟贵妃妹妹计较。如今新人入宫,皇上难免会冷落了她一些,臣妾倒是可以理解的。”
一听此话,赵太后不但没有气消,原本阴沉的脸更是冷的跟冰窖似得。云皇后话中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分明就是说华贵妃为了重新获得皇帝的注意,这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邀宠。
虽然云皇后有挑拨的意思,不过说的也是实话。新人入宫也不过才二十天,即便是皇帝二十天没有去她的长乐宫,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想到这个华贵妃竟然这么不识大体。
今日这朝中大臣极其公子小姐们可都是参加宴会的,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从而再引起皇帝的注意。
赵太后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双凌厉的凤目瞥了一眼笑的漫不经心的华贵妃,冷声说道:“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待在后宫教养自己的两个儿子,整日里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法子来争宠,简直丢人。”
想起那两个儿子,赵太后也是生气的很。
每次见了她就跟见了老虎一样,畏畏缩缩的样子,实在让她很不喜欢。
而云丽华面上虽是劝慰着赵太后,心中却是暗自得意。
她在赵太后这里添得这把火,刚刚好。
等会子,赵太后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华贵妃的。
而姚思婷的目光却是若有似无的瞄着慕容玉姌,见她与纳兰汐还有静怡郡主相谈甚欢,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慕容玉姌,现在就让你好好笑一会儿,只怕等会儿……你可就真的笑不出来了。
慕容玉姌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悄悄下了药,只觉得自己现在浑身有些无力,头也有些犯晕,却依旧与纳兰汐和静怡郡主小声攀谈着,只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此时,纳兰恒带着一众大臣就好像看稀奇一般来到了东暖殿。果然见着东暖殿现在都还有不少的蝴蝶朝着里面飞去,一时间倒也觉得很是新鲜稀奇。
徐公公尖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女眷们一听皇上来了,立刻起身相迎行礼。
纳兰恒见东暖殿的上空果然盘旋着不少的蝴蝶。
只见在金色光辉的笼罩下,那上百只炫彩多丽,五彩缤纷的蝴蝶就像是从天下飘下的会飞的小花朵一般夺目盛开。
它们挥着自己多彩的翅膀互相穿梭,远远望去竟然像是一朵盛开的七色花朵,色彩斑斓,绚丽夺目,让人犹如身在梦境一般,实在叹为观止。
再加上这空中隐隐飘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奇异香味,更是让人不由陶醉,沉迷其中。
别说是那些王孙贵族家的公子们一时间看呆了,就连一向并不沉迷美色的纳兰恒也是看的目瞪口呆。“朕在西暖殿便听说爱妃身上的异香能够招引蝴蝶,便来瞧瞧虚实……果真是让朕大开眼界了。”
纳兰恒身后的大臣们也在此时纷纷露出惊讶的面孔,互相低语。
华贵妃见纳兰恒脸上洋溢着浓郁的笑颜,勾了勾自己的唇瓣和眼角,随即踩着步子朝纳兰恒走了过来,笑道:“皇上,这是臣妾特意送您的生日礼物。臣妾恭祝皇上鸿福齐海,寿比南山。”
一干大臣见那蝴蝶竟然跟着华贵妃朝着皇上这边走来,更是觉得惊讶无比。
纳兰恒眉眼间尽是笑容,见华贵妃今日很是美艳靓丽,面含笑容,心中顿时徒然升起一丝丝愧疚。
因是为了弥补纳兰澈和纳兰汐,也是为了不让自己那个性子倔强的女儿继续生自己的气,他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去过长乐宫看她了。
加上选妃大典之后,宫里进来了二十多个新人,他也实在是顾不下来,算起来也是有
如今见她虽然浓妆艳抹,不过细瞧之下还是有一些憔悴,便心有不忍。终究,当初是她救了自己。“好,好,好。这礼物很是别出心裁,精妙之级,引人入胜,朕很是喜欢。”
华贵妃娇媚一笑,红唇轻启。“皇上您喜欢就好。”
纳兰汐却是撇了撇嘴巴,很是不屑的嘀咕道:“哼。跟那个宇文丽一样,都是狐媚子。”
静怡郡主闻言,立即拉了拉纳兰汐的衣袖,喊道:“汐儿……”
纳兰汐看了华贵妃一眼,再转头睨了一眼站在她们不远处的宇文丽,嘀咕道:“我说的是事实嘛。那个宇文丽还未出嫁就与别人私通,实在是不要脸的很,若是在咱们东盛,可是要被沉江的。如今你再瞧瞧她的姐姐,依旧是一副狐媚的样子……”
慕容玉姌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空气不流通的原因,她如今头晕乎乎的,很是不舒服。“好了,这些话咱们私底下说说倒也罢了,别让有心人听了去。”
纳兰汐扬了扬脸,道:“听了去又如何,我才不怕她呢。哼。”
而静怡郡主却是突然发现慕容玉姌有些不对劲。
只见她现在脸色和双唇都有些发白,白玉般的额头上隐隐泌出了滴滴汗珠,瞬间惊呼一声:“姌姌,你怎么了……我瞧你脸色有些不对劲。”
慕容玉姌原先还觉得只是有些头晕,可是正当她准备回身去坐着休息的时候,只觉得下腹一阵疼痛袭来。她咬着唇,很是吃力的吐出几个字。“不知道,许是空气不流通,有些闷的原因吧。”
“嫂嫂,你怎么了……你被吓我。”纳兰汐还从未见过慕容玉姌这副模样,顿时有些被吓到了。
静怡郡主性子沉静,处事也是比较冷静的。“不行,你如今怀孕,不能大意。我这就去禀告皇祖母。汐儿,你先扶姌姌去偏殿休息一下。”
“好。你快点去。”
还未等静怡郡主走到赵太后的身边,只听见纳兰汐带着哭腔,惊呼一声:“嫂嫂,你怎么了……”
众人立即将目光朝着纳兰汐那边望了过去。
只见慕容玉姌竟然直直的晕倒在地,双唇紧抿,眉头轻蹙,原本绝美圆润的脸蛋上不见一丝血色。
片刻的功夫之后,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猛然穿过人群来到慕容玉姌的面前。他蹲下身子从纳兰汐的手中接过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的慕容玉姌。
纳兰澈猛然起来,抱着慕容玉姌就朝着偏殿疾步走去,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焦急和冷冽。
清霜和清雪也是吓了一跳,随后跟着纳兰澈的步子快步进了偏殿去照顾慕容玉姌。
在这炎热的六月天里,在场的众人只感觉周身一道刺骨森冷的寒气袭来,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站在夜寒月身侧的萧靖瑄在见到慕容玉姌面色惨白的躺在的那一瞬间,心猛然一紧,好似被人狠狠揪住了心脏一般难受。
他几乎是差点没有忍住的想要立即冲上去将慕容玉姌抱起的冲动。
夜寒月没有发现萧靖瑄眼中的着急和担忧,只是快速的对着他说道:“为了安全起见,你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去一趟宸王府,将尤道子接入宫中。”
他们几个都不是傻子,慕容玉姌在宸王府一向被照料的很好,身子也没有较弱,不可能坐着看了会儿戏就晕倒的;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
而萧靖瑄轻功是三个人之中最高的,如今为了慕容玉姌也顾不了那么多。
他随即施展轻功,犹如一只疾风飞行的老鹰一般,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太湖岛,朝着宸王府的方向而去。
其他人却没有夜寒月这么淡定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愣愣的看着纳兰澈抱着慕容玉姌进了偏殿。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是引起了纳兰恒和赵太后等人的注意。
赵太后见那些宫女太监们也是吓得愣住,立即厉声喝道:“你们几个狗奴才,还不快滚去请太医,要是哀家的曾孙子出了什么差错,哀家非得剥了你们的皮。”
“静怡,你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表嫂怎么突然……”赵太后想起慕容玉姌面色惨白的样子,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静怡郡主没想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慕容玉姌竟然晕倒了,很是担心她的身子的腹中的孩子。“皇祖母。先前表嫂还好好的,可是刚刚我发现她面色很是不对劲,想着她怀着身子,容不得半点差错,便准备来回禀您的。”
赵太后冷言扫过一众女眷,厉声呵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呢?你们这些下人都是伺候的?”
东暖殿伺候的宫女们纷纷吓的发抖,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纳兰汐望了望东暖殿的偏殿,想着刚刚慕容玉姌的面色实在是吓人的很,顿时带着哭腔,说道:“皇祖母,嫂嫂刚刚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啊,没有磕着也没有碰着。呜呜呜……我嫂嫂她到底怎么了?我的小侄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赵太后见自己的孙女哭的泪眼婆娑的样子,顿时冷静了下来,语气也轻柔了些许。“太医还没有来,许是只中了暑气罢了。你别担心。”
赵太后心中甚是担忧,连忙扶着荣昌长公主的手去了偏殿,纳兰汐更是立刻奔了进去,静怡郡主心急如焚的头一次迈着步子跟着纳兰汐跑进去偏殿。
云皇后目光凌厉的扫了扫众人之后,这才跟着一同进去了。
东暖阁的宸王妃突然出了事情,皇帝虽然着急,却也只得带着那个朝臣们回了西暖殿。
而这边的女眷,一个个都如临大敌一般,暗中祈求宸王妃腹中的孩子千万不要有事,若是真的出了个什么事情,她们一直与宸王妃在一起,少不得是要被牵累的。进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赵太后和云皇后见那太医还没有来,两人甚是焦急的又出来询问宫女和太监。
后,才见到一个太医带着医药箱子急急忙忙的奔来了东暖殿,还未;来得及朝赵太后和云皇后行礼,赵太后便说道:“赶紧进去看看哀家的孙媳妇。”
那太医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带着医药箱子进了偏殿。
赵太后紧随其后,云皇后也一副焦急担忧的模样,却是对着一干女眷说道:“事发突然,在未查清楚宸王妃到底是何故晕倒之前,你们这些在场的人都必须要等在这里。”
女眷们心中一跳,却也值得颔首应了。
姚思婷低着头,眼中闪着一丝阴狠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而华贵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先前大伙儿的目光都还在自己的身上,如今怎么回事?
那个宸王妃也真是,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偏在皇上对自己的和颜悦色的时候晕倒,是不是故意不想让自己重获恩宠?
“姐姐,这个宸王妃晕的也真是时候呢。保不准是故意做戏的呢。”宇文丽小声在华贵妃的耳边嘀咕着。
华贵妃原本就有这个想法,如今宇文丽这么一说,她更是觉得此事绝对是皇后为了不让自己的重获恩宠而耍的手段。
冷冷的牵起嘴角,那双满含春水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偏殿的门,华贵妃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随后扭了扭腰肢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冷眸一转,“她还真是忍心。为了不让本宫重新获得皇上的目光和宠爱,竟然不惜让自己怀有身孕的儿媳妇晕倒。她的手段,本宫真是自叹不如,佩服的五体投地。论手段,本宫真是输的心服口服。”
宇文丽一向最喜欢挑拨是非,煽风点火。“姐姐,你就任由皇后这样欺负你吗?咱们好歹也是东盛的皇室,她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人,竟然敢欺负到咱们的头上。”若是华贵妃能够成为皇后,她在东盛的地位自然也就高了许多,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嫁给纳兰澈呢。
即便是当侧妃,她也是愿意的。
而华贵妃听宇文丽这么一说,又怎么噎得下这口气呢?
她很是烦躁的挥了挥衣袖,将那在自己面前旋转的蝴蝶赶开,拧眉说道:“如今还能怎么办?皇上都已经走了。”宇文丽凑到华贵妃的耳边,细声说道;“姐姐,妹妹的意思是你不要只看眼下,你可要为我的两个侄子做打算啊。”
闻言,华贵妃狠狠拧着手中的帕子,咬牙说道:“打算什么?如今皇后的儿子宸王在朝中威望颇高,皇上对他很是器重与信任;你那两个侄子现在才不过十一岁,如何与他争?”
一想到这个,华贵妃就觉得胸口处憋住一股气,怎么也顺不下去。
“哼……不过说起来……那宸王也的确是个人中龙凤,长的那般俊美无双,此前没有见到过倒还不知道。”她刚刚可是瞧见那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纳兰恒的身后。那张俊美如雕刻一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不过他那身上与生俱来的风华气质是怎么也让人无法忽视的。
宇文丽听着,春心又是一动,原本她就在纳兰澈迎娶慕容玉姌的婚礼上对他一见倾心。
今日见他一身白衣飘然犹如谪仙,更是心跳加速。脸上顿浮现出一抹娇羞的姿态来。“姐姐说的,他是妹妹见过最俊美的男子了。”她的这个姐姐,向来的眼高于顶。
还未嫁给纳兰恒之前,南诏国的王孙贵族们都没有一个入的了她的眼,后来不知道她从哪儿救回一个美男子,执意要嫁给她。
她是南诏国唯一的一个嫡公主,原本皇后是打算将她嫁给自己的娘家人,意图巩固自己在后宫的位置。
可是后来见她为了纳兰恒简直是寻死觅活的,皇后也实在是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了,想着多娶一些大臣之女给自己的儿子也是一样的。
瞥见宇文丽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华贵妃知道她心中又在想着什么。
眼眸幽冷一转,华贵妃嘴角扬起一抹讥讽。“我劝你还是别打他的主意。你瞧见没有,刚刚那个宸王妃不过是晕倒了而已,他就像是疯了一般冲了过去。可想而知,这个宸王妃在他心中是怎样一般的存在。”
闻言,宇文丽恶狠狠的盯着偏殿,死死的拧着手中的帕子,脑中闪过纳兰澈那张俊秀绝美的容颜,又是觉得一阵不甘心。
凭什么像纳兰澈那样的男人,要娶那个慕容玉姌?
一个罪臣之女又怎么配的上纳兰澈那样的人?实在是可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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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的房间里,纳兰澈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隐隐含着一丝莹润的光芒,眸光轻轻落在慕容玉姌的脸上。
只见她以往清澈如泉水般的双眸此刻紧紧闭着,那双只着了些许唇蜜的双唇也是紧紧抿着,紧蹙的眉头告诉纳兰澈她很不舒服;那张白皙红润的的精致脸庞此刻也是没了一丝的血色;额上也隐隐约约泌出了汗珠,显然她此刻是痛苦的。
纳兰澈虽然不知道慕容玉姌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突然变成这样,可他却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就晕倒的,定是有人趁今日人多而对她动了手脚。
他骨节分明的双手轻轻握住慕容玉姌的,那原本闪着一丝水光的双眸此刻变得森冷无比,犹如万丈深渊之下猛然袭来的一股强劲的黑色漩涡,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人生生吞噬一般。
就连清霜和清雪都感到了这原本就有些清凉舒爽的屋子里,猛然袭来了一阵刺骨的寒风,忍不住轻轻抖了抖肩膀。
纳兰澈接过清霜递过来的清凉的毛巾,轻轻擦拭着慕容玉姌的额头和脸颊,就像在擦拭一见极其珍贵的宝物一般。
纳兰澈如今很是后悔没有将尤道子一同带入宫中,若是自己早晨坚持让尤道子一同入宫,也许此刻纳兰澈也不会犹如针毡一般,也心疼的要命。
即便从前自己的毒发的时候,他也没有如现在这般疼。
纳兰澈全程没有说一句话,这才是叫人最为担心和害怕的。
清霜和清雪知道,主子今日,已经动了杀意了。
“呜呜呜……嫂嫂她没事吧?”纳兰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见慕容玉姌面如死灰一般的躺在床榻上,顿时眼泪如同大雨一般滚滚而落。
清霜见纳兰澈听到这哭声,眉头更是拧成一团,眼中那抹刺骨的森冷更是让人不寒而栗,顿时小声的说道:“公主,您快别哭了。”
纳兰汐也是看到自己哥哥的眼中闪着一丝杀气,顿时止住了哭声,却是依旧抽泣着,说道:“一定是有人对我嫂嫂下了毒,嫂嫂先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晕倒呢。”
荣昌长公主见自己这个侄女遇事一点儿也不冷静,只得说道:“汐儿,要不你先出去等着,这里有你哥哥在……”
“不行,我要守着我嫂嫂。我一定要将这下毒之人抓出来,千刀万剐。”竟然敢对她的嫂嫂下毒,想必此人一定是活腻了。
太医很快就赶到了,在为慕容玉姌细细把脉之后,赵太后忍不住率先问道:“薛太医,宸王妃到底如何?可是因为中了暑热才导致晕倒的?”
薛太医诊完脉,神情有些迟疑,眼中闪烁不定,还似乎带着一丝恐惧。
后见赵太后一双眸子闪着凌厉的光芒,这才回道:“太后娘娘,倾诉臣无能,只知道宸王妃是中了毒,却不知道……宸王妃所中何毒。”
闻言,赵太后的身子朝着后面退了两步,摇摇欲坠;荣昌长公主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而赵太后显然还未从慕容玉姌中毒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根本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对自己的孙媳妇动手,全然没有将皇家放在眼里。
“母后,您千万要保重凤体。”云皇后也从另一边扶着赵太后,口中还不住的劝慰。
半响之后,赵太后如梦初醒,那双原本就凌厉的凤目顿时迸发出一阵森冷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竟然……这宫中竟然有人敢对哀家的孙媳妇下毒,简直活腻了。”
随后,赵太后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连忙问道:“宸王妃中毒,那她腹中的孩子可怎么办?”
薛太医颤抖着肩膀,终于还是吐出了几个字。“娘娘,只怕王妃腹中的孩子……是要不得了。”想想也知道,王妃都已经中毒晕倒,腹中的孩子……很难保得住。
即便是有神医将那孩子保住了,到时候生下来也会是个死胎;退一万步说,即便不是死胎,生下来也是活不了几年的。
与其到时候伤心,还不如趁早将孩子流掉。
赵太后几乎一口气没有喘出来。
而纳兰澈则是紧紧咬着双唇,不说一个字;只是那紧紧握住的拳头,额头暴起的青筋,周身冷冽的气息……让云皇后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就在此时,萧靖瑄带着尤道子急急忙忙的赶来了东暖殿。
尤道子几乎是被萧靖瑄拧着来的,他虽然医术高明,可是却一点也不懂武功,甚至有些恐高。
而萧靖瑄则是施展轻功,将尤道子一路从宸王府带着来到东暖殿的,吓得尤道子一路上都在叫骂萧靖瑄,说他不尊敬老人。
“萧靖瑄啊……你这个兔崽子,我的这把老骨头,迟早会被你给拆掉的。”尤道子想着刚刚在空中飞的情形,深怕萧靖瑄一个不小心将自己摔了下去,那他的老骨头必定是要散架的。
萧靖瑄一向都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面上始终保持着一股温柔的笑意。
而此刻却见他浓眉紧紧拧起,眼中也是从未有过的寒冷。“别废话了,赶紧进去看看玉姌到底怎么样了。”
尤道子冲萧靖瑄冷哼了一声,却也急忙转身朝着偏殿走去,口中却也依旧喋喋不休。“哎……我这条老命差点都被你给折腾没了……”
还未踏入偏殿的门,尤道子瞬间皱起了眉头,眼珠子不停的转。越到后来,他面色猛然一变。
萧靖瑄见他还未进去,不免有些着急。“你还愣着干什么,玉姌还在里面昏迷不醒。”
尤道子喃喃说道:“我知道她中了什么毒。”
萧靖瑄原本就很担心慕容玉姌会有什么危险,如今见尤道子还在耽搁时间,不免更是担忧不已。“你还未进去仔细替她瞧瞧,你怎么就知道她中了什么毒?”
“这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说着,尤道子片刻也不敢耽搁,连忙去了偏殿。
萧靖瑄闻言,瞬间明白了。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有些不明白。
尤道子说这空中的味道导致慕容玉姌中毒昏迷,可是在场这么多人,却都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寒月也在这个时候从西暖殿跑了过来,一时间也是顾不了那么多的,冲到萧靖瑄的面前问道:“怎么样……玉姌到底是怎么晕倒的。”
萧靖瑄咬牙道:“尤道子说,这空中的味道……应该是玉姌晕倒的原因。”
夜寒月见他那副恨不得吃人骨头的模样,一时间还有些愣住。随后发现那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华贵妃要害玉姌?”
萧靖瑄目光一直看着偏殿的那扇门,想着那个人如今就躺在里面昏迷不醒,他双手紧握。“目前的情形来看,的确是她。不过,一切还是要等尤道子为玉姌诊断之后才能下定论。”
夜寒月冷冷的瞥了一眼坐在树下乘凉的华贵妃,随后咬牙道:“简直可恶,竟然敢对玉姌动手,看来是活腻了。”
“哼……不管是谁在背后动手脚,我定然不会轻易绕过他。”此刻,萧靖瑄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冷然和阴森,他嘴角的那抹冷笑更是让他看起来如同鬼魅一般可怖。
偏殿之中,尤道子仔细为慕容玉姌诊脉之后,说道:“丫头是中了一种不是毒的毒。”
赵太后闻言,很是不悦的瞪着尤道子,说道:“不是毒的毒?你到底在说什么?到底是不是毒。”
尤道子却是说道:“此物本身是没有毒性的。它生长在千里外的瑶山顶峰,很是少见。单独来讲,此物很是珍贵,是一味难得的珍贵药材。可是,服用安胎药的孕妇只要闻到此物的香味,便会中毒导致昏迷,腹中胎儿自然也就不保。此人,真是心思歹毒。”赵太后连忙追问道:“你说的这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本宫从未听说过?”
尤道子说道:“此物名叫雪泪花。草民也是在十年前寻访瑶山的时候发现的。它的花朵奇香无比,可做顶级香料使用。根茎可做药引,是很名贵的东西。”
云皇后原本气定神闲的模样听到尤道子的话后,顿时一惊,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却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可她心中却在想着这瑶山之巅的雪泪花,乃是除了瑶族人之外,旁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东西。这雪泪花不仅珍贵,而且非常稀少,不易摘取,当年被瑶族人奉为圣物。
可是眼前这个老东西,是怎么知道雪泪花的?竟然还知道雪泪花与所有的安胎药一旦碰撞,便会引发致命的毒性。
她原本以为这世界上除了瑶族人,根本不可能有旁人知道这些,如今……
云皇后这一瞬间,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深怕自己做的这件事情会被纳兰澈知道。
而赵太后闻言,却是冷笑着颔首,眸中那两道犀利的光芒让云皇后心中微微一惊。“好……好……很好。哀家竟然不知道这后宫之中,竟然有些如此居心叵测,工于心计,连哀家的孙媳妇和曾孙都不放过。实在是好的很。此事必须彻查。今日但凡入宫的命妇千金们,必须严密搜查。”
云皇后迟疑了片刻,后才道:“是。儿臣这就命人去办。”
就在云皇后准备出去的时候,只听得纳兰澈冷冽无比的声音悠然响起:“不用。此事……我亲自来查。”
云皇后不敢看自己儿子的眼睛,只得紧紧握住了袖中的双手,问道:“澈儿……今日这里的人都是些女眷,你……如何去查?”
纳兰澈深不见底的眸子蒙着一层可怕的杀气,周身散发着戾气,让偏殿中的人都不寒而栗。“这个……就不劳母后费心了。”
尤道子却是说道:“其实,草民在刚刚进偏殿的时候,便闻到了此物的香味。那些蝴蝶,想必就是它的奇香引来的。”
闻言,赵太后身子止不住的摇晃,那有些干瘪的手指狠狠捏在一起,咬牙喊道:“什么……你说那蝴蝶,就是因为那雪泪花的香味才引来的?”
尤道子点头。“正是。”
“好啊,这个华贵妃……此事关系到皇室血脉,事关重大,你赶紧去西暖殿将皇上请过来,哀家要好好的惩治那心思歹毒的贱人。”赵太后此刻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那双凤目也是闪着无比阴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