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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前来历练的学生来说,让顾凛深他们上场实战的速度已经算是非常快的了。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不说别的,光是误伤的可能性都不小,不是再三确定这群孩子们的实力、反应、意识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不求杀敌多少,至少自保无忧,教官们是绝对不敢让他们从纯粹训练的阶段中脱离,转而进入下一阶段的,就算是有他们亲身带着也不行,战场上从没有哪个人敢绝对的说,他就一定能够完美的护住别人不受一点伤害。
所以,教官们的这份允许,其实对于顾凛深他们来说,就是对他们这段时间努力的最好肯定。他们也下定决心,一定要竭力表现,不能让教官们失望。
一夜好眠之后,简单的用了一点早餐,顾凛深他们五个人就驾驶着各自的机甲,跟随着教官们登上星舰离开了安稳的基地,前往真正的战场。从编制上来说,他们分属于两个机甲小队,但是从实际情况来说,因为是练习的缘故,他们所要执行的任务其实只是一个机甲精英小队的分量,尤其因为顾凛深他们是第一次踏上战场,被分配到的任务执行区域更是相当的偏僻,距离战斗激烈的主战场比较遥远,威胁性和难度也降低了许多。
这片区域的虫族都是不能化成人形、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智力低下的低等虫族不说,从数量上来讲,肉眼所及之处,也仅仅只有六只巨大的身影在晃荡而已,相比于顾凛深他们在星舰上时,隔着透明舷窗往主战场那匆匆一瞥下所看到的密密麻麻的场面,这里确实已经算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在判定完情况的第一瞬,教官们就通过通讯装置下达了指令,由他们对付体型较大看起来应该久经战斗的那四只虫族,而剩下的那两只体型较小,看起来应该是刚刚成年不久的,就交给了顾凛深他们五个人进行牵制和攻击。
这个安排好像看起来对于这五个学生有些轻视,但是这其实是教官们在心中思考过以后,认为目前最合理的选择——或许再加上一只大的虫族,顾凛深他们也不是完全不能应付,从纸面实力来看,这完全可以,但是事情却不能这么做。这样对于他们来说,负担就过大了,手忙脚乱之下,很容易出现纰漏,起不到原本的让他们体验战斗节奏的作用是一方面,万一弄出了什么事故才是更糟糕。
——最主要的是,第一次见血,他们的心理素质究竟能否承受的住?
在战场上服从指挥是第一原则,顾凛他们虽然年少,但都不是轻狂的性子,对于指令自然毫无异议,没有半点耽误的,在那两只虫族发现动静、把头颅转向他们的同时,已经驾驶着机甲,形成围攻之势将它们牢牢的包围了起来,并且没有给它们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对着它们身上的弱点,一上手发出的就是威力最大的攻击。饶是虫族往往都皮糙肉厚,也抵不住这样密集的群攻,几乎是瞬间,粗糙的表皮上就涌现出了几个豁口,腥臭的血喷涌而出。
这些低等虫族就是智力再不高、反应再迟钝,在受到了伤害的前提下,顿时就被激怒了,张开巨嘴露出寒光闪闪的牙齿,挥舞着巨大的爪子,甩着粗壮的尾巴就扑向了正在进行攻击的顾凛深他们,带起了一地的尘土,想要把这些驾驶着机甲的人类活生生的咬成两段又或者用利爪撕扯成一地碎片。它们扑的凶狠,顾凛深他们也攻击的越发激烈。
在五个人中,顾凛深是最倾向于近战的一个,紧随在虫族的周围,剑剑都深深地刺到了虫族的肉里去,因此,他的定渊上所受到的伤痕、所染上的虫族的鲜血也是最多的,甚至还渐渐沾染上了些许细碎的肉块,从外面来看,几乎已经看不出鸦青的本色,只能看见一团黏糊糊的红,而从内部的视线来说,顾凛深的视野也难免会受到很大影响,不得不开启了机甲的自动擦拭功能。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驾驶室是干净的,顾凛深也颇有点不好受,仿佛自己已经脱离了机甲,在直面那些血块肉末的味道。
——顾凛深一向认为自己心志坚定,然而当真的亲身面对这种场面的时候,他才发现,之前做的再多心理准备在这一刻都是徒劳,该不适应还是不适应,五脏六腑都仿佛被绞了起来。他所能够做的,也不过是用强大的自控力压住自己翻滚的肠胃,将注意力收回集中在需要的地方,尽量保证自己的攻击一如往常的精准和凶悍。
不仅顾凛深一个人是这种感受。只要不是嗜=血=狂,没有谁能够一开始就习惯这种血肉横飞的厮杀,哪怕此刻面对着的并不是同类,而是可憎的异形也是一样。对于心理素质稍逊顾凛深一筹的其他四个人来说,这种恶心感萦绕在他们的心头简直挥之不去,几个人都错觉驾驶室里的空气净化系统已经彻底失效,四处弥漫的都是浓郁的血腥味,触手之处,仿佛尽是粘滑恶心的触感,虽然明知那仅仅只是汗而已,但依然令人反胃的厉害。
但是他们在勉强自己适应,甚至强迫自己出手的再狠戾一些。
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这是这些天他们被教官们耳提面命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话。虽然现在他们身处的不是主战场,看起来战斗并不是特别危险,但是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谁也不可能说得准后面究竟会怎么样,万一片刻之后,又有几只虫族撞入这片区域……他们这五个人如果一味的沉浸在自己心情里,会给教官们带去多少额外的负担——教官们在和虫族战斗的同时,还要分神看顾他们的安全,以便随时救助。这样一来,占优的人数对于他们来说就不再是优势,反而是劣势了。
没有谁愿意做一个无用的拖累。
死死地咬着牙,短暂的失神之后,几个人都努力振作起来。之前气势稍稍弱了下来的攻击,瞬间又变得猛烈起来,不再给对面已经血肉模糊,正在做困兽之斗的虫族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看到这一幕,在距离他们不远处料理着另外四只虫族的教官们,不约而同的都长出了一口气。
最难的这一关考验,他们算是过去了。也是,这些他们亲手教出来,亲眼见证他们成长的孩子们,和三年前的那几个,又怎么会一样呢?
……
这次的任务持续了三天,这三天里,顾凛深他们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着战斗的状态,就连晚上歇息在临时住所里也并不例外,没有人敢熟睡,都保持着浅眠,稍有动静,他们随时可以一跃而起,快速的进入机甲展开战斗。
他们遭遇的虫族也是一拨拨的从未间断过,虽然好在都还在承受的范围之内,但是也极为损耗他们的体力和精力——到最后,任务结束进行队伍轮换的时候,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结束过至少两只虫族的命了。
——整个过程中,他们甚至完全没有静下来心来自我调节的时间。
一路乘坐星舰回去的时候,大家表面上都还是正常的,或者说是木木的,还能心不在焉干巴巴的聊上几句天。然而等到回到基地、和教官们分开以后,他们静静地坐在同一个房间里,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脱离了那个环境,一瞬间身心都放松下来,几个在战场上很是勇猛,颇有未来一代战神雏形的家伙们,互相对视一眼,飞快的各自抢占了一个盆,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全都干呕了起来,就连顾凛深也不例外,因为手慢一步,他甚至没抢到盆,只能怨念的死死抱着一个浑圆的敞口空花瓶,对着其他几个混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然后他怜惜的看了一眼仿佛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了,脸色异常苍白的景容尚,默默地把窗台上和自己手上这只配套的另外一个花瓶递了过去。
——其实现在腹内空空,谁也呕不出来什么,连苦汁都不会有,但是如果不抱着个什么,总是会觉得膈应。
他们五个人此刻的样子,真的是狼狈极了。然而没有一个人会在乎这个,他们一边难受的连眼泪因为生=理性的刺激都要涌出来了,一边却又互相打趣嘲弄的变相安慰着彼此,全然不顾自己也是这个可怜兮兮的模样。
“顾凛深你也有今天……我没看错的话,你睫毛上都挂了泪珠哈哈哈!这个瞬间我要记一辈子!”古威尔双手抱着大盆不撒手,说话都还有点断断续续的,却还不忘损上一句顾凛深,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呵呵,说的好像你没有一样,我面前这个鼻子眼眶都红了的家伙是谁?要不要我给古威尔你拍一张以作纪念?”顾凛深一手抱着花瓶,一手安抚地轻拍着景容尚的背脊,语气简直不要太嘲讽,只可惜说话时的鼻音让这句话的杀伤力大打折扣。
“你们两个谁也没比谁好哪儿去,一起拍一张吧,再加上我,绝对是一辈子的黑历史不用说。以后都注意着点,我们手上都有着彼此的把柄呢。”弗而兰也无奈的自损着。就他这个样子,要是让杰瑞拉看见了,这辈子也别想再有身为哥哥的威严了。
……
大家各自调侃着对方,时不时配上夸张的声音和表情——甚至热闹的不符合他们平时的样子……然后突然有一瞬,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谁也没有说话,五个人就这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忽然心有灵犀的都无声弯了弯唇角。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个坎儿,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次同甘共苦的经历,也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真正的形成了一个心灵相通的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