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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代王义无反顾的叛乱了。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把刚刚才从匪祸事件中渐渐恢复平静的朝堂炸懵了一瞬,很快他们就得到了消息——北郡,潞州,琅琊郡,沧州尽皆沦陷,分封于三水河以南的宗室不少群集响应,叛军气势汹汹,颇有一鼓作气占据半壁江山与朝堂划江而治的气势。
而在一群州县之中,显然也有不少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官员,他们对于皇帝是男的无所谓,也就对于李媛女性的身份不感兴趣,只是单纯的不愿变节,其中有能力的,李媛还是乐意前去招降的,而没什么能力的,自然是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其中沈如玉,显然就是招降价值特别大的那一种。
叛军在北郡一起事,就封锁住了沈如玉所居住的客栈,直让她从二楼房间的窗台望着地面上绕着客栈围了一圈的士兵,无言以对。
这究竟是怎样的运气,才能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啊?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她只是想好好的欣赏欣赏沿路的风景,然后回老家去修个宅子啊!
要是早知道这里有人谋划造反,她还不如在巨鹿郡的时候就以受惊为名,返京休养。
“真糟糕啊……”为了防止分散开来会遭遇不测,一行人一齐聚在了沈如玉的上房之中。孔清阳趴在窗台上,机警的打量着楼下那些士兵的异动,她的长枪支在一旁的墙壁上,以便随手就能握在手中。她皱着眉头打量着任何能够突围的地方,口中偶尔还懊恼的喃喃自语着,“要是有弓箭就好了。”
“有弓箭也不行啊。”听见她的说话声,王子君趴在桌子上,无聊的绕着自己的长发,“我们毕竟有这么多人在这呢,就算能够突围,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人能跑走。”
而温明的脸色略有些苍白,不过还算镇静的坐在沈如玉的身边,听见武功颇强的孔清阳好像也无计可施,他忍不住不安的向沈如玉低声问道,“他们会对我们做什么?”
不论是在女尊社会,还是在男尊社会,地位比较低的那一种性别在遇到无法掌控的*危机时,所要担忧遭遇的伤害总比处于地位高的那一种性别多得多——因为社会以强势性别为中心制定的规则,总会对于弱势性别更加苛刻,甚至不讲道理。
因此,沈如玉温和的安慰他道,“不会有事的。”
好歹李媛也是个出身高贵的皇女,目标又那么远大,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下作的事情来——虽然来自异世界的沈如玉并不觉得男性被女性那个什么会有什么损失,不过她知道在这个世界,要是男性真的被那个什么了,那绝对是天崩地裂般的剧烈伤害,就像异世界的古代女性失节那样严重。
这么一想,沈如玉就觉得她还是保护一下身边这个世界的男□□。
可是温明被沈如玉安慰了之后,虽然安心了一些,却仍然感到有些恐惧。
他虽然只是男子,在家族中并不受重视,不能够像女子一样读书写字,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却好歹也是曾经能和崔家女缔结婚姻的家世,他当然明白每个人的姓氏背后所代表着的力量有多大,李媛若是想要最后登顶,现在就绝不是和世家大族翻脸的时候,因此她把她们软禁在这里,却好吃好喝的供着,这是在通过她们,在向对她们身后的势力示好。
但他也知道,即使是嫡女,甚至嫡长女——身份虽然听起来贵重,但其实却也没有那么重要。
和整个家族利益比起来,区区一个嫡女的价值简直微不足道,只有嫡女顺应家族能够获得最大利益的计划被抛弃或者顺便被营救下来,而绝不可能出现以嫡女的性命来左右家族决策的情况——更何况,沈家并不只有沈如玉一个嫡女的。
如果最后李媛成就大事,入主京师,温明几乎肯定,那时候就算沈如玉死在李媛手上,沈南风也绝不会提起半个字。
所以他们现在可以不像平常百姓那样备受士兵骚扰,随时有性命之忧,却也并不代表他们就是绝对安全的。
尤其是沈如玉所代表的的沈家,和王子君所代表的王家,其实并不能带给李媛太多帮助,没有帮助,甚至还会是对抗她的主力——因为沈家和王家身上都带有浓浓的帝党色彩——政治就是这么奇妙,明明在京师里沈家带着世家大族们和男帝为了权利掐个不停,但此刻面对李媛,她们却毫无疑问是站在李瞾那一边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既然立场对立,又没有什么能让沈家和王家对李瞾反戈一击的可能,沈如玉和王子君对李媛来说,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要你何用!”
是啊。有什么特别大的用处呢?
——打击士气。
虽然对自己这方没有什么正面作用,但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却能给敌方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
……谁让三岁的小孩和大字不识的农夫都知道,沈如玉是李瞾喜欢的人呢?
如果沈如玉能够亲笔写下讨伐李瞾的檄文,或是直接投诚的话……
于是当北郡完全被控制之后,一波又一波的人开始涌了上来,攀着各种七拐八绕的血缘关系,用各种借口来找沈如玉谈话,虽然中心主题无非也就是代王殿下多么多么睿智神武,前景多么多么前途光明,多么多么人心所向,要是你能加入的话,那就更是如何如何如虎添翼……
其实沈家如果只是个小族,或者是中流水准的家族的话,没准会投靠过去的,因为在大部分利益都已经牢牢握在大贵族手中的时候,唯一能够重新划分利益,抢夺一块比之前更大的利益的方法,只能是把牌局重洗。
但问题就在于,沈家就是掌握了大部分利益的大贵族,自然是全力维持着牌局的现状,哪有可能主动重洗?
不过不代表沈家,沈如玉本人却也有一定的号召力,她在文人中有着极大的名声,在民间也有着颇大的影响力,所以来劝降的人络绎不绝。
沈如玉在面对她们的时候,一直奉行能用微笑混过去就绝不说话的应对方式,直到有一次对方谈论李瞾的语气和措辞实在是太过于轻蔑和带有侮辱性的色彩,她才挂着礼貌而冷淡的笑容,打断了她,“比起您来说,我想我曾经在更长的时间中和陛下呆在一起过,我并不认为他是这样的人。”
她顿了顿,还是没忍住的反问道,“如果陛下是女性,你还会说出刚才那些话吗?如果陛下是女性,你认为他登上皇位后所采取的一系列措施真的有那么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吗?我认为他所做的一切和历朝历代的任何一位女帝比起来,都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为什么你却如此愤慨?只因为他是男性而已吗?如果你反对陛下的理由只有他是男性这一条,那么我为什么要为这种原因变节呢?”
那人愣了一愣,才说道,“……这种原因?那,那可是男帝啊!只凭这一点难道还不够吗?”
“皇帝这个职位,重要的只在于能不能给百姓带来稳定富足的生活才对吧?”沈如玉无所谓的说道,“皇帝的重点又不在于是男还是女,女帝之中难道就没有昏君?我倒是觉得当今陛下目前为止,在政事方面并无大错,既然如此,如今挑起战端,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的那位,我认为她虽然身为女性,却毫无爱民之心,比起这样的人,我还是觉得当今陛下更好。”
只是这种话语,在性别歧视极为严重的这里,显然不能被人所理解,那人瞪大了眼睛,指着沈如玉,气的说不出话来,“天地岂能颠倒!阴阳阴阳,从来阴在上,阳在下,若是乱成阳阴,天下必定大乱!”
沈如玉看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阴阳混乱必定大乱,可是如果你们不叛乱的话,乱从哪里来?这种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却对别人说我注定今天会被打的行为,难道你不觉得尴尬吗?”
当沈如玉终于做出了反应,不再总是笑眯眯的敷衍过去,而是明显的表露出了自己的立场和想法——如果只是因为李瞾是男性,李媛是女性就想让她变节是不可能的——后,李媛终于亲自召见了她。
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沈如玉就看清了李媛的长相,那个秀丽的女子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颇为亲切和善,虽然神色和总是骄傲张扬的李瞾完全不一样,但仔细看去,他们其实长得极为相像——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亲生姐弟,只是这样的相像,让沈如玉一联想到他们如今的生死敌对,就忍不住的在心里一阵叹息,不过她虽然心里各种人文感慨,却也不忘表面上一副淡定温和的笑容,暗中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很快,沈如玉就发现了异常——在敞开的房门中,那侍立在两旁的带刀侍女一直不停的将视线挪过来,仔细的注意着她靠近的距离,明显像是在估算和等待着什么——当沈如玉快要迈入门口的时候,她们下意识的挺起了胸膛,像是在蓄势待发。
沈如玉立刻心在里暗暗警惕了起来,就在她抬脚刚刚要迈入门口的时候,突然收脚往后一跳,因为她的动作太过突然,还不小心踩到了跟在她身后,算是看押着她的一个侍卫的脚——低级的士兵大多都是男性,他们是廉价的消耗品,只有侍立在大人物身边的高级侍卫才是女性——她下意识的转头去看那个年轻的侍卫,就听见身后几乎是同时传出了两声完全刹不住车的大喝,“大胆!代王殿下面前竟敢如此无礼!”
“对不起。”沈如玉低声的朝被自己踩了一脚的侍卫道了歉,对方原本神情麻木的面容很明显愣了一下。而当沈如玉转过头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侍女脸上浮现出了尴尬无措之色。原本想给沈如玉一个下马威的李媛顿时皱起了眉头,只是好在她还记得维持风度,因此忍住了语气中的气急,只板着脸呵斥道:“给我退下!”
沈如玉顿时反应了过来——这是很常见的心理战术——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然后在谈话中抢占主动,进行主导。
不说这个世界的历史,沈如玉那个世界的历史中也有很多这样的场景,不仅仅只是大喝,还有拿刀去砍的,有的人砍到眼前了眉毛还都不皱一下的,砍的人为了避免尴尬,这时候就只好装作大度的笑一笑,然后亲热的夸奖一句“勇士!”,这么揭过了。
沈如玉估计李媛虽然知道这个战术,但她大概没怎么和自己的侍女配合使用过,因此一出错,整个场景顿时都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终于她们两个人都决定当做没有这么一回事,重新开始。
李媛在上面笑着说,“我居于荒凉之地,也常听说如玉娘子的美名,今日总算得意一见了。”
沈如玉就低头笑笑,“多谢四皇女殿下。”
听见这个已经颇为陌生的称呼,李媛微微一愣,“如玉娘子为何如此称呼我?”
沈如玉便说道:“因为,若我面前的还是代王殿下,我自当应当称呼您为代王,但既然您已经和朝廷对抗,便是已经自行放弃了朝廷分封的名号和赏赐的郡王地位,我却不该再称呼您为代王了。”
李媛看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道细微的神色变化,慢慢说道:“我终将成为至高无上的君王,你可以现在便称呼我为陛下。”
沈如玉笑了笑。她一身素色隐绣雪梅的交领上衫,衬得肌肤更为白皙细腻,象牙般温润的淡黄色下裙端庄齐整的以青色丝带系在腰间,衬得她腰肢纤细,身姿修长,外罩一层淡绿色的广袖纱衣,素雅清丽,其上有银丝为线,绣出缭绕云纹,加上眉眼柔美,长发乌黑柔顺,一笑之间,更显动人:“我只称呼过三位‘陛下’——先帝,君后,还有如今的君上。将来若是我活的长久,或许能有幸称呼第四位‘陛下’,但我想应该不会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