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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动作京城那座精致宅邸的主人自然收到了消息,他将刚刚手下从东宫拿出来的东西甩到桌子上,声音寒凉的说道:“这就是你们从东宫拿到的东西?”
还是同一座屏风,只不过这一次被放置到了一边,一个面色虚白的男人站在下面,因为上首坐着的人的质问,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在瑟瑟发抖,最后敌不过上首之人的气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此人声音尖细的说道:“主子饶命!”只听这人说话,也知道此人应该是一个太监。
这太监也是很冤枉,他在宫中得到消息,务必要将刚刚送入东宫临华殿的密信给偷出来。东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太子殿下的大本营,被太子把守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让他立刻将密信带出来,他自然没有多余的准备时间。
所以他派了一个以前做惯小偷的太监混进了东宫,然后美人的笼子割破将美人给放了出去,他知道以太子妃对于宠物的重视,一定会派人去找的。
果然,除了各司其职的太监宫女留在临华殿,其他的都被派了出去,而他带着人甘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进入了临华殿,以美人为借口终于混进了临华殿主殿。
可是千算万算,谁能想到所谓的密信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在一块破布上?而且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块破布分明是丢在临华殿内地上的,他就是想破了脑子,也不会想到一块仍在地上的破布就是密信啊!
何况当时时间又紧迫,他只能快速的将殿内看着像密信的东西都带了回来,却没想到带回来的都是一些废纸。
这太监感觉自己很冤枉,谁对待密信不是将它放在最安全最难找的地方,他将临华殿内的密阁都翻出来了,就是没想到密信就在他脚边的地上扔着,他发誓那块破布要是藏的特别严实,哪怕他当时看不出什么名堂,他也会谨慎的将它带回来。
这太监此时郁闷的只想吐血,得不说太子妃真是让他长见识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太子妃还真是运用的炉火纯青啊!
若是云砚凝知道太监会这样评价她,她一定会不好意思的,她要是想到那块破布就是萧家的密信,她也不会将它仍在地上,更不会用它挡美人屎了。
谁让美人用屎砸她的时候,那块破布就在手边的,她不过是本能的拿它来挡灾,破布上沾了美人屎,当然要扔到地上了,虽然那块破布为她做出了伟大的贡献,要是一个人的话她肯定就供起来了,可它就是一块破布,还是一块沾了屎的破布,结果自然是果断的弃之了。
至于这太监直接将太子妃给神化了,那只能说这太监不小心脑补的太厉害了,这太监还不甘心只自己明白太子妃的厉害,他还一五一十的将他想到的告诉了眼前的主子。
太监说完之后,说道:“这太子妃心机之深,比宫中任何一个娘娘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现在将密信藏在临华殿内,恐怕就是诱我们去自投罗网。”
本来就感觉太子妃,此时听了太监的话,也认为太子妃不是简单的人。太监小心翼翼的抬头,坐在上首的人像是正在想事情,不过因为他带着面具,太监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东宫直接将萧府的密信给藏了起来,更多的是代表的东宫的一种态度,那就是誓要保萧府到底。
若是蛮夷知道轩辕朝对于萧家的态度,他们还会相信萧禀山是真心的帮助蛮夷吗?面具人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勾了起来。轩辕洵要是保萧家,只要将消息传到边塞去,不管萧禀山是什么计划,都能给他搅黄了。
而若是轩辕洵杀了萧家,那就是太子逼着萧禀山叛国。似乎不管轩辕洵怎么选择都是错,他倒要看看轩辕洵如何解这一局!
至于那密信,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上面有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东宫不敢轻易示人,而若是东宫不敢拿出来的话,那这密信就不足为虑了,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
若是能拿到的话,便能传给蛮夷之王,彻底破坏了萧禀山的计划,萧禀山失利便是东宫失利。而若是拿不到也没有关系,东宫不敢宣扬出去,便不会扰乱他的计划,总之对他没有什么损失。
面具人喃喃的说道:“似乎连老天都在帮我呢!轩辕洵,连老天都看不惯你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你还能斗得过我吗?”
面具人对着一直跪在地上的太监说道:“尽量想办法拿到萧府的密信。”太监得了主子的吩咐便离开了。面具人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子,似乎心情很愉快!明天一定是热闹的一天吧!
第二天的早朝与往常一样,百官上朝奏对,在皇上和太子还没有到的时候,往常各位大臣之间还会打句话,可是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百官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一个交头接耳的。
那些平时话多的官员,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下,也纷纷的耐住了性子老老实实低头站着,像是在思考人生一般。
沉静的气氛下,总是让人感觉到紧张,一些敏感的官员不由感觉到了紧张,他们预感今天早朝上肯定会发生某些事情,越想越觉的不安,某些体质差的官员已经被自己吓的脸色发白,冷汗不断。
就在这时,太监唱到皇上驾到太子驾到,百官们顿时收敛心神,跪下迎接皇上和太子殿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穿暗金色龙袍的皇上,与一袭紫黑蟒袍的太子,同时从金銮殿角门走过来,待皇上坐上龙椅,太子坐到龙椅下首的蛟椅上之后,跟在皇上身后的常林总管才说道:“众位大臣平身!”
待所有人都站起来之后,有些官员不由对着上面悄悄的看了过去,突然自问了一句:他们真的能扳倒太子吗?
以前还没有发现,或许是今天特别的敏感,才发现一个一直被他们忽略的现象,那就是众大臣对太子有多么的不满,每一次上早朝,都是皇上和太子一起出现。
就是当初因太子妃提出废太子,京城百姓跪与皇宫门口,皇上和太子依然一同来上早朝,想到这里各怀心思的大臣不由一惊,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皇上从来没有废太子的心思,哪怕是现在边关失守,蛮夷逐鹿中原,皇上一直没有斥责过太子,好像丢的不是轩辕氏的江山一般,皇上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仅如此,这金銮殿上除了皇上还有谁能坐在这殿上,你知道要龙椅旁边的那把蛟椅上看看就知道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龙椅旁边有了一把蛟椅?好像是从太子十五岁满了弱冠之年,太子开始监国开始,皇上便在龙椅旁边放了一把蛟椅,指明让太子坐在上面。
当初皇上是这样说的,“以前你是站着听政,既站着在朕的面前就是臣,与这文武百官没有区别。然今日你若坐在这殿上,你以后便是君,江山稳固千秋社稷你需思之慎之,生杀允夺置于你手,望你妥善用之。”
当时皇上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们的反应不过就是皇上对太子很是看重,然而现在再回想起来,他们似乎终于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坐在这殿上的便是君,生杀允夺交到君王手中,那便不容别人置喙。就像西南边境的问题,太子的态度已经那么明显了,难道他们真的要与太子对着来吗?一些官员想到这些不由心生退意。
太子不过往那里一坐,便让一些官员产生了动摇的心思,足可见太子殿下在百官心中早就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虽然有的官员动摇了,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动摇了,仍然有官员站出来劝谏太子,刚正不阿的何御史便毅然的站到了殿中央,对着上首的皇上奏对道:“启奏万岁,边关失守,镇国将军萧禀山投敌叛国,致使蛮夷驱兵入境,为以儆效尤震慑叛贼,萧府之人该杀之!”
皇上转头对着轩辕洵问道:“太子以为如何?”太子殿下声线冷厉的说道:“暂搁置以后再议!”皇上点了点头,对着何御史说道:“就以太子所言!”
何御史呼吸一滞,再一次大声道:“万岁,震慑叛贼刻不容缓,不能等啊!”皇上又把头转向了太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众人已经自动翻译了皇上的表情: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仍然不咸不淡的说道:“暂搁置以后再议!”皇上再一次看向何御史,同样不咸不淡的说道:“以太子所言!”
何御史一口气顶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终于说出了这一年一来他最想说出来的一句话,“万岁,您才是朝堂之主,边关之事关系到社稷安危,您当亲自拿主意才是啊!”
何御史说出这些话,无疑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这一年以来皇上说的最多的便是‘太子以为如何’‘以太子所言’这两句话,要不是知道皇上与太子之间是父慈子孝,太子没有做大逆不道的时候,恐怕他们早就猜测皇上被太子挟制了。
此时刚正不阿的何御史终于问出了这话,众人无疑除了一口恶气,这次皇上总不能问太子以为如何了吧!
百官眼巴巴的看着皇上,可偏偏皇上就顺口的来了一句,“太子以为如何?”就在百官表情呆滞的时候,太子同样很顺溜的回了一句,“暂搁置以后再议!”百官在皇上和太子的面上来来回回的看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两人都在走神。
常林看着百官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不由瞥了皇上和太子一样,皇上为什么走神他是知道的,可能与昨晚上与皇后争执有关。
常林又看了看太子,太子总是时不时的抿一抿唇,像是在回味什么一般,看太子这春心荡漾的样子,肯定是好事了。可再好的事,您两位就不能顾及一下场合吗?
百官呆滞的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边关三个重镇丢失,蛮夷之兵大举进犯,这样严峻的时刻,一个君王一个储君竟然还能在商议的时候走神?
卧槽,这江山是谁家的江山?他们这样殚精竭虑夜不能寐的想着解决办法,这究竟是为了谁?要不是怕说出心里话会被上面那两位削一顿,他们真想跳起来吼一句:老子决定撂挑子不干了!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和坐在蛟椅上的太子,迟迟听不到大臣的奏对,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往下看去。
这一看却见大臣们全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再将刚才的话从脑子过一遍,皇上尴尬的咳了咳,不由对着太子瞪了一眼:老子走神就罢了,你竟然也敢走神!
太子面不改色的说道:“何御史若没有其他事便退下吧!”何御史非但没有退下,反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声泪俱下的说道:“万岁,江山危矣,您为什么就看不到呢?殿下,您对叛贼不惩不罚,您对得起列祖列宗吗?臣求万岁和殿下万望拿出救国之策来!”等何御史说完之后,不少的官员也跪下附和,“求万岁和殿下拿出救国之策!”
太子犀利的眼神扫向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冷冰冰的说道:“此事孤自有成算,不必再议!”
跪在殿中央的何御史挺直脊梁,对着太子一声声质问道:“殿下,难道您还不认为您错了吗?萧禀山非忠臣,您难道看不清吗?殿下不愿意清醒,臣愿意以死以唤殿下醒目!”
何御史说完便对着殿内的柱子撞了过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何御史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
自从当今皇上执政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御史劝谏在大殿上撞死,一时间殿上鸦雀无声。葛世德跪在地上,没有人看到他的嘴角慢慢地翘起,这就是他昨晚上游说的御史。
何御史并不是他主子的人,可是何御史却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太子一次次袒护萧府,甚至东宫的侍卫在萧府面前伤害百信,以何御史的性子怎么坐视不理?太子要是按着何御史说的做便罢了,否则何御史必定会死谏!
果然如他所料,何御史撞了柱子,不管何御史死没死,太子逼死御史的罪名便要背一辈子了。
葛世德在这里幸灾乐祸,杨阁老和李阁老却是有些胆寒,御史血谏说起来简单,事实上绝不是那么简单,别忘了这殿内不仅有百官,还有侍卫叉手侍立,难道这些侍卫就是摆设吗?
当然不是,杨阁老和李阁老是经历过两朝的人,自然也见过先帝时期的死谏,只要皇上说句拦下来,那么那想要撞柱子的人便绝对撞不到柱子。
先帝在米贵妃这件事上糊涂,御史死谏的自然不少,先帝也不想留一个千古骂名,所以真正能死在殿上的御史却是没有几个。今天何御史突然要撞柱,虽然事发突然,但是何御史是说完要血谏才撞柱的,只要皇上或者太子立刻说一句拦下来,那么何御史便绝对撞不到柱子上。
可是,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子都没有开口,两人任由何御史撞了柱,这说明什么?说明在皇上和太子的眼中,何御史不值得他们救下来。想到这些,杨阁老和李阁老不由微微一颤。
就在这寂静无声中,太子终于开口了,“众卿可还有死谏者大可随意,孤绝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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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谁在金銮殿上撞了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