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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方才的画面,他的心就堵得难受。
他不喜欢刚刚那个男生,更不喜欢有任何人觊觎洛念棠。
顾宸的手放在方向盘上,也不急着启动车子,反而侧过头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棠棠,你听不听我的话?”
闻言,洛念棠先是一愣,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她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钹。
“棠棠听小叔叔的话,因为棠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小叔叔都会把棠棠保护好,不让人欺负我。而且,无论什么时候,小叔叔都会陪在棠棠的身边,绝对不会让我独自一个人。”
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隐隐透露出一丝黯淡。
顾宸明白她这是想起了去年的某一件事情,他沉默了一下,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银。
“棠棠,我比你长六岁,见识的也会比你多。所以,你要相信我,要听我的话,因为我不会害你。”
她轻声地“恩”了一句,垂下了脑袋。
半晌,她想起了什么,抬起头迷惑地看他。
“小叔叔,什么是喜欢?”
听见她的话,顾宸的眼里出现了一抹诧异。不过,这抹诧异很快就隐去了,他想到洛念棠现在的年纪还小,平时也沉溺在书本里,自然很多事情都是不知道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他对洛念棠此时的无知感觉到了心情愉悦。
一想到那小男生跟她说的那一番话这个小丫头并没听懂,他胸口压抑的怒火就慢慢消下去了,连带着年轻的脸庞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洛念棠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生气了,但她还是秉承着好奇好问的精神,毅而不舍地追问。
“小叔叔,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喜欢。”
他笑弯了眼,摸着她头的手缓缓下滑,习惯性地掐了掐她粉嫩的脸颊。
“那棠棠认为什么是喜欢?”
她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始终还是摇了摇头。
“棠棠不知道。今天野炊的时候,同桌曾经跟我说过,可是我没听懂,也没敢问。小叔叔,你告诉我好不好?”
顾宸看着她充满求知欲的小脸蛋,恶劣地选择对她扯一个谎。
“喜欢很简单啊,就像是棠棠对我,就是喜欢。”
洛念棠沉思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明白了,棠棠喜欢小叔叔,就像小叔叔喜欢棠棠一样。”
她的这一句话可以说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愉悦地弯了眉宇,带着几分宠溺地逗弄她。
“棠棠乖,再说一次给我听。”
洛念棠眨了眨眼睛,乖巧地开口。
“棠棠喜欢小叔叔。”
顾宸又让她说了几回,这才心满意足地去启动车子,打算连夜赶回X市。
这个时间点本来就是她睡觉的时间,再加上此时身边有了自己熟悉的人,洛念棠坐在副驾驶座上,这才感觉到睡意一阵一阵地袭来。
顾宸见她打了个呵欠,便嘴角带笑地斜睨了她一眼。
“如果困的话那就睡一会儿吧,等到家了我再叫醒你。”
洛念棠听话地颌首,随后,便阖上双眼缩着脑袋在副驾驶座睡了过去,没多久还能听见轻微的鼾声。
顾宸的眼眸温柔,见她睡得正沉,也就没再打搅她了,想了想车厢似乎太过安静,便开了点轻音乐。
悠扬的音乐在车厢内低低地回旋,对睡得香甜的洛念棠来说,是有助睡眠。
只是,这种舒服并没有持续太久时间,没一会儿,她便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伸手揉着困乏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坐在驾驶座开车的顾宸。
顾宸的手稳稳地掌着方向盘,由于车厢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她只隐隐约约瞧见他紧绷的下巴曲线,以及他年轻的脸上有着明显可见的严肃。
洛念棠坐直了身子,正巧顾宸瞟了她一眼,声音很平淡。
“棠棠,你继续睡吧,有我在呢!”
然而,此时的她却是半点都睡不着了。
她扭过头看着车子后头,那刺耳的鸣声已经到了无可忽视的地步了,就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从睡梦中给吓醒了。
“小叔叔,那是警察叔叔吗?”
她没有亲眼见过警察,只在电视机里看过身穿宝蓝色军装的警察。但是,她对这种警车的声音却是有几分熟悉的,记得电视剧里,那些坏人不是被警察追着跑么?那警车的声音与此刻她听到的是一模一样。
然而,她想不通,为什么警察要追在他们车子后头呢?警察不是应该追着坏人的吗?她和小叔叔又不是坏人!
对于她的疑问,顾宸有些含糊不清地应付着,他总不能告诉她,他现在还没成年,自然也没有驾照的。所以,他现在是无证驾驶。
他不能被警察逮着了,不然的话,被关进警察局之后通知家属认领是绝对的。
洛念棠瞪大着眼,看着车速越来越快,她惟有乖乖地坐在那,脸色却已然刷白一片。
顾宸本意是打算把那些警察给甩掉的,可没想到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虎。在下一个拐弯处,他的车子就被迫停了下来。
竟是好巧不巧,遇上了临检。
当警察把车子截停,看见车子里头的是两个半小不大的孩子时,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
男的大概高中模样,稚嫩的年轻脸上有着非凡的傲气,而他旁边的小女孩看上去不过是小学样子,有些害怕地躲在少年的后面,只露出了一双惊恐的双眼。
结果当然就是被送进了警察局,而顾宸当时所开的车子也被没收,这大半夜的,一通电/话打去了洛家,把洛家的人全都给吵醒了。
到警察去保人的是洛家的长子洛阚,在他到达警察局的时候,顾宸正与洛念棠坐在一起,在他们的对面,一位年纪稍轻的警察正热情地招呼他们喝茶。
洛阚的脸色很难看,站在那里面容阴沉。
那位年纪稍轻的警察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自我介绍。
“这是洛先生吧?你好,我是值班的警员王二……”
洛阚并没有理会他,直接越过他便望着那两个小屁孩。
“还没满十八岁就敢私自把车子开出去了?而且还是开上高速到邻市去?顾宸,你的胆子可真大啊!”
顾宸冷哼一声,撇过脸不发一言。倒是在他旁边的洛念棠一脸的愧疚,因为她知道,小叔叔之所以擅自开车到邻市,是为了接她回家。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所以,她懦懦地开口。
“爸爸,不关小叔叔的错……”
但是,没等她把话说完,洛阚便丢下“回家”两个字,随后,直接就转过了身,连一眼都吝啬于看她。
洛念棠小小的身板蓦地一僵,垂着头一脸的难过。
顾宸抿着唇,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哑着声音低语。
“棠棠,我们回家吧!”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跟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离开了警察局。
在他们的身后,那位年纪稍轻的警察王二一脸不舍地追在后头。
“欢迎下次再来哈!”
两人跟随着洛阚一起回到了洛家,在车上的时候,洛念棠就想着发生这样的事情爷爷肯定会很生气,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当他们走进宅子才发现,这三更半夜的,洛家的灯竟然全都亮着。
除去洛森以及年小的洛葶葶外,所有人都等在客厅里。
这样的阵仗,让洛念棠的心浮现了一丝不安。她紧紧地扯了扯顾宸的衣袖,眼眶不自觉地泛红。
顾宸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转眸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洛老爷子理所当然坐在主位上,在他的旁边,陈伯满脸担忧地站在那里,而他手里的那条马鞭,更是扎眼得很。
他蹙起了眉头,自然知道洛老爷子接下来会对他做些什么。毕竟,这三更半夜的被人抓进了警察局,这样丢脸的事情对洛家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果然,洛老爷子一个利眸扫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声严厉的喝斥。
“顾宸,过来跪着!”
他并没有立即就走过去,而是在洛念棠的耳边低声地说了一句话。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站出来。”
洛念棠一怔,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顾宸头也不回地站了出去,而后,跪在了洛老爷子面前。
洛老爷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等到他跪下后,直接就从陈伯的手里拿过了马鞭,毫不留情地挥向了那挺得笔直的背梁。
“啪”的一声,特别的刺耳。
在马鞭刚落下的时候,顾宸的身子轻微地一颤,而脸色也在一瞬间白得吓人。但是,他却咬紧牙关,死活都不肯吐出一句求饶的话或者是一句痛苦的呻/吟。
“年纪小小的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洛家真是白养你了!让你进警察局!让你偷偷把车开出去!我今天就要你得到教训,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洛老爷子的手劲向来狠得很,特别是在生气时,从不顾念半分的情意,即使,面前的这个少年,是他已故好友的儿子,是他从孤儿院里带回来,他也没留半分的情面。
那一鞭鞭落在他的身上,他没有哭,只是一声不吭地承受着,反倒是旁边目睹这一切的洛念棠有些看不下去了,好几次都想要站出来帮他说说话。
可是,每当她想要站出去的时候,顾宸就像是有所感觉般,立即就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无非就是不许她替他说话。洛念棠咬着下唇,泪水已然模糊了视线,她只记得,面前这个身子依然瘦弱的少年,腰背挺得好直,就像是永远都不会被打倒似的。
她不知道洛老爷子究竟打了有多久,好一会儿后,洛老爷子才把沾满血迹的马鞭丢还给陈伯,自顾自地上楼休息去了。
洛老爷子走后,洛家的其他人也相继回了房。
洛念棠这才敢上前,扶住他硬撑着却已摇摇晃晃的身体,余光不经意地一瞧,他的后背在经过那么一次惩罚后,早就血肉模糊的一片,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光是这么看着,她就觉得肯定很痛很痛。
“小叔叔,对不起……”
她哽咽着跟他道歉,他却摇了摇头,布满冷汗的苍白面靥扯起了一抹浅笑。
“棠棠乖,现在已经很晚了,快回房里去睡觉吧!刚才不是已经困到在车上睡了会?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说着,他还自己站起身来,就好像是在证明给她看,他真的没事。
洛念棠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在他的催促下一步步地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医药箱放在了哪里,没走几步,后头就传来了重物坠地的声音。
回过头一看,顾宸毫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她倒吸了一口气,连忙冲了过去,想要把他给扶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抬不动,没有办法,惟有跑出去找陈伯来帮忙。
在陈伯的帮忙下,顾宸好不容易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笨拙地帮他处理背后的鞭伤,当她完成一切后,外头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幸好第二天是周末,所以,洛念棠便打算守在顾宸的床边。毕竟是一夜没有睡,没一会儿,她便打起盹来。
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时针到了中午时分。
她抬眸看着床上的人,顾宸似乎睡得并不安稳,自从在客厅昏倒以后,他就没再醒过来,方才睡得很沉,但起码样子看上去还好,只是现在,他的额头上冒出一滴滴豆大的冷汗,而眉头也皱得死紧,就好像是连睡觉也睡得极不塌实。
洛念棠不安地坐在床上,伸出手探向了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他竟然发烧了。
他身体的温度实在烫手,她忙不迭从医药箱里翻出体温计,她记得,她小的时候发烧,小叔叔都是这样用体温计帮她测量体温的。
好几分钟后,当她抽出体温计一瞧,顾陈竟然发烧烧到了三十九度。
这种情况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也没想,就直接冲出了房间,去找陈伯。
陈伯听见顾宸发烧了,立即便丢下了手头的工作想要把顾宸送去医院,可他刚踏进客厅,在一旁品茶的洛老爷子便斜睨了他一眼。
“这么慌张做什么?”
听见问话,陈伯便将顾宸发烧的事情告诉了他。
洛念棠想,爷爷知道小叔叔发烧肯定会派陈伯送小叔叔去医院的,他昨天背上的伤,她并不是很懂,所以也就粗拙地处理,想来,肯定是因为她没有好好帮小叔叔处理伤口,小叔叔才会发高烧的。
她小小的脸蛋上流露出急色,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洛老爷子听说顾宸发高烧后,先是沉默了一下,而后动作缓慢地拿起了茶盘里的茶杯。
“老陈,你没有事情做了吗?这种事情也要你管?”
闻言,陈伯的脸色乍青乍白,明白了洛老爷子的意,便揣揣不安地杵在一边,为难地看着洛念棠。
洛念棠虽然年纪小,但自从去年的某一件事情后,她就懂得了看人脸色。此时,瞧见冷漠的爷爷以及一脸爱莫难助的陈伯,她就隐约知道了些什么。
她的心一凉,不假思索地走到洛老爷子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对上洛老爷子冷漠的双眼,她近乎卑微地出声哀求。
“爷爷,小叔叔的身子好烫好烫,你让他去看医生好不好?”
然而,不管她怎么哀求,洛老爷子依然选择不理不睬。
想起顾宸的情况,她此刻是着急坏了,见洛老爷子怎么都不肯点头,她便起身跑上了二楼。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爷爷不管,那么,她就自己背着小叔叔去看医生。
可是,她的年纪还小,而顾宸接近一米八的身子,她根本就背不动。她试了好几回,见依然没有办法,干脆就拉着他的手把他给拖出了房间。
这样大的动静,依然没把顾宸给吵醒,由此可见,顾宸已经烧到失去了意识。她怕,她怕再不把顾宸送去医院,他就会烧死了。
她不能让他死,在这个冷漠的洛家,就只有他是真心对她好的。昨晚,也是他替她承受了那一切,不然的话,如今躺在床上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顾宸的身子很沉,她拖得异常的艰难,没一会儿,她的后背就渗了不少的汗水。但是,她依然不肯放弃,仍然一再地拉着他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只要下了楼,出了院,说不定她就能找到愿意载他们去医院的好心人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着,只是,时间越久,她的脚步就越加地沉重。在距离楼梯的几步之外,她终于一阵跄踉跌在了地面上。
回过头,看着顾宸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她就忍不住鼻子发酸。
她知道,她根本就带不了顾宸去医院。就算她把他拖行了这么一段路,可是下楼的那段楼梯呢?还有出小院甚至是到外面马路的那一段呢?
顾宸背后的伤已经很重了,她不能不顾他身上的伤。
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弱小,步伐艰难地把昏睡的顾宸重新给带回房间去。
这一整天,她都守在他的床头,问了陈伯,便开始不停地给他覆冰毛巾,企图让他的体温降下来。可是直到晚上,顾宸的情况丝毫不见好转,反而体温一度升到了四十度。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到了后头,似乎就连眼泪都给哭干了,只能睁着红肿的眼睛坐在床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她怕,她怕自己一旦松开了,顾宸就不在了。
“小叔叔,你不要死好不好?棠棠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你不要死好不好……”
这句话,她一再地重复,从白天说到黑夜,又从黑夜说到了白天。
第三天,她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嗓子痛得难受,可是,她依然固执地守在床边,半滴水都不肯喝。
直到晚上,顾宸的体温才好不容易消下去了,人也开始慢慢转醒。
当他睁开双眼,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洛念棠满布倦意与激动的容颜,她扯着他衣服的手微微发抖,声音哑得就像是一只旱鸭子。
“小叔叔,你终于醒了……”
他扯动唇角,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
“不是让你回房去睡觉吗?怎么跑我这里来了?还有瞧瞧你那眼睛,肿得就跟核桃似的,难看死的。”
顾宸并不知道,他这一昏睡,睡过了两天不说,甚至还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见他终于没事了,洛念棠再也忍不住,趴在他的胸前嚎啕大哭起来。
她没有办法忘记,这两天里那种害怕失去他的心情。
顾宸软声地安抚着她,或许是因为睡了一觉,他的精神比那晚好多了,就连身上的烧也退了。
当她哭了好一阵子,顾宸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竟然在昏睡间度过了两天。
洛念棠并没有将洛老爷子的冷酷无情告诉他,只是一个劲地说着他叫不醒时她究竟有多着急,说到最后,她开始发难了,对着顾宸就骂了起来。
“小叔叔你是个大混蛋!棠棠这两天好怕好怕,都是小叔叔的错,都是你的错……”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顾宸见她哭成这样,脸上流露出一丝心痛,也不管究竟是对是错,他就把责任一股作气地往自己身上揽,只为了让她稍微消气一点。
由于他终于醒了过来,洛念棠这两天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放松,这两天为了守着他,她可以说是连阖眼都没有,就怕自己一旦阖眼了,他也没了气息。所以,此时趴在他的身上,鼻子里嗅着熟悉的气息,慢慢地,她便睡了过去。
顾宸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仍带泪痕的睡脸,还有她眼睛下方明显的黑眼圈,他就觉得有什么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
他伸出手,抹掉了她脸上的泪。
自从去年,洛念棠被洛阚用热茶烫伤了手臂后,她整个人就变得唯唯诺诺。想来,在这一年间,她都是战战兢兢地过着,惟有在他的面前,才会像这年龄的女孩子。
也是从那事之后,他对她就更放不了手。
看着面前这张沉睡的脸,他忍着背后的伤,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上了床,给她盖好了被子,便侧着头继续失神地望着。
她的模样已经渐渐长开了,毕竟是五年纪的小学生,过了明年,她就升为初一生了,也算是……长大了。
他依然记得,六岁的他抱着仍在襁褓里的她,那时候她真的好小,小到他好怕自己稍微一用力,就会把手中瓷娃娃般的她给捏碎。
这些年,他见证了她的成长,看着她慢慢地长成现在这副模样。
时间,当真过得好快,犹如一眨眼的工夫,当初那个婴儿的她,就变成了娇嫩的小女娃。
不知道,她十八岁以后会是怎么模样呢?
他想,不管她未来变成什么模样,他……也是不会放弃她吧?
这一辈子,她都是他的。从他将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他一直都这样认定着。
看着她恬静的睡脸,他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薄唇缓缓地印在了她小巧的唇瓣上。
那接触的两片柔软,在一瞬间,撼动了他的心房,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这种感觉,他从来都不曾有过,却在这个小女娃的身上,头一回感觉到了。
如果说第一个吻是带着些微忐忑害怕的,那么,第二个吻就变得顺理成章多了。
就像是上了瘾一样,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啄吻着她微嘟的嘴唇。年轻的少年,并没有过多的经验,只是这样蜻蜓点水的方式,却足以教他心动。
好一会儿,当他把她嘴唇吻肿了以后,才心满意足地勾起一笑,在她旁边阖上眼,拥着她一块入睡。
这一晚,是他这一辈子睡得最塌实的,因为,不管怀里抑或是梦里,都有她。
……
……
这一事件后,顾宸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窝在家里养伤,而洛念棠虽然每天还是会回学校去上课,可每当放学钟声一响,她就立即背着书包冲出了教室,任是同桌再怎么叫唤都始终不肯留下来。
自然,那位熊同学的告白也被她抛至脑后了。
洛念棠每天放学后都早早地赶回家,然后跑进顾宸的房间照顾他,也不知道顾宸是不是故意,明明伤的是后背,却强迫着她亲自喂他吃饭喝水。洛念棠单纯,没有多想便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就连晚上他留她在房里过夜她也不拒绝,直教顾宸乐得找不着北。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顾宸后背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便开始重返校园。
在好友裴聿的荼毒下,顾宸看了人生当中的第一部岛国爱情动作片。
顾宸永远记得,当他锁上房门一个人躲在屋里看的时候,那种新奇感是无法用言语来言喻的。不自觉地,他想起了自己当初的第一次梦遗的情况,心境也就变得不一样了。
洛念棠依然很粘他,在他升上高二,洛念棠升上六年级,两人之间发生了第一次尴尬的面对。
原因是洛念棠长大了,来了初潮。
她来初潮那一天,正巧是周末,两人坐在客厅里开电视。洛念棠刚站起来想要去厨房拿点水果出来吃,顾宸便脸色复杂地直瞧着她的屁股。
随即,他清咳了一声,把她给拉住了。
“棠棠……先、先别去。”
洛念棠眼露疑惑地回过头去看他,见他若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她的屁股,她便下意识地伸手摸了过去。
这一摸,不得了,手掌心一片红红的。
她上过生理课,虽然从小没有父亲,但她还是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可她怎么都没料到,这种场面会让顾宸给瞧见了。刹时,她的脸红得就像是番茄似的,站在那没敢抬起头起看他。
顾宸见她这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主动将自己身上的衬衣给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更是顺手帮她在腰际打了一个结。
当他做完这一切,才低声地在她耳边耳语。
“棠棠,你先回房去吧!”
闻言,她终于抬起了头。
由于是夏天,顾宸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当他把自己的衬衣脱下给她遮住屁股后,他就只能赤/裸着上半身了。
这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他就长到了一米八二的身高,由于常年打篮球,身材早已不像当初那样瘦弱。虽然,不及那些夸张的肌肉男,可到底还是有些看头的。
瞧见他白花花的胸脯,她的脸刷地更红了,小声地答应着,便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二楼。
顾宸把她送到房间门口,就转身离开了。
洛念棠去到浴室把自己整理好,顺手也把那沾着血迹的裤子给洗了,当她想要出去,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什么。
她有些为难地站在浴室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不由得再一次想起了方才在客厅的事情。幸好其他人都不在,不然的话,她会觉得更丢脸。
不过,她这会儿也觉得自己没脸再面对顾宸了。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浴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她惊了一下,好一会儿了,才带着几分试探地问出口。
“是谁?”
外头的人沉默了一下,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我。”
洛念棠没想到敲她浴室门的竟然会是顾宸,但他更没想到的是,顾宸的手里竟然提着一袋子的……卫生巾。
顾宸把卫生巾递给她的时候,脸上隐隐有着红晕。他目光游移,吞吞吐吐地开口。
“这是我刚才让陈伯载我出去买的,我没告诉他这是什么,也没有让他看见。你……你快点……呃……”
顾宸不知道自己该用“戴”还是该用“换”这样的词汇,所以,他惟有尴尬地搔了搔头发,转身离开了。
洛念棠拿着袋子站在那,再一次觉得自己当真是没脸见他了。
但是,终究还是得用上这一袋玩意的。所以,她强忍住心里的羞涩,打开袋子一瞧,下一秒,不禁傻眼了。
袋子很大,而袋子里的全都是各式各样的卫生巾。有护垫,有夜用的,有日用的,还有加长版的。可以看出,顾宸一个大男孩去商场买这么一些东西,没有多想直接就对着卫生巾的商柜一通乱扫,估计前后花费不超过两分钟。
只是,结帐呢?结帐的时候,那收银员看见他买这么一大堆的女性用品,会用什么眼光去看他?
想起刚才顾宸给她送来卫生巾的情景,她就不禁勾起了一抹傻笑。想来,他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买这么一袋东西,到底,是因为宠她。
其实,像他这个年纪的大男孩,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去买这种东西的。而顾宸,却为她做了,甚至做得理所当然。
洛念棠换好以后,就拿着那一袋走出了浴室。她数了数,顾宸买的这一堆,足够她用好几个月了,估计连用半年都行了。
而另一边,顾宸把东西送过去给洛念棠后,便立即回了自己的房间,直接就扑在了床铺上,用被子盖住了微烫的脸。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讯息,那就是----洛念棠这个小女娃真的长大了!
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确定,过去,她在他的面前仍然是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然而,走到了今天,他才终于发现,容不得他不承认,洛念棠已经在他的眼睛底下长成了小女人。因为,别人都说,当来了初潮,就代表着摆脱那青涩的年代。
只是,他的心又有一些说不出的苦涩。
她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小的她了,是不是也就代表着,她开始……渐渐脱离他的羽翼了?
当真是,有些舍不得。
好一会儿,他从床上弹跳起来,跑到桌子前把电脑开机,仔细百度了一些内容。
十来分钟后,他转身下了楼。
由于来了初潮,洛念棠十分不适应,肚子闷闷的,身子也觉得累得乏力,惟有坐在床上看书。她正看得入迷,房门竟在此时被敲响了。
她轻声地说了一句“进来”,而后,顾宸那张熟悉的脸立即便出现在门边。
他手里端着瓷碗,缓慢地走到床边,眼睛也没敢看她,直接就把瓷碗放在了她床头的柜子上。
“趁热喝了它!”
洛念棠疑惑地瞟了一眼,那碗里是黑黑红红类似汤水的东西。
“这是什么?”
他的身子一僵,好半晌了,他才吐出了三个字。
“红糖水。”
然而,她依然不懂,茫然地瞅着他。
顾宸被她看得脸容微烫,便粗着嗓子开口解释。
“红糖水能……能让你肚子不痛……反正你现在这时候喝最好了!”
洛念棠仔细地回味着他的话,这才后知后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脸蓦地红了个彻底,垂着脑袋低声地回了一句。
“我……我会乖乖喝下的……”
听到答复,顾宸这才转身走向了房门,在离开前,扭过头来叮嘱了一句。
“你好好休息,吃饭时间我会把饭菜给你端上来。”
他说完这句话,连忙拉开门走了出去,而当房门合上,床上的洛念棠这才放松了下来,盯着旁边的瓷碗好一会儿,红着脸端起来喝掉。
果然,红糖水滑入胃里,身体比刚刚舒服多了。
这一年,可以说是顾宸最开心的一年,也可以说是他最痛苦的一年。
洛念棠中考在即,顾宸会抽出时间来帮她复习,虽然,在她来初潮的这段时间稍微停了下来,可是没过几个星期,他又开始窝在她的房里教导她功课。
洛念棠念书时很专注,眼睛紧紧地盯着手里的课本,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偏偏,就是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却让顾宸看得有些呆了。
他道不清对洛念棠的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他已经是高二生了,明年,他要面临高考,之后,他就成年了,也正式成为大学生,更别说再过几年,他就会进入社会。然而,或许谁都不会相信,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并非不想,也并非没有人跟他提过。对他告白的女生很多,却是没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里就只装得下面前的这个小小的女孩。
洛念棠。
但是他始终不懂,为什么自己宁愿就这样守在她的身边也不愿意与其他女生交往。明明,面前的她是一个青涩的小鬼头,而那些与他同年纪的女生,身材凹凸玲珑不说,样貌更是清纯艳丽妩媚各有各特色,不管是哪样,都比洛念棠有看头。
裴聿因此经常怀疑他,是不是身体有某些方面的毛病,又或者他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可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清楚,其实,他正常得很。
男人该有的需求,他都有,特别是自从看了某些岛国爱情动作片后,他就像同年龄一样经常会幻想,而他幻想的对象,似乎……都是她。
顾宸是真的觉得自己有些病态,可他就是无法压抑自己。
或许,等到他高考后上了大学会好一点吧?毕竟两人在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年,自然感情是非比寻常的。
学习中的洛念棠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忍不住抬起头好奇地望了过来,瞧见他失焦地看着自己,便疑惑地蹙起了眉头。
“小叔叔,你在看什么?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顾宸即刻回过神来,目光有些闪烁。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在想事情。”
他故意带开话题,转移到她的课业上,洛念棠也没执着,便重新埋首在了课本上。
直到晚上十点多,顾宸才退出她的房间。
他一步步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路过洛老爷子书房时,脚步不由得一顿。
书房的门并没有合拢,一些轻微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在那一瞬间,轰炸着他的耳膜。
那一字一句,本是他无意偷听,却足以让他犹如置身在冰窖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