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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兑换
徐四请龙哥去了经理室，一进门儿，钟离愁就站了起来，说道：“我要去方便一下。”
“嗯。”徐四答应，知道他中了刀还没有恢复，现在身上阳气偏弱，阴气重了会觉得不舒服。
徐四指着沙发说道：“坐吧，要不要尝尝我徒弟的手艺？”
龙哥说道：“四叔，今天冒昧了，实在是带着一帮兄弟，嗯……”
徐四笑了笑，说道：“我明白，面子问题，可以理解，不过……”
徐四上下打量他，说道：“怎么看你都应该是个好孩子，不像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地痞流氓啊。”
龙哥尴尬地笑了笑，告诉徐四，他本来是个好孩子，学习也很用功，但就是因为太用功，为了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结果猝死了。
刚做了鬼的时候很受欺负，一开始总被别的鬼打，打得多了，突然有一天醒过味儿来，都已经死了，还怕什么呀？难不成还能死一回？
其实就算再死一回又能怎么样，总好过天天被人欺负吧？反正也没有警察管了，打吧！
从那天开始，他就不再受人欺负了，谁欺负他，打他，他就跟谁没完，直到打得对方跪下来求饶才算完事儿。
打得最狠的一次，整整打了三天三夜。
大家都叫他龙哥，其实他叫史晋，因为跟九纹龙史进同姓，名字又同音，于是在某一天，有兄弟开始叫他龙哥，后来叫得人多了，他索性就跟人家说，他的外号儿就叫九纹龙，还弄出一身的纹身。
徐四微笑着点头，说道：“你这也算是逼上梁山呐。”
史晋笑了笑，有些腼腆。
徐四问道：“离世多久了？”
史晋答道：“快五年了。”
徐四又问道：“你多大？”
史晋答道：“死的时候刚过完十八岁生日。”
徐四点头，说道：“还好，不算夭折。”
顿了一下，徐四又问道：“你在鬼市也开饭店？”
史晋答道：“不是，我……”
史晋有点儿不好意思，徐四笑了笑，说道：“明白了。我听你在门口儿时说，我这儿的价格太低了？”
史晋答道：“是。您要的是阳间的价儿，收的却是冥币，您这样儿，别人的生意没法儿做了。”
徐四笑了笑，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定价？”
史晋答道：“不是价钱的问题，您没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您收的冥币是没有经过兑换的。”
史晋给徐四解释，阳间的冥币也好，纸扎品也好，到了阴间都是要兑换的，并不是烧什么得什么。
比方说，烧一沓面额为一千万的冥币，阴间的人不会成为亿万富翁，而是通过阴间的兑换规矩，换成阴间通用的货币。
如果烧什么得什么，那阴间还不乱套了？
张小莹刺溜一下蹿进来，手里托着金元宝问道：“那我这个呐？我可是有一座小山那么多呐！”
史晋答道：“这个也要兑换，而且肯定比你认为得要少得多，我兑换过，这么一包……”
史晋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十块钱。”
“十块钱！”张小莹瞪圆了眼睛。
史晋点头，说道：“你以为自己是小富婆儿吧？其实不是的，连中产都算不上。”
张小莹立刻哭丧了脸。
史晋说道：“你又不需要钱，你有吃有住有人管，有点儿钱就行了，其实阴间的东西很便宜的，买套衣服也才几块钱而已。”
“啊……”张小莹哀号着转身走了。
徐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昨天那个齐有成被人从坟里赶出来，或许真的是为了夺房产。
徐四问道：“下边儿有人抢劫吗？”
史晋答道：“有啊，我一开始总被人欺负，就是因为要抢我的钱。”
徐四又问道：“没人管吗？”
史晋摇头，答道：“没有。不过听老人说，无论是行善还是做恶，等到该投胎的时候，会一块儿算总账。不过没到那个时候儿，也没人信。”
徐四点头，又问道：“有人抢别人的坟吗？”
史晋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说道：“还有这么严重的事儿吗？我不知道，但是我最近收到风声，说是有人在搞房屋租赁。”
徐四哑然失笑，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儿，活人下葬，就算是火化，骨灰也是要埋在坟里的，随便就能把正主儿赶出去，让别的鬼住进去吗？
徐四问史晋：“说说你的意图吧。”
史晋说道：“行，四叔，要么您收阳间的钱，要么您收兑换过的钱。”
“阳间的钱？”徐四愣住，他们家祖祖辈辈做这份儿生意，还从来没听说过能跟鬼收阳间的钱。
史晋说道：“四叔，您是法师，又是能给鬼做饭的法师，可能往上几代人都是做这一行儿的，觉得我是在扯淡。”
“但是，时代不同了，现在的人生活好了，赚的钱也多了，丢钱的人也就多了，往往十块八块的找不着了，也就算了，就算是一百的大票儿，真丢了也就丢了，有找的那工儿夫，还不如赶紧再去挣呐。”
“或者是硬币什么的，掉进排水沟里，也没人为了一块两块的，就趴在地上往外抠，也抠不出来。”
“但是，活人丢的钱，鬼可以捡到。兑换所是不收阳间钱的，所以很多鬼不去捡，听老人说，以前还有法师专门跟鬼换钱，但因为阴间的兑换规矩不支持这种交换，所以后来这事儿就黄了。”
“等会儿。”徐四打断了他，问道：“阴间不支持这种交换是什么意思？”
史晋答道：“我也是听老人们聊天儿时说的。法师让鬼去捡钱，然后给捡了钱的鬼烧纸，但是鬼拿到冥币后去兑换，兑换所说这笔所得是阴阳交换，不是亲友祭祀，所以不给兑换。”
“哦。”徐四缓缓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史晋说道：“四叔，但是你可以呀，你做的是正经生意，给鬼吃的饭都是真材实料的大米白面，让他们用阳间的钱结账，天经地义呀。”
张小莹又蹿了进来，问道：“那要是因此造成鬼去偷或者抢活人的钱，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