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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章府也是个大户人家,虽说她的栗子成色好,但田氏什么货色没见过,但她却给了她多了一个铜板的价钱,这价钱虽不高,但却也是她难得的一片好心。
慕青玖也不是不懂世事的人,自然也懂留些后手。
田氏在章府当差多年,以往见过的人也是形形色色的,有阿谀奉承的,也有贪婪不仁的,但却难得见到一个小姑娘这般懂事通理的。
这点银钱,她自然也是看不上的,不过,难得的是她的这片心意。
故而,田氏倒也收下了。
而正在这时,却听得外头传来了慌张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田氏忙走了出来,见得个前头伺候的婆子过来,定睛一看,发现是前头老夫人跟前的红人徐嬷嬷,她不由有些惊讶,“徐嬷嬷,您怎么来这后头了,有什么事儿您吩咐一声就是,怎地亲自过来了?”
徐嬷嬷脸色焦灼又难看,见得田氏只点了点头,“今天早上厨房送的早膳出了问题,刚才老太爷正会客,结果却突然腹痛得厉害。但大夫还没来,老夫人发怒,怀疑是厨房里疏忽了,命我前来查看!”她的视线扫了眼田氏的慕青玖,并没放在心上,让丫鬟们把厨房里的主厨都给叫了出来,一一盘问。
这些厨子一贯兢兢业业,这回见是老太爷吃病了,顿时个个都吓得脸白如纸。但,他们又觉得冤枉,毕竟都是按照往日里主子们的口味做的菜,与平常没什么偏差。
徐嬷嬷盘问了半天,都没见什么问题,眉头紧皱,但却也要给主子交差,便直接命人把他们看管了起来。“等老太爷好了,再发落你们!我先去催催看大夫来了没有!”
慕青玖闻言,眸子微微一动,她站出来,道:“徐嬷嬷,能不能让我给您家老太爷看看病?”
“你是谁?”徐嬷嬷上下打量着她,“哪儿来的小丫头?我家老太爷身份可金贵着,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田氏忙拉住了慕青玖,心里对她突然的举动又是吃惊又是不悦,忙朝着徐嬷嬷赔笑道:“这是来送栗子的姑娘,我不是想着小少爷最近回了家,昨儿个还提着要吃栗子糕,今天见着了就买了回来,好让后厨房做给小少爷吃。”
“你倒是有心了。”徐嬷嬷点了点头,脸色稍缓。
慕青玖又道:“我略通医术,而今大夫还没来,您家老太爷又疼痛难耐,何不让我一试呢?若是大夫来了,说我的方法有任何不对的,有损你家老太爷贵体的,尽管拿我是问便是的。我家住月亮村,名慕青玖,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绝对不敢拿你家老太爷的身体开玩笑的,不然,到时候章家尽管寻我慕家麻烦便是。”
“这……”徐嬷嬷皱眉。她虽然着急,可大户人家规矩多,哪儿是她随便说上两句可以的。
慕青玖笑了笑,“若是徐嬷嬷不信,可让我给你把把脉?若我说得不对,您立马赶我出去便是。我不会占有您很多时间的!”
徐嬷嬷想了想,便也就将信将疑地把手摊开,慕青玖便抬手给她诊脉。
徐嬷嬷望了眼近在咫尺的慕青玖,见她容色清丽,气质又突出,她是跟着出身贵族的章老夫人的陪嫁,自是见过世面的,这个姑娘各方面看着根本就不像是出身农户的农女,而像是大户人家里特地娇养出的大小姐。
徐嬷嬷正奇怪,却见慕青玖收回了手,“徐嬷嬷,您是不是只要一着凉,便会胸口闷痛,咳嗽不止?甚至,偶尔还会喘不上气来,一喘气,胸口就跟堵住了一般疼?”
徐嬷嬷一愣,惊讶道:“你怎地知道?”
慕青玖微微一笑,解释道,“您脉象不稳,时起时浮,可见你胸肺出了问题。也就是俗称的肺气肿,这是人迈入老年,身体衰败的一种生理体现。我想您年轻的时候,恐是经历过一些大变故!”
徐嬷嬷一听,顿时只觉得神了,她年轻时的确经历过很多事,而且都是极让她情绪波动大的,比如她儿子的早逝。那时候就有大夫说,若是不保着,以后老了有苦头吃。
而今,她已经感觉到身体大不如前了。
“那可有办法治?”徐嬷嬷这下也不怀疑慕青玖的医术了,忙问道。“我每次都不敢病了,而今真是……”
“这个病难治,而且您年纪渐长,这些是不可逆转的。”慕青玖见她甚是失望,慢慢道:“但,您可以保着身体。我回头给您个药方,主要用于补气生津,您年轻时气津两伤才致使了肺气肿。”
“成成成。”徐嬷嬷也不是没看过病,但外头的大夫开的药都没什么作用,她吃多了也就不想吃了。“对了,姑娘,你先去给我家老太爷看看吧!老太爷年纪也大了,可是经不起折腾了,我们这去宝和堂有些距离,大夫肯定得要一会儿!你先去瞧瞧吧!”
慕青玖也不推辞,立刻跟着徐嬷嬷前去了。
她如今就愁没机会搭上章家这条线,比起买一次栗子,她还想做更多的事儿,建立更多的合作。
章家前面的建筑更加的精细了,亭楼阁榭,楼宇台轩,比比皆是。
慕青玖随着她传过亭榭台阁,入了一座格外精美的庭院,穿过长廊就到了正屋。
正屋前头铺着青石板,打扫得纤尘不染,外面挂着古朴的竹帘子,丫鬟们都各司其职,其中一个打扮格外出俏的大丫鬟见到徐嬷嬷回来,一边迎上来,一边道:“徐嬷嬷,后厨问出了什么吗?这位漂亮妹妹是谁?”
徐嬷嬷摇了摇头,问了句大夫来了没,得了否定的答案,她便回道:“这位姑娘会医术,刚巧来府中,我便请了她来,先给老太爷看看!”
“这妹妹看着比我还年轻,居然还会医术?”那丫鬟上下打量慕青玖,显然很是惊讶,但眼底却又略过一抹不信,“我知道您担心老太爷,但也不能什么人的话都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