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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诗是被凌睿给吻醒的。
迷迷糊糊中,她只觉得有种酥麻的感觉从锁骨处一路向上,在她的喉间盘旋了一会后,因为她下意识的阻扰,那种酥麻的感觉又跑到了她的耳边。
唐诗诗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反抗,却被一双强有力的铁腕给紧紧的将胳膊扣在身体两侧,她吓得倏地一下睁开眼,正对着凌睿笑眯眯的,风情万种的脸,而下一秒,她的呼吸就被强行的掠夺了。
“唔唔……”唐诗诗被压在身体两侧的手腕扭动着挣扎了两下,凌睿便松开了钳制,唐诗诗连忙将双臂横亘在两人胸前,用双手用力的推拒着凌睿的胸膛,企图将凌睿的身子给推开。
凌睿邪邪一笑,身子越发用力的压在唐诗诗的小身板上,唇齿间的纠缠也越来越激烈,直到唐诗诗任命的放弃了反抗,双臂不由自主的环住了凌睿的肩膀。
半晌,凌睿终于结束这一吻,他粗嘎的喘息着,低头用鼻子蹭了蹭唐诗诗的小鼻子,看着唐诗诗已经红得诱人,像是一枚熟透了的果实的小脸,说:“要不是爷今天有人生大事要办,非将你压在床上一整天不可!让你知道早起的男人是经不起诱惑的!”
唐诗诗泪!心里愤愤的骂:丫的!谁诱惑你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诱惑你了?
“怎么?你有意见?”凌睿看着唐诗诗气鼓鼓的小脸,眉头一挑,邪邪的问。
那语气,那气势,赤果果的流露出一个信息,只要唐诗诗敢点头,那她今天早上恐怕没那么容易起床!
好女不吃眼前亏!
唐诗诗狗腿的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没有。只是好奇你怎么一大早跑到我房间里了?”
“哼!爷来喊你起床!再不出门,我们要迟到了!”凌睿的目光流连在唐诗诗的胸前,暗暗的吞了吞口水。
小野猫果然是喜欢裸睡的!只是这被子真碍事!
凌睿盯着那床薄被下曼妙的起伏,肆意的想象着被子下面的无限春光。
唐诗诗这才发现凌睿竟然已经穿戴整齐,他今天穿的是那套宝蓝色的军装,唐诗诗的目光在凌睿那身军装的肩章上留驻了一会,看着肩章上的将星和松枝叶——原来这就是少将的身份标识啊。
“怎么?你赖在床上不起来,是想让我给你穿衣服么?唐诗诗,我警告你,要是你今天耽误了小爷我娶媳妇儿,你的罪过可就大了!”凌睿见唐诗诗目光看着自己肩膀的方向失神,痞痞的提醒。
“你不起来,我怎么穿衣服?”唐诗诗抱怨的嘟囔了一句。
凌睿不情愿的直起身子,坐在床边。
“你先出去。”唐诗诗裹了被子坐起来,对凌睿说。
凌睿不耐烦的扬了扬眉,说:“抓紧时间,别得寸进尺,矫情!”
唐诗诗瞪了凌睿一眼,心里腹诽:也不知道是谁得寸进尺?不就是昨天晚上将他给拒之门外了嘛,一大早的就来找自己麻烦!
等等!
“你是怎么进来的?”唐诗诗狐疑的问。
看看自己房间的那扇房门上的锁,还安然健在,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晚上睡觉是锁好门的。
“唐诗诗,你也太看不起你男人了?就这么一道门,就想拦住我?要不是害怕你今天带着一对熊猫眼去拍照,给我完美的结婚照片上留下遗憾,就是国家安防部的门,也拦不住我!”凌睿撇撇嘴说,心里还是记恨着昨夜自己独守空房的事呢!
唐诗诗除了瞪眼已经做不出多余的表情来了,她裹着被子下床,拉开衣橱,手指还没碰到衣服呢,就听凌睿说:“穿那件桃红色的,喜庆!”
唐诗诗倒是没有跟凌睿对着干,因为她也觉得这件桃红色的比较合适。
由于刚刚被凌睿骂矫情,唐诗诗也不矫情了,利落的拿了一套粉色的内衣裤,甩掉被子,背着凌睿快速的穿戴起来。
凌睿的目光顺着唐诗诗那嫩白细致的美背一寸寸往下,他忽猛吞了下口水,说:“老婆,我觉得其实今天去晚点也没关系的。”
唐诗诗已经穿好内衣,她抱着那套桃红色的衣服转身,不解的问:“怎么了?”刚刚还跟催命似的让自己快起床,说什么耽误了他老人家娶媳妇的大事,要自己好看的狠话,怎么不到三分钟就转变态度了。
凌睿的眼睛看着唐诗诗胸前那在内衣包裹下更加挺拔的浑圆凸起,坏笑着说:“其实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先做点别的?”
唐诗诗就是再傻,看到凌睿那散发着狼性目光的双眼,也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恼羞成怒的抓起床头的一个枕头,就朝凌睿砸了过去:“滚!”
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无时无刻不想着那回事,随时随地的都能发情!
凌睿一伸手抓住那只枕头,郑重重申一遍说:“真的没关系的!”
为什么每次小野猫施暴,都是丢枕头,太没创意了!凌睿心想,他更喜欢小野猫将自己做成人肉炸弹丢过来,这样杀伤力绝对比枕头强大的多了。
“出去!出去!出去!”唐诗诗怒了!指着门大喊!
“好好好,我出去,出去还不行吗?那你快点!”凌睿不舍的看了唐诗诗一眼,站起来说。
“老婆,别忘记了你昨天晚上答应的,今天晚上可不许你再拒绝我了,任何理由都不成!否则,要你好看!”凌睿走到门边,又转过身来提醒。
说完不等唐诗诗反应,连忙拉开门出去。
小野猫发起威来,还是有那么点可怕的,撩拨下就好了,彻底将她惹毛了就不好玩了!
见凌睿出去,唐诗诗脸上的怒气散去,她飞快的穿上衣服,目光却在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那颗钻戒的时候,凝住了,眼中有暖色的溪流轻轻荡漾在日光下。
这颗钻戒,是昨天晚上凌睿带她去一家名叫“守爱”的珠宝店买的。
那家珠宝店不是在B市的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店面也不大,只是小小的一个,但是里面的东西却件件设计精巧,价值不菲。
唐诗诗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手上的这枚戒指,这个戒指设计的十分巧妙,整个的戒指是一朵花的形状,总共有二十一颗钻石组成,花心是一颗三克拉的钻石,其余的二十颗都是一克拉的。
之所以说它设计巧妙,是因为这颗钻戒是活动的,上面的花瓣都是可以拆卸下来的,唐诗诗现在带着的,就是将花瓣都拆卸下来,只剩下一颗花心时候的样子,这样的婚戒,的确如凌睿先前所说的那样,既满足了凌悦要求的大而华丽,造价不菲,又满足了唐诗诗不喜欢招摇的条件。
可谓两全其美!
只是这些,都不是重点,唐诗诗之所以喜欢这枚戒指,最重要的是因为这枚戒指的寓意——“一生唯一真爱”!
这家名为“守爱”的珠宝店,里面的戒指都是由一名叫“苏茗”的设计师设计的,这名设计师有个十分古怪的脾气,他制定了一条店规:每一位男士,一生只能从这里买一枚戒指,给她心中唯一真爱的女子,而且凡是到这里来买戒指的男子,都要签署一项协议,如果有一天他违背了自己的真爱誓言,背叛了心中所爱,那么“守爱”有权利无条件的将卖出的戒指给无偿收回。
“守爱”的戒指,每一枚上面都有唯一的编码,这个编码是经过设计师特殊的处理,在戒指上留下的,别的店家仿制不了,也因为这点,这家店里面的戒指身价更高一层。
唐诗诗的手指在指环上面的两个字母上来回摩挲了几下,嘴角露出羞涩而满足的笑意。
那个地方刻了两个字母“SR”,是昨晚上凌睿特地要求设计师给刻上去的,“诗”字与“睿”字的第一个字母的大写。
唐诗诗对这枚钻戒喜欢的不得了,这是她心中最珍贵的钻戒,不光因为它的天价,更因为它在情感上的意义是无价的!
凌睿从唐诗诗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目光与正坐在客厅里的唐元撞个正着,唐元将穿着军装的凌睿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说:“你还真是迫不及待!”
凌睿听着唐元那足以酸死一头大象的口气,不厚道的笑了笑,鉴于在与唐诗诗结婚这件事上,大舅子立场分明,虽然心里有些不甘心但仍旧对他们力挺到底,凌睿不打算以大欺小的刺激“病人”,他说:“我们登记完,就让吴浩将你送到公司去,你的腿好之前,就由他贴身照顾你了。”
唐元对凌睿的话不以为然,“你当然是急着将我这个电灯泡给丢出去了,你放心,我也不是不识趣的,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腿不好,是个拖累,我一定会离你们远远的,免得碍你们的眼!”
凌睿皱眉,这小子今天早晨的情绪也太反常了吧,自己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他就一大堆在这里等着,而且每句都能酸掉牙!
不对劲!
就在凌睿刚刚嗅到阴谋的气息的时候,唐诗诗冲过来,对着凌睿怒火冲天:“凌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唐元!他的腿已经受伤了,够难受的了,你还刺激他!”
凌睿一脸冤枉的说:“老婆,我比窦娥还冤啊我!我怎么对他了?我又哪里刺激他了?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这个臭小子!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可怜自己一世英名,竟然被这个毛头小子给阴了!
“你嫌弃他是拖累!”唐诗诗指控。
“那都是他自己说的,我可没说,难道我好心好意的让吴浩送他去上班,这也错了?那让他不要去送就好了!”凌睿为自己申诉。
“姐,算了,是我自己没用,不怪他!”唐元一脸颓废的拉着唐诗诗的胳膊,说。
凌睿脸都青了!他目光越过唐诗诗,狠狠的瞪了在唐诗诗背后笑得一脸得意的唐元一眼。
小子!算你狠!
“你干嘛瞪他!还说你没有嫌弃他?”唐诗诗生气的挡住唐元,对着凌睿大声说。
唐元在唐诗诗背后,笑得更欢快!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别看你昨晚得瑟的欢,今早就让你拉清单!
哼!也让你知道知道,小爷我也不是泥捏的!
唐元这是在报复凌睿昨天故意向他炫耀锁骨上的牙印的事。
凌睿心里暗叹,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他男子汉大丈夫,在老婆面前“能屈能伸”。
“老婆,是我考虑不周,忘记大舅子现在腿不方便,说话要委婉含蓄一点。下次我一定注意,不会说让他误会的话。”
“这还差不多!”唐诗诗也知道,这事不能完全怪凌睿,很容易就松了口。
见唐诗诗不生气了,凌睿连忙拉着唐诗诗的手,朝餐厅走去,边走边说:“老婆,我今早做了最拿手的面条,早上吃完面条去登记,一辈子都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的。”
唐诗诗被凌睿的话说的脸上微红,她坐到餐厅里的桌子前,发现桌子上只有两碗面条,奇怪的问:“怎么只有两碗?唐元跟吴浩的呢?”
在客厅里的唐元冷哼一声,那个家伙根本就没给自己和吴浩准备早饭,就给他和唐诗诗两人下了面!
唐元刚想再酸一下凌睿的,谁知凌睿面不改色的说:“这都几点了,他们早吃了,我们快点吃,不然爸妈等久了就不好了!”
唐元咬碎一口银牙!这货撒谎完全不打草稿的!
不过,唐元毕竟没有凌睿脸皮厚,闷闷的坐在那里生闷气,没有说什么。
吴浩悲催的想,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的早饭就在这俩人的明争暗斗中报废了!
呜呼!
他招谁惹谁了!
唐诗诗并没有多想,被凌睿这么一催,她连忙开动起来,心想,真让未来的公公婆婆在那里干等着,就太失礼了!
凌睿看唐诗诗低头努力吃面的样子,眼中掠过笑意。
四个人收拾妥当出门,已经是7点40了,原本不会这么晚的,但是唐元死活不愿意用凌睿昨天让人给他准备的那根拐杖,闹了点小别扭,后来还是吴浩开解了他两句,这才好了。
由于是上班高峰期,路上堵了会车,凌睿他们开着车到达民政局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二十多了。
凌睿停好车,警惕的四处看了看,今天民政局门口停的车不是很多,有两辆是他认识的,一辆是老爸的黑色宝马,停在角落里,另外一辆是停在他们前面的暖心丫头的红色小跑车。
凌睿刚准备下车,手机就响起来了,他让吴浩和唐元先下车,自己接起了电话。
“爸,什么事?”电话是老爸君泽宇打过来的。凌睿边接电话边瞄了眼角落里的黑色宝马,难道老爸没下车?
唐诗诗一听是未来公公打过来的电话,原本推车门的手,收回来了,坐在副驾驶上,竖起耳朵偷听。
凌睿见唐诗诗一脸的紧张忐忑,捏了捏她的鼻子,开了手机免提。
“儿子,我和你妈在你们后面的宝马车里,东西在暖心丫头那里,给你们送过来了,我和你妈昨晚被老爷子叫去谈话了,今天不适合露面,你妈让我告诉你们,快去领证,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两个都支持你们!”君泽宇的声音从手机里飘了出来。
凌睿嗯了一声,挂断电话,看唐诗诗明显放松下来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又好笑有欣慰!
小野猫,心里也是有他的,不然不会这么在意!
其实唐诗诗真的很在意这位从未见面的未来公公说什么,不过,听他这一番话后,心里的确安心不少。
但是那位老爷子……听起来很可怕的样子,连未来的公公婆婆都有些敬畏的样子。
“凌睿,我们会不会离婚?”唐诗诗幽幽的问。
凌睿被唐诗诗问的一愣,不过下一秒,他就扳过唐诗诗的身子,凶狠的将唇印在唐诗诗的唇瓣上,惩罚了有三四分钟的时间,直到唐诗诗用小拳头捶着他的后背抗议,凌睿才放开唐诗诗。
唐诗诗被凌睿满目的凶光吓得瑟缩了下身子,这男人生起气来,好吓人!
“唐诗诗,我郑重的警告你,离婚?这辈子你都死了这条心吧,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都只能是我凌睿的老婆!”凌睿真是气坏了!这小野猫真是欠教训!
还没结婚呢,就想着离婚了!
看开他该认认真真的给这个女人上一课,让她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有些人是不能怀疑的,连苗头都不能有!
“那我能不能不结婚了今天?”唐诗诗心虚的看了凌睿一眼,弱弱的问。
“不能!”凌睿死死的盯着唐诗诗的眼睛说,然后目光下移,又落到了唐诗诗微肿的唇瓣上,眼睛里的威胁意味,傻子都看的出来。
唐诗诗条件反射性的用手捂住嘴,一双大眼戒备的看着凌睿。
凌睿冷哼一声,说:“下车!”然后,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唐诗诗等凌睿关上车门,对着凌睿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凶什么凶!
副驾驶这边的车门突然被拉开,唐诗诗快速的转过身子,看到面前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目光上移,就是凌睿那张微冷的脸。
迫于凌睿的淫威,唐诗诗犹犹豫豫的将自己的小手慢慢的伸出去,伸到一半的时候,被凌睿的大手快速的抓住,于是她抬头看了凌睿一眼,发现这个家伙脸上还是挂着霜气,于是她吞了吞口水,委委屈屈的被牵着下了车。
早就下车的唐元,已经等得不耐烦,看着凌睿拉着小媳妇样的唐诗诗下车,心里更不是滋味!
“刚刚担心晚了,死活往这里快赶的是你们,现在磨磨蹭蹭的还是你们,你们到底要不要领证了?”
凌睿抿着唇没说话,只是与唐诗诗十指交握的手紧了紧。
唐诗诗泪!这丫的这哪里是手,简直跟铁钳没啥区别!这算不算严刑逼婚?
四个人没说话,朝民政局大门走去。
“唐诗诗!你给我站住!”就在唐诗诗与凌睿,唐元,吴浩快要走进民政局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气势浑厚的虎啸龙吟!
唐诗诗的身子一下子僵在当场,凌睿从两人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上,感觉到唐诗诗身体上传来的颤抖,一侧身,搂住唐诗诗的腰。
与唐诗诗同样震惊不已的还有唐元,他缓缓的转过身,看着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的人。
老爸,老妈,还有——陆涛!
唐元看到陆涛,眸子一眯,里面燃起仇恨的火焰!
“爸!妈!”唐元开口喊人。
“儿子!你的腿这是怎么回事?”蔡晓芬一看到唐元拄着拐杖,差点昏倒!
她好好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才离开家一个多月,怎么就拄上拐杖了?
唐国端也连忙上前问:“怎么回事这是?”腿断了?
“没事,前几天受了点伤,过些日子就没事了。”唐元云淡风轻的说。
他可不敢告诉父亲自己去打黑拳让人打断腿的事,若是让父亲知道,保不齐另外一条腿也给自己当场打断!
“儿子,这,这能恢复吗?”蔡晓芬担忧的问。她跟老伴年纪一大把了才生出这么个儿子,媳妇都还没娶呢,万一腿落下残疾,人家谁家的姑娘肯嫁给他啊!
“能,妈你别担心,医生说休息些日子,做做复健什么的就会跟以前一样了!”唐元安慰着自己的老妈说。
唐国端听唐元这样说就放下心来,他不再将注意力放到儿子的腿上,而是看向一直没敢转过身来的唐诗诗。他看了一眼对着自己含笑站着的一身军装的凌睿,眼底闪过一丝讶然的神色,不过很快又划过一丝复杂之色,当然,这些情绪只是一晃而过,很快的,唐国端的眼中就恢复了刚刚的严明。
“唐诗诗,你这是不打算认我跟你婶婶了?”唐国端怒气冲冲的问。
唐诗诗慢慢的转过身子,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亲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叔叔,婶婶。”唐诗诗哽咽着喊。
“丫头,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蔡晓芬一见唐诗诗哭的跟个泪人儿一样,心疼的不行,连忙责怪自己的丈夫说:“你就不能小点声,好好跟孩子说?”
唐诗诗虽然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但是她一直将唐诗诗当做亲生的一样,就是有了唐元,她也将唐诗诗当做心头肉一样的疼爱着,她深知这个丫头一向是个倔强好强的性子,小时候跟一群男孩子练拳,身上青青紫紫的就没断过,都没见她哭过,现在看她哭成这幅样子,她就知道,这丫头是真的受委屈了!
“婶婶,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到你们,一时间太激动了。”唐诗诗吸了吸鼻子,接过凌睿递上来的纸巾,擦了下眼泪,强撑起一个笑脸,说。
唐国端见唐诗诗这样,心里也是极疼的,但是他的性子就是对孩子要比蔡晓芬严厉的多,尤其是他看到站在台阶下的陆涛,看着唐诗诗,脸上透着浓浓的歉疚悔恨,又看了看民政局这三个烫金的大字,重重的咳了一下。
蔡晓芬收到丈夫的提示,拉着唐诗诗的手,说:“丫头,别赌气了,婶婶看得出陆涛这孩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蔡晓芬说这话的时候,刻意的忽略站在唐诗诗身边,亲密的搂着唐诗诗的腰的凌睿。
虽然她在看到凌睿第一眼的时候,眼里也闪过惊叹,惊叹这孩子长得一表人才,但是,她不能见诗诗这么草率的就去跟他领了证,婚姻大事,怎么能儿戏!
“诗诗,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陆涛上了一步台阶,站在唐诗诗的下方,看着唐诗诗,一脸真诚。
而且,一向自负的他,竟然用了“求!”
由于宿醉,又长时间的开车,陆涛根本就没有休息好,虽然在来民政局之前,他也将自己给好好收拾了一下,但是此刻他眼窝下面黑眼圈特别的明显,两只眼睛里密布着红血丝,脸色也特别的憔悴,跟站在唐诗诗身边,一脸意气风发,俊美无双,气质优雅的凌睿,简直是天壤之别。
“陆涛,我们之间已经绝无可能,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有什么迫不得已,但是我们离婚了就是离婚了,我是不可能再跟你复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唐诗诗说的一脸坚决,义无反顾。
“丫头,你这是说什么话!当年我们不同意你跟陆涛结婚,是你非倔着性子要嫁给他,你当时是怎么说的?有生之年都只爱他一个人,才过了三年,你们就离婚了,你今天还要跟一个刚认识的人结婚?你跟我说说,你将婚姻当成什么了?!”唐国端越说越气,声音不由自主的就又大了起来。
“叔叔!”唐国端的话,勾起了唐诗诗心底的伤痛,她的泪,落得更凶。
“爸,你听我说,这陆涛不是个东西,他……”唐元一见唐诗诗哭的泪眼模糊的,连忙站出来抱打不平。
“你给我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余地!”唐国端看唐诗诗哭的不能自已,情绪有些暴躁起来,狠狠的喝斥了唐元一顿,然后又瞪了陆涛一眼!
都是这家伙害的他家丫头哭的这么伤心!
“唐叔叔,作为当事人之一,我想我有义务跟你解释一下今天的状况!”凌睿的大手悄悄的在唐诗诗的后背给她顺了顺气,抬头看着唐国端,礼貌的开口。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唐国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然他心里气恼唐诗诗将婚姻看的太过随便,拿自己不当回事,但是看到凌睿这么有礼貌,有气也不好发作,只得憋气的哼了一声。
“唐婶婶意下如何?”凌睿有礼貌周到的询问了下蔡晓芬。
“这个……”蔡晓芬也拿不定主意了。
“妈,你就听我姐和姐夫跟你们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一遍,省的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给骗了!”唐元机灵的插话进来。
蔡晓芬与唐国端对视一眼,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两人又齐齐的看向陆涛。
“叔叔,婶婶,是我对不起诗诗,可是具体的原因我都跟你们解释过了,我承认我是心急嫉妒做了些混账事,可是我是真心悔过的!”陆涛一看唐国端与蔡晓芬的态度有变,焦急的说。
就在唐国端与蔡晓芬两个犹豫不决的时候,坐在宝马车里,远远的看着民政局门口这一幕的凌悦再也等不下去,呼啦一下推开车门,下了车。
刚刚一看到陆涛带人拦住唐诗诗他们,凌悦就坐不住了要下车,结果被老公君泽宇给拦住了,说是再等等看,结果这么一大会过去了,还没结果,她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君泽宇看着老婆下车,也跟了过来。
“儿子,你们怎么还没进去?”凌悦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先对着凌睿吼了一嗓子,然后看到唐诗诗哭的眼睛红通通的,连忙伸手给她擦泪,说:“丫头,这是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跟妈说,我替你出气!”说完,还目光阴阴的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唐国端夫妇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陆涛身上,阴阳怪气的说:“这不是素素的未婚夫吗?没想到你倒是好风度,也不觉得尴尬,前妻结婚登记还来观礼,这原本诗诗跟凌睿结婚,我都不打算请你的。”
局面被凌悦这三言两语的一搅合,又发生了变化。
凌睿悄不声的递给凌悦一个眼神:老妈你怎么才过来!
凌悦一下子就傲娇了!她斜了凌睿一眼:现在知道你老妈的厉害了吧?
凌睿狗腿的点头。
虽然很生气唐诗诗被唐国端给惹哭了,但是他知道唐国端夫妇是真心实意的对待唐诗诗的,而唐诗诗也一直将他们当做是最亲的亲人,所以,他心疼着老婆的金豆子,又处在被动的局面,真的挺憋屈的。
“凌阿姨,我已经准备向凌家退婚!”被踩中软肋,陆涛有些底气不足。
“那素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打掉?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凌悦一扬眉,问道。
“什么孩子?”唐国端与蔡晓芬本来被突然冒出来的凌悦给弄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凌悦说要帮唐诗诗出气的时候,看他们的眼神,好像是他们给了唐诗诗委屈一样,他们这才刚回过味来,就听到凌悦说孩子的事,一时间懵了!
“你们不知道啊?素素肚子里怀了陆涛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凌悦凉凉的说。
“丫头,这是真的?”蔡晓芬转头问唐诗诗,唐诗诗含着泪,轻轻点了下头。
“陆涛,你为什么没说孩子的事?难道你所谓的复婚就是让诗诗当个便宜后妈?”唐国端怒了。
陆涛羞愧的低下头,不一会他又抬起头说:“我会退婚!孩子是个意外!”
“对你或许是个意外,对你母亲来说,却是天大的惊喜吧?”唐诗诗冷冷的开口。她永远也忘不了,王凤珍那天扶着凌素素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有看向自己的时候,那鄙夷不屑的眼神。
“诗诗,我妈她……”陆涛颓废而又无力的开口,这一刻,他发现自己比起凌睿来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没有唐诗诗的信任!没有亲友团!就连被自己好不容易搬来的救兵也立场不坚定了起来!
“你无须跟我解释什么,陆涛,当初我一意孤行嫁给你,这三年来,我委曲求全,处处迁就,总是以为我只要我做的够好,总有一天你妈的态度会软化,会看到我的好,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即便我做的再好也没有用,因为我改变不了自己是孤儿的事实,更改变不了自己的养父母无权无势的事实,我改变不了别人,只能改变我自己,是你——让我再也没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唐诗诗含泪指控。
陆涛只觉得心里一片寒凉,像是再也暖不过来。
“叔叔,婶婶,对不起,让你们一直为我操心了。陆涛,我已经不爱了,现在我有了更值得我爱的人,我相信他会疼惜我,爱护我,不让我受委屈凄苦,所以,我决定嫁给他。”唐诗诗转过身认真的对唐国端与蔡晓芬说,此刻她与凌睿的手十指交握,刚刚被泪水洗过的眼睛一片晶亮,闪着信任的光芒。
陆涛听到唐诗诗的话,不敢置信的一步步后退,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台阶下。他看着唐诗诗自信的眉眼,仿佛又见到了大学时候的唐诗诗,那时候她每天也是这般充满自信,每每看到她神采飞扬的眉眼,他都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可是,自从她嫁给了自己,这种自信,渐渐的就从她身上消失了,以至于后来,他再也不曾见到过。
他错了!他错了!真的错了!错的离谱!
“诗诗,就算你不想跟陆涛复婚了,你也不能就这么草率的就嫁给一个认识这么短时间的男人,而且他还是一名军人,军嫂不好当的。”蔡晓芬语重心长的对着唐诗诗说。
“当结婚是什么?哼!总之,我不赞同你这种态度!”唐国端口气很硬。
说来说去,唐氏夫妇还是担心唐诗诗能否幸福。
“诗诗,原来这两位就是你跟我提过的养父母?”凌悦一脸恍然大悟的插话进来。
“唐先生,唐太太,你们好!我是凌睿的妈妈,凌悦,这是我丈夫君泽宇。”
凌悦礼貌热情的伸出手来,主动与唐氏夫妇握手打招呼,而她身边的君泽宇也一脸微笑的上前与唐氏夫妇一边握手一边说:“亲家远道而来,一定要让我们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爸,君叔叔听说你喜欢收集砚台,特地给你弄了一方唐朝的砚台,准备作为礼物送给你。”一旁的唐元忙不迭的插话进来。他生怕自己老爸这幅硬脾气,不知道变通,害的唐诗诗难做人。
“孩子的婚事没谈妥,说礼物什么的为时过早,再说,就算是诗诗嫁给了你儿子,我又不是卖女儿,收不起那么贵重的礼物。”唐国端仍旧初衷不改,表情严肃的说。
“礼物只不过是表个情谊,我只不过是听孩子说你喜欢收集这个,刚好手里有罢了,根本没考虑什么贵贱的问题,要是孩子告诉我你喜欢吃臭豆腐,我就拎着两盒臭豆腐上门,也不会觉得自己的礼物寒碜。”君泽宇微笑着说,他的话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唐国端被君泽宇一说,顿时哑口无言,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是我多心了!”他性子爽直,认错也干脆。
“我媳妇说话直,有什么说什么,不喜欢藏着掖着,亲家不要见怪。”君泽宇还不忘记给凌悦树立好形象。
“我就是见诗诗这孩子哭得满脸是泪的心疼,还以为你们是陆涛带来欺负她的,没想到是……是我太心急了,没弄明白就……亲家千万不要见怪。”凌悦不好意思的笑笑。
唐国端与蔡晓芬互相看了一眼,虽然这家人说话都客客气气的,怎么让人听了有种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感觉,这一口一个亲家叫的!
这热络的劲儿,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唐元在一旁看到君泽宇与凌悦一搭一唱的,自己父母反倒落了下乘,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斗不过凌睿那家伙了!
这丫的,家里一窝都是狐狸,这遗传基因强大的,自己能是对手嘛!
“凌睿,唐诗诗,去下主任办公室!快点!”
就在大家都杵在门口,不进不退,不知道要寒暄到什么时候的时候,一声清脆的传唤,打破了这种状态。
一个穿着一身职业装的女子,神情严肃的对着阶梯上的凌睿与唐诗诗喊。
“出了什么事?”凌睿看这那个女人,出声询问。
唐诗诗正好奇的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刚想开口,却被凌睿捏了捏小手,于是她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知道,好像是你提交的资料有问题。”那女子态度十分冷淡。
“好的,那我们马上过去。”凌睿点点头说。
“出了什么事?”凌悦紧张的看着凌睿问。
“不知道,今天的证件又领不下来了,我和诗诗过去看看。”凌睿说完,对唐氏夫妇说:“叔叔,婶婶,我和诗诗先进去了。”
唐国端看凌睿与唐诗诗空着手,目光在他们十指交握的手上顿了一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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